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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要接謝聆月回家了, 這一晚兩人都沒睡好,幾乎一整晚都在嘀咕着說小話。

謝芷清把手壓在臉蛋下面,五官皺成一團, 糾結又期待地說:“你說, 寶寶什麽時候能學會說話呢?我們人類的寶寶,一般都是一歲左右就能模仿着說些簡單的字詞了。”

郎卅認真想了一會兒, 道:“我記得好早以前郎潇潇出生的時候, 很快就能說些簡單的詞語了, 但能完整說出一整句話,也差不多是一歲左右。”

謝芷清“哦”了一聲,有些失落,“聆月才剛兩個月就能咿咿呀呀地發出聲音, 我還以為她很快就能學會說話了呢。”

“不急。”郎卅摸着他的臉, 說,“慢慢教她就是了, 我看啊, 她挺聰明的。”

說着又點點謝芷清的鼻尖, 低聲道:“像你。”

謝芷清“哎”了一句,小聲說道:“你就會哄我。”

郎卅說:“我可沒有。我巴不得謝聆月像你一樣聰明, 像你一樣美貌。”

他說起來沒個完,謝芷清羞恥得緊,偏偏又想聽他多說一些。

他抓抓臉, 小聲問道:“那,郎卅, 你覺得, 你覺得……”

郎卅明知道他想問什麽, 偏偏不肯直接回答, 非要裝傻問道:“我覺得什麽?”

謝芷清的臉快要冒煙,細聲細氣地問:“你覺得,聆月長得像我嗎……”

郎卅心裏像是有個小人,在不停捶地大笑,只是他面上依然保持着鎮定,道:“聆月太小了,五官還沒長開呢,看不出來像不像。”

“這樣嗎?”謝芷清難掩失落。

郎卅實在忍不住了。他撈過謝芷清按在懷裏,在他腦門上親了一口,笑道:“逗你的!寶寶的大眼睛跟你一模一樣!”

謝芷清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沖他皺皺鼻子,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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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奇怪,讨論寶寶的事情時明明興奮得很,可現在被狼王摟在懷裏,他又立刻困了。

謝芷清用最後一點力氣對郎卅說:“睡了哦,郎卅。”

輕柔的吻落在頭頂,寬厚的手掌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耳邊又傳來郎卅低沉的聲音。

“睡吧。”

于是一夜好夢。

第二日下午,兩人去接謝聆月回家。

今天的謝聆月沒有昨天那麽調皮,她乖乖躺在床上,聽到謝芷清的腳步聲後伸出小胖手揮了揮。

她穿着前幾日謝芷清拿來的小衣服,臉蛋被紅色的布料襯托得更加幹淨白皙——除了眼睛之外,鼻子和嘴巴也隐約有幾分謝芷清的影子。

郎卅把她抱起來。他看看女兒的小臉蛋,又去看看謝芷清的,越看越覺得兩人當真長得像。

狼王又開始幻想,以後他們家就有三只小兔子了……

然而美好的幻想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懷裏的謝聆月又開始作妖了。她撓撓鼻子,狡黠一笑,一記頭槌朝郎卅襲來——

郎卅淡淡掃她一眼,表情淡定,視線中倒是滿滿的警告意味,就差把“你試試看”說出口了。

謝聆月扁扁嘴,又老實了。

郎卅這才滿意地笑笑。他擡頭看看,見謝芷清還在向那幾位長老問東問西,便偷摸着低聲說道:“呵,還治不了你了?”

謝聆月嘴巴噘得老高。

那邊,謝芷清終于和長老說完了話。

他仔細詢問了謝聆月的作息,以及這段時間以來的種種表現。長老們說得溫婉,但謝芷清也多少聽懂了——他們家這個小寶寶,十分地,嗯,好動。

據長老們說,自從智化完成後,謝聆月幾乎每天都要“越獄”,偷偷從小床上翻下來,這裏看看那裏看看,長老們每日都要好生尋找一通,才能把這位新生的小公主找到。

謝芷清:“……”

怎麽會這樣呢?雖說自己也很調皮,在安渝的時候也喜歡偷溜出宮,但小的時候還算聽話懂事吧!

謝芷清忿忿想着,這個性格,一定是遺傳了郎卅!

郎卅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背上了鍋——他此刻又被烏耳瑪纏上了。

一般來說,那些完全智化的狼同他們的獸化形态在性格上不會有太大差異,例如他和阿忒斯,例如郎潇潇和塔尼斯,也例如……

他們家這兩個小寶貝。

具體體現在,烏耳瑪現在趴在他的腳邊,已經把他的褲腳咬得稀巴爛了。

郎卅:“。”

這兩個小崽子,真讓人頭疼。

另一邊,謝芷清在心裏短暫地生了一會兒氣。不過,好脾氣的小皇子很快又消了氣,開心地過來郎卅這裏幫忙。

他從狼王懷裏接過謝聆月,用額頭蹭蹭她,開心道:“回家喽!”

謝聆月用兩只手捧住他的臉,笑得開開心心。腳邊的烏耳瑪也沖他搖起了尾巴,完全沒有方才胡亂搗亂的模樣。

郎卅:“。”

狼王很無語,也很無奈。

回家的路上謝聆月很興奮,一會兒要謝芷清抱在懷裏,一會兒又要騎在郎卅脖子上,鬧個不停。

烏耳瑪也沒閑着,小狗刨地一樣跟在他們身後走着,時不時就要撞上謝芷清的腿。

這一路走得實在熱鬧極了。

開春了,天氣沒那麽寒冷,但謝芷清還是不敢給寶寶洗澡,就怕她着涼生病。于是回家後只尋了幹淨的帕子用熱水浸濕,簡單給她擦洗一番,之後又換上了新的衣服。

謝聆月坐在一件白色的小衣袍中,可可愛愛的。這衣袍的布料是小婵跑了好幾趟才買到的,恰巧就是狼毛的灰白色,頭頂還裁了兩個圓滾滾的尖耳朵,身後拖着短短的尾巴。

退去了狼的特征,又換上了狼模樣的小衣服。

謝芷清看不膩,笑眯眯捧着臉看個沒完。

不過,比起十分配合的謝聆月,烏耳瑪那邊就顯得有些不耐煩。

它不太喜歡奇怪的小衣服,跳上床在寶寶身上窩了一會兒。之後謝聆月用手拍拍它的腦袋,它琢磨了一會兒,又跳下床去,把剛才自己很嫌棄的那件小衣服叼過來搭在身上。

“真乖呀!”謝芷清又被可愛得冒泡泡。

在他沒看到的地方,謝聆月從長長的袖子裏伸出一根胖胖的拇指,朝烏耳瑪比了比。

默默目睹着這一切的郎卅心中感慨不已:他們家這個寶寶,到底是個什麽人物啊……

不過,折騰了一下午,饒是謝聆月再活潑愛玩,也還是累了,傍晚吃飯時明顯沒有下午那般精神了。

寶寶現在還不到三個月,除了奶之外不能吃別的。謝芷清邊給她喂牛奶邊說:“聆月再等一等哦,等到四個月的時候就可以吃輔食啦。”

謝聆月就着他的手喝奶,表情難得的乖巧。

然後沒過多久,她就困了。

謝芷清小聲跟郎卅說:“到底還是小孩子。”

為了照顧謝聆月的休息時間,謝芷清和郎卅也早早地睡起了覺——謝芷清今天也實在過于興奮了,現在終于放松下來,腦袋才剛挨上枕頭,便也跟着睡着了。

郎卅還不困。他抱着謝芷清,讓他枕在自己胸口,自己則時不時扭頭看看一旁的謝聆月和烏耳瑪。

小皇子很輕,壓在他的胸口也沒有多少份量;謝聆月鬧騰了一整天,現在也終于能安靜一會兒。

這個房間裏非常安靜,除了輕輕的呼吸聲之外,連幾只小動物都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可這個安靜的房間卻讓郎卅覺得如此熱鬧。

他的小妻子,他們的寶寶,他們一家六口。

他這麽想着,不知不覺也睡着了。

半夜,房間依然靜悄悄的。

阿忒斯睡在角落,不知怎的耳朵動了動。它打了個哈欠,從地上緩慢起身,來到了謝聆月的小床前。

它把兩只前爪搭在她的床邊,伸着臉過去看了看。

謝聆月果然醒了。

獸類聽力更靈敏,方才它在睡夢中恍惚聽到有一點極細微的動靜,便過來看看。

謝聆月眨巴着大眼睛看它,把大拇指塞進嘴巴裏吮吸着。

兩只狼不知交流了些什麽,總之阿忒斯明白了。

它離開小床,在房間裏轉了幾圈,最後找到一件郎卅的舊衣,用牙齒撕成粗粗的長布條,又跳上了寶寶的床。

它用粗布條把謝聆月綁了起來,纏了裏三層外三層,裹得嚴嚴實實,甚至還用牙齒咬着綁了個蝴蝶結!

謝聆月低頭看看,滿意地拍了拍它的腦袋。

之後,阿忒斯叼着這個蝴蝶結,把謝聆月叼到了旁邊的大床上,放進了……郎卅懷裏。

郎卅懷裏抱着謝芷清,還在做夢呢,忽然感覺懷裏沉甸甸的。

他掙紮着睜開眼睛一看——

一個粉嫩漂亮的奶團子,黑亮的圓眼睛和懷裏的小皇子如出一轍。

郎卅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哦,這是謝聆月,是他和小清兒的寶寶,他們白天把謝聆月帶回家了。

他和謝聆月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撓撓頭坐起來。他抱着寶寶,低聲問:“怎麽了?餓了?”

謝聆月乖巧看他。

郎卅說:“哦,行,那我去給你熱奶……”

狼王在睡夢中被砸醒,大腦一片混亂。他小心抱着謝聆月,又回頭給謝芷清蓋好被子,這才起身去溫牛奶。

沒過多久,謝芷清也醒了。

他迷糊着翻個身,突然感覺身邊的熱源不見了。

他揉揉眼睛,旁邊沒人。

“郎卅?”謝芷清的雙眼還沒适應黑暗,只能模糊看到遠方有個人影,便出聲叫他,“你在哪兒呢?”

郎卅應了一聲,道:“我在給寶寶熱奶。”

謝芷清“哦”了一聲。他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等到眼睛适應黑暗後,他看到狼王赤着上身,背對着他站在案臺前。

謝芷清歪着腦袋看了一會兒,笑了。他下了床,赤着腳走到郎卅身後,從背後抱住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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