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衛君樾開始每天監督她一日三次藥, 即便是喬茉有一百顆想要尋死的心也無處可施。
就這樣日日夜夜地将養着,她甚至還較之先前圓潤了些。
又是一日天光乍破雲層,喬茉大半張臉埋在錦被中, 半夢半醒間忽有人勾上了她的腰。
不用睜眼都知道是誰,她煩躁地踹過去, 可腿伸到一半便被男人大掌握了個完全。
身體被拖拽出溫暖的被窩,緊接着他微涼的手探進了她的衣襟。
喬茉徹底醒了。
她耷拉着睡眼惺忪的臉,雙頰染了兩坨紅暈, 頭上還挂着幾根呆毛,唯有瞪大的眼睛裏溢出了不滿。
黝黑中泛着淡淡腥味的湯藥遞到她唇邊, 喬茉忽然覺得自己胃裏有些翻湧。
這味道屬實越來越難聞了。
心裏掙紮了半響,喬茉深吸一口氣,然後捏起鼻子雙眼一閉, 猛地灌到了口中。
衛君樾半靠着床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小姑娘滿目決然,鼓着圓圓的腮幫子。
他心口微動, 指腹揩拭過她沾在唇邊殘留的藥漬。
喬茉艱難地将藥咽下去, 并欲躲開他的觸碰,忽然側臉就被男人捏起了一塊。
“長了點肉, 不錯。”
“......”
Advertisement
喬茉氣呼呼地拍開他的手,想繼續睡個回籠覺, 卻不想被他架起單手抱到了懷中,并颠了颠。
“怎麽還這麽輕?”衛君樾蹙眉,另一只手再次探出捏了捏她的臉。
喬茉:“......”
此時她身上不過就穿了件單薄的中衣,衛君樾将她放到太師椅上, 取過衣衫一件一件細細地穿着。
端着洗漱茶具的銀翹剛踏進門便見了這一幕。
這些天殿下日日都來, 看來姑娘和殿下的感情當真是越來越好了。
銀翹捂嘴輕笑, 将東西悄悄放到一側又退了出去。
而另一邊,喬茉頗為徒勞地反抗了幾下,最終無果,只能別過臉任由他動作。
就她記得的日子來看,他們已經離京兩月多了。
所以,攝政王都這般閑情逸致的嗎?
衛君樾給她穿好衣裳,滿頭青絲随意用發帶系了一下,又抱着她去用了膳,然後喬茉一如往常地被放到了行宮前殿院落中的躺椅上。
溫熱的日光傾灑通身,喬茉本能地舒展了眉宇。
鳳鸾山上雖正處嚴冬,但也偶有陽光穿破寒冷,而每當此時他便會将她帶到這裏曬上一整日太陽。
四方院庭築起紅牆牢籠,她被關在這裏,做什麽都是枉費心機。
.......
最近實在有些嗜睡,喬茉看着看着便感覺到了困意,她阖上雙眼,卻不料這一睡便到了傍晚。
日暮西斜,昏黃的光暈在她淺色剔透的瞳仁中流轉着琥珀般的流光。
喬茉有些震撼于此時的美景,只可惜紅牆太高,那些旖旎終究是無法窺見。
她看得太入迷,以至于身後傳來腳步聲都未曾聽到。
等她反應過來時衛君樾已然繞到了她身前。
男人身子高大,被遮擋的夕陽順着他的身形勾勒出長長的陰影。
衛君樾垂眸彎腰:“想出去?”
他白日中需要處理京中送來的政務無暇顧及她,只能将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方才來時見她凝望殘陽,衛君樾忽然生了帶她出去的心思。
知曉在她這邊定是得不到什麽好的回應,他索性徑直牽了匹馬攬着她的細腰翻身而上,這也是喬茉初次見到行宮大門打開的樣子。
喬茉聽着他胸腔有力的心跳,雖有不願,但也早已習慣他的強硬。
反正只要是他想做的,自己的想法毫無作用。
宮殿建于山頂,卻并非鳳鸾山最高之處。
衛君樾馭馬前行,速度并不快,還時常注意護着懷中之人不受風凍,終是在最後一抹殘陽落下山頭時趕到了最高的山巅。
喬茉被他握着腰從馬背上抱下來,看到了方才被高牆遮擋的另一片風光。
微風拂過她的發梢,遠方的天際中已經出現了點點星子。
她忽然想到了母親。
從前很久很久,她們住在喬府偏院,娘總會抱着她仰望星辰。
娘說,哥哥就在那裏。
可現在......娘也去了,而她這個做女兒的,此時此刻卻和那個始作俑者并肩立于此處。
喬茉胸口驟然酸澀,眼前模糊成了一片。
衛君樾站在她身後并沒有發現異樣,只是伸出手去卻猛地被她拍開。
他沉下臉,握住她的肩膀轉過身,小姑娘含淚的眼讓他有片刻的愣神。
大抵猜到她想到了什麽,衛君樾抿起薄唇。
“你......”
頭一次感受到無措,他只能用力将她拽入自己懷中。
喬茉錘了兩下他的胸口,踮起腳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臂。
衛君樾眉心一跳,新傷被她發狠的用牙齒磨着,他卻只是咬緊牙關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喬茉松開了牙齒。
掙紮有用嗎?
尋死有用嗎?
不論自己做了什麽最終都逃不過他的掌控。
她好累。
難得的娴靜經此一遭全然破碎。
喬茉倦怠地松懈了錘他的手。
良久,衛君樾捧起她的臉,俯身細細吻上她的淚痕。
女子緊閉的雙目刺痛了他的眼。
“茉茉。”
耳畔山風呼嘯,将衛君樾的呢喃碎裂在掠過的風中。
“你只有我了......”
如果注定彼此折磨,那他也認定了要糾纏到底。
......
夜幕低垂,他們踏上返程。
忽然不遠的叢林間傳來了一陣動亂。
“老子勸你這老娘們兒識點趣把孩子交出來!可免受些皮肉之苦!”
略顯尖銳的男聲後是女人凄厲的求饒。
“大人......大人......求您了,稚子何辜啊——”
婦人抱着懷中年幼的孩子,身上已經被山上的灌木叢割出了不少傷口,很顯然他們是被逼着往山上跑的。
奈何她實在精疲力盡,能跑到此處早已耗盡了力氣,于是踉跄着腳步跌倒在地。
“哼,跑啊!怎麽不跑了?!”
男人兇神惡煞,揮了兩把刀,引得那婦人又往後爬了幾步。
“在往上去便是陛下行宮,周遭守備森嚴,你看是先死在老子刀下還是那群禁衛軍手裏!”
.......
衛君樾勒緊缰繩沒有往前,漠然地聽着那方動靜,垂眸瞧見懷中的喬茉早已豎起了耳朵。
那方的對峙依舊,婦人的哀求生生泣血,孩童的哭聲讓喬茉太陽穴發痛。
不難聽出那男人是個人伢子,在半路上發現了獨自帶着孩子的婦人起了歹心,這才一路跟随追了上來。
“想救?”
喬茉愣住,想到方才兩人氣氛的僵硬,也不知他問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但她并不覺得他會出手管這種事。
衛君樾無聲地扯了扯唇角,就在喬茉以為她會調轉缰繩時,忽然一陣淩冽的勁風劃過耳畔。
她一驚,便聽到那方剛要上前動刀的歹徒驚叫一聲。
“啊——”
不知何處來的短刃如削泥般截斷了他的手,他猛地跪倒在地,捂着手腕來回翻滾。
“是......是誰?!”
馬蹄悠悠朝前,衛君樾摟着喬茉居高臨下,目光如同掃視蝼蟻。
噗嗤——
又是一劍,只是這一次沒入的是他的喉嚨。
那歹徒眼珠瞪得凸起,喉中哽咽兩聲便沒了聲息。
喬茉皺眉撇過了眼,如此血腥的一幕讓她不由得想到了那日祭月大殿,皇宮北殿,他也是這樣手持刀劍對待的戚允珩。
“嘔——”
思及此,胃部倏然翻湧起強烈的不适。
她猛地彎腰,本以為就和尋常一樣幹嘔兩下便會好轉,卻不曾料這陣惡心感愈演愈烈。
衛君樾臉色一變,忙将她抱下馬,順着她的脊背讓她好受一些。
就像是要将腹中之物全數吐出來一般,喬茉臉色蒼白,将将平複着直起腰,便見那血跡已然蜿蜒到了自己的腳邊。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05 00:20:25~2022-07-06 00:36: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有鹽有味 10瓶;棠小墨、坐等更新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