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這話真沒法接。

氣氛凝固了一剎, 薛璎神色淡漠,瞧上去是一慣的冷靜,心底卻并不安寧。

于她而言, 不止魏嘗過分熾烈的感情叫她驚訝, 他那些仿佛與她相熟到了骨子裏的赤-裸言語,一樣令她感到無所适從。

對她這樣慣常與對手拐彎抹角周旋的人來說, 直來直去那套反倒沒那麽容易招架。

魏嘗顯然深谙此道,一副厚臉皮配一張巧嘴, 仗着她對自己有所動容, 愈發肆無忌憚。

現在, 他甚至還赤誠地笑着,一雙眼如星如月奕奕,好像自己方才不是說了什麽出格的話, 而在宣告“我愛我的大陳,愛我腳下的土地”一樣。

薛璎不明白,怎麽能有人将“陪我睡個覺”講得那麽赤條條,還臉不紅心不跳。

她只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微微一笑:“行啊。”

魏嘗大駭,這下反倒不敢相信了,結巴道:“真……真的?”

她點點頭:“你把這事辦成了, 我屈尊給你守個夜又有何難?”

“不是守夜,是……”

他還要解釋,卻被薛璎打斷。她語速很快,像要一股腦堵得他開口不能:“這差事不急今日, 你準備準備,明天一早再啓程。針對你的具體去向,都城這邊我會處理好,為确保行蹤隐秘,我只給你配一隊羽林衛,到時你看着使。”

魏嘗“哦”了聲,完全沒把出使平陽當回事,心心念念着方才沒說完的話,不甘心道:“那睡覺的事……”

“沒什麽事的話,”薛璎眼色含霜,似已忍耐到極點,一指門外,“你可以出去陪你兒子了。”

見她動怒,魏嘗也不敢再提,只好安慰自己來日方長,先得寸再進尺,于是道:“我們一起去陪陪他吧?”

薛璎默了默,沒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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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嘗見狀企圖以情動人,道:“他昨晚喊你‘阿娘’了吧?”

她“嗯”了聲,記起了這茬,問:“你教他的?”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他從小長在深宅,懂點事以後,常問自己生母是誰,我不忍心講,一直含糊其辭。這回出遠門就騙他說,咱們是去找阿娘的。”

他說到這裏摸摸鼻子,似乎有點心虛:“當然,最開始只是為了哄他幫我接近你而已,後來我覺得你做他阿娘也挺好的,所以一直沒跟他解釋明白……”

薛璎微微一愣。難怪當初魏遲見到她第一眼喊她阿娘。她就覺他口中那套“做夢”的說辭是瞎編的。

她想了想,接下去:“所以他一直以來,都把我當阿娘看?也是因為這樣,才盡心盡力幫你?”她被氣笑,“魏嘗,紙包不住火的,我生不出這麽大的兒子,等他再長大一點,懂得多了,就會發現你在騙他,到時你怎麽收場?”

“我也沒說你這個‘阿娘’就是他生母,嚴格來講不能算騙,再說了,只要你願意待他好,是生母還是養母,又有什麽要緊?”

養母……養母也得她嫁給他才能做啊。這人真是打得一手不要臉的如意算盤。

薛璎深吸一口氣,不贊同道:“不行,我現在就去跟他解釋清楚。”說罷起身就走。

魏嘗沒阻攔,放慢了步子跟在她身後。

倆人一回到隔壁,正吃早膳的魏遲就擱下了玉勺跑來,向魏嘗張開雙臂,示意他抱,邊說:“阿爹回來了!”

魏嘗抱起他:“嗯,你薛姐姐有話跟你講,你好好聽。”

魏遲點點頭,摟住他脖子,眨着雙水杏眼認真瞅一旁薛璎:“薛姐姐要說什麽,阿郎豎着耳朵聽。”

話茬一下被抛到薛璎這頭,她張張嘴卻噎住。

怎麽開口?見魏遲一臉認真乖順,她想說的話盤桓在嘴邊,竟是無論如何也出不去。

她甚至後知後覺意識到,這孩子看她的眼神,确實一直透露着一種過分的讨好與渴望。而現在,她卻決定親口打破他的期許和幻想。

“我……”

見她半天才吐出一個字,一副難以啓齒的模樣,魏遲歪着腦袋想了想,而後滿臉驚喜地問魏嘗:“是薛姐姐答應做我阿娘了嗎?”

魏嘗彎了彎唇:“阿爹也不知道,你聽她講。”

薛璎徹底頹敗下來。

她說不出口。人非草木,她沒法在一個孩子熱烈歡喜的注視下,輕描淡寫出那種殘忍的真相。

魏嘗這個老奸巨猾的,之所以沒攔她,是因為早就篤定了這個結果。

薛璎很清楚,這一猶豫,她将就此成為魏嘗的幫兇,與他一起把這個謊言圓下去。可看着魏遲高興的樣子,她竟有那麽一瞬覺得,這樣似乎也“無傷大雅”。

她恨恨看了眼底笑意正濃的魏嘗一眼,而後朝魏遲笑了笑:“我就是想跟你說,你阿爹明天又得出門辦差了,沒個十天回不來,我叫他今夜留宿府上陪你一晚?”

魏遲剛聽前半句便頹然下去,待她說完又開心起來,摟緊魏嘗的脖子說:“好啊!”又問,“薛姐姐也來嗎?像昨天那樣……”

“……”

房內收拾碗碟的穆柔安神情突然變得有點古怪。

薛璎捏了捏拳頭,真不知道自己來這一趟幹什麽,謊話沒戳穿,反将自己搭了進去,默了默說:“我不來。”

看魏遲眼色黯下去,她卻又因得知了他将自己視作娘親,不自覺生出“為人母”的責任感來,一面暗恨魏嘗下了一步好棋,一面又只能往套子裏鑽,松口道:“但我會來跟你們一起用晚膳。”

魏遲拍拍手說“好”:“那我和阿爹等你!”

薛璎“嗯”了一聲,扭頭飛魏嘗個眼刀子,說“還有事忙”,然後恨恨轉身走了。

平陽那邊的差事,對魏嘗來說小菜一碟,薛璎叫他“準備”,其實也就是讓他多歇一天而已。所以他幹脆閑在公主府,陪魏遲玩了一整日的陶泥。

晚間薛璎來了,跟父子倆一道用過膳,要走時被魏嘗留住,說大夏天屋裏悶,一起乘個涼吧。

魏遲也眼巴巴望着她。她沒法,心道那就乘一個吧,叫人備了些瓜果到庭院。

今夜無月,漫天星鬥璀璨,銀漢燦爛分明。院裏植了驅蚊草,一片清淨。

魏嘗把魏遲抱在膝上,邊往他嘴裏塞瓜果,邊跟一旁薛璎閑聊,說着說着,聊到了馮晔身上。

他問:“陛下婚配一事,你怎麽考慮?前天那個秦婳,大概也就是秦家拿去試探試探他的,成不了事。”

薛璎眉梢微微一揚:“我手底下那些官員都支持阿晔早日完婚。按眼下情形看,他早得子嗣,的确有利于穩固朝臣人心,但他畢竟才十三歲,自己都還管不過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逼他。何況太後尚在,這事單憑我一人做不了主,只得暫且周旋着拖延。”

魏嘗點點頭:“是有點早了,當年我……”

薛璎偏過頭來:“你什麽?”

他因一家三口和睦融洽,心弦太過放松了,本想說當年他也算早的,但好歹是十六歲才與薛璎有了肌膚之親,十七歲才成婚得子。

眼下被她質疑,忙準備打圓場,卻忽覺臂彎一沉,低頭一看,魏遲這小子枕在他身上睡着了。

薛璎順他目光低頭看去,指指卧房方向,示意他先抱他回去。

魏嘗點點頭,将魏遲抱回榻子,随即重新移門出來,與跟來的薛璎說:“我先送你回房再來看着他。”

“會醒嗎?”薛璎朝裏張望了一眼,小聲詢問。

“今天睡熟了,暫時不會醒,走吧。”

她點點頭,跟他一道并肩往自己卧房走,邊問:“剛才想說什麽?”

魏嘗本道這一頁該揭過去了,正慶幸,不料她還揪着不放,只好解釋:“哦,我是想說,當年我父親也算早的,但好歹是十七歲才得子。”

薛璎“哦”了聲,默了默問:“我見典籍上說,你兄長夭折了?”

魏嘗險些沒反應過來自己兄長是誰,愣了愣才說:“嗯,對,十來天的時候。”

“是意外?”

魏嘗擱在身側的指尖微微一顫,看她一眼:“你好奇這個做什麽?”

她回看他,借廊燈察覺他臉色不好看,搖搖頭示意沒什麽,說:“是我唐突了。”

他一噎之下趕緊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怪你,真的。我的家事,你可以随便過問。”

雖然有一部分他不能答,但至少也能說九成真話。

見她一時沒出聲,他便自顧自答起來:“他的夭折不是意外。”

薛璎一愣,腳步一滞停下來。

魏嘗跟着止步,随即扭過頭來正視她:“還記得王錦的話嗎?他說薛嫚是薛國派來我父親身邊的細作。”

她點點頭:“記得。”

“這事不全是傳聞,只不過薛嫚是被薛王室要挾的。”他滞了滞,繼續狀若雲淡風輕道,“當年我父親識破她女兒身,卻并未處置她。她身邊的薛人得知此事後,回報給了薛王。薛王深感意外之喜,心生一計,叫薛嫚不必再在我父親跟前遮遮掩掩,找機會……”

魏嘗沒說下去,但薛璎卻也懂了。無心插柳柳成蔭,薛王意識到自己女兒在衛厲王心目中地位不一般,所以逼迫她引誘他,達成兩國聯姻。

“她和我父親的那一次結合,并不是那麽單純。在她生産前十來天,我父親意外得知真相,大發雷霆,當她面砸光了寝殿裏所有擺設,一邊厲聲質問她。她竟然一句話不解釋,悉數認下,強撐着沒動胎氣。”

“他發完火就走了,說自己再不願看見她,叫她生完孩子就回薛國去。可他怎麽也沒想到,那一晚就是他們的最後一面。他第一次沖她動怒,沖她說氣話,卻最終連後悔道歉的機會都沒有。”

夏風燥熱,吹過回廊,薛璎卻打了個寒噤,覺得這風涼到了心裏。

魏嘗笑了笑:“其實他第二天就後悔了。他早知薛嫚代弟為質是被逼,自然該聯想到這事也一樣,只是十七歲時心氣高,沒法忍受自己一顆真心被棄如敝履,非不肯找她低頭。直到她臨盆那晚,他沒忍住還是去了她那處,不過一直徘徊在外,沒進去看她。”

“他在外面杵了整整一夜,天亮時知道自己得了個兒子,母子平安。他心中狂喜,卻仍舊強忍着扭頭就走,只是心裏也已經清楚自己舍不下她,遲早會原諒她。他想,那就這樣吧,再過幾天,再讓他擺幾天架子,他就去找她求和。當時恰逢邊關戰事,他選擇了親征,想打一場勝仗,回來向她道歉,順帶讨功勞。”

“但仗沒打完……”魏嘗諷刺一笑,“他就得到了她的死訊。”

薛璎目光閃爍了一瞬:“是當時朝中那個太尉做的?”

他點點頭:“但太尉的計策太拙劣了,薛嫚不可能瞧不出那碗湯藥有問題,與其說她是遭人迫害,不如說是自盡吧。”

“我父親也是很久以後才知道,原來薛國要的,遠遠不止兩國聯姻。薛王要讓薛嫚親手除掉我父親,扶植幼子上位,掌控衛國朝政。”

薛璎皺了皺眉:“可薛王怎能确保,她在有了母子維系之後,仍會受他擺……”她說到這裏停下來,似乎明白過來究竟。

魏嘗“嗯”了聲,肯定她心中猜測:“所以薛王叫人弄死了那個孩子,就在我父親離都的那日。薛嫚産後體虛卧床,得知時木已成舟。而她身邊的薛人,換來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逼她蒙騙我衛王室。”

所以,薛嫚才選擇了一死了之。

孩子沒了,自己的生父拿她生母的性命不斷要挾她,逼她除掉她的丈夫。而她的丈夫,在得知這一切後,也不肯原諒她。

她的人生,如同永夜一樣毫無光亮。

“可我父親知道的太晚了,整整四年,他一直活在自責和內疚裏,把那個來歷不明的孩子當作親生骨肉養在宮外,對外假稱兒子已經夭折。”

“為何是四年?”

“因為薛嫚是在四年後才下葬的。當年臨死前,她将真相告訴了信得過的人,但那宮婢在見到我父親之前就被滅口了。她興許也隐隐料到此事,所以留了一手,在裏衣內側寫了字,希望我父親至少在收殓她時能夠看見。但他遲遲沒将她下葬,直到四年後才發現。”

“她……寫了什麽?”

魏嘗看着薛璎的臉,幾乎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記得,她說,孩子死了,我也死了,沒人能再牽絆你。從認識你起,我好像就一直在說謊,可是勾引你是真的,喜歡你也是真的,這次不騙你。

他哽了哽,沒說下去,含糊帶過:“不太清楚,我父親沒說。”

薛璎垂眼“嗯”了一聲,心底不知何故一揪一揪地疼,靜了半晌才問:“那後來,那個活着的孩子去了哪?”

“我沒見過他,也不清楚他的下落。”

“他是被你父親……”

“不是。”魏嘗打斷她,“孩子本身并沒有錯。整整四年,我父親已經對他生出太多感情,就算知道真相,也早就舍不下他了。”

若非繼承大統,血緣真有那麽要緊嗎?王室之中,多少血脈相連的兄弟姊妹自相殘殺,多少骨肉相親的父母子女貌合心離。無法相親相愛的人,哪怕有了血緣這一層捆綁,也親密不到一起,而真正願意彼此珍視的人,又何必算得那麽清楚幹淨。

他淡淡笑說:“我父親很喜歡那個孩子,就像……就像我也很喜歡阿郎。他沒提及他的下落,興許只是想他不被打擾。”

薛璎點點頭,也沒了追問下去的心情。得知衛厲王和薛嫚之間種種,已經叫她壓抑得喘不過氣。

她現在不太能夠思考判斷,只覺心裏難受憋悶,堵得慌。

早知道,就不多問魏嘗那一句了。

她嘆口氣:“我有點累了,先回房休息,你也去看着阿郎吧。”

魏嘗卻沒立即轉身離開,突然非常認真地叫住她:“薛璎。”

“嗯?”

她扭頭到一半,回過身來,忽然被他一把攬在了懷裏,又聽他道:“我明天就走了,給我抱一抱,別推開我。”

薛璎下意識伸出的手停在原地,一晌過後,他的聲音在頭頂再次響起:“我們不要像他們一樣好不好?”

她一愣之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他們”是指衛厲王和薛嫚。

魏嘗低下頭,将下巴擱在她肩窩,摩挲了兩下,說:“我知道你眼下的心思都在大陳,沒工夫考慮兒女私情,我可以慢慢等,但我們不要有争吵,不要有誤會,不管将來遇見怎樣的人或怎樣的事,我都不會像我父親那樣賭氣,你也別像薛嫚那樣放棄,行不行?”

薛璎喉間一哽,突然覺得內心酸澀無比,而她此刻身處的這個懷抱卻寬厚溫柔,像能撫平一切似的。

她鬼使神差一般伸出手,緊緊環住了他的腰身,默了默點點頭,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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