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好女孩

“媽, 我真的沒事。我都高三了，這個時候讓我悶在家裏不去學校，那我才要急出病來了。”

“呸呸呸, 童言無忌大風刮去。”

清晨, 胡玲玲和父母讨價還價了半晌，這才避免了悶在家裏休養的結果, 得以背上書包去學校。

“玲玲！”

早在路口等待孟茹看見胡玲玲來, 趕緊迎上去，手裏還拿着熱豆漿和大肉包。

“昨天真的謝謝你，我給你買了早飯，快趁熱吃。”

“豆漿謝了, 包子就免了。實在吃不下了。”

胡玲玲拿過豆漿喝了一口, 如她所料的糖水味, 不過她也不在意，有一下沒一下的喝着, 和孟茹半是解釋半是吐槽道。

“我爸媽昨天晚上你是不知道有多誇張，先是烏魚炖甲魚, 後是烏雞炖人參, 這些都我不說了，最離譜的是今天早上, 不僅昨天沒喝完的烏雞甲魚又端上來，還又給我做了豬血粉絲, 說什麽吃啥補啥, 我昨天流太多血, 必須要多吃點血豆腐補一補。”

說話間, 胡玲玲的鼻下緩緩出現兩道血紅。孟茹一驚：“玲玲, 你……”

胡玲玲淡定的掏出口袋的紙巾, 揉一揉往鼻孔一塞。“昨天晚上還好，今天早上不知怎麽就這樣了。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說話間，胡玲玲掏出手機屏幕，對着自己照了照，在玩家沒受到攻擊持續掉血的時候，血條是隐藏的，不過玩家本身還是看得見的。

就比如現在，胡玲玲就可以清楚的看家自己頭上的血條，昨天被劉勇劫持的時候，她掉了點血皮。昨天被胡爸爸和胡媽媽大補一頓後，那點血皮就被補滿了，本來她還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

結果今天被爸媽壓着又吃了兩碗烏雞甲魚外加豬血粉絲後，她的血條就不斷的+1+1+1。于是血條不斷溢出就成了現在這個結果。

胡玲玲：……狗策劃總是在不該細節的地方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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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劇情點是有時間限制的，心知自己中午之前必須完成劇情點的胡玲玲喝着豆漿，視線不自覺的往街頭巷尾溜。重點掃過店家門口小貓的飯盆，路過老奶嘴裏的假牙。

就在這時，孟茹湊過來咬耳朵。

“對了，你知道孫耳嗎？”

胡玲玲一愣，腦中快速過了一遍昨晚背熟的人際關系。确定沒有這個人名後才道：“誰啊？”

“就是昨天差點被劉勇殺了的那個男生。”

孟茹一臉唏噓。

“我跟他是一個小區的，他爸媽把他接回家了之後，他就一直企圖逃跑，說要去殺了劉勇報仇。他爸媽趕緊送他去看醫生，結果醫生說他是受到了刺激，精神狀态出了嚴重問題。本來是要送去精神病院的，但是那個孫耳打傷醫護人員逃跑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該不會真的去找劉勇了吧？”

找是肯定找不到了，畢竟劉勇已經被淘汰了，相比較報仇，那個孫耳最好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的安全。他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妙，他現在被NPC通緝，抓住送進精神病院就要被淘汰，所以他不能過多的暴露在NPC的視線裏，但這也就造就了一個問題，這樣的他卻很容易被玩家襲擊。

正想着，胡玲玲忽然聽到了幾聲有些焦躁的喵叫。她扭頭看去，就見遠處一個公園的灌木叢前，兩個背書包的小學生正在欺負幾只小奶貓。又是拉尾巴又是扯耳朵的。小貓很痛苦的叫喚，而躲藏在灌木叢內的大貓也在急得喵喵叫。而說巧不巧，在灌木叢內，放着一個裝有小半貓糧的塑料盒。

胡玲玲腳步一頓，然後捂着肚子對孟茹道。

“我肚子疼，我得去上個廁所。”

說着就往公園廁所沖。孟茹趕緊道。

“那我等你。”

胡玲玲：“不用不用，我鬧肚子還不知道要多久呢，你是課代表還要收作業的，你先去學校吧！”

孟茹本來有些擔心胡玲玲，但是在胡玲玲的堅持下，她最後只好妥協了。而眼看孟茹離開。本來要去廁所的胡玲玲立刻腳步一轉。

“喂，你們兩個幹什麽呢？！”

正義少女出現在兩個小學生的身後。一臉嚴肅道。

“好啊，不去學校，反而在這邊欺負小貓。你們哪個學校的？”

新的人設也不錯，起碼行動力強一些，如果還是那個腼腆膽小的角色，她可就不能這麽正義呵斥了。胡玲玲一邊心裏想着，一邊努力做出兇神惡煞的模樣，想要吓退這兩個小學生，誰知兩個小孩轉過身來一看，不僅不害怕，反而兩雙比成人明亮得多的眼睛緊盯着胡玲玲的鼻子看。

随後一個天真無邪發問：“小姐姐，你的鼻子怎麽了？你為什麽鼻子塞兩團紙啊。是流鼻涕嗎？”

另一個則是捂嘴偷笑：“嘿嘿，小姐姐你這樣好搞笑哦，好像豬鼻子插大蔥。”

胡玲玲一愣，可惡，現在這是什麽世道，小學生都敢嘲笑高中生了？!

“這可不是什麽流鼻涕。這是我打架流的血。”

胡玲玲把一團紙一拔，露出鮮紅的內裏。然後惡狠狠道。

“我告訴你們，這一片都是我的地盤，這裏的每一只流浪狗，流浪貓都是屬于我的知道嗎？剛剛有群家夥就和你們一樣，總是喜歡欺負小貓，我勸了幾次都不聽，所以我只好上拳頭了，我一個左勾拳把他們打趴下，一個下踢腿踹得他們隔夜飯都吐出來了，最後上勾拳把他們的牙都打飛了。”

說話間，她揚揚拳頭。

“怎麽？你們也想試一下嗎？”

“不想，不想。”

小學生一看到紙團的血就被吓到了，此刻聽到胡玲玲那兇狠的言辭，吓得趕緊頭搖的好似撥浪鼓。之前偷笑的小孩把龇起的大牙收回去，從口袋裏掏出拳頭大的彩虹棒棒糖。就放在一邊的花壇上。

“姐姐，我們懂規矩的，這個給你，我們不欺負小貓了，你別打我們。”

另一個小孩恍然大悟：“我也懂，我也懂，我的糖也全給你！”

小混混搶地盤要收孝敬、保護費什麽的，電視裏都是這麽演的。這麽想着，小孩趕緊從口袋掏出大把奶糖，也放在了花壇上。

胡玲玲：？？？

眼見她沒說話，兩個小學生還以為她嫌不夠，吓得趕緊手拉手飛快的跑了。

而等到愣住的胡玲玲反應過來，趕緊出聲喊他們，誰知兩個小學生聽到她的聲音，小短腿倒騰的更加快了，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诶，等等，我不是……”

胡玲玲滿臉懵逼的站在原地，一扭頭，就見路過的小學生仿佛剛出生的雛鳥一般呆滞的看着自己，等到兩人的視線對上，他頓時渾身一哆嗦，然後扭頭就跑。

胡玲玲：……

分明是夏天，但是身處于陽光下的胡玲玲卻感受不到一點溫暖，只感受到了一世英名毀于一旦的凄涼。她沉默了一下，把那團紙塞回了鼻孔。

“喵！”

大貓眼看幼崽被放開，趕緊把兩個孩子叼回了灌木叢，

胡玲玲聽到貓叫這才想起正事，趕緊蹲下身子想要讓可愛的小貓們安慰一下她被這個破游戲傷得千瘡百孔的心。誰知大貓護崽心切，眼見胡玲玲蹲下，躲在灌木叢內的大貓又是兇狠哈氣。又是炸毛揮舞貓爪，要不是胡玲玲閃得快，本就流血不止的鼻子怕是要遭受重創了。

“不是吧？大橘你有沒有搞錯啊？！”

胡玲玲看着這只肥胖大橘貓，悲憤的手指着自己。

“你現在有力氣打我了，你剛剛這股兇狠勁哪去了？是我诶，是我救了你的小貓好不好，為了你們一家，我都被當成搶小孩棒棒糖的小混混了！我一世清明毀于一旦，你不對着我挨挨蹭蹭，親親抱抱就算了，你還要大耳刮子抽我？這是不是有點□□将仇報了？”

“喵！”

大橘貓聽不懂，嗅到血腥氣的大橘貓繼續對着胡玲玲兇巴巴的哈氣。

“好，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胡玲玲心一橫，她先是左右看了看，确定清晨的公園四下無人，然後出手如電，一把搶過灌木叢內放置的塑料飯盒。過期貓糧泡了淩晨的雨水，看起來惡心，聞起來也惡心。

不過前不久才生育，現在急需食物的大橘貓顯然不這麽覺得。大橘一看自己的飯碗被搶了，聲音更憤怒了。

“喵喵喵！”

“呦呵？還敢罵我？”

甭管胡玲玲聽不聽得懂貓語，反正她覺得罵了就是罵了。于是身穿藍白校服，本該是祖國花朵，未來棟梁的青春少女卻拿着髒兮兮的塑料飯盒，一股腦的把裏面本就所剩不多的貓糧全倒了。

為了完美的完成劇情點，胡玲玲甚至特地花了兩分鐘，跑到公園深處的臭水溝倒的貓糧，然後才把空蕩蕩的飯盒放回了灌木叢內。

大貓探頭嗅了嗅飯盒，發現裏面僅剩的食物都沒了，喵叫聲都帶上了一絲失望和無力。

然而可惡的人類少女對此卻十分得意，她蹲下身，冷笑着對可憐的貓媽媽道。

“看見了吧，就算是這種泡到雨水的垃圾貓糧，也不是你能吃得上的，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場！像是你這種敢對我動爪子的貓。你就只配吃我剩下的殘羹剩飯！”

說話間，胡玲玲拿下書包，從裏面掏出了一個飯盒，把裏面的飯菜一股腦的都倒了進去。因為受傷了要飲食清淡，所以胡媽媽準備的大補菜肴都是清炖菜，并且是少鹽版的，十分适合正在坐月子的大橘貓。

那鮮香的氣味一飄散開來，頓時讓本來還在兇巴巴對着胡玲玲哈氣的橘貓媽媽愣住了。它看了看胡玲玲，然後低頭不可置信的聞了聞飯盒中的飯菜。

好香，是它活在世界上活了三年都沒聞到過的美味。

“說來也只能怪你運氣不好，你淪落到我手上，我這裏的夥食就這樣，不吃你就等着餓死吧！”

胡玲玲惡狠狠的開口。

然後把飯盒往裏面推了推，倒不是她嫌棄胡媽媽做的飯菜難吃，雖然游戲裏的飯菜拟真度太低确實難吃，不過最重要的是這些菜實在太補了，她可不想中午午休結束就因為鼻子大出血進醫院。

随後胡玲玲掏出小本子翻了翻，劇本已經變為了2/3，說明她又完成了一個劇情點，另外她趕跑小學生，以及撒貓糧分別獲得了25和25的加分。

值得注意的是，之後她的眼前又閃過了-10的系統提示，顯然無論胡玲玲嘴上怎麽兇神惡煞，她實際給大貓飯菜的做法依然不太符合人設，所以系統給了25分又扣除了10。

扣呗，反正她分多。

胡玲玲淡定的把小本子塞回口袋，另一邊吃上美味飯菜的大橘貓對着胡玲玲軟軟的喵了一聲，然後猶猶豫豫的走出灌木叢，用腦袋對着胡玲玲的腿蹭了蹭。

诶嘿，好軟。

胡玲玲的手呼嚕了一下毛茸茸的貓腦袋，然後滿臉高冷的站起身。擡腳就走。

“哼，這回知道該讨好我了？晚了！”

不走不行啊，再不走上學就要遲到了。

路過花壇的時候，胡玲玲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忍不住伸手，努力表情自然的抓起糖果塞進自己的口袋，畢竟浪費是可恥的，既然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那她咳咳……就先替那兩個小弟弟收起來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星際已經複原了奶牛，這奶糖味道和胡玲玲吃過的幾乎沒差別，味道相當純正濃郁。胡玲玲吃了一口還嫌不夠，又從口袋掏出一顆奶糖塞進嘴裏。邊走邊吃。

誰知她才剛走幾步，忽然就見遠處的行道樹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很眼熟的男人，她一擡眼，正好和對方對上視線。

他穿着白襯衫黑西褲，手上帶着一塊手表，雖然是很普通的打扮，卻因為他骨相優越的俊臉，和寬肩窄腰大長腿的身姿襯得不一般起來。那一身的沉穩貴氣和這個滿是忙碌打工人、學生的街道非常不搭。他應該坐在頂樓辦公室的奢華沙發上。或者……穿着一身古代玄衣，長發玉冠端坐在亭間，等人與他對弈。

這不是海選賽的那個【棋局如戰場】任務的NPC嗎？他怎麽會在這裏？

胡玲玲一愣，但随後就反應過來，上次海選賽投放的都是真人NPC，而真人NPC當然不是一次性用品，玩家會在下一次比賽看見他們很正常。

等等，這正常個屁啊？！這家夥是什麽時候站在這的？！他一直看着她嗎？他看見了多少？是看見了她卑鄙無恥的打劫小孩棒棒糖？還是看見了她喪心病狂的連帶崽母貓都不放過？

不對，不對，她已經很小心謹慎，做壞事前都左右看了好幾遍，沒道理沒注意到這個家夥啊，所以他肯定是剛來的吧？肯定是什麽都沒看見的吧？！

【X1-11直播間】

“明明別的玩家的直播間都那麽緊張驚險，為什麽一到胡姐這就變得這麽搞笑？！”

“那群小學生上交保護費的時候，胡姐的懵逼表情簡直笑死我了。”

“小學生滿臉深沉：胡姐不用說了，我懂，這是整個月的數額，胡姐你點點。下個月的我也會按時交上的（雙手恭敬的把棒棒糖奉上。）刀疤胡姐（手沾唾沫輕點數量）：嗯，數目對了，你有心了，這個月胡姐保證你在這片地盤暢通無阻，去吧！小學生鄭重拱手：那就有勞胡姐多多照應了。”

“哈哈哈，你是什麽品種的人才。我不允許你這麽污蔑胡姐，拔刀吧！笑哭.JPG”

“樓上你才是比誰笑得都大聲好不好，還有這哪叫污蔑？胡姐嘴裏吃的糖就是證據，滑稽.JPG”

“胡姐做得太自然了，我特地翻了回放才确定打劫小學生并不是劇情點！”

“嘻嘻嘻，我之前還嫌棄胡姐拿到的劇本太缺德不好辦，結果現在才發現，對于胡姐來說這就是本色出演。胡姐牛逼！”

“哈哈哈，樓上你這誇贊最好別給胡姐看見，否則小心胡姐一個上勾拳把你牙打飛”

“我可不怕，牙飛了就換副假牙，正好讓胡姐給我泡假牙的水裏撒辣椒粉。完成最後一個劇情點。自信一笑.JPG”

“我去，樓上驚現胡姐真愛粉，你真的，我哭死！”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小貓好可愛嗎？”

“我也！大貓小貓都好可愛！全息模式下的觸感實在太贊了！好想科研院趕緊複原貓貓，我掏空錢包都要養一只！”

“胡姐好有愛心，把自己的飯菜給貓貓吃。”

“快別管貓貓了，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同情胡姐嗎？那個是上次下棋的真人NPC吧？好家夥，幹缺德事被人看見了，我已經替胡姐尴尬了。”

“哈哈哈，雖然胡姐很慘，但是我笑得停不下來是怎麽回事？！”

直播間裏，觀衆們笑得東倒西歪，游戲裏，胡玲玲被尬得大腦一片空白。

人生頭一次幹這麽缺德的事，本來被直播出去就已經很尴尬了，此刻一想到有個真人在不遠處全程在線觀看，胡玲玲更是尴尬到腳趾扣地，她一邊在心裏問候狗策劃的十八代祖宗。一邊繃着臉和男人對視，敵不動我不動！

而遠處，男人看着吃着小學生主動上供的奶糖，腮幫子鼓鼓的少女。擡手看了眼手表。

“貓雖然很可愛，不過如果你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哦，對對……”她快遲到了，等等，不是這個問題啊，這個家夥為什麽會說這話啊？他果然看見了吧？

胡玲玲眼前一黑，但表面上，她還是很堅強的幹笑着多謝提醒。然後背着書包飛快走人。

男人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往前走了幾步，從地上撿起一顆奶糖，這是胡玲玲走得太快，口袋裏掉出來的。

注意到有動靜，灌木叢裏的大橘探頭。“喵!”

男人側頭看過去，片刻後薄唇輕啓。“喵。”

大橘一看是個高大的男性人類，身上又沒有食物的氣味，當即沒了興趣縮回了灌木叢。男人也不在意，只是數據構成的虛拟貓而已，又不是真的活物。也就是那個過于活潑的玩家才會對着一串數據絮叨的那麽起勁吧。

男人把奶糖塞進口袋，然後起身也朝着S市一中走去。一直走到了校長室，片刻後，一位老師領着他往心理咨詢室走去。

“裴老師，這裏就是我們學校的心理咨詢室了。之前的心理老師因為昨天的事被吓壞了，正在家裏休息，但是我們那些學生因為昨天的事，也是正需要心理輔導的時候，所以接下來幾天都要麻煩你了。”

另一邊，緊趕慢趕，胡玲玲到學校的時候早讀還是已經開始了，好在她情況特殊，所以老師并沒有責備她，反而還貼心的關心了她幾句。

孟茹壓低聲音關心道。

“你沒事吧？怎麽花了那麽久的時間？”

“沒什麽，路上出了點小意外而已。問題不大。”

因為內心足夠強大，胡玲玲已經調整過來了，畢竟這只是游戲劇本而已，在游戲殺人都不算殺人，她在游戲吓唬小學生，欺負小貓咪又怎麽能算缺德呢？

胡玲玲越想越理直氣壯，等到早讀結束，她順手掏出幾顆奶糖塞給孟茹。

孟茹嘗了一顆。有些驚喜道。“還挺好吃的，哪買的？”

胡玲玲淡定道：“路上救了兩只小奶貓，別人送的。”

她完全不覺得自己哪裏說錯了，畢竟她确實救了兩只小貓，而糖是小學生主動給她的，主動給翻譯過來不就是送嗎？

孟茹聞言贊嘆了幾句，心想自己的好友從昨天開始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勇敢又善良，真的超棒的，她也得向好友學習才是！

而熟知全部經過的直播間觀衆們再次笑癫了。

“哈哈哈，就喜歡胡姐這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

“講個笑話，別人送的。”

“小學生含淚：啊對對對，這是我自願贈與，絕對自願，警察叔叔你就別問了！”

下課後，蘇軟軟找上胡玲玲，低聲詢問。

“你的劇情點完成的怎麽樣了？”

“還差一個。”

胡玲玲有些頭疼道，她家裏沒有戴假牙的長輩，而在學校也接觸不到什麽戴假牙的老奶奶……等等，似乎有一個。她記得就算在星際，也有不少老人喜歡穿戴方便的假牙而不是種植牙。

胡玲玲扭頭看向了不遠處那位白發蒼蒼的同班同學。然後走了過去低聲問。

“老奶奶，冒昧問一下你戴假牙嗎？”

滿頭銀發的老奶奶一聽，頓時皺眉了。

“什麽老奶奶，你看見過我這麽年輕的老奶奶嗎？我才十七歲好不好？還沒成年呢！”

對方不減音量的話立刻引起了其他同學的注意力。有人笑起來。

“胡玲玲你怎麽了？竟然叫吳思雨奶奶？”

“人家只是少年白頭而已，叫奶奶不好吧！”

“就是，我只是少年白頭而已。”

吳奶奶自信仰頭：“奶奶我……咳咳……我年輕着呢，正是十七一枝花的時候。”

你自稱奶奶了對吧？你剛剛自稱‘奶奶我’了對吧？

胡玲玲默默的看着這位滿臉皺紋的‘十七歲’高中生。壓低聲音道：“好吧，親愛的吳思雨同學，所以你戴假牙嗎？”

吳奶奶沉默了一下：“戴。”

胡玲玲眼睛一亮，不過轉眼她就意識到了不對，雖然對方的真實年齡确實是奶奶輩，但是人家的身份卻是一位十七歲的花季少女，雖然她白發蒼蒼，雖然她戴着假牙，但是誰規定花季少女就不能戴假牙了？

所以就算如果她選擇對方完成劇情點的話，系統會怎麽判？是判她通過，但是扣一些分數，還是完全不通過？

心知胡玲玲也是玩家的吳奶奶見她目露思索，笑呵呵的問，“小姑娘，你找我是想做什麽？”

胡玲玲頭疼了一下，最後放棄了這個選項。

“本來是想請你幫忙的，但……算了，吃糖嗎？”她抓了幾顆奶糖遞給吳奶奶。

吳奶奶看了眼胡玲玲，結果奶糖撥開了糖紙，先是嗅了嗅，然後才塞進嘴裏。濃郁且不帶毒的甜奶味讓吳奶奶的眼中帶上了慈愛。

“味道不錯，小姑娘，有什麽難事就說出來，我說不定能幫你。”

“難事倒是沒有，就是……”

胡玲玲一言難盡道：“你知道最近的墓地在哪嗎？”

吳奶奶滿臉問號，不過她還是表示，這她還真知道。從學校後山方向直走，就是最近的一處小公墓，因為占地面積小，知道的人不多，網上也很難搜到。最重要的是，穿上動力鞋或者騎車過去，來回所需的時間只要半小時。

雖然吳奶奶不清楚胡玲玲到底要做什麽，不過她還是笑眯眯的表示，午休時間去個來回是足夠的。

胡玲玲眼眸微動，網上都很難搜到的小公墓？那吳奶奶你是怎麽知道的？不過她并未問出來，而是笑着謝過了吳奶奶。

于是午休時間，隔壁班的柯慎杵着拐杖來找人的時候，就只看見了蘇軟軟。他站在門口朝着教室張望了兩下。“胡玲玲人呢？”

蘇軟軟面色古怪起來，壓低聲音道。

“她說她去公墓開飯了，讓我們兩個去食堂，不用等她了。”

去公墓開飯？

柯慎一愣，随後噗呲笑出聲。“那個家夥最終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

去墓地瘋狂偷吃別人供品什麽的……不行，是光想想就要笑噴的程度！

“蘇軟軟，你看見胡玲玲了嗎？”

就在這時，班主任王老師的聲音出現。

蘇軟軟扭頭對着班主任道。“哦，她說她鬧肚子，應該是去廁所了。”

教室內聽到動靜的孟茹也出聲應和。

班主任：“哦，是這樣啊，那你們待會見到胡玲玲幫我通知一下，讓她吃完飯去一趟心理咨詢室。”

作者有話說：

如果胡玲玲是打車去公墓的小劇場

出租車司機：小姑娘，你是一中的學生吧？上學時間跑出來？

胡玲玲：叔叔，現在是午休吃飯時間，我出去吃。

出租車司機：哦哦，改善夥食啊，确實，食堂的飯菜本來就沒多好吃，而且一直吃也太膩了，我家丫頭也老說食堂飯吃膩了。對了，你要去哪啊？南城小吃街？

胡玲玲：不是，我去學校後山不遠的那個公墓開飯，就朝着這個方向一直開就行。

出租車司機：……

胡玲玲：雖然我打劫小學生，欺負帶崽貓媽媽，在公墓瘋狂偷吃供品，但我知道，我是個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