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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夏久岚一頭霧水,不就一件衣服,還用得着費憲霖親自跑一趟?晚上睡覺時忍不住将這件事和秦書語說了,秦書語心思細膩,觀察得比丈夫仔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當然只是說費憲霖對夏銀河很有好感。夏久岚覺得這是好事,他本來覺得費憲霖性格過于冷傲,不如他父親好相處,得知他對自己兒子有好感後,竟絲毫不覺有任何不妥,反而上趕着往前送。

那天之後,夏銀河突然感受到父親久違的關心,雖然只是将他叫到書房問問他最近的學習生活情況,再平常不過,也足夠讓他開心好久。

即使整個夏家都讓他壓抑難受,但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他還是懷有一絲憧憬的,畢竟血濃于水,他覺得爸爸總是愛他的。

臨走前,夏久岚突然問他對費憲霖印象如何,他愣了半晌,才想起夏久岚說的是那天來家裏做客的大哥哥。他對費憲霖實在沒什麽印象,因為當天都被爸爸抱在懷裏的幸福充滿,根本沒心思去注意其他人。他只記得那個哥哥很高,而且他的外套很溫暖,于是說:

“挺好的。”

夏久岚盯着他,笑得很微妙,他突然覺得這個笑容很可怕,像毒蛇的信子,吐着惡意,但爸爸很慈愛地說:

“好孩子,回去吧。”

第一次這麽溫柔地和他說話,還叫他“好孩子”,他開心得要跳起來,接連好幾個晚上都做着美夢,夢到爸爸像寵愛弟弟一樣寵愛他。

下一個周末,費憲霖果然又來到夏家,獨自一人。夏久岚夫妻二人熱情地接待了他,陪他喝茶聊天。費憲霖醉翁之意不在酒,幾乎将整個夏家都參觀完,還沒有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家夥,忍不住問:

“夏叔叔,你的兩個孩子呢,怎麽今天沒看到?”

秦書語眼中閃過不可察覺的厭惡,但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夏久岚笑呵呵道:

“博文銀河都去爺爺奶奶家了,晚上才回來。”

費憲霖眼中閃過失落,但立刻又笑着說:

“是嗎,我正好有一些公司的事想請教夏叔叔,不知夏叔叔有沒有空賜教?”

夏久岚笑得一臉狡猾,立刻将費憲霖請進了書房,進門前還不忘叮囑秦書語:

“早點将兩個孩子接回來,陪費公子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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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書語笑着答好,轉過身卻一臉厭惡,立刻讓人去将夏銀河接回來。

晚飯當然有夏銀河陪同,而夏博文卻留在了爺爺奶奶家中過夜,什麽都不知情。飯菜很豐盛,夏銀河被安排和費憲霖坐在一邊,陪客人吃飯。席間夏久岚夫妻得體地與費憲霖交談,費憲霖很高興,時不時給夏銀河夾菜,夏銀河受寵若驚。

送客的時候,夏銀河小聲地說:

“哥哥再見。”

費憲霖看他乖乖巧巧的模樣,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笑着說:

“下次給你帶禮物。”

送走客人,夏久岚夫妻回房休息,秦書語忍了一天,此刻才說:

“他還那麽小,當真要這樣做?”

夏久岚嘆了口氣,也有些疲憊:

“那有什麽辦法,公司好幾個副總都被費祿明撤了,為他兒子開道,要不是看我還有點用,也早就把我撤了,但架空我是遲早的事,我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近段時間集團公司人事大幅調整,中高層齊動,好幾個很有資歷的老幹部都被費祿明以各種理由外派或架空,只剩夏久岚這個財務經理還遲遲沒動,但費憲霖一上臺,換財務經理是遲早的事。

夏久岚心中打的好算盤,覺得自己的殘廢兒子總算有了點用,可以用來讨好自己上司的兒子,自己的事業不僅不會有損,反而會更上一層樓,暗自洋洋得意。但他沒想到的是,費祿明眼光長遠,并沒有一步到位地将費憲霖安排在集團公司,而是先下放到南方的分公司歷年四年,從基層做起,一步一步往上提拔。費憲霖不負父親厚望,頭腦聰明,年輕有為,短短四年就将整個集團的業務吃透,游刃有餘。

四年足夠集團的上層大換血,為費憲霖接手掃清障礙,夏久岚過得很是艱難。費祿明雖然沒動他,卻又安排了一個財務總監張霄雲,淩駕他之上,審核整個集團的財務工作。張霄雲曾經是他的下屬,比他還年輕幾歲,現在突然成了自己的上司,讓夏久岚覺得很沒面子。

這天,在分公司歷練四年的董事長公子費憲霖終于回到集團,擔任副總一職,集團中高層全部出席他的接風宴。

費憲霖一身黑色正裝,高大挺拔,他的母親是中德混血,連帶他也有些混血基因,五官深邃,輪廓分明。四年的歷練讓他精進不少,更加成熟穩重,已經隐隐展現出父親的雷厲風行。據說他在分公司很有魄力,大膽革新,業績和經營規模都增長幾倍。費祿明相當滿意自己的兒子,已經準備提前放手,将整個集團都交給他。

費憲霖站在宴席前方禮臺,接過父親手中的話筒,有條不紊地發言,臺下一片熱烈的掌聲。

宴席快結束時,夏久岚才找到機會和費憲霖說話,邀請他去自己家中做客。圍着費公子的人實在太多,只看到他微微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明白話裏的意思。

半年後,在多次邀請後,費憲霖才有空來夏久岚家中坐坐。這半年他都很忙碌,雖然在分公司做的很好,但在集團還是有太多需要學習的地方,他需要盡快熟悉總公司的人事,建立自己的威望。好在費公子一向很聰明,得心應手,長這麽大,幾乎事事順心,從未遭受過挫折。

他想到幾年前偶遇的小家夥,突然很好奇,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如何,所以瞞着父親,又去了夏家。

這次他精心準備了一份禮物,一個漂亮的城堡模型,由他親自挑選。這樣的禮物好像更适合女孩子,但他就是很想送給那個漂亮的小家夥,希望他會喜歡。

夏銀河這幾年過得非常不好。越長大越意識到自己身體的畸形,越覺得自己醜陋惡心,十分自卑。夏久岚短暫的父愛在費憲霖調走後消失無蹤,又變回那個冷漠嚴厲的父親,秦書語因為年輕男人對他身體的觊觎,對他厭惡更甚,甚至不允許夏博文和他說一句話,徹底無視他。

在家中過得很艱難,在學校也不容易。因為畸形的器官,他從來不敢上公共廁所,害怕和人接觸,害怕被人發現醜陋的秘密。他常常因為心理壓力過大而在半夜痛哭,上課精神不好,成績也下滑很多,但無人關心。老師給家長打過幾次電話反映情況,但夏久岚根本不關心,老師也不了了之。其實同學還是很喜歡他,他長得漂亮,又安靜乖巧,很多女生都想和他說話,奈何夏銀河将自己包裹得太嚴實,害怕和自卑在別人眼中成了高傲和冷漠,再熱情的心也化作了冰水。

高中生正是身體和心理發育的敏感時期,夏銀河也不例外。一個可恥又可怕的事實是,他的小穴發育成熟,來了月經。那一整天他的小腹都有點痛,起先他并沒注意,直到下體傳來失禁般的潮濕,他才覺得不對勁。偷偷在無人的課間摸了摸,看到手指上的血紅,他臉色蒼白。如同被一桶冰水迎面潑下,心沉到地底,全身止不住地打冷顫,他幾乎要害怕得哭出來。周圍都是同學肆意張揚的笑聲,他躲在陰暗的角落,獨自面對可怕的怪獸。

真是人生中最可怕的一天。

一動不動地在座位上僵坐一天,連筆掉到地上都不敢彎下腰去撿,還是後排的男生撿了遞給他,他才顫抖着說了一聲“謝謝”。

那一整天都是一種折磨,他害怕地隐藏自己的秘密,雙腿交疊,生怕被人察覺。周圍人一個輕微的皺眉他都要擔心半天,害怕有人聞到惡心的血腥味。

後排的男生突然抓起鄰桌女生的花露水狂噴,同桌張哲怪叫:

“喂,尉遲峰,你搞什麽,很臭啊!”

尉遲峰撸了一下他的頭,警告地瞪了瞪眼:

“就你話多,有蚊子!”

男生疑惑地四處看了看,說:

“有蚊子嗎,我怎麽沒覺得?”

尉遲峰沒好氣地叫他閉嘴。

有了這個突兀的打斷,夏銀河終于松了一口氣。剛才他覺得下腹一直在噴湧,隐隐聞到血腥味,同桌都懷疑地瞟了他一眼,他害怕得要哭出來。花露水濃烈刺鼻的味道将血腥味霸道地遮掩,他終于能夠放心了,連背脊都軟下來。

直到放學,他都一動不動,所有人都走完了,除了他和後排的男生。他不敢說話,因為一說話就會忍不住哭出來,只能默默祈禱那個男生快快離開。

男生終于動了,就在他松氣的時候,尉遲峰突然來到他的面前,好奇地看着他:

“喂,你沒事吧?”

男生高高大大,臉上還帶着一點嬰兒肥,可愛又帥氣。

還是被發現了,夏銀河蒼白的臉突然變得通紅,眼眶再也忍不住紅了,拼命咬着唇,讓自己不要哭出來。

尉遲峰吓了一跳,以為他生了什麽重病,連忙安慰道:

“喂,你不要哭啊,我帶你去看醫生好不好?”

夏銀河再也忍不住,眼淚大滴大滴地滾了下來,哭得沉默又顫抖,斷斷續續地說:

“不,不要看醫生…”

連醫生都會用怪異的眼光看他。

尉遲峰本想關心人家,沒想到卻把人惹哭了,笨拙地安慰:

“你別哭啊,你到底怎麽了啊,很難受嗎?”

夏銀河捂着臉,崩潰地哭:

“沒,沒有,嗚嗚嗚…”

尉遲峰幹着急,夏銀河越哭越兇,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手忙腳亂地掏出紙巾給他擦眼淚,哄他:

“求求你別哭了…”

可是眼淚越擦越多。

直到天都黑了,夏銀河才止住了哭聲,尉遲峰嘆為觀止,他從來沒見過這麽能哭的人,整整哭了兩個小時,比自己表妹還厲害。他表妹是幹嚎假打,可夏銀河是實實在在地傷心,他為什麽看起來總是不開心,他突然覺得有點心疼。

看他哭夠了,尉遲峰把自己的水遞給他,小心翼翼說:

“喝點水吧,你流了那麽多水,要補回來。”

夏銀河突然臉漲得通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尉遲峰心頭一跳,莫名地發熱,不依不饒地把水杯遞到他面前,說:

“喝吧喝吧,幹淨的。”

确實有點口幹,夏銀河接過水杯,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尉遲峰看着他紅潤的唇貼着自己杯沿,突然覺得口幹舌燥,鬼使神差地說:

“喂,你給我留一點啊!”

夏銀河放下杯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尉遲峰急忙端過杯子,對着男生喝過的地方就往嘴邊送,大口大口喝完所有的水,氣喘呼呼地問:

“你還要喝嗎?”

夏銀河生氣地說:

“你都喝完了我還怎麽喝啊!”

尉遲峰急忙跑到飲水機前,說:

“我再去給你接。”

結果等夏銀河喝了兩口,他又搶過來喝光了,接完水又遞給人家,人家卻偏過頭不理他了。他尴尬地放下杯子,說要送夏銀河回家,夏銀河神經突然緊繃起來,尖利地叫了一聲:

“不要!”

那聲音實在凄厲,如同靈魂都在恐懼,他吓了一跳,小聲問:

“為什麽?我看你身體不舒服才想送你回去的,真的沒有惡意。”

夏銀河偏着頭,身體還在發抖,沒有說話。僵持不是辦法,他最終還是妥協:

“好吧好吧,我不送你就是了,那我先走了啊,你路上小心,不舒服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說完飛快地在男孩的筆記本上寫下自己的號碼。

男孩點點頭,他這才不放心地走了。走到校門口還是不放心,又折回教室,卻看到夏銀河一拐一瘸走向廁所的背影。他沒多想,也跟着走了進去,夏銀河一心想着清理腿間的血跡,也沒注意到身後有人。

廁所裏突然傳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聲音迅速低沉下去,只餘下顫抖的哭音。

夏銀河夾着腿,恐怖地看着突然出現在廁所隔間的人,害怕得要暈過去。尉遲峰也被剛才看到的畫面震驚,一臉不可置信。他看到了什麽,他看到這個從來一臉冷漠的男孩腿間長着一個女人才有的器官,嬌嫩濕紅的陰唇,中間正隐隐地流着血,男孩張着腿用紙巾細細清理。

這太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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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狗出場,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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