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變髒

第48章 變髒

秋夜寒涼, 第九生産隊籠罩在秋風之中。

秋風清,秋月明, 在陳容芳等人熱火朝天升溫養蠶時, 年春花家正人人沉浸在滿心盤算之中。

楚志茂以前被年春花算計、摳挖得太厲害,現在一明白過來,不免走入另一個極端。

男人算計起來, 可謂是锱铢必較、兇相畢露,一點餘地都不留。

他又不是年春花的兒媳,兒媳面對婆婆, 不免束手束腳,害怕被說不孝, 害怕得罪了婆婆又被丈夫找茬。

楚志茂則完全沒有這些顧慮,他現在直接鑽進了上房, 大搖大擺用一柄細杆的秤稱量紅糖的斤兩, 眯着眼盯着重量:“媽,咱家還有半斤紅糖, 我每天都會來稱稱, 你可別偷摸單獨給哪個人吃。”

“要吃, 大家一起吃。”

年春花:…………

她拍着床沿,氣得心口堵,大罵:“你媽我當年做媳婦的時候,都做不出你這樣的事。老三,你咋跟個女人似的, 一點兒糖你都能稱着斤數!”

楚志茂無所謂道:“媽,那不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嗎?”

“你要是不在意這點紅糖, 你就別偷偷摸摸給人吃, 給福團都吃完整整一大塊紅糖了, 現在說我在意。我還真就告訴你,我現在就是在意。”

“以後我再看着你拿公中東西給福團一人吃,我們就分家,分家前我也得鬧到隊裏去,讓人知道不是我楚志茂不孝順,是你和福團做的不叫人事兒。看看到時候別人是罵我楚志茂不孝,還是說你和福團攪得全家不寧。”

“現在四弟有好工作,我可沒有,我不給自己計算着,我咋辦?”楚志茂落下一句後,就又走了出去。

楚志茂現在盤算着怎麽從一個大家庭中保住三房的利益,年春花盤算着怎麽才能打消老三這股勁兒,讓公中、四房占大頭便宜。

哪怕在床上的福團,也在盤算着啥時候能再顯顯自己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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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肚裏饞蟲爬過來爬過去,以前天天喝紅糖水的時候,再金貴的東西福團也喝膩了。

可今天喝不到,她這心裏就翻來覆去地不自在,哈喇子都差點流了出來。

就連福團,都開始盤算着怎麽得到家裏的東西。

如今全家上下,倒只有李秀琴和楚志業的眼光沒在家裏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上。

楚志業想着怎麽把那件“大事兒”做好,只要做成這個“大事兒” 以後自己可就翻身了,整個生産隊、應該說整個公社都沒人敢得罪自己。

而李秀琴,則是不斷想自己的幾個孩子怎麽和別家孩子不一樣。

李秀琴實在忍不住,問:“志業,你說咱家向東和向西他們怎麽回事兒?”

楚志業皺着眉頭,他現在在想大事兒,本來不耐煩聽李秀琴一個婦人說這些家裏針線頭大的事兒,但一聽涉及自己孩子,仍然問:“怎麽了?向東和向西不是挺好嗎?”

李秀琴說:“你看楚楓和楚深,不忿福團得很,經常躲得福團遠遠的。你再看大壯他們,也敢于和福團争東西,哪怕是脾氣弱一些的二妮,也不願意在飯前和福團說謝謝。”

聽她扯了半天,就是扯不到點子上,楚志業不耐煩:“你扯這些幹啥?這些人充其量,以後也就是農民的孩子,能有什麽出息,福團記在我的名下,以後她的身份可就不同了。”

李秀琴也不知道怎麽說,她嘴笨,好不容易才捋清楚關系。

她說:“我不是對福團有意見,只是……小孩子一般都不懂事,看見福團天天在家胡吃海塞,他們自己卻沒有,小孩子好像确實該和福團不對付才是,除開學文和學武那倆莫名喜歡福團的。”

“但我就感覺特奇怪,怎麽向東和向西他們,既不過分喜歡福團,又一點兒和福團争的跡象都沒有呢這是不是、太怪了些?”

這不合常理啊。

一涉及孩子的事情,李秀琴總是不免想得更多。

楚志業則覺得自己老聰明了,得意一笑:“這叫啥怪?他們是我的娃,和我一樣聰明,知道福團有福,不和福團争,這才是聰明人!”

李秀琴看着丈夫那洋洋得意的樣子,覺得不像。

她來來去去地睡不着,決定去問問向東、向西和女兒楚柚。

一進小孩睡的屋,李秀琴把孩子們叫出來,楚向東和楚向西睡眼惺忪,揉着眼睛說:“媽,怎麽了?有事情?”

李秀琴把自己的疑問換了個方式問出來,探探孩子們的口風,得到的回答卻讓她大吃一驚。

楚向東、楚向西驚訝地說:“媽,你怎麽會有那種想法?福團有福,我們都不如福團,給家裏的貢獻也不如福團多,我們在福團之下,那是應該的。”

“奶奶說得沒錯,我們确實不配吃雞蛋。”

李秀琴:……

這話,年春花天天拿在嘴裏說,李秀琴想着給福團好東西,那就是四房占了便宜。李秀琴也很贊成,年春花叫她多對福團好,她也答應。

但怎麽這話從自己孩子嘴裏說出來就那麽怪呢?他們才多大,都還沒念書,就這麽自輕自賤地認了?

李秀琴有些不敢相信,問楚柚:“你也這麽覺得?”

楚柚打着哈欠,點點頭。

望着三個過于乖、木的兒女,李秀琴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一股急切和害怕湧入她的心間。

她着急忙慌地問:“你們哪點就該在福團之下了?你們都還沒上學,怎麽就不如人了?”

三個孩子卻疑惑地看着李秀琴:“媽媽,你怎麽了?我們确實各方面都不如福團啊,家裏不是常說,一切都有定數嗎?”

李秀琴:……

李秀琴苦口婆心地給孩子們說了一大堆,可是,三個孩子都只是表面答應,實際眼裏的困惑讓李秀琴知道,他們根本沒改變想法。

李秀琴渾身冰涼地走回屋。

她暗想,三個孩子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原來,孩子那就是家庭的縮影。年春花這樣高壓打擊家裏所有人,只為他們心甘情願認了她拿好東西給福團的行為,只能在短時間內見效。

在長期來看,要麽,催化出大壯這樣的反骨,要麽,就是徹底打碎了孩子的脊梁。

李秀琴的孩子們見親奶奶天天這麽說,自己親爸親媽也對福團這麽好,他們可能本身性格就比較聽話,日積月累的,他們就接受了這樣的觀念。

他們都不如福團,在福團之下那是應該的。

關于抗争?他們半點想不到,還是乖乖趴着吧。

沒想到,李秀琴身為母親,反倒受不了自己的孩子這樣,她躺在床上睡覺都在哆嗦,想着,不行,不能這樣。

李秀琴做了一夜噩夢,不是夢到三個孩子和楚學文楚學武一樣,就是夢到三個孩子心甘情願給福團捏肩捶腿,一點精氣神也沒有。

到了第二天,李秀琴頂着兩個熊貓眼,開始尋摸着做出一些改變。

得罪年春花?她是不敢的。楚志業得活活撕了她,況且,年春花向着四房,李秀琴得罪她那不就得不償失了。

想來想去,李秀琴決定從小處入手,得讓福團跟幾個孩子一樣分擔家裏的勞動。

這樣,家裏幾個孩子應該漸漸就知道,他們不是天生就在福團之下,福團和他們都是一樣的小孩了吧?

得把孩子的精氣神激起來。

李秀琴半點沒考慮過福團會不會不願意,在她看來,她對福團比自己孩子還要好,每天給福團梳頭,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

而且,他們是莊戶人家,哪個莊戶人家的孩子會不幫着分擔一點家務活?

她又不是只讓福團做,自己的孩子不做,大家平分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活,這樣就很公平了。

于是,今天,李秀琴從地裏回來後,就吩咐幾個孩子:“一會兒你們把雞喂了,把院牆外面雞欄什麽的也給掃一掃,今天下午,幹部們要來檢查房前屋後的衛生。”

生産隊大家都是農民,一些衛生習慣可能不怎麽好,于是,公社每隔幾個月就會組織人來檢查衛生,比如房前屋後不能雞屎狗屎遍地,也不能扔着塑料殼等東西。

柴火也得好好堆着,不能雜七雜八亂擺。

李秀琴的話音一落,楚向東、楚向西還有楚柚就非常自覺去找趁手的工具,找掃帚、喂雞的籃子,小鐮刀割草……

而福團呢?福團只是坐在小板凳上,想着楚學文、楚學武什麽時候能把自己要的鳥帶回來。

她一點幫忙的自覺都沒有,仿佛她天生就不該做這些事兒。

以往也都是這樣的,然而今天不同。在福團捧着小臉蛋晃悠着腳時,李秀琴遞給她一把掃帚:“福團,你也去掃地。”

福團:……

福團驚訝地盯着那個掃帚,張了張嘴,她、她也要去掃地?以往,這些都不用她做的啊。

福團扭扭捏捏的,沒有起身,李秀琴心裏有些不快,楚向東楚柚都在做事,福團卻不願意,也難怪她的孩子們都心甘情願認為自己比福團低賤。

李秀琴解釋:“福團,今天你二伯母她們還沒回家。大壯他們則是去隊裏幫忙撿柴火去了。”

因為養蠶升溫需要柴火,隊裏人手不夠,就發動稍大一些的孩子幫忙撿柴火。

李秀琴說:“現在家裏人手不夠,福團,你也要懂得為家裏分擔才是。”

李秀琴一番話合情合理,福團再委屈、再不願意也只能接過掃帚:“我知道了。”

就這樣,福團也開始了幹活之路。

她沒有什麽幹活的經驗,拿着掃帚,搖搖晃晃地去掃地,掃地時濺起的灰塵嗆得福團直咳嗽,她扭着圓滾滾的身體,在路口張望,想看看年春花什麽時候回來……

結果,在幹活時分心的福團沒有注意,掃帚掃偏了,自己的腳邁出去後才動掃帚,活活把一灘雞屎掃在自己的褲腿裏。

看着自己漂漂亮亮的褲腿成了這樣,福團下意識就一扁嘴,張開嘴就想大哭起來。

可惜,被正在背柴火的李秀琴見着了。

李秀琴連忙提醒她:“福團!現在空氣裏都是你掃起來的屎灰,你張嘴吸進去要得病!”

福團:……她被吓得趕緊閉嘴,一點不想吸那些髒東西。

李秀琴早把福團在路口張望的動作看個一清二楚,她道:“福團,你先別掃地了,我把這房前屋後的柴火收拾幹淨後,我來掃。現在向東他們都在幹活兒,你這個褲子你自己去洗幹淨吧。”

“放久了要臭。”

一句話,福團又不得不去洗自己的褲子,她要先燒火生柴,将鍋裏的水燒熱,再舀出到木盆裏洗衣服。

這個農家孩子都會做的步驟,福團做來跟要了她的命一樣,慢得不行。

但不論她現在再怎麽慢,其餘孩子和李秀琴都在做事,沒人會來替她。福團只能一個人在風裏把自己髒兮兮的褲子洗了。

李秀琴安心背柴,她可不能給福團去洗,哪兒有孩子掃個地能把雞屎掃自己身上的?

她今天要是給福團洗了,下次再叫福團幹活,福團還會這麽毛手毛腳,直到她再也不叫福團幹活為止。這個福團的心思,李秀琴算是摸透了。

當晚,年春花回家,福團自然以一種不經意的方式,告訴了年春花自己今天掃了地、洗了自己的褲子。

就在年春花當場要大罵李秀琴活膩味了,敢叫福團幹活時,李秀琴先一步說:“媽,今天咱們家裏可沒這麽多人,要是福團不幫着做一點事,幹部們來咱們家看到咱家衛生這麽差,咱們家在隊員大會上要挨批評。”

“那多丢臉啊。”李秀琴說,“況且,福團不是能給咱們家帶來好事兒嗎?這也是好事兒的一種。”

福團、年春花:……

福團年春花的嘴就被堵住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現在确實沒那麽多人手。二房的楚學文楚學武現在被楚志平叫着去做事,想分開他們和福團。

三房的人現在更使喚不動,哪怕是二妮,現在都不能被輕易使喚,再像之前那樣使喚她,不說大壯要鬧,就連之前特別重男輕女的楚志茂、蔡順英也不慣着了。

原來,這次蔡順英回娘家,和蔡民得的媳婦,也就是張倩住了好幾天。

張倩和蔡民得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他們倆的思維雖然也沒逃過這年代的桎梏,但是,張倩打心眼裏喜歡懂事體貼的二妮。

她給二妮梳頭發,給二妮吃好吃的,見到二妮仍然有些拘束、沒自信的性格後,張倩也猜到了什麽,就說:“姐,有話我可得給你說。”

蔡順英問什麽?

張倩就說:“你是不是重男輕女?”

蔡順英不說話,張倩就明白了:“有這個思想的人不少,但是姐,你也不能做得太過了些。你想想,你不也是爸媽的女兒?逢年過節你也給家裏拿東西來,家裏有什麽事兒,你和姐夫也過來。難道你還真就以為生女兒沒用了?”

蔡順英低下頭,其實她原本沒那麽過分,可是那段時間蔡順英被折磨得太苦了。

家裏的楚志茂是個不管事兒的,婆婆年春花她更不敢得罪,蔡順英過得像牛馬。人一旦太苦,愛就會少,禮義廉恥更會少。

她就迅速放棄了被剝削的二妮,二妮也從此和蔡順英生分。

張倩壓低聲音:“咱們女人,說句不好聽的,在家是女兒,要被嫁出去。在外是媳婦,始終被當成外人。我們女人的苦,只有我們自己知道。”

這年代确實是這樣,張倩、蔡順英都很有感觸,一說起這個,她們的關系好像就更近了些。

張倩說:“咱們女人這輩子最親的是誰?就是咱們生的孩子。說白了,爹娘可能嫌棄咱們是個女孩兒,婆婆嫌棄咱們是外姓人,老公那是靠不住的玩意兒。只有孩子,和咱們血濃于水。你要是虐待二妮,放任別人糟踐她,那你可就走錯了路。”

蔡順英抹着眼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可我家的情況……”她再是個母親,她的精力也有限啊。

張倩搖搖頭:“你傻啊?今天民得回來說了些情況,姐夫也不是完全不管事兒,要我說,姐夫這個人就想當甩手掌櫃,你不給他當就行了。以後,他媽要做啥妖你就答應,天長日久的,我看姐夫急不急。”

蔡順英一聽這是個好主意。

她又和張倩說了會兒話,張倩拉着她的手:“我這輩子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說句不要臉的話,要是你真和二妮親不起來,你把二妮給我吧。”

“我保證,拿二妮當我親女兒一樣看待。”

就這樣,蔡順英和二妮回家後,雖然母女之間的裂縫早就不可彌補,但蔡順英仍然沒有放任二妮再像之前一樣在家裏幹活兒。

蔡順英不再像老黃牛一樣,現在她只幫着做一些分內的事情,其餘時間就給楚志茂和三個孩子縫縫補補。

二妮也不再是老黃牛,大壯看她看得比眼珠子還緊。

于是,本來想着蔡順英二妮挑大梁做活的年春花傻了眼。他們家的工分實在太少,年春花不得不叫大人們拼命上工,家裏的活兒大人們沒法做了,只能分給幾個孩子。

在人手不夠,三房力求公平,二房孩子被拉出去幹活兒的情況下,福團也不得不加入幹活的大軍。

福團現在和其餘孩子一樣,得喂豬、喂雞,剁豬草,拌雞食。要是被楚志茂等人看見福團沒有幹活,只有別人幹,那楚志茂就會立即叫自己孩子不幹活,也不讓蔡順英幹活。

他現在就要求一個公平。

沒了雞蛋和紅糖水的營養,福團自己幹活又慢吞吞,別人很快做好的活兒她能磨蹭半小時,這種情況下,福團白嫩圓潤的小臉第一次幹瘦下去,臉蛋開始發黃,頭發也跟着分叉。

就連身上漂漂亮亮的衣服,也不能再被保持原樣,髒了許多,還有許多洗不幹淨的印子。

這天,隊裏熬煮板藍根,讓隊員們喝下防傳染病。

秋冬換季是最容易得病的季節,熬煮板藍根的習慣,從建隊以來就沿襲了下來。

家家戶戶都從家裏帶來碗,從大藥盆裏舀板藍根水來喝。

今天的板藍根水,是楚楓幫着魏元一起熬煮的。她和楚深也站在魏元旁邊,幫忙給別人用勺子舀板藍根。

當福團和年春花家的孩子們過來的時候,楚深看了好幾眼,都沒認出那是福團。

他确認後,才靠近妹妹:“那是福團?福團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楚楓定睛一看,人群裏的福團沒之前白嫩圓潤了,身上穿的衣服仍然是年春花家最好的,但是髒了許多。

她的鞋子底也沾了不少泥。

和年春花家的孩子們站在一起,不再像小姐和長工丫鬟,差距開始不斷縮小。這樣看着,福團倒也像是年春花家的孩子。

楚楓回答哥哥:“可能幫着家裏幹活了吧。”

就連其餘人,也看見了福團的變化,但是,沒一個人說年春花家是不是虐待了福團。

這才是正常的鄉下小孩兒,鄉下再講究的人,除開走親訪友和睡覺時,都不可能有多幹淨。

要吃飯就得燒火,那些柴火全是地裏山裏找來的,可不幹淨,更別提喂雞喂豬、掃地。以前福團天天跟個福娃娃似的,那是因為年春花家所有被剝削的人替她負重前行。

楚三叔也在這裏,他瞧了瞧福團的穿着,點頭肯定:“這樣比以前好。”

勤奮,不要只圖懶,活兒讓別人做,美麗留給自己。鄉下大家都不富裕,孩子們沒有辦法,必須幫着分擔一些。

所以,農民才都不想當農民,想讓孩子讀書出頭,将來去城裏當工人。

福團卻一點不覺得這樣比以前好。

她差點把自己衣服上的髒污給擰爛,委屈地低下頭,又帶着些憤怒怨恨悄悄擡頭,看向在那裏分發板藍根藥水的楚楓。

隊員們從楚楓手裏領到藥,當然免不了誇她和楚深幾句:“今天的藥是小楓小深幫着熬的?這倆孩子還真能幹。”

有人開玩笑:“小楓,小深,一會兒叔叔拉肚子了,叔叔要找你們啊。”

楚楓微笑:“好。”

魏元也跟着笑着說:“那倒是我不會教徒弟了。”

看着不遠處人群焦點的楚楓、楚深,楚楓楚深這段時間狀态更加好,她們經常運動,家裏的雞蛋等有營養的東西都是所有人一起吃,該吃粗糧的時候就吃粗糧,這樣健康的生活下來,楚楓和楚深都抽了條,而且,臉蛋都很有光澤。

以前秋收那段時間楚楓的臉還算微黃,現在,一個秋天下去,少見太陽,她的臉白了許多。

福團看着,就覺得心裏萬分不得勁。

她覺得都是楚楓的問題,一定是楚楓有古怪,才把自己害成了這副模樣!

福團一點不覺得楚三叔說得對,她還是喜歡被誇像福娃娃。福團皺了皺鼻子,很想哭。

楚學文楚學武雖然心疼她,可現在不在,而且,楚學文楚學武的能量畢竟太小。福團想到了顧廷森,可顧廷森現在還在醫院養病呢。

他現在腿上的石膏都沒拆,聽說還在不斷治療面癱中。

于是,福團咬了咬唇,盯上了和“大人物”一起來的葉昀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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