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內鬥(三)
第64章 內鬥(三)
從周修然家裏離開, 周介然掏出手機,簡單地向夏溪彙報了下情況。路上有花, 散發出一陣陣極銳利的芬芳, 反到叫人感到刺鼻。
“介然……”夏溪問,“你回公司?”
“不, 回別墅, 今天周六。”
“嗯,好好休息。”
“知道。”
放下電話, 夏溪“騰”地站起身子,打開衣櫃扯出一條十分少女的碎花裙, 化了淡妝, 紮了個丸子頭, 一時之間青春逼人,完全不似以往工作時間強大和幹練的模樣。她蹭蹭地跑出家門,買了些等會兒要用到的東西, 狂踩油門一路到了周介然家。
在周介然家欄杆外面,夏溪把小臉兒卡在欄杆之間, 塞進胳膊,調出相機,找了半天角度, 最後拍了一張自己覺得特別萌噠噠的,發送給周介然,寫着:【放我進去~~~放我進去~~~】
嚎了還沒有五分鐘,夏溪便見周家二少穿着一身襯衣西褲, 走到門前兩手插兜,語氣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怎麽忽然過來?”
夏溪以為對方會在屋裏直接把門打開,沒有想到周介然竟一直跑到入口來接,說:“看看你呀……剛才……早上……”
聽見“剛才”“早上”,周介然頓了一秒,唇線崩得筆直:“別擔心,我沒事。”
“哦……”
“手機給我。”
“咦?”夏溪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掏出手機解開鎖屏,遞給周介然。
周介然接過手機,在夏溪的手機上面安裝了個奇怪的APP,登錄一串賬號密碼,垂眸看了一下幾個選項按鈕,點擊“查找設備”,看見列表當中只有一個東西,選中、連接。
只聽“嘩”地一聲巨響,懸浮于地的重重的鋼門直向兩邊分開,好像除了庭院,還在開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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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溪有一點懵:“嗯?”
“藍牙鎖。”周介然捏着手機還給夏溪,“以後過來帶着手機,大門檢測到了就會自動開啓,等到信號消息再自動關閉,省的總被攔在外面。”
“哦哦,好的。”
夏溪鑽回車子,稍微給了一點兒油,到周介然身邊停下,開口問:“你也上來?”周介然家庭院巨大,她如果開車進去,估計還得站在別墅房門前面等上好久。
“行。”周介然拉開車門,看見副駕駛座位上擺着一個大塑料袋,随口問,“這是什麽?”
“做蛋糕的工具。”
周介然聞言一愣:“嗯?”
“做蛋糕的工具。”夏溪不惱,重複了遍,扭過身子又往前探,目光注視着周介然,眼瞳黑得好像寶石,“據說,有點兒難過的時候,吃些甜的就會好了。”
周介然沉默不語。他一手扶着車頂,彎着腰,怔怔地回望夏溪好幾秒,卻不說話,半晌後才垂下眸子,拎起東西放到後座,長腿一邁,擠進車子,勉勉強強坐在副駕——他覺得一共也坐不上兩分鐘,便沒有調整座位。
夏溪一看倒是心疼,說:“你把座位往後調一點呀,你腿那麽老長,不難受啊?調節手柄在你座位的右下邊。”
“沒事。”
對方不聽,夏溪幹脆親自動手,上身努力地往副駕駛方向探,伸長胳膊到處劃拉,結果摸了半天也沒摸到手柄。
怪了……
“……”周介然看着夏溪微紅細膩的臉頰,毛茸茸的鬓角,白皙纖長的脖頸,近在咫尺的身體,就在兩邊的手,心裏忽然有種沖動,忍不住,一直垂着的手向上一擡,忽然摟住自己身前細瘦的腰,往前一湊,輕輕地在夏溪鬓角上落下一個吻。
“……!!!”夏溪吓了一跳,扭頭看周介然。她整個被人摟在懷裏,年輕卻成熟的味道就在鼻端。他的眼珠顏色很淡,好像南北兩極最純淨的冰川。
“夏溪。”周介然的嗓音有些微的沙啞,“你知道麽,本來從周修然那裏出來,我覺得自己很好,與平日沒有差別。但是……你出現後我才發覺,現在……我……還是需要你在身邊。”
“我……”夏溪這時發現,“我還是需要你在身邊”原來是動聽的情話。
夏溪有點失去平衡,靠在周介然的懷裏,兩手把住對方寬厚的雙肩,指尖感受到了一種勃發的力量。她呼吸都變得急促,渾身酥麻,還癢,也說不清什麽感覺,想要沉默以對,又想要大呼出聲。
周介然摟緊夏溪,将頭埋在她的肩膀,氣息噴在她的脖頸,汲取到一些溫暖。
短短數周,他“失去”了兩個親人,他的父親,他的兄長,他的那個大家支離破碎分崩離析,他便想要一個小家,可以陪他一生一世。
一分鐘後,周介然擡頭,兩人對望片刻,夏溪滿面通紅,急急地爬起來,手指重新抓上車子的方向盤,轟了一腳油門,向庭院中駛去。身後,大門感應不到附近藍牙設備,緩慢關合。
周介然伸手拉了一下調整座位的手柄,椅子平滑地向後退了十厘米,周介然好整以暇調整了一下坐姿,總算伸開了那兩條腿。
夏溪:“……”
繞過彎彎的路,夏溪感嘆地道:“一個人住這種房子,是不是會比較孤單?”
“嗯?”
“影視、小說都這樣寫……霸道總裁一個人住豪華別墅,覺得特別落寞、孤單。”
“沒有,”周介然說,“挺爽。”
夏溪再次:“……”
到了別墅門前,周介然開了門,又在鎖上鼓弄半天,而後對夏溪說:“把指紋錄進去,以後可以随時過來。”
“這……這不好吧……”庭院門也就算了,怎麽連別墅門也……
周介然淡淡地:“有什麽不好。”
“……”
夏溪猶豫,自然分神,周介然卻直接拉起夏溪的手,放在自己掌中低頭看了片刻,似乎得挑一會兒才終于能挑出食指,勾起來捏住了,按在識別器上,夏溪聽見“嘟”的一聲,知道那是錄入成功。周介然又捏着她,接連錄入三次,随着“嘟”的長音,指紋采集結束。
周介然說:“試試。”
“哦……”夏溪退出一步,輕輕地拉上門,将食指按在指紋器上,“咔”地一下,門開。
她低着頭走進屋內,再次表達她的觀點:“這不好吧……”
“有什麽好不好的。”周介然問:“吃早餐了?”
“沒有……”
“那一起吧。”
“嗯。”
周介然将夏溪帶到窗前餐廳。營養師正把小盤子一一端上,有葷有素有奶有蛋,十分健康,擺好之後他便告辭,态度禮貌卻不謙卑。
夏溪小心地問:“清臣的事……有辦法了嗎?”
“在想。”
“請那個朋友……元琛,在二級市場收購股票的計劃,怎麽樣了?”
“根本什麽都還沒有來得及做。籌這麽大一筆資金,即使是他元琛也需要點時間。”
“這……”夏溪展現出了充分智慧,算着小學一年級的數學:“周修然,加風光,加金鶴,有43.6%的股份和投票權,而罷免董事,只需要過半即可,很困難呢。”
“對。”
“你和媽媽,有33.4%,加上幾個高管,有36.9%,就算加上全部員工、還有雜七雜八,也就38.4%。剩下18%在二級市場,而二級市場那些散戶啥的,基本不會參與投票,最多能有三分之一登錄賬號……而且還得全部投你,你這邊才能有44%點多,超過另一陣營的43.6%,過半。”過不過半,只會統計參與投票的有效投票權。
清臣副總裁兼COO有2.4%,CFO有0.6%,CMO有0.3%,另外一個高管有0.2%,也就是說,四名高管手中股份共計3.5%。同時,清臣過去做過兩次股權激勵,釋出去了差不多1.5%,一共有兩萬名員工分到股票,目前正在考慮第三次股權激勵,不過還沒正式提交股東大會。還有18%在二級市場,然而散戶一般不會投票——原因無它,跑去投票确實顯得太傻逼了。
周介然還是:“嗯。”
“可以一搏,但……很危險。”夏溪十分擔心,“除周修然、風光、金鶴之外,幾萬、幾十萬人都支持你,也才剛過44%,而他們……差點44%,任務特別艱巨,所以,最好想想別的法子。”
周介然笑:“放心,在想。”
“噢。”
“沒想到老爺子竟然去這麽早。”周介然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下,“如果再多一點時間……會非常穩。”
“沒有辦法嘛——”眼見話題要往傷感的地方去,夏溪急急忙忙轉移聊天方向,“今兒放假,你怎麽還穿襯衣西褲?”
“上午下午都有視頻會議。”
“好忙……”
早餐過後,夏溪開始張羅着烤動物蛋糕。
她研究了一下烤箱,問:“這邊調溫度,這邊調時間,對吧?”
周介然沉默片刻,說:“不知道。”
夏溪簡直要暈,系上一條圍裙,掏出面粉、雞蛋、食用色素、黑白巧克力醬,又把模具、打蛋器等拿到水龍頭下邊洗。
她想:哎,雅雅麻花她們都說,沒結婚前可不能去男人家裏操持家務,我這樣……唔,以後要挨欺負。
周介然也想要幫忙,可是根本無從下手,只是不停地問“我幹什麽”“我幹什麽”。
他在那裏杵着,夏溪也很別扭,伸手将人推出廚房:“我的少爺,你去工作,我說給你做蛋糕,就是給你做蛋糕,得親自動手,不用你摻和,否則就不算是我親手做的了。”
“好吧,”周介然擡手看了一眼腕表:“也差不多要開會了。”
“滾吧滾吧。”
周介然:“……”還沒有人和他講過這種句子。
周介然離開之後,夏溪自己烤小甜點,她其實也不咋會,不過勉強能弄出形,有時硬些,有時軟些,總比打開烤箱發現還是一堆糊糊強得多了,她覺得周介然也不大會在意。
上午10點半,一大堆姓“夏”的動物蛋糕出爐,有熊貓有青蛙有鯨魚有蜜蜂,耳朵眼睛嘴巴等等都是用巧克力片巧克力醬弄上去的。
夏溪鬼鬼祟祟地将蛋糕捧到書房門口,将門輕輕擰開一條小小的縫,往裏偷窺。
周介然說:“進來。”
得到允許,夏溪把門全部打開,蹭蹭蹭蹭地走過去,把盤子放在桌上,看着周介然問:“開完會了?”
“等會兒還有一個,下午也有兩個。”周介然手裏有份文件,正在看。
夏溪在心裏嘆了口氣,覺得都到了關鍵時期,公司的事竟然還是半點都疏忽不得。
她說:“動物蛋糕全體出爐~~~嘗一嘗,看甜不甜?”
周介然擡頭看着夏溪,一手拿着文件,另一手拿着鋼筆,說:“有油。沒手,等下還要開會。”
“唔……”夏溪拿起一個熊貓狀的甜點,隔着桌子送到周介然的唇邊,“這樣?”
周介然低頭看了蛋糕幾秒,湊過唇去,輕輕咬了一口,接着又是一口。
一共八個蛋糕,夏溪自己吃了兩個,同時喂了對方兩個,很快消滅一半。
“剩下四個我放廚房的冰箱裏。”夏溪抄起盤子,問,“介然,甜不甜?”
周介然卻沒有回答,視線落回手中文件,看得非常認真,還做了兩行批注,然而卻在夏溪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出其不意地來了句:“……甜。”
夏溪笑了。
她很開心:“那……你開會吧。”
“你呢?”
“我想到你會很忙,帶了兩本書來。”是國家法官學院案例開發研究中心編寫的《中國法院2018年度案例》的《房屋買賣合同糾紛》卷和《土地糾紛》卷。
“好。”
“那個,”夏溪又說,“我忘記了帶筆。”她修長的手指在一個瞅着像古董的筆架上比劃、猶豫了下,問,“哪只筆能用?”
“都能用。”
“哈哈,好的。”夏溪挑了半天,抽出一支鋼筆,“那就這個?”
“嗯,用那個墨。”
“行。”夏溪又亂開玩笑道,“看着很貴,不會認主的吧?”
周介然的筆尖一頓,擡頭,講了一句十分莫名其妙的話:“你對它說,“我叫夏溪。””
“哈?”
“你對它說,“我叫夏溪。夏天的夏,溪水的溪。””
因為過于懵逼,夏溪居然照做:“喂,我叫夏溪。夏天的夏,溪水的溪。”
“行了,能用。”周介然重新低頭,“那筆筒裏的每一支筆,都認識你的名字。”
夏溪一愣,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意思,耳朵尖頓時變得紅通通的,“你……用所有的筆,寫過我的名字?”
周介然在手裏文件的某行打了個問號:“……很奇怪麽?我一天中至少會有三個小時拿着鋼筆。”想起你時,自然而然就會勾勒你的名字。
夏溪一邊覺得有點浪漫,一邊希望自己能有更美更詩意的名字,讓它更加浪漫,手中堅硬冰涼的金屬也憑空透出一絲旖旎,正在發燙。
周介然,工作上面成熟、穩重,感情上面……卻很單純。
直到聽見連線聲響,她才急忙抄起盤子趿拉趿拉走出房間。
…………
她看了一會兒書,聽見大門聲響趕緊滾下去看,卻發現是早上那個男營養師又來準備午飯。
夏溪話痨,跟他閑聊,才知道對方以前并不曾服務富豪,也不想服務富豪,只有周介然比較特殊,他周一到周五每天過來兩次,周六周日則要過來三次,不過周介然大約一半時間都在到處出差,這些日子他就可以休息。
夏溪心裏隐隐希望對方有天撂下挑子不幹。否則……她要是也搬過來……就得跟炸雞啥的手含淚goodbye了。
果然,午餐就是西蘭花、魚肉、雞胸肉、豆腐、水果,不過……味道居然不錯。
下午,夏溪又是刻苦讀書。因為周介然說會議四點結束,她便四點去推書房的門。
她還是小心翼翼,發現周家二少果然還在視頻,正想退出,便看見周介然打了一個手勢,示意馬上完事,叫她留下、稍等。
于是夏溪也聽見了那個會議最後一段。
只聽兩句他便明白——這不是清臣集團的事,而是周介然以個人名義投資的公司CEO在向他做報告。
一個年輕聲音着急地解釋着:“可是……這兩個有意向的都是大公司……這都已經融到到了D輪了啊!”
“都不建議接受。”周介然說,“第一個公司想做類似産品,他們只會在董事會、股東大會壓制你們,然後發展本公司的類似産品。”
“……”年輕聲音有些痛苦,“那,第二個公司呢?”
“也不好。”周介然的聲音冷酷,“它在與另一個支付平臺競争,只想通過你們擴展他們支付平臺的市場份額,不會關心營業額和利潤,只會拼命想要增加用戶人數。”不是所有投資人,都會為公司着想。
“那怎麽辦……”
周介然的聲音變軟:“而且,你們和另一家競争一整年了……現在兩敗俱傷。再繼續鬥下去對誰都不大好。燒錢燒得厲害,一年融了4輪。再繼續找投資,你的股份數量早晚要被稀釋到50%以下,那樣還有什麽意義?”
“……”
“我建議接受競争對手的合并的請求,只有這樣才能開始收費、盈利,否則以後的路越來越難。”
“可是……我們有将近50%的市場份額啊……合并了,我就不再是CEO,對家才是新CEO……我想打造我的帝國,不能忽略我的理想!”
“那你再考慮下,堅持再融E輪的話,我會在這輪退出。好了,挂了。”
“哦……”
周介然挂斷視頻,摘下半框眼鏡,揉了一下眉心,擡手叫夏溪過去。
夏溪問:“在聽彙報?”
“嗯。”
“就是一年之前你和我講過的,你在最大清臣廣場,也是創業孵化基地辦公樓裏挖的團隊?”當時,周介然近水樓臺先得月,把要進駐辦公樓的團隊簡介看了一遍,拿出4000萬,投了四個團隊的天使輪。
“嗯。這個團隊……當時投了1000萬,現在退出能賺一億,他們估值暴漲。”
“他……?”
周介然站起身子,“我在建議他放棄當CEO,為了公司考慮,也為了他考慮。”
“……”
“有些殘忍。”周介然走到窗前夏溪身邊,“不過,從商就是這樣,他随時可能失去公司,我也……随時可能失去公司,家常便飯。”
“……”
“夏溪,”周介然扭頭看着夏溪,“我有時候真的好奇——你為什麽會喜歡商人?”
“誰喜歡商人?”夏溪氣得要炸,說,“我喜歡你!!!”
周介然問:“喜歡我什麽?”
“……喜歡你……“聖母”?”她有點兒動心,就是看到周介然拿到“雲安居”項目時所發的朋友圈,而真正地愛上,就是那天,也在這裏,周介然講述“雲安居”計劃時那專注的模樣。
“聖母?什麽意思?”
“就是……特別善良……總是考慮社會問題,沒有個人需求……”夏溪想起,周介然曾經說,在這社會處于頂層,或多或少得到上天眷顧,因此這些人也必須幫助上天完成一些事情。
聽到這話,周介然一挑眉毛:“沒有個人需求?”
“嗯——”
“……”聞言周介然将手指插進夏溪又長又順的發,固定住對方後腦。夏天四點鐘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柔化了他平時有些冷的線條。周介然捧起夏溪臉頰,一點一點靠近,嘴唇距離對方的唇大約只有兩三厘米,望進對方黑亮的瞳孔中有些變形、有些模糊的自己,呼吸的熱氣噴在夏溪唇上,聲音異常低沉、暧昧:“現在呢。”
“……”夏溪被撩傻了。
周介然吻了下去。
他與夏溪,彼此喜歡、彼此需要,就像戀人一樣相處,然而最近變故太多,總是還隔着點什麽。他總想着,自己前路未蔔,可能一無所有,在塵埃落定之間不該将夏溪拖下水,總想等一切明朗之後再去問夏溪要“身份”。
只是……早上,兄長講了那樣一番震住內心的話,夏溪主動上門,讓他忽然發現這是一個獨木不支的日子,沒忍得住,也忍不住,吻了下去。
周介然先是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夏溪上唇,碰到後立刻移開,帶着一點非常輕的吸吮。他一下一下地吻,每次輕貼時間越來越長,每次吸吮力量越來越重,到了最後,終于徹底吻住,還用舌尖撥弄對方小巧的唇珠。
接着,又是下唇。
過了一會兒,周介然撬開夏溪牙齒,将自己舌尖推入,輕輕卷起對方舌尖,一點一點舔弄、摩擦,到了後來,又是範圍越來越大,摩擦越來越狠,将對方口腔探尋數遍,最後重舔重壓,無比霸道,占有欲非常強,甚至變得有點粗魯,熾熱,強悍,想要把人整個揉碎,生吞下去。
夏溪腦子“嗡”的一聲,只覺得是太刺激了,口中全是對方味道,心髒快要跳出喉嚨。她身體發抖,好像有股電流直接蹿到腳趾,渾身酥酥麻麻,好像不在人間。有震驚,有喜悅,又仿佛什麽都沒有。
見夏溪快站不住,周介然捧着夏溪臉頰的雙手順着她的胳膊外側滑到腰上,用力一摟,便将夏溪放在面前的窗臺上。方才一個仰頭一個低頭,這回倒是吻得更加自然。
夏溪身體直往後縮,周介然卻并不放過。
二人身體相貼,夏溪雙腿微分,周介然卡在她的大腿中間,夏溪一直微抖,沒過多一會兒,兩只拖鞋一前一後掉在地上,她坐在窗臺上,兩條瘦長細嫩的腿輕輕磨着對方褲子,兩只赤裸白皙的腳自然垂着、晃晃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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