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張年的婚事
韓國,張府。
一抹陽光調皮的穿過窗棂射入室內,照到室內的紙張上。十歲女童停下了手中的毛筆擡頭看去,院中央的大樹上一個男童高舉手中的銅鏡,不停地晃動它确保陽光恰好能反射到少女落筆的地方。
“噠”一滴墨水滴到紙張上,女童微微嘆息,好好地一副字被毀掉了真可惜。小心的收好毛筆,将紙張折起放進一旁廢紙簍,接過身後侍女遞上來的手巾仔細擦拭小手。
“踏踏踏”一陣輕快的腳步由遠及近,“吱”屋門被人推開,一個清脆的童聲響起:“姊姊,我又來找你玩了。”
“少爺您慢點。”侍童緊跟在來人身後走到了門口,見到屋內的情景後身子微微一頓,跪下身子行了個禮:“大小姐。”
“是你啊,且先下去吧。良兒,到姊姊身邊來。”女童開口,細軟的聲音讓人聽了內心一柔。待侍童行了個禮退下後女童才看向走到身邊的來人,“良兒,你真是越來越調皮了。”
張良看着比自己大了四歲的姊姊,圓潤的小臉浮起一抹頑皮:“姊姊,你可知今日家中來客人了,怎麽還在這裏無趣的寫着大字?”
張年臉色不變,輕輕的‘哦’了一聲:“那又如何,他來他的我做我的,他來不來與我有何相關。如你這般整日上蹿下跳,學業上可用上心了?”
張良扁扁嘴,雙手交叉反握在小腦袋後面:“姊姊別人不知我難道你還不知,我最讨厭那些繁文缛節的東西了。真搞不懂父親大人為何明知我不喜歡還要我去學習,咦姊姊,你剛剛寫的那副字呢?”說着抱怨的話張良的一雙眼睛在書桌上搜尋。
轉身找出那副壞掉的字,張年一臉認真:“你剛剛故意作怪,害得我這幅字壞掉了,等一會兒你可要賠我。”
張良一臉後悔:“姊姊你可千萬別啊,我那手字可拿不出來見人,大不了、大不了下次你練字我不搗亂就是了。”轉過頭又小聲嘀咕,“還不是怕你太孤單,好心沒好報。”
說是嘀咕,但屋內的三人都聽到了。侍女抿嘴一笑,少爺和小姐的關系真好,迎上張年的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侍女連忙做出一副什麽也沒聽到的樣子乖乖在一邊站好。
上前拉起張良的小手,張年一本正經的道:“下次我去找你玩。”只是原本很嚴肅認真的保證配上細軟的嗓音就顯得很有趣。
“張相,你家的這雙兒女倒是很有意思。”遠處亭臺上,一抹綠色的男子對着身邊站立的人說道。透過張年打開的窗戶,裏面發生的情景亭臺上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欣慰的看着懂事的女兒和調皮的兒子,身為人臣的張大人很滿足,當然若是兒子也能像女兒這般懂事穩重就更好了。只是被人誇了,該謙虛的還是要謙虛的:“太子殿下過譽了,他們不過是普通頑童罷了。”
韓信看了一眼笑嘻嘻的張良張年,不經意的說道:“說起來蓮兒好像也十歲了吧,改日本宮帶她來張相這裏玩玩可好。”
“紅蓮公主能來,那是臣的榮幸。”說着閑聊的話,兩人離開亭臺走向遠處。
“就是他,姊姊你看到了沒?”大開的窗戶上露出兩個烏黑的小腦袋,張良伸手指着韓信的後背小聲說道。
輕輕一打張良的小手,張年還是一臉溫柔:“良兒,這樣很沒有禮貌的,小心被父親見了又要訓斥你了。”
吐吐舌頭,張良不好伸手只能努力伸長脖頸看向韓信背影:“姊姊,你說那人是誰啊,居然是父親陪着他。”
張年想了想,帶着一絲猶疑的說道:“不清楚,但是此人的身份一定很尊貴。”
張良眨眨小眼:“為何?”
“笨蛋,你還記得他身穿什麽顏色的衣服?”舍不得用力,輕輕敲了敲張良小腦門,張年故意考校自己這個弟弟。
“當然記得!唔…我記得他穿的是……好像是綠色的長衫。”小手捂着腦門,張良眨巴着眼睛說出了正确答案。随即張良睜大了雙眼:“難怪姐姐如此說……”
戰國七雄都有自己崇尚的顏色,韓國推崇木德,旗幟皆為綠色,綠色也為尊貴的顏色,平民百姓不得穿。之前韓信穿的是綠色長衫,所以張年才說這是個尊貴的人。
只是那人是誰呢,張年眼神一抹神采劃過,稍微有點好奇。
旁邊張良握着一根毛筆在紙張胡亂塗抹着,侍女看了心裏直發抽,這可都是小姐最珍惜的紙啊,就這麽被少爺毀了。
過了一會兒張年反應過來時也已經晚了,只好搖頭暗嘆自己這個弟弟真是太調皮了。
“大小姐,老爺叫您去書房一趟。”門外侍童垂着手說道。
點了點張良的鼻尖,張年回了一聲:“知道了。”身邊侍女整理好張年的衣衫,随後張年帶着侍女留下張良一個人繼續在那裏舞文弄墨,直奔張府最威嚴的地方——張大老爺的書房。
來到書房自有一旁靜候的侍者打開屋門,輕輕地邁過門檻,張年對着那個正在揮毫的人行了個禮:“父親。”
不理會跪下行禮的張年,張大老爺足足寫了半柱香才直起身子,淡淡的說道:“你來了,且起來罷。”
暗自咬咬牙,張年覺得自己雙腿似乎已經麻掉了。勉強站起來的後果就是身子不穩歪向一側,原本以為會跌倒在地上卻落入了一雙略微粗大的手中,擡頭看去張年臉上劃過一絲驚訝和驚喜:“父親……”
等張年站穩身子後張大老爺就松開手回到書案後面,伸手拿起紙上面的墨跡已幹:“可識得此字。”
“女兒曉得,忍字。”平複了內心的那一抹小激動,張年依然是那個滿面溫柔待人冷靜沉穩的大小姐。
“送你了。”“謝父親。”簡短的對話讓張大老爺眉頭一擰,自己這個女兒永遠都是一副笑容的模樣,似乎沒有脾氣,但每當有人敢欺她的時候,事後總會落得凄涼的下場。年幼多智,這樣的女兒真是讓自己擔心。比起張年,張大老爺更喜歡張良,因為張良的模樣更像一個孩子。
“之前來的是太子殿下,你可知他來所謂何事。”看着帶着微笑面具的女兒,張大老爺悄悄捏緊了桌角,這個女兒可讓自己如何是好。
“女兒不知。”
“他要娶你,做他的太子妃。”哪怕聽到這個震驚的消息,張年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雖然今年她才十歲,但按照虛歲算的話已經十二了,按照韓國的傳統可以嫁人了。
“為父并不知道太子的來意。”哪怕是徒勞,張大老爺也要解釋給女兒聽,他不想讓女兒誤會自己。
“太子殿下說了現在只是先定下婚事,等你及笄太子殿下将會迎娶你。至于現在,你還是先住在家裏。”等了一會沒得到張年任何回答,張大老爺只好自己将話說了下去。至于年幼的張年會怎麽想,張大老爺真的沒想過,他只是想着太子殿下這麽做的用意何在。
“姊姊,聽說你要被逼着嫁給那個什麽太子?”張良一臉怒氣的看着仍在平淡練字的張年。如今張府上下都已知曉自己大小姐訂婚了,就等及笄後就成為太子妃了,只有自己是最後知道的。
“……”張年不回答,仍然一筆一劃的用心寫着大字,慢慢的紙張上寫滿了‘忍’,身後侍女滿面心疼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不要再寫了。”不知何時張大老爺走了進來,沒理會張良憤怒委屈的眼神,看着張年漆黑的雙眼緩緩開口:“寫了這麽多,可有感悟。”
“回父親,一無所得。”張年低頭,自從離開張大老爺的書房她就把自己關在房間內,一直不停的臨摹這個‘忍’,只是寫了足足一天卻仍是滿心不解,為何從未蒙面的太子殿下會指認她為太子妃,她需要思考。
嘆了一口氣,張大老爺靜靜的開口:“張家,太大。”張家的門第,張大老爺已經位極人臣,門下學生廣布韓國,張家的權勢在韓國已經是頂峰。偌大的張家,張家嫡長女無論嫁哪位臣子都會被韓王懷疑,只有成為太子妃才可以完美解決這一切。
“可是那樣子對姊姊……”張良不滿的開口卻被張大老爺瞪了回去,只能在心裏默默的說,這對姊姊不公平。
張年臉上劃過一絲恍然,原來如此,難怪父親不拒絕,這大概是張家與王室博弈的結果吧。韓王繼續信任張大老爺,太子得到了張家的勢力幫助,張家繼續繁榮,大家其樂融融。這一點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麽,身為嫡女,這就是自己的責任啊。
“時間還有許多,慢慢來。韓王說了不着急,太子殿下也說了等你做好準備後才會上門迎親。”說完這些話後張大老爺離開了這間屋子,他本就不擅長與孩子交流,比起孩子,張大老爺更喜歡研究一下怎麽讓韓國發展的更好,成為七國中的霸主。
既然張家大小姐沒有發話,這門王室與超級貴族的豪華聯姻就定了下來。然後張府就多了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總是一身紅衣的紅蓮公主,太子殿下的同胞妹妹。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這篇文斷了許久許久。。。。受已經忘掉那個文該怎麽寫下去了,于是重新寫了這篇,希望大家能喜歡。這幾天會努力的吧。。。。畢竟放假了啊【望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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