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單膝下跪
這一吻終于在纏綿中慢慢結束。葉哲臣保持着單手撐牆的姿勢,與楚伽四目相對。
“你爸他還……”
“都什麽年紀了,還提爸媽。”楚伽笑他:“我的事君然‘彙報’得還不夠清楚?”
是啊。
十年的時間,雖然将兩人分隔在了世界的兩端,卻也消弭了許多當時看起來無法逾越的鴻溝。十年前那痛徹心扉的時刻,現在回過頭去看,都仿佛是沙灘上的足跡,随着海浪的沖刷一層一層地淡去了。
不知是該慶幸或是感慨,葉哲臣輕嘆了一口氣:“你家的事,我很抱歉。”
“與你無關,抱歉什麽。”
楚伽搖頭,又主動往葉哲臣身上蹭了蹭:“其實她不反對我們在一起。她只是覺得,那個時候的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處理好當時的狀況。”
“……算是吧。”葉哲臣順勢攬住楚伽的肩膀,與他以額相貼。
“你回來多久了?”楚伽問他。
“差不多半個月。”
“為什麽不來找我?”
葉哲臣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苦澀:“君然說你有了女友,還可能結婚。”
“知道我要結婚還不怒氣沖沖地找上門來?你真的變了。”
楚伽注視着近在咫尺的那雙眼睛:“……還是說,其實你也有想要結婚的對象?”
“沒有。”alpha回答得十分肯定:“讀醫很辛苦。而且我讀醫并不是為了繼承這個醫院,”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 “而是為了你。”
“……我?”
楚伽愣了一愣,剛想開口詢問,身體裏那股灼熱的藥性忽然又蹿升起來。他悶哼一聲将頭埋進葉哲臣的肩窩,然而那股alpha信息素的氣味撩撥得他愈發心亂如麻。
“怎麽回事?”耳邊傳來葉哲臣的詢問:“剛才就看你出了很多汗。”
“吃了點不好的藥……”楚伽含糊回應:“一會兒給我拿點中和的藥劑就行。”
葉哲臣沒有再多追問,扶着楚伽一路走到了特需病房。工作站的護士已經将房間準備好,說來倒也巧了,正好是十年前陳冬如住過的那一間。
經過了徹底重新裝修的病房呈現出柔和的乳白色調,單從裝修而言,和高級賓館似乎沒有太大的區別。
葉哲臣取出楚伽大衣口袋裏的物品,将衣服轉給護士小姐請她送交洗衣房,然後就關上了病房的門。他轉過身來,就看見柔和的燈光下,楚伽正對着病床上那套淺藍色的病號服發愁。
入院換服是很多醫院的通識,但是對于一個手上打着石膏的病號來說,更衣就成了難度極高的挑戰。
“我來。”葉哲臣走過來将楚伽按到在寬敞的病床上,開始解開他身上的西裝紐扣。
“你身上有酒味。”他貌似漫不經心地問道:“去酒吧了?”
“去看了陳冬如的演出,在一家會員制的夜總會。”楚伽也不隐瞞:“和君然他們一起,喝了點酒。”
“君然知道你被下藥?”
“不知道。”楚伽搖了搖頭:“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我以後會更加小心。”
葉哲臣對于這句話不置可否,他一口氣解開了楚伽上衣所有的紐扣,這才重新擡起頭來低聲問道:“真不給我這個機會去打爆那個人的腦袋?”
“……不給。”楚伽笑了笑,主動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因為他不配。”
“……”
葉哲臣很想感嘆這十年帶給自己戀人的巨大變化,可是顯然,現在最重要的事并不是說話。
他捏着紐扣的手往上移動,托住了beta的臉頰,加深了這一吻的濃度,然後小心翼翼地将人按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合身的三件套西裝上衣都不難解開,可是打了石膏的手腕根本無法穿過狹窄的衣袖。在征得衣服主人的同意之後,葉哲臣摸出了放在白大褂口袋裏的鑰匙,展開折疊軍刀将袖口剪開一道口子,然後用力撕扯。
布料撕裂的聲響在安靜的室內顯得格外暧昧,不一會兒功夫,楚伽上身的衣服就被解除幹淨。雖然室內溫度不低,但是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還是不适應地起了一層寒栗。楚伽有些不适應地想要扭動身體,下一秒鐘胸口敏感的地方就傳來了被舔舐的濕意。
葉哲臣的呼吸,帶着濕熱的感覺滑過楚伽的皮膚,随之而起的還有那種令他戰栗的可怕快感。僅存的一點理智讓beta在發出聲音之前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而這個時候,葉哲臣的手已經往下移動,抵達了那已經微微發生反應的隐秘地帶。
藥的熱、情的熱,在這一瞬間全都糅合在了一起,洶湧渀湃幾乎淹沒了呼吸。楚伽眯起眼睛挺動着身體,感覺自己在那靈巧指尖的逗引之下,也熱得化成了一灘春水,軟倒在戀人熾熱的懷抱裏……
當最後的高潮來臨,巨大的興奮感和愉悅讓他忍不住發出極其細碎的呻吟。而聲音和微微探出的舌尖一起被人含進了口中。然後,一切在極樂之中慢慢歸于寧靜,溫暖和安定。
這是楚伽在這間病房裏度過的第一個夜晚。酒精、疲累、失血,以及不同于常識中冰冷醫院的柔軟被褥,讓他這一整晚睡得黑沉踏實。
重新醒過來的時候是早上七點左右,從窗簾的縫隙間望出去,外面天光大亮。一些心急的病人已經開始湧入遠處的門診大樓,争取熱門科室的優先就診權。
葉哲臣已經離開,他的白大褂以及楚伽被剪破的衣服和褲子也都消失不見。
感覺好像是被困在了房間裏啊。
Beta苦笑了一聲,起床洗漱。病房附屬的盥洗室內日常用具倒是挺齊全,他剛掙紮着往牙刷上擠滿了牙膏,外頭病房的門就被擰開了。
“班長?!”葉哲臣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莫名的驚訝。
意識到他是以為自己不告而別了,楚伽從洗手間裏探出來點了點頭:“我在這裏。”
眼前的葉哲臣已經換下了白大褂,修長的身材配上休閑的裝束,看起來好像雜志上的服裝模特。他還是以十年前拎着書包的姿勢拎着提包,另一手則攥着一大束玫瑰花。
發現楚伽在洗手間裏,他立刻就将包和花全都放下,走了過來。
“我幫你。”葉哲臣奪過他手上的牙刷迅速擠好牙膏,又接了一杯溫水。
“張嘴。”
“不用啦。”楚伽哭笑不得:“刷牙本來就是一只手就能做的事。”
手上的牙刷被戀人接了過去,葉哲臣也沒有閑着,又攪了一把毛巾拿在手裏等着楚伽取用。
楚伽苦笑:“被你這麽伺候着,我好不習慣啊。”
“那等你傷好了,再來伺候我……”
他們正說到這裏呢,就聽見病房的門響了兩下,是護工送來了早餐。沒有任何懸念,葉哲臣又搶在前面把勺子拿在了手中。
“我喂你。”
“我自己能行,不用麻煩啦。”楚伽指了指他帶過來的那束花:“還是先請你把它插在花瓶裏。”
這句話倒像是提醒了葉哲臣什麽很重要的事。他走到床頭櫃邊上拿起花束,然後又繞過病床走到了楚伽面前,然後做了一個令楚伽始料未及的動作——單膝下跪。
“請你嫁給我。”他向眼前的beta發出請求:“從今往後,請永遠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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