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桃花予康（7）

見到包惜弱的時候，歐陽晴晴才明白，這樣的美人怎麽是一個小小的楊家村可以容下的。世人都說紅顏禍水，女子本身沒有什麽錯，錯的只是人心。

趙王爺宴請黃藥師吃酒去了，歐陽晴晴單獨和王妃說說話。離開酒席後，包惜弱帶着歐陽晴晴去了王妃專屬的院子，富麗堂皇是自然的。

“黃夫人是中原哪裏人士？”包惜弱難得見到南宋人，很是高興。

“我未嫁人前一直居住在臨安，也是多年不曾回去。如今随着夫婿常住桃花島，家中有一幼女。這次出來祭拜先祖，因她年幼，便不曾帶出來。那日我見着康兒，就一直覺得很是投緣。”歐陽晴晴慢慢說着，見周圍侍女都在，只好說道，“我夫君有意收康兒為徒，教他識字明理，武功韬略，而不是現在這般一直對自己的未來懵懂無知。只一心想着以後繼承他父王趙王爺的一切，免得将來有人說他志向錯了。”

包惜弱本就是敏感之人，聽到歐陽晴晴這番話裏話，細細咀嚼，但她見識畢竟有限，不是全能明白。

歐陽晴晴其實是根據後面發生的事情來說的，包惜弱不明白很正常。一個一直認為自己是金國小王爺的人，讓他忽然揮刀視自己如己出的養父，如果他能立刻做出來，那才叫枉自為人了。

“王妃可舍得将康兒送回中原？”

“我……”包惜弱想到她一直沉迷于舊事中不可拔，一直就疏于對康兒的管教。如今他漸漸大了，她卻沒有為他打算過什麽，确實是一個失責的母親。

外面一陣響動，小楊康跑了進來，見到歐陽晴晴，忙收住匆忙的腳步，站定行禮作揖。

“見過黃夫人，聽父王講，是黃島主及夫人救了小子，小子謝過夫人。”

歐陽晴晴一直以為楊康就是一個花花腸子的公子哥，如今卻是這麽一番小正經的樣子，很是奇怪。

“你來的倒好，我正與你母妃說，打算讓你跟着我去桃花島。既然你來了，倒是要問問你的意見才好。”歐陽晴晴知道上趕着做別人師父，很是掉價。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或許就算不做師父，也有很多方法可行。

“康兒，你就去吧。好好跟着師父學習，不可頑皮。”包惜弱見着兒子，想起去世的先夫，又傷感起來。

完顏康看了看他那又開始傷心起來的母妃，心裏很是失望。自己的母妃總是很悲傷的住在一個破屋子裏，和別人家的母親一點都不像。他自小也習慣了母妃對他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也習慣了只有裝可憐時才能得到一點關注。

“小子願随夫人一起去桃花島。”完顏康很是有些賭氣的說道，他想着幾年不回來，看母妃想不想他，哼！

包惜弱見事已了，就讓完顏康好好陪着黃夫人，她自己去了小破屋，想告訴先夫康兒如今也拜了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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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見了的包惜弱，歐陽晴晴和完顏康都有些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對方。

黃藥師這邊早已不耐煩，他身為南宋人，雖然沒有什麽名族大義這種偉大情懷。但是他和人相處，皆是看眼緣。很明顯，眼前的王爺并不入黃藥師眼，看似豪邁大方，但也有諸多算計，黃藥師并不喜。

“我自上次把所有弟子逐出師門後，已不打算再收徒。你也不用諸多考慮，你告訴我夫人，你們不舍得完顏康離開父母就行了。”黃藥師喝着酒，對着一直想拉攏他的趙王爺說道。

“黃島主客氣了，黃夫人願意帶着小兒，是小兒的福氣。”黃夫人可是說了讓黃藥師收康兒為徒的，完顏洪烈可不傻，拜師學藝後，也是可以回家的，東邪黃藥師的本事，他可是知道的，這樣的人教導康兒是很有好處的。

黃藥師被完顏洪烈噎了一下，決定還是盡快回桃花島去。

三人離開時，黃藥師無視了趙王府準備的一車車東西，找了個仆人駕着馬車，三人便出發了。出發時，包惜弱哭哭啼啼很是舍不得楊康的樣子，搞得歐陽晴晴都想把楊康留下了。但是包惜弱又很堅定的讓楊康跟着黃藥師夫婦離開，在王府的這幾天，歐陽晴晴單獨找包惜弱談了很久的話。才明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有時候歐陽晴晴覺得包惜弱太過軟弱，也缺乏見識和剛毅之心。如今楊康跟着她，必不能楊康重蹈覆轍。

楊康如今不過五歲，驟然離開父母，心裏自是萬分不舍。歐陽晴晴看着努力坐直身子的小孩，把他抱過來，給他承諾可以讓他三個月回家一次。

慢慢給他講着桃花島的樣子，給他講小黃蓉的趣事糗事，讓他慢慢放松下來。直到途中遇到了不長眼的山匪竟敢來打劫，被黃藥師幾招便打倒了數十位山匪。小楊康才眼睛發亮的看着黃藥師，完顏洪烈給他講黃藥師如何如何厲害，都遠不如眼見為實。

黃藥師這次倒沒有殺死這些山匪，但出手也比較重，至少讓這些人想再去打家劫舍是不可能的了。

小楊康依偎着歐陽晴晴，沒有說話，心裏在想什麽就不知道了。

渡了船，三人上了桃花島，如今是春季，正是百花開放的好季節。桃花島這個時節也是最漂亮的時候，因為五行八卦的原因，他們進去都是有步伐的，小楊康好奇的看着一切。這裏真的就像世外桃源一般，住在這裏的莫不是神仙吧。

慢慢深入桃林，就聽到了小孩子的笑聲，小楊康想着這個應該就是黃夫人講的女兒了吧。走近後，三人見小黃蓉正滿地歡快的爬着，似乎和侍女在做着什麽游戲，玩的可開心了。想着的黃蓉雖還不會走路，但已很會爬了。聽到聲音，她看來過來的三個人。雖然黃藥師和歐陽晴晴出門了一個月，但是她還是有印象的，正要爬到歐陽晴晴邊上去，就看到了站在旁邊的楊康。

哎喲，小黃蓉看到小哥哥這刻，眼睛就亮亮的，奮力的爬過去抱住小哥哥的腿，一臉燦爛的對小哥哥笑着。歐陽晴晴瞬間就覺得好丢臉，看小黃蓉還流着口水蹭到小楊康的衣服上，楊康還一臉要忍住的樣子，真是冤孽啊。

歐陽晴晴把小黃蓉抱起來，親親她，問她想不想娘。當然人家理都不理她，一直伸手想到哥哥那裏去。

留下母女兩人，黃藥師進了屋子，楊康見此趕緊跟上。這裏雖然不像王府富麗堂皇，卻也很是雅致，楊康年齡雖不大，跟着趙王爺見識到的東西可不少。

“請黃島主收我為徒。”進屋子後，楊康便跪在黃藥師面前。

黃藥師見着眼前的小孩，嘆息一聲，道，“你既然和我有緣，我便給你個機會。”

等到歐陽晴晴進去時，只見大小兩個男人正說着什麽。她想着，有些東西她會教給楊康，不會讓他再被世人所唾棄。如今看着就是很好的一個小孩，長成什麽樣的人，和環境和教育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