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權臣（4）

“挺好的。”歐陽晴晴說完便不知道說什麽了, 低着頭看這地面。

周晉寒看着她如此，眼神微縮，他還需要等待。

“品文書局是我的鋪子, 如果以後有什麽需要, 你可以讓你給掌櫃的給我遞信。”

歐陽晴晴聽到這裏就驚訝了，所以說, 她之前買了書，他是知道的？不然為什麽刻意說起這個書局來, 想不到周晉寒會說這些。

“好。”

“你也不好出來太久, 回去吧。”

周晉寒說完, 剛才的宮女就過來扶着歐陽晴晴走回宴席。歐陽晴晴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只見那人還站在原地看着她的方向，周圍白茫茫一片, 見她回頭，還向她點了一下頭。

回到宴席的時候，坐回她的位置，便知道坐下的墊子換過了, 因為出去這麽一會兒，居然還那麽暖和。

他們所在的位置不算很靠前，只能遠遠看見皇後娘娘在和下首的人說着什麽。這樣的場合, 衆人都謹小慎微，倒還顯得和樂融融一片。

席間，幾個和歐陽慧雅比較好的千金，倒是過來一起說過一會兒話。這樣的場景, 歐陽晴晴覺得自己應該是第一次見才對，上輩子身子不好，可沒有這種出門的機會。但是真正處在這裏了，她倒不覺得陌生，再無聊也很是自得其樂。

“近日皇上賜下兩樁好姻緣，都是賜婚給了文昌侯府家的兩個女兒。老七也有着落了，本宮對瑜嫔也算有了交待了。”皇後忽然說起了這個話題，旁邊的人都靜下來聽着。瑜嫔是七皇子的生母，早早就去世了。

“可不是嘛，這未來的七皇子妃我可是聽說德才兼備。”端王妃附和道。

“皇後娘娘剛不是說兩樁婚事嗎，我怎麽聽我家王爺說，另一個是周都督親自與皇上求的婚事。”瑞王妃說道，皇子成婚，皇帝一般都是賜婚，所以反倒不稀奇。

“是了，皇上說了，難得見周都督對政事以外的事情上心，他便也樂見其成。” 皇後娘娘笑道。“這文昌侯家大女兒本宮倒是見過，這次女，本宮倒真真沒有見過了。兩位小姐今日可來了？”

聽到皇後問詢，歐陽慧雅拉着歐陽晴晴便離開座位，來到中間行禮回話。

“臣女歐陽慧雅/歐陽晴晴拜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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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錯，快起來吧。”皇後笑容滿面的答道，她對着一旁的端王妃說道，“這兩個孩子都很是不錯。”

“是，皇後娘娘。”端王妃也笑着點頭答道。

好像皇後真的是為了看看她們而已，誇了她們幾句，賞賜了一些東西，便叫她們退下了。

回去坐在馬車上，江氏和歐陽慧雅聊了一些話。見歐陽晴晴安安靜靜坐在一邊，江氏想到明年次女也要嫁人了，心下微動。

“晴晴，第一次去宮宴，可還習慣？”江氏柔柔問道。

“對啊，二妹，我看以後還是要多帶你認識點人。”歐陽慧雅見母親在問，她便也說道。

歐陽晴晴本來正把玩着手上的香囊，見她們問了便答道，“還算習慣，幸好還不算太冷，宮裏的人想的還是比較周到，坐的墊子一直都是熱熱的。”

歐陽晴晴現在的身體雖然好了許多，但是受寒了總不好。

“墊子是熱的？娘，你坐的也是熱的？”歐陽慧雅驚訝了，她坐的可是冷的。

“不是。”江氏也有些驚訝，她到底比歐陽慧雅見識的多些。她知道有些人家和宮裏的人打點的好，或者特別受到得勢的娘娘的照顧，這些熱墊子倒是會準備的。像他們文昌侯府這種末流的侯爵，在宮裏可沒有這臉面。

就算是七皇子，目前也沒有這個勢力。要知道七皇子小的時候就不受皇上關注，很是透明，成人了也沒有很受器重。但文昌侯知道七皇子的不凡，斷定這是潛龍在淵。看着吧，前面幾個皇子鬥的你死我活，沒有人把七皇子當對手，反而都還去拉攏七皇子。七皇子一門心思做着皇上交代的差事，很少去參與幾人的争鬥。能夠巧妙的離開争鬥，這本事可不小。

歐陽慧雅沒有得到優待，看向歐陽晴晴的眼神就有些怪怪的。

到底是誰安排給歐陽晴晴的這些東西，江氏和歐陽慧雅都沒有想通，其實她們心底有個答案，但覺得不可能就否決了。周晉寒那個人，可不是個好相處的人，怎麽會這麽體貼，所以不可能。

歐陽晴晴倒是沒有多想，回去後，因為太累，便草草收拾一下就睡了。

歐陽晴晴近來很愛去太夫人的院子，太夫人也愛她，有什麽小毛病，找歐陽晴晴比找府上的大夫好用多了。有次太夫人親眼見到歐陽晴晴實際的醫術後，找歐陽晴晴去聊了很久。然後，歐陽晴晴就很收斂，沒有很外露自己會醫術。

文昌侯府五月要辦兩場婚事，間隔不過十天。所以過了年，文昌侯府尤其的忙碌，導致歐陽晴晴四月及笄的日子，江氏也沒有打算辦，一心籌備着五月兩場婚事。大女兒嫁入皇家，自然是要打辦的，次女嫁給當朝權貴，也不好得罪，自然也要大辦。

三月底江氏收到瑞王妃說要來做歐陽晴晴及笄的主賓時，江氏也不好說她根本沒有打算辦。江氏給太夫人請安的時候，說起這個事情，太夫人訓斥了江氏，說她太過偏心。及笄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嫁的人也是非常有本事，她居然不知道拉近和次女的關系。

“你糊塗啊，當初你難産導致以後都無法生育。這個事情怎麽能怪晴丫頭，這些年你做着你的侯夫人，晴丫頭病弱，你也就放任。我本以為你雖然偏心，但是至少是個合格的宗婦，但是，如今看來，卻不算合格。”太夫人的話說的有些重。

“母親，我……”江氏想到以前，內心也非常觸動，因為她難産後身體差了很多，養病養的久了些。侯爺才會對她只剩下面子情，在她養病期間就生下了庶子庶女。

“你還是操辦起來吧，以為瑞王妃是看在誰的面子上才來做晴丫頭的主賓。我想靖兒告訴過你，讓你對晴丫頭好些吧，我想你是沒有聽進去的。靖兒一向不管內宅，一直是你在管。男人在外面拼搏，你卻要拖後腿。”太夫人畢竟人老成精，文昌侯透露一點外面的事情，她便能分析利弊。最近歐陽靖和歐陽霖在外面做起事情來，可不順利。今日瑞王妃的帖子親自下到府裏，太夫人立馬就找到了原因。

可惜，江氏太自傲，文昌侯府的沒落，她并不知道。

四月十二，歐陽晴晴及笄，這日文昌侯府十分熱鬧，來的賓客都是王妃、一品夫人之流。後來皇後娘娘還派人來賞賜了歐陽晴晴東西，讓平時和文昌侯府交往比較密切的人家對文昌侯府更是刮目相看。

“雪兒，今天真是熱鬧。”歐陽慧雅帶着丫鬟去歐陽晴晴的院子，看她準備的怎麽樣。想到外面的盛況，不由想到自己及笄時，可沒有王妃的到場。今天來的可不止一位王妃，歐陽慧雅臉上笑着，心裏卻有些落寞。

“可不是，二小姐真是沾了大小姐的光。您馬上要成為七皇子妃了，想來這些貴夫人都是沖着您的臉面來的。”

“少說點這些話。”歐陽慧雅雖然是在訓斥丫鬟，不過她的心情明顯變好了。

歐陽晴晴的及笄禮在衆多人的祝福中，辦的很是順利。

周晉寒也送了禮過來，那日他雖在外面，沒有見着面，歐陽晴晴倒也詫異平時幾乎不出現的人，竟也會來參加她的及笄禮。

外院，知道周晉寒要來，文昌侯能理解，七皇子也來了，文昌侯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七皇子的心思。果然，七皇子是打算拉攏周晉寒的。

“周都督，父皇一直讓我們兄弟幾個向你學習，今日好不容易遇着了，你可要不吝賜教啊。以後啊，我們就是連襟，還望你多多指點。”七皇子一直是一副很謙虛的君子模樣，朝中很多人對他的風評很是不錯。

“七皇子殿下何必自謙。”周晉寒喝着自己的茶，今天來過了，就算是目的達到了。

“前些日子，江南貪腐案，周都督快刀斬亂麻的手段，實令我佩服。雖然牽涉如此之廣，卻未引起反彈□□，可以看出周都督能力超凡。”七皇子感嘆道，他說的話，衆人也是很認可的，那份魄力，不是每個人都有的。當初這個案子，可沒有人敢接手。

“我只是盡一個臣子的本分，今日是我未婚妻及笄日，不談政事。”周晉寒淡淡說道。

七皇子倒沒有覺得周晉寒駁了他的面子，反而覺得确實如此，總不好表現的太過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