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半夜殺雞

姚母也沒站出來反對, 母女倆親親熱熱一起去廚房刷鍋洗碗了。

兩個妯娌都不鬧,剛得了好處的陳玉終究是咬碎一嘴牙齒回房了。

要說高蘭妹不鬧,陳玉不覺得奇怪, 她本就忍讓慣了,誰讓她生的是三個丫頭片子, 鬧了東西也不可能會分到她頭上, 可這夏小雨也沒鬧, 陳玉就看不明白了, 這根本不符合她的性格。

其實夏小雨是準備鬧的,如果不是她看到陳玉咬牙切齒的模樣的話, 她肯定鬧起來了。

老大每次得好處都比他們多,争也争不過,再被出嫁的小姑子壓一頭, 怎麽能忍?

可看到她那好大嫂面部表情的第一眼, 夏小雨突然心裏就舒坦了。

她不痛快, 大嫂只會更不痛快。

她才不做出頭的鳥, 要知道趙軍可不是好惹的, 不看學校裏最有前途的趙明都被他算計收拾得一蹶不振了嗎?

廚房裏,姚母在刷鍋洗碗。

冬天水冷, 姚晴天在竈臺下生火把水燒熱。

姚母今天心情有些複雜。

他們做父母的付出慣了, 像是大兒子, 他們生了兩個孩子, 出生、滿月、周歲、生日姚母都要私底下給點錢, 要是哪次忘了, 兒子還會來提醒。

可是從來沒見他們說句好聽的話過, 她以前也沒覺得有什麽。

做父母的, 她的一切理所當然最後都要給兒子孫子。

可今天, 她給了大兒子兩百塊買自行車,最後惹來大兒媳一頓抱怨,給小兒子一百二十塊錢,小兒媳連人都不喊,拉着個臉像誰欠了她似的。

明明是大好的日子,卻只有女兒一直笑眼盈盈,另外就是孩子他爸,難得今天高興得跟什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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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真沒看出來,趙軍這孩子還挺會來事的。

“媽,今天鹵肉好吃嗎?”

姚晴天的話打破了姚母的思路,她回過神來答道:“肉能不好吃嗎?不過也的确怪香的。”

“你讓趙軍帶肉回來的?”

然後又習慣性教導道:

“以後別經常讓他帶肉回來,哪能天天吃肉?有錢省着點花,不是還沒錢蓋廚房嗎。

燒得那樣香,好在我們家不住在村中間,要是旁人聞到那香味,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姚家哄着他天天帶肉回來。”

“他殺豬的,肉吃慣了,不習慣頓頓炒吃素,不過相對于豬肉他更喜歡吃雞肉!”

姚母聽了說教得更厲害了:“不能頓頓吃青菜難不成頓頓吃肉啊?頓頓吃肉金山銀山也得吃空。我們小時候啊,連青菜都沒得吃!”

“沒辦法,大概是小時候熬狠了,他說他七歲在山上逮到只野雞才知道肉是什麽味道,後來的話,不吃肉他難受。”

姚母頓了一會,還是忍不住說了兩句:

“那也不能頓頓吃。再說,能有多難受,沒錢的日子才難受……算了,蓋吧,趕緊把你那廚房蓋起來回上灣村去,哪有出嫁的姑娘天天窩在娘家。”

“我這才回來一天,你就說這樣的話,不知道的還當我是你撿來的呢。”

“你就貧吧,明天讓他別帶了,真熬不住就別回來,在鎮上讓他吃過夠。”

姚晴天圓眼盯着姚母:“他今天都拿三斤肉回來,說明天想吃雞!”

姚母氣結,果然如大兒媳說得,這殺豬佬的便宜不能白占。

吃了他的肉,得還他一只雞。

“行,明天晚上燒雞吃!吃了雞讓他別老是往家裏跑,這天寒地凍的路上也不好走。”

還好家裏養的雞多,吃一只就吃一次吧,家裏人也能跟着一起吃,這次秋收是累得怪狠。

現在日子啊,的确好過了,偶爾吃吃也行。

姚晴天得到肯定的答複,心滿意足了。

“那說好了,我明天殺雞,正好大家都嘗嘗我的手藝,我以後就打算賣這些熟食。”

母女兩個從廚房出來時,大門被敲響了,姚晴天跑過去開門,豁然是趙軍回來了。

姚母見了有些驚奇:“怎麽這麽晚還又回來了?”

她以為趙軍今晚必定不過來睡,這女兒喜歡回娘家是天性,哪有女婿愛跑岳家睡。

姚晴天解釋了下:“反正他明早也要走這一段路。”

心裏想的卻是,他不來,明早誰幫我殺雞。

“明天還要起早,那趕緊去睡吧。你大哥明天也找也要去鎮上背肉,他第一回 幹這個,臉生皮薄,趙軍你多指點指點他。”

趙軍自然是滿口應了,還關切了姚父幾句,得知啥事沒有睡着了才放下心牽着姚晴天的手回房了。

趙軍倒是更喜歡現在的趙家,到也不是因為姚家陌生不陌生的問題,而是在趙家,到了夜裏上了床上,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而在姚家,邊上住着幾位大舅哥,他不好為所欲為。

不過為了媳婦高興,他可以忍一忍。

人之常情,女孩子嫁人了還是娘家房子住的舒服,夫家那邊畢竟都是生人。

所以趙軍摟着姚晴天回房後開口說了他的想法:“要不以後我們蓋新房子蓋在這邊,我外婆家那裏正好有宅基地。”

姚晴天聽了有些好奇地看向趙軍,按說餘家的房子趙軍也不會喜歡,畢竟他的記憶裏都是毛蘭花住在那裏面張牙舞爪的情形。

趙軍看懂了姚晴天的表情,問道:“你不是喜歡這裏嗎?畢竟你娘家也在這裏。

不想姚晴天搖搖頭,道:“我才不喜歡呢,上灣村不喜歡,下灣村也不喜歡。等過了年我們就般去鎮上,以後有錢了找一個我們倆都喜歡的地方蓋房子,離這邊遠遠的。”

趙家她不喜歡,姚家也不是她的家了。

要不是年邊趙軍要回來給人們殺豬,他們還要讓姚成才幫着掙一筆錢,她早就想走了。

當然這個月她住在娘家也絕不會白住,娘家要分家,她這個出嫁女高低還是要插上一腳的,要不然怎麽對得起她這好大嫂的一番苦心算計。

趙軍認真看了媳婦的神色,發現她說出口的話不似作僞,便改口道:“那好,我們就找一處我們倆喜歡的地方安家。”

反正對于趙軍來說住在哪裏不要緊,只要姚晴天在就行,他原來沒有家,如今姚晴天在哪裏哪裏就是他的家。

“明年我們就動手蓋房子,我們再生個孩子,一家三口過自己的日子。”

媳婦孩子炕頭人,人生至此,夫複何求。

姚晴天聽了瞟了趙軍一眼,面無表情問道:“生什麽孩子?你以為孩子是那麽好生的、好養的?萬一她是個淘氣的,不孝的,敗家的,生來氣死你和我嗎?”

趙軍笑:“那就不生!”

姚晴天又不樂意了,拍了趙軍胸膛一記:“你怎麽這麽沒原則?”

趙軍将姚晴天塞到被窩裏,一邊脫衣服上床一邊道:“原則是什麽?能吃嗎?我只要我媳婦開心,其他什麽都可以不要,原則?不在意。”

“油嘴滑舌。”

趙軍聽了一手按住姚晴天的後勁脖,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臉湊過去很是親了一會,然後笑着問:“究竟誰的舌頭更滑?”

姚晴天從趙軍嘴裏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有些醉人。

“給我安安分分睡覺,明天早上要早起,還有一定要喊醒我。”

說着姚晴天在趙軍懷中找個舒适的位置躺好。

她想生一個趙軍的孩子。

上輩子,趙軍幾乎從出生開始就一直是孤孤零零一個人,這輩子他們有彼此相依為命,可這是不夠的。

人有旦夕禍福,她也沒辦法保證自己能一直陪着他,如果真有意外,最起碼有孩子陪在他的身邊。

他們都是心上有傷的人,需要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來治愈這世間給他們的傷,讓他們能再次熱愛這人世間。

第二天淩晨,朦胧的燈光下,姚晴天睡得正香,趙軍再舍不得也得把她推醒,因為她說了讓他今天出門之前把姚家她要用的雞殺了。

媳婦說留倆母雞下蛋就行了,那樣的話得殺十好幾只雞,老實說,趙軍有點不太敢。

毛蘭花發瘋他看得很樂,丈母娘要是發瘋,想想頭皮都發麻。

但是媳婦的話必須要聽,趙軍只得狠下心将人從暖暖的被窩喊起來。

趙軍也不明白這麽怕冷愛嬌的小媳婦到底是靠怎樣的一股毅力支撐她爬起來的。

趙軍給她穿上保暖的衣服,又用自己的棉襖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方牽着她的手打着手電輕手輕腳出來了。

兩人先去了廚房,拿上事先墊好報紙的提籃和一個鋁盆。

雖然裹得多,到了屋外姚晴天還是感受到一股冷風刮過來。

姚晴天有些心疼了:“這太冷了,你每天還得起那麽早,要不不要每天回來吧,反正村裏殺豬下個月才開始。”

過了年一定要去鎮上,下一年冬天就來回跑了,管他村裏的豬誰去殺。

趙軍一邊将姚晴天的帽子裹緊一些一邊輕笑道:

“你當我像你似的,裹得像個粽子還怕冷。”

“我都有媳婦的人了,那點路算什麽,比起孤枕難眠,我更喜歡來回跑。”

說着兩人便到了院子邊上。

姚家的雞舍在院子拐角,和廁所離得近,真要是吵醒人了,姚晴天就說是趙軍陪她上廁所。

雞也是要睡覺的,此時或蹲着或趴着,眼睛是眯上的。

姚晴天打着手電筒秉着呼吸看趙軍輕手輕腳逮到一只雞在它來不及叫喚時迅速将那雞頭掐着塞到翅膀下一起捏着,然後刀一劃,對着盆開始放血,放得差不多姚晴天再接過去。

趙軍開始逮下一只。

姚晴天終于切身見識到了趙軍的快狠準,一連十三只雞只有兩只無意識地叫喚了兩三聲,大多在睡夢中就全部被咔嚓了。

甚至沒有多餘的雞血賤在外面。

姚晴天全程盯着趙軍看,眼睛發亮,不去看他手上的動作,單單他那認真的樣子專注的眼神,真的很迷人。

果然如老人所言,一門活計做到極致那就是一門藝術。

十三只宰殺好已經不會動彈的雞整整齊齊碼在提籃中,趙軍提着到了廚房,将提籃挂在屋頂橫梁上懸挂而下的挂鈎上。

拉過姚晴天的手,在溫熱的水中仔細清洗幹淨了,然後将人送回房裏。

姚晴天重新回到被窩裏,還被塞了個灌滿熱水的玻璃瓶,然後趙軍便要出發去鎮上了。

臨走前,趙軍有些猶豫的問:“要不,我今下午不回來了吧?”

他真怕姚母殺了他的心都有。

“你就算不天天回來,今天也要回來,我雞都殺了,你不回來我鹵給誰吃?再說你明天還要帶去鎮上賣呢。”

趙軍深吸一口氣:“是得回來,要不然我媳婦晚上睡覺冷着了怎麽辦?想我了怎麽辦?”

還是不放心又交代了句:“機靈點,別讓我媳婦挨打了。”

“知道了,保證保護好尊夫人!此去更深露重也請先生保護好我男人!”

趙軍忍不住笑了:“那我也保證晚上完好無缺地把你的男人還給你。”

趙軍走後,姚晴天過了好久才入睡。

然後被一聲高昂的尖叫吵醒了。

姚晴天揉揉稀松的睡眼,打了個哈欠,又閉上眼睛再次入睡。

然後後面廚房又傳來一聲尖叫:“是誰,誰把我的雞都殺了!”

“哪個殺千刀的?!”

姚晴天這才睜開眼,看外面天已經亮了,姚晴天知道她今天沒得懶覺睡了。

失策了,怎麽就這麽快發現了呢?早知道姚母一早就去廚房翻看高高挂着的提籃她寧願提到房裏放着。

姚晴天爬起來開始穿衣服。

果然,她剛剛穿戴整齊,姚母殺過來了。

姚母已經反應過來了,将她十幾只雞一次姓殺光,只有這個最近很不正常的女兒能做到。

姚母氣勢洶洶奔過來,正好姚晴天拉開房門。

沖姚母甜甜喊了聲媽。

農村人睡得早起的早,姚母一早上已經分別碰到了三個兒媳,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連聲媽都不叫了。

姚母正窩着火像是要噴發,被姚晴天這一聲媽深深打亂了步伐。

姚母深吸一口氣,按着性子問道:“你把家裏的雞都殺了?”

姚晴天一臉無辜地說:“沒有啊。”

還不待姚母松口氣,這玩意依然輕飄飄地說:“就殺了十來只吧,還給你留了一只公雞和兩只母雞呢,兩只母雞一只留着下蛋,一只留着孵小雞。”

看着女兒仰着頭一臉孺慕,姚母覺得不是女兒瘋了就是她瘋了。

她怎麽能這樣雲淡風輕、面不改色說出這麽喪心病狂的話。

姚母氣得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姚晴天抓緊時間解釋了一番:

“你以前不是說希望我嫁人後能去鎮上開個小店做點小生意嗎?除了燒菜做飯我也不會其他的,那鹵肉你們昨天也吃了,很好吃對不對?我今天給你們鹵雞吃,多的拿到鎮上去賣,試試水。”

“這豬肉鎮上的人想吃也容易,聽趙軍說本就有一家賣鹵豬頭肉的,小雞不一樣,街上人家養小雞的本來就少,我這鹵水味道很好,剛開始賣這個也不算搶人生意。”

“再說你昨天答應了啊。”

還不待姚母組織語言表達她的怒火與憤怒,姚晴天又有話說了:

“萬一真能掙錢了,我也好跟着去鎮上。後婆婆哪有好相處的,再說毛蘭花那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還說讓我早點蓋好廚房回上灣村去,可趙軍白日裏又不在家,像你說的,這天寒地凍的,萬一哪天落雨下雪,他肯定趕不回來。

到時候你女兒我孤身一個人在上灣村被人欺負了,你就不心疼啊?”

然後又嘀咕道:“再說那些雞還是我喂養的呢!”

這又是撒嬌又是委屈的,有理有據說了這麽一通,姚母是有火也發不出來,只感覺深深的無力。

這真是她精心教養出來的貼心女兒嗎?怎麽就這麽能氣人呢?

姚母現在還不能說讓女兒早日回去上灣村的話,趙軍是趙大強親兒子,他都放任不管,任由毛蘭花作踐打罵,兒媳婦就更不會管了。

姚晴天看着姚母的表情心裏噓了一口氣,知道這關勉強是過了。

決定鼓足幹勁再接再厲哄哄人:“等女兒我掙錢了,還能不孝敬你和我爸,到時候天天給你買糖喝,給我爸買酒喝!村裏人看到都要羨慕你們。”

好話誰不會說,大餅她也會畫。

最後吃完早飯,姚母在姚晴天的監督下,不是,是請教下,坐在廚房的小馬紮上開始處理那一籃子殺好的雞。

十幾只雞全部要人工拔毛,處理內髒,姚母從上午坐到下午,兩只手忙到飛起。別說,這拔雞毛還挺治愈的,姚母拔着拔着心情一片平和,再也沒有心思想別的。

反而是姚晴天看着這過程慢慢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現在市面上有沒有脫雞毛的設備,要不然她怕是請一個人都來不及。

大哥姚成才今天第一天去鎮上背肉回來賣,大嫂沒心思在家呆着,早早出去了,大概去路上看看能不能攔到人看看賣肉的情況。

姚母馬不停蹄地忙了一上午還沒收拾完,姚晴天也在幫忙,壓井水清洗着小雞,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二嫂先過來了。

高蘭妹看到滿滿一盆白花花的雞肉,很是吃驚。

“這離過年還遠着呢,怎麽家裏就殺年雞了嗎?”

一句話問得姚母心口又疼了。

可不是呢,這雞都殺了過年吃什麽?連雞蛋都沒得吃了。

姚晴天聽了也不去看姚母的表情,笑着說:“年年吃雞,今年過年改吃肉了,等大年三十,讓媽炖個大火腿吃,那才來勁呢。”

高蘭花也不知聲了,她也知道大伯哥今天賣肉去了,這成本肯定有是家裏出的,掙得錢就是交到公中也交不了幾天,因為大嫂惦記着分家。

見小姑子要端着一大盆脫了毛的雞肉去外面井邊清洗,高蘭妹忙收起心思過來幫忙。

姚晴天壓着井,高蘭妹便蹲在盆邊上幫着清洗。

井水從地底下壓上來,常年是四攝氏度,所以冬日手感還是暖和的。

兩人蹲在那裏洗着,姚晴天像是不經意提起:“大哥去賣肉了呢。”

高蘭妹沒吭聲。

“等賣肉掙錢了,大哥肯定幹不了窯廠的工作,三哥是個懶散的,三嫂怕是也不喜歡,覺得燒窯的工作髒兮兮的。”

高蘭花聽了擡起頭睜大眼睛看向小姑子。

小姑子卻好似無所察覺,繼續清洗着手上的雞。

“爸都老了,也該歇歇了。我二哥最是勤快不過了,到時候應該願意做吧?”

“家裏就你和二哥負擔最重,三個孩子要供呢,不過好在地也是最多的。”

高蘭花聽着手上動作越發麻利了,她笑着對小姑子說:“這水還是有些涼,可別凍壞了你的手,這點東西我來洗就行。”

姚晴天聽了點點頭:“那我來壓水。”

三人一起忙活就更快了,姚晴天還能空出來去燒中飯。

別的舍不得用要留着賣,那小半盆雞血卻是用不上的,先前賣豆腐的挑着擔子打門前走過的時候,姚晴天還買了一塊豆腐,她準備來個雞血四吃。

好看的雞血豆腐煲、開胃下飯的爆炒雞血、麻辣鮮香的紅油血旺,再加上一鍋清香四溢的雞血湯就是中午的菜色了。

高玉蘭在邊上被小姑子要求着一一嘗了味道,啧啧稱奇,姚母吃了也不再抱怨什麽,只說這個孩子吃了不大好。

姚晴天聽了,便又将魔手伸向吃一個少一個的雞蛋筐,“咔嚓、咔嚓”地一連敲了四個,還去後院割了一把韭菜回來,不用十分鐘,一盤色香味俱全的韭菜炒雞蛋出鍋了。

姚成才夫婦都還沒回來,姚母也不讓等了,吃完還要給窯廠幹活的姚父送飯呢。

三兒媳中午在學校吃,也不在家,飯桌上除了一群孩子就是老二家兩口子,和有好吃的啥都不記得的老三,沒有挑事的倒也其樂融融。

聽小兒子一個勁誇女兒做的飯菜好吃,難得姚母臉上終于也露出了笑。

女兒手藝的确不錯,想來以後是餓不着她的。

看向只顧埋頭吃飯的二兒子,姚母微微皺了下眉頭,道:“老二待會吃完給你爸送飯去。”

以往這飯不是老大送就是老三送。

所以姚成軍聽了愣了一下:“啊?上三路棉花杆還沒拔……”

姚成軍還沒說完便被高玉蘭打斷了:“沒事,那點子活,我去幹。”

姚母聽了滿意地點點頭。

快吃到尾聲時,陳玉和姚成才回來了,看陳玉臉色帶着喜色,姚母放下心來,想來大兒子上午這肉賣的不錯。

姚成才把自行車推到屋裏,明顯看出他架起自行車姿勢已經熟練了不少。

姚晴天捧着碗過去,打量了自行車後座案板上剩下的肉問道:“這坐臀看着好新鮮啊,待會割點瘦肉下來晚上給孩子們弄個肉湯吧?”

姚成才還沉浸在成功掙到錢的喜悅中,自然是滿口應了。

“行,我呆會就割,多割點,大人孩子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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