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的妹妹三觀殘破

醒過來的時候是被門鈴吵醒的。

與此同時樓下響起父母的聲音，「千景？優也！」

千景的房間，千景的床上，以及我和千景□的身體。

睜開眼反應過來的千景像是晴天霹靂一樣抱着被子，我三下五除二跳下床去确認房門鎖定。

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不，應該說是世界末日來臨了。

千景就要開口，我示意她不要說話，指了下床上的衣服，她于是迅速穿上睡裙，而我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随意穿上幾件，像是偷情一樣臨走前吻一下她的額頭，然後從陽臺跳了下去。

我果然到現在還沒做好公開自己感情的覺悟，我真是世界上最差勁的哥哥了。

奔遠了再回來的時候，為我打開門的是老爸，「是你啊，剛才去哪裏了？」

「出去鍛煉身體的。」

「是嗎？快進來吧，外面這麽冷。」

進屋的時候千景正和老媽從樓上下來，「昨晚怎麽不接電話？」

「那就應該問哥哥了，我一直在練琴，到很晚才睡的，今天居然睡過頭了。」

「沒關系，你的能力應該能順利通過十級考試的，也不用把自己累着了，千景。」

「嗯，媽媽，那我先去洗漱了。」

老媽沖着正要坐下休息的老爸吼上一句，「還不去弄點吃的？親愛的。」

「是是。」

起身的老爸看我一身淩亂，「你也去洗個澡吧，是出汗了吧！」

就這樣，一切瞞得天衣無縫。

今天周末，吃完午飯爸媽就已經出門去逛商場了。

我和千景兩個人的氣氛繼續延續昨晚的不正常。

「千……景。」

「如果想道歉的話，去把我床上整理幹淨吧，我去洗澡了。」

「呃……」

進展，并不如想象中順利。

倚在浴室門外，我卻不懂該說些什麽，「千景。」

「什麽事？」

「昨晚……弄疼了你很抱歉……但是，我并不後悔。」

「後悔？請不要說得好像昨晚是我強×了你一樣。」

我真是自掘墳墓，「那……那還疼嗎？」

「疼的話怎麽樣呢？哥哥的話，要怎麽賠給我呢？」

我無法作答，「我……我，我只能說，我……喜歡你。」

裏面突然沉默，猛地浴室門被狠狠拉開，千景一身紅印的身軀站在我面前，眼眶裏全是淚水，一個耳光毫不猶豫的打上來，沒有任何預兆。

「現在的我要的不是我愛你，而是避孕藥啊混蛋！」

「去死吧……」

關上門的時候再道，「下午打工的時候叫我。」

如果不是我的話，我想那個人已經死了。

因為現在在籃球社區跟我一起「打工」的千景，完全黑化成另外一個人，真的是把視野裏的活物全都往死裏打了。

在協會「打工」是我高一的時候

，因為街頭籃球和流氓打起架來，一對八獲勝，自此被協會「相中」，表面上是籃球愛好者，其實就是成為這些流氓中的一部分。

「相中」的過程是，如果我不加入，他們将告發我校外鬥毆的事情，我将失去籃球部員的身份，與其這樣，倒不如自己退出得好。

「打工」的任務是在那一片廢棄的體育館裏，只要贏過對手的暴力籃球，就可以拿到薪水。因為都是不守規矩的流氓們，所以打打籃球最後就會變成群毆，而我們的「籃球協會」一直處于不敗之地，只要等在原地，就有送上門的組織。

如果說千景的發洩對象是我，那麽我的壓力的承受對象，就是這些地痞流氓。

反過來說，其實我自己就已經是其中一員了。

而暑假輕松救助淺野，也正是因為我是「籃球協會」的人，一年下來，已經非常眼熟了。

「優也，女朋友嗎？」

點燃一支煙的社長，挑眉看了正在彎腰喘氣的千景，「很不錯啊，有興趣加入協會嗎？」

男人們逐漸靠上來，「長得真是超級可愛呢！」

扔下鐵棍的千景靠着鋼絲網，汗液流過頸項。

「啊，我的女朋友。」

「這是今天的薪水，收好，裏面還有你女朋友的份，下周歡迎一起再來~」

我無奈走到千景身邊，「回去嗎？」

長長的馬尾掃過我的臉頰，「回去吧。」

因為天氣太冷的緣故，就算是周六，街上的行人也十分之少。

坐在後座的千景一直在看路邊的風景，「……避孕藥。」

我一驚，詫異她突然蹦出來的話，「什麽？」

「要去買避孕藥。」

「吶……千景，」她的防範意識似乎過高了，「應該不會那麽容易——」

「我，危險期；你，內×了四次。」

我仰頭，只覺得一股火氣猛地上竄，羞愧難當，不想讓路人或者千景發現我的異樣，「……啊，那待會兒我去藥店買。」

「24小時很快就要過去了。」

「……我知道。」

停車等待的千景看向遠方，我走進藥店又快速奔了出來。

「藥呢？」

我要怎麽說呢？正要問避孕藥在哪裏的時候，擡頭看到站在櫃臺對面的居然是純名，于是二話不說就奔了出來，「純名，好像在這裏打工。」

「所以你打算當爸爸嗎？」

聽到這句話的我，居然心動了。盡管對比千景的表情這麽冷淡，但是自己卻激動起來，突如其來的罪惡感讓我垂視轉身，「馬上買回來。」

「喲，哥哥，剛剛看到你的身影還以為眼花了呢！」

我撐在櫃臺上，扶額陰霾，「請給我一粒避孕藥。」

我可以想象純名的表情，應該是不可思議到無比震驚，「避、孕、藥？」

我扣着櫃面認

真道，「請快一點。」

「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把藥遞給我的純名，稍加嘲諷，「是哪位不幸的女生差點成為你孩子的母親呢？」

很遺憾，你口中不幸的女生就是你所喜歡的女生。

我默不作聲掏錢。

「……那天一起吃飯的班長前輩嗎？」

「要你管！」我拍下避孕藥，轉身離開。

「哥哥要不要順便買些安全套，不然的話，可是十分傷害女生的行為呢！」

「不需要！」

出來的時候，千景正在仰望裝飾的聖誕樹，看到我推車出來，用極為平淡諷刺的口吻說道，「買回來了？未來的父親大人。」

「是的，孩子他媽。」

「那就回去吧。」

到家父母還沒回來，千景脫去因為群架淩亂的外衣，我以為她就這樣上樓練琴，沒想到她一直脫到襯衫，半裸着身體走向了浴室，留下客廳一地的衣服。

「你出門之前才洗過澡吧？冬天不必那樣吧？」

收拾着衣服的我擡頭，對上她回頭的視線，「身上，還留着你的氣味，很惡心。」

沒錯，我玷污了她，我罪該萬死。

無所事事的看電視，手機響起，是純名的聲音。

「是我。」

「我知道。」

「想問你千景周末能出來嗎？」

「不能。」

「要練琴嗎？」

「就算不練琴你也約不到她的。」

「是嗎……那改約你的話，她會出來嗎？」

「想都別想。」

「那要怎麽做呢？」

「同上一句。」

「真是絕情呢，哥哥。」

「沒事的話我挂了。」

「其實……我看到了。」

「什麽？」

「下午的時候她是和你一起的。」

我猛地坐正，他難道懷疑上我和千景的關系了？

「我說，在自己親妹妹面前買避孕藥給別的女生，是十分不好的教育啊！」

原來是這樣。

「我看到千景一直在仰望聖誕樹，我明天打工的商場讓我去裝點聖誕樹呢，本來想約她一起去看的。」

「你不是要工作嗎？」

「工作的時候也可以戀愛的說。」

「那太不負責任了。」

「這樣的話哥哥你已經沒資格教育我了哦。」

「……總之千景不會來的，就算我幫你，也沒有可能，明天父母都在家，她哪兒也去不了。」

「果然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那我挂了。」

「再說吧！」

出浴的千景坐到我身邊打開電視，「不去練琴沒關系嗎？」

「稍微有些累了。」

「那要吃什麽嗎？我去拿些零食。」

「不用了。」

手機再度響起，顯示「青木涼子」的名字，我剛要去拿，千景一把扣住按了拒接。

「你……」

「明天不準出門。」

「有什麽事嗎？」應該說她怎麽

确定班長一定是約我出去的？

「新年之後就要期末考試了，明天開始空閑的時間你得教我學習。」

既然有這麽正當的理由，就不要用這種怕我出軌的态度對我。

「……好啊。」

她的請托完畢，輪到我，「聖誕節是周日呢！」

「沒空。」

沒聽完我的話就這樣離開的千景，實在讓人火大，我都沒發出邀約，就已經被她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喂你——」

「那天要去爸爸的學校參加十級考核。」

真的是正當到讓人反駁不出任何話來的理由呢！于是我買的兩張游樂場的情侶票就這樣報廢了嗎？

「青木嗎？」

「是！是我。」

「剛剛找我有什麽事嗎？」

「下周日……的話，有空嗎？」

本來是打算和千景去游樂場，但是現在空了，我嘆口氣，「吶，你有空嗎？」

「我？我……我當然很空！」

「是嗎？太好了，我請你去游樂場吧！」

12月18日，外面下雨了，父母沒有出門。

書房的氣氛也跟外面一樣陰霾，「不行了，你沒救了。」

千景思考的神情凝固成冬雨一樣的陰冷，「是你教得不行。」

「不不，是你腦子不行。」

争吵途中，老爸端了咖啡進來，「又吵了？」

「是哥哥的錯。」

「是，我錯了，錯在遇上你這麽笨的腦子。」

老爸大笑起來，「好了，先休息一會兒吧。」

「千景一直光腳跪在椅子上很冷吧？」

對比我端正的坐姿，千景一直都這樣挺着身軀，生怕在氣勢上輸我幾分。伸手摸一下的話，果真冰涼。

「坐好穿上拖鞋吧？」

我就要端着她的教給她套上拖鞋的時候，她突然退縮了一下，「吶，哥哥的身體很暖吧？可不可以幫我捂一下呢？」

說着就坐好把腳伸進我T恤的下擺，這家夥不看看老爸在旁邊嗎？

「咳咳……撒嬌的千景很可愛呢……但是，男人的身體可經不起調戲哦！」

老爸說得有理。

「哥哥也不行嗎？」

「不行，哥哥就快到可以結婚的年齡了呢！」

「那爸爸呢？」

「咳……我的話，爸爸的身體是為了溫暖你母親而存在的。」

「請不要對我說這麽邪惡的事情，爸爸。」

老爸突然反應過來，臉紅道歉說，「不許告訴媽媽，我先出去了。」

暖身的咖啡已經喝下，但是妹妹的腳還是蹭着我小腹。

「爸爸已經出去了，可以不用裝傻了，千景。」

在父親面前可愛，母親跟前淑女，同學面前溫柔，我的面前變态，就是藤宮千景是也。

「我嫌冷，借你的身體用一下。」

客廳的空調無法溫暖到這裏，我嘆口氣，「我去拿暖氣。」

「不喜歡嗎？」說着邪惡話語的

千景卻是一副認真的表情完成數學練習，「叉開一點的話，是不是更喜歡呢？」

我再度起身，「我去鎖門。」

于是被一腳踹翻倒地，「死吧，變态！」

事先勾引我的你才是十足的變态！

一個下午的教學被她以各種各樣的方法毆打不下十次，難為的是我根本吸取不了教訓的本能反應。

「四月十二日，聽說那棟醫院鬼屋還會開放一次，一起去嗎？那個傳說中吓死過人的地方。」

「不，你說的應該是二月十四日吧！那個破了吉尼斯世界記錄的鬼屋嗎？我不會陪你去的。」

「為什麽？害怕嗎？聽說那裏有真人道具。」

「是的啊！超害怕！怕你一個把握不住就把那些人給打死了！」

「嘁，無聊，那我約純名前輩好了。」

「其實你想趁亂把他一起殺了吧！」

「果然不行嗎？」

「當然不行了！」

妹妹你那殘破的三觀，我作為哥哥的究竟要怎樣才能把它全部糾正過來啊！

「身為妹控的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不許讀我心理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