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
一到公司,嚴峻就要夏荷留在總機部門,他直接上執行長辦公室去收拾東西。
總機部門的同事一見到夏荷就把她團團圍住準備質詢。
“你跟執行長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跟執行長是真的還是假的?”
“執行長的唇嘗起來怎麽樣?”別懷疑,這句話絕對是小春小姐問的。
“昨天你們一起走,有沒有……”
“沒有,我們一點關系也沒有。”夏荷鄭重聲明。
“騙人,你們一起跳舞又一起離開,沒有怎樣才怪。”先前夏荷被嚴峻欽點擔任他的秘書時,大家就議論紛紛了,昨天又在尾牙現場共舞,說沒有奸情誰信呀?
同事的暧昧眼神讓夏荷心裏頗不舒坦。
“我……”她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算了。”多說無益,經過昨天那衆目睽睽的一吻,現在她就算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跟她梁子結很大的高秘書已經不在總機部門,不然不知道又要從她那張刻薄的嘴巴裏聽到多不堪的字眼。
執行長室—
“你真的為了那個女的要與我決裂。”嚴菘一早就到公司等着孫子。
“爺爺,我并沒有要跟你決裂,是您……”
“你翅膀硬了想飛了嗎?我的話居然敢不聽。”嚴菘氣得吹胡子瞪眼的罵道。
“什麽事都能聽爺爺的,唯有婚姻這事我不能妥協。”這件事絕沒有轉圜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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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報複我嗎?”嚴菘斂去精明,留下關愛的神情。
會這麽想,是因為他在嚴峻十二歲的時候把他母親趕出嚴家,還禁止他母子見面。
可他會這麽做也是不得已的,是嚴峻的母親自己做得太過分,偷吃也要懂得擦嘴,兒孫要搞外遇,只要小心不曝光,他都可以睜只眼閉只眼,偏偏嚴峻的母親要弄到上報,像是故意給他難堪,他才會把她趕出去。
嚴峻不吭聲,眼睛直視着爺爺,對爺爺他的确又愛又恨,恨他無情無義又冷酷,但又很感激他對他的栽培,這種愛恨交錯侵蝕着他的心長達一、二十年,累了,真的累了,他不想再做嚴家的傀儡了。
“你要知道離開嚴家,你将會什麽都沒有,而且我老歸老,講的話還是十分有份量的,如果我刻意要阻撓,你以為你能翻得了身嗎?”為了留下孫子,嚴菘已經好壞都說盡了。
“這個我有想過,不過,我總不能一輩子都在您的羽翼下過活。”意思是,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我會等着你回來求我的。”嚴菘冷笑的說。
嚴峻還是一副從容的樣子,不發表任何意見。
“嚴深!”嚴菘一叫,嚴深立即進入執行長室,“爺爺。”
“看着嚴峻,不能讓他帶走立翔的一點東西,連支筆也不行。”說完就要離開。
“爺爺,請等一下……”嚴峻叫住他。
嚴菘停住腳,“怎麽,後悔了嗎?”心裏有着一絲得意,面上卻不動聲色。
嚴峻搖頭,“不是,只是有件事要請您高擡貴手,就是夏荷,我不希望因為我們的事影響到她的工作權益……”
“不可能!要不是她,我們會鬧翻嗎?”嚴菘再度火冒三丈。
“爺爺,你難道忘記她昨天說的話了?夏荷對她的飯碗可是很在乎的,我想,如果真的因為這樣而緣故失去工作,我一點也不懷疑她會去向媒體放話。”他故意危言聳聽,知道他老人家最痛恨的就是家醜外傳,只要稍稍加以利用這點,一定就可以達成目的。
“爺爺,嚴家的顏面得顧一顧。”嚴深在嚴菘耳邊咬着話。
“你決定就好,以後立翔就交給你負責。”嚴菘把嚴峻一手根基打穩的立翔國際給了敗家子嚴深。
嚴深欣喜,“謝謝爺爺。”最多肥水的立翔終于在他手上了,哈……他興奮得想大叫。
爺爺一走,他就對堂弟嗆聲,“立翔終于是我的了。”
“恭喜你。”
嚴峻的淡然使得嚴深不滿,“你不生氣?”
嚴峻收拾着東西,“為什麽要生氣?當初立翔也不是我自己争取來的,你忘了嗎?”他看得可開的呢!
只有嚴深、嚴柏把嚴氏企業看得如此重要,甘願為了它讨爺爺歡心,連犧牲掉婚姻,都在所不惜。
“你這一走,可能永遠都回不了嚴家,你也沒關系嗎?”人要是無權又無勢,這輩子就別想出人頭地了。
嚴峻笑了笑,“我不是嚴柏,更不是你,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嚴家的一切我并不在意,你們想要就拿去吧!但這不包括用小人的方式。”他暗示。
明白他意有所指嚴深收起嘴角的笑意,巧妙的回避,“我看你是鬥不過我才說這種氣話。”
嚴峻不再回應他的話,收拾好東西後,問道:“你要檢查看看嗎?”他把箱子攤開在堂兄眼前。
“不用了,快走吧!”嚴深揮手要他趕緊離開,他多留一秒,就越讓他如坐針氈。
嚴峻走出執行長辦公室的門,他沒回頭,也不想回頭,那會使他猶豫不決,畢竟立翔是他一手使其成長、茁壯的公司,就這麽放手,說毫不留戀是騙人的,但為了引蛇出洞和他婚姻的自由,這是不得不做的犧牲。
提心吊膽一整天的夏荷,一下班立即返回家中。
她沖進家裏東看西看。沒人!
怎麽會?
今早嚴峻還說會在家裏等她的。
這個言而無信的人。
“喂!你擋在門口做什麽?”嚴峻兩只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袋子。
一轉身看到他,剛剛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我以為你走了呢!”語氣略帶埋怨。
“我也想啊!可現在無家可歸,你就勉為其難多收留我幾天,我會盡快找到房子搬出去。”他邊說邊把手上的幾個袋子交給她。
夏荷順手接過,“我也沒有要你立刻搬啊!”她又不是那種同情心都沒有的人,何況今天上班下來,的确沒人來叫她卷鋪蓋走路,證明他真的幫她保住飯碗。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他摸了摸她的頭,“是、是,我知道。”
“這些是什麽?”夏荷拿起袋子要看。
“你的冰箱裏空空無物,我去超市買點東西補充、補充。”他打開冰箱把一堆東西放進去。
夏荷不好意思的臉紅,“謝謝喔!”她每天下班後就得趕到夜市擺攤,哪有時間在家開夥,所以冰箱總是空空的,櫃子裏頂多是堆一些泡面而已。
“你去休息一會,今晚的晚餐我做。”嚴峻卷起衣袖,準備大展身手。
“你會嗎?”夏荷相當懷疑。一個含着金湯匙出生的有錢人會做飯?天要下紅雨喽!
“看就知道。”不啰唆,他拿出蛋、蔥、紅蘿蔔,還有一些肉絲跟玉米罐炒起飯來。
小小的廚房裏不斷傳來兵兵乓乓像是耍抛鍋子的聲響,一會見他就端上兩盤蛋炒飯。
夏荷驚訝的張大眼睛,“好厲害!”這蛋炒飯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她迫不及待拿起湯匙挖了一匙放進嘴中。
嚴峻用眼神問着她,好吃吧!
不是他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他做飯的手藝雖比不上五星級飯店的大廚,但吃過的人都說贊啊。
“好吃、好吃……”夏荷塞得滿嘴說不出話。
他真的可以去報名參加蛋炒飯的比賽了,太好吃了,不油不膩,清爽滑口。
如果他找不到工作的話,可以改行去賣蛋炒飯,她一定會幫他的忙。
看到她因一盤蛋炒飯而滿足的模樣,他的心被她單純的快樂給充滿。
原來人也可以這麽容易滿足啊!
“你為什麽要一個人住?”雖然看過她的調查報告,他大概猜得出她搬出她叔叔家的原因,不過他還是希望聽聽她怎麽說。
夏荷微微愣了下,猶豫着該不該說。
人家說家醜不可外揚,她怎能向個外人說叔叔一家子的壞話呢!
“方便啊!自己一個人自由自在沒人管,多好。”她避重就輕。
嚴峻點了點頭。她如果不想說,他也不想勉強她,就算他渴望多了解她一些。
想了想,他轉移了話題,“你別擔心你在立翔的日子會不好過,爺爺是個愛面子的人,不至于公然欺壓你這個基層員工。”
哇塞,他太厲害了,居然連她在煩惱這個也知道
夏荷目露崇拜光芒的看着他。
這個小妮子!嚴峻見狀,感到好氣又好笑的,他用食指戳了下她的額頭,“你會不會太誇張?”
“ㄟ,你很過分呢,人家這麽崇拜你,你還取笑人家。”
“好、好、好,我知道了。炒飯快涼了,趕快吃吧!”
今夜兩人的互動,為他們的關系加溫不少,尤其是夏荷,她不再覺得嚴峻是個遙不可及的王子,甚至想着,如果他願意長住下來,那該有多好,先聲明喔,那不是因為他的廚藝,雖然那也占了一部分原因,不過更重要的是,她發現,他其實是好體貼的男人。
“喂,你好歹也整理一下房子吧!”嚴峻忍不住抱怨。
住在夏荷家也匆匆過了一個月,在這個月裏他看到她為生活努力的工作,也看到她對朋友盡心盡力、肝膽相照,這一切都令人贊賞。
不過有件事就不怎麽好了。
就是她不喜歡整理,像她賣的手工肥皂是東一塊西一塊的散落一地,賣的衣服全放在一只大袋裏擠成一堆,然後全往牆角塞,房子小東西多,走個路都要閃來閃去,很麻煩!
“如果你看不下去,你可以整理啊!”搞什麽玩意,也不想想自己吃她的、睡她的,還敢向她抱怨。
她一面做手工肥皂,一面嘀咕不休。
今天的夏荷脾氣不太好,還是別招惹為妙。嚴峻摸摸鼻子繼續上網看股票。
夏荷狐疑的偷看了他一眼,心想奇怪,為什麽他不再說話了?
這時候,“叩、叩……”外面有人敲門。
她放下手中的肥皂正準備去開門,嚴峻早她一步開了門。
“請問您找誰?”
站在門外的林美香吓了一跳,口氣不善的質問:“你是誰?”
夏荷一聽就趕緊到門口,“嬸嬸,有什麽事嗎?”唉~不速之客。
嚴峻想既然是夏荷的嬸嬸那就沒他的事,所以他就回到電腦桌前繼續上他的網。
可林美香一進門就劈哩啪啦的數落不停。
“夏荷,當初你是怎麽跟你叔叔說的,說得好聽,什麽想要獨立,不想再麻煩我們,所以才要搬出去,結果咧,不學好,跟人家在外面同居,這要是傳出去,我跟你叔叔的臉要擺哪兒去?虧我們辛辛苦苦的把你扶養長大,你不替我們想,也要替你的父母想……”一張利嘴說得夏荷頭越垂越低。
嚴峻卻是越聽,眉頭鎖得越緊,“這位太太您說的會不會太難聽了?”本不想介入的,可見到夏荷被人糟蹋成這樣,他的心好不舒服。
夏荷很感動他的挺身而出,但這對她并不會有幫助,反而可能越糟。
“你瞧瞧,小白臉負起忠心為主來了。”林美香臉看着侄女,手指指着嚴峻,話中還帶刺。
“嬸嬸……”嬸嬸罵她就算了,幹麽連嚴峻也罵進去。
林美香撥開她的手眼露鄙夷,“讓你搬出來不是要你養野男人……”
“嬸嬸,拿去。”林美香罵得正爽的時候,夏荷返回床邊,從矮櫃拿出一疊錢給她,她立即住嘴。
能叫嬸嬸住嘴最好的方法就是錢。
林美香雖收了錢,但還是心有不甘,總覺得侄女養個小白臉,很有可能把要給家裏的錢也拿去倒貼他,這次還拿得錢,下次搞不好全進了小白臉口袋,挖都挖不出來。
“我警告你,叫他趕快搬,要不你就小心點。”她用力的擰了侄女的手臂一下。
夏荷捂着手臂,不敢喊疼。
“既然你都可以再養一個人了,那下次再多給一萬并不為過吧!五萬塊根本不夠我們生活。”說完,轉身大搖大擺的走出夏荷簡陋的公寓。
這是什麽樣的親戚?拿侄女的錢過生活,還這麽嚣張,真不知夏荷小時候的日子是怎麽過的?
嚴峻拉起她的手,看着被擰到烏青的地方,心中的怒火像草原着火般一發不可收拾。
“你就這樣傻傻的讓她捏你。”他眉頭都緊到要打結了。
“唉~”她深深的嘆口氣,“不這樣行嗎?繼續挑戰她的話,只會使她更不爽,更無法堵住她那張厲害的嘴,受害的永遠都是我。”她也很無奈,但又能如何?
她也曾想過撒手不管的,但一旦她這麽做,叔叔他們總是到處向人說她忘恩負義,更常連她父母都搬出來講,她自己可以被罵,但她不願意她死去的父母因她而被衆人誤會,所以她才會隐忍。
“你真是……”嚴峻胸口一陣氣悶,好為她心疼。
調查報告上,寫她從小就賺錢養家,輕描淡寫的幾句,實際目睹,才知道,她的生活不知要艱辛多少倍。不過,雖然她生長的環境不好,但并沒有因為這樣而被擊倒,反而越挫越堅強,好有韌性的一個人。
嚴峻看着繼續做手工肥皂的夏荷,心中滿是感慨,也好奇為什麽她在這麽艱難的生活裏,還能如此樂觀進取。
“你為什麽要對你嬸嬸低聲下氣,還要負責他們家的開銷呢?”她成人了,有能力賺錢養活自己,為什麽還要受制于她叔叔一家?
夏荷搖頭,“誰教她養我到大,雖然他們沒有給我家的溫暖,但也沒讓我流落街頭,我就該心存感激了。”這也是她經常安慰自己的話,否則她懷疑自己可以忍受叔叔一家貪得無餍的索讨。
這是理由嗎?
嚴峻真不知該說她笨還是傻,只能摸摸她的頭安慰她、給她力量。
“謝謝。”夏荷垂頭接受。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嚴峻是這樣,夏荷也是這樣。
嚴峻不再多說,回到電腦桌繼續上網,可他的心一直無法平靜下來,眼睛不時飄向在做肥皂的夏荷,心思全在她身上。
“我要去擺攤了。”把做好的幾塊肥皂放在地上風幹,她拿起擱在牆角的大袋子準備出門做生意。
“我跟你去。”
雖然她看起來像沒事一樣,但他懷疑經過剛剛她嬸嬸那樣一鬧,她情緒完全不受影響,他希望陪陪她。
夏荷很意外,“你要去?”從他住進她家後,這是他第一次要求跟她一起去夜市。
他點頭,“對!”
“好吧!”大概是待在家裏無聊吧。夏荷這麽想。
一到夏荷擺攤的夜市,東西才擺好,向夏荷請教了幾個問題,嚴峻居然自動自發的吆喝起來。
“夏荷,他怎麽會來這兒?”秋萍趁着一點空檔把好友拉到一邊偷偷的問。
“喂,那是一百塊別說錯了。”夏荷對嚴峻交代一聲,才跟秋萍偷閑一下,“或許是待在家裏無聊,也可能是好奇,想知道擺路邊攤的感覺吧?”她聳聳肩,看着在對行人叫賣的嚴峻。
還挺有模有樣的,這個大少爺常教她跌破眼睛呢。
“你喜歡他吧!”看着她瞧嚴峻時的眼神,秋萍幾乎肯定的說出自己的發現。
“哪、哪有。”夏荷不好意思的低頭轉移眼光。
秋萍意味深長的瞅着她,“沒有嗎?那為何你的眼睛始終黏在人家身上動也不動?”
被道出心事,夏荷眼光閃爍不敢直視好友。
不否認就是默認了,所以秋萍也沒再說什麽,不過她的擔心卻升高許多,“那他知道嗎?”
夏荷猛搖頭,“當然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了一定會嘲笑她不自量力的,她才不想丢這個臉。
這個秘密她會永遠的埋在心裏的最底層,她什麽都不要求,只希望他能東山再起,那就是她最大的安慰了。
多年好友,秋萍當然明白夏荷的心思,欣慰她保有理智的同時,仍不忘再叮咛幾句。
“既然明白你們之間的差距,就別跟他走得太近,我怕到時你會痛苦萬分。”身為好友,一定要盡到規勸的責任。
夏荷默默不語,她知道秋萍是好意,可被人點出她和嚴峻沒有未來可言,心裏難免感到失落。
“喂,你倒好不顧攤子,在旁邊跟人談天說笑。”嚴峻一邊打包客人要的衣服、肥皂,一邊斜眼看着悶悶不樂的夏荷。
“不行嗎?我是老板耶!”她立刻打起精神跩跩的說。
“是,老板。”嚴峻對她鞠恭敬禮。
旁邊的幾個攤販被他的搞笑舉動給逗笑了,“夏荷,你這個徒弟還滿聽你的話的,看模樣長得也不錯,你就将就點把他娶回家好了,那你也不用這麽累了,至少有個人可以養你……噢,不,是幫你。”阿牛對着夏荷眨眼取笑道。
她頓時滿臉通紅,“死阿牛,你說的是什麽話!”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往她身上砸去。
“中國話啊!聽不懂嗎?”阿牛指指她的耳朵,要她挖挖耳朵聽清楚。
夏荷氣呼呼的叉起腰嘟起嘴,大吼,“阿牛嫂,你得管管你老公的嘴了,他的嘴臭薰得大家受不了。”
收完錢,阿牛嫂馬上過來擰住老公的嘴,急忙的跟大夥道歉,“對不起,他的口臭連我都受不了。”
夫婦搞笑的演出,逗得周圍的攤販笑成一團。
嚴峻看着夏荷跟這些攤販相互打鬧,完全沒有所謂的勾心鬥角,有這樣的朋友真好,他好生羨慕。
“喂,大個頭,聽說你跟我們家夏荷住在一起是吧?”阿牛突然點名到他。
阿牛為人爽快,又挺照顧他們這區的攤販,所以大家推舉為自治會會長。
“阿牛?”夏荷看了好友一眼。
“我沒說。”秋萍趕緊否認。
“是我看到的。”阿牛嫂跳出來承認。
有天早上她去買早點,看到夏荷跟這位大個頭先生也一起去買早點,兩人穿得十分居家,短褲、背心,外加拖鞋,還說話說得很開心,根本沒瞧見她在跟他們揮手呢!
“天啊!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夏荷趕緊澄清。
“沒關系,我們都年輕過。”旁邊的王嬸暧昧的掩嘴偷笑。
“對呀!我們都了,所以我們不是要怪你,只是夏荷是個很好的女孩,我們希望你好好照顧她,要是你敢始亂終棄,哼哼……”阿牛搭上嚴峻的肩膀,附耳又道:“我就閹了你。”
“我們是清白的,我只是暫住她家……”嚴峻試圖解釋,但無用。
“嘿!帥哥你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麽說出這麽不負責任的話咧?”阿牛嫂也板起臉了。
其他旁人也跟着附和,夏荷拉住嚴峻要他不要再講了,他越是極力否認,他們越認真,到時萬一爆發肢體沖突就不好了。
就在衆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同時,來了個顧人怨的人。
“夏荷,給我三萬。”梁雅音化個大濃妝站在夏荷的攤位前向她要錢。
“我沒有。”夏荷一見到堂妹,臉上現出不耐。
剛剛吵鬧不休的一群人也停了嘴,全都不屑的瞪着梁雅音。
“沒有,怎麽可能?你快點拿出來,要不然我會在這裏鬧,你就別想做生意。”威脅是她最會的,而且屢試不爽。
“她是誰?”嚴峻偷偷的問秋萍。
“夏荷的堂妹。”秋萍真替好友感到難過。不僅叔叔、嬸嬸,連堂妹也常來要錢,他們當夏荷是提款機嗎?要到什麽時候,那一家子的懶人才肯放過夏荷啊!
“我只有三千塊,要不要随便你。”夏荷從霹靂腰包掏出三千元,這是她今晚所賺的。
“三千?你當我是乞丐呀?”才三千哪買得起那個她相了好久的LV包包。
“你就是乞丐啊!”阿牛看不過去,在旁邊冷冷出聲。這種好吃懶做的女人真醜陋。
“你說什麽?你這個沒水準的人……”
“好了,要不要一句話?”夏荷阻止堂妹接下來要說的刻薄話。
叔叔一家人的尖酸刻薄是衆人皆知,她不想讓她的好朋友們的生意受到堂妹語言暴力的影響,那她會無地自容的。
“我要三萬……”梁雅音生氣的手叉腰,準備跟堂姊杠上。今天沒有三萬她絕不離開。
“你別太過分!”嚴峻眼看一些逛夜市的人紛紛探頭往這邊看來,他不得不出面。
“我過什麽分……好帥喔!”梁雅音一見到嚴峻,整個人發起花癡來,眼睛都成了心型。
夏荷站到嚴峻面前,她感覺堂妹像想用眼睛吞了嚴峻一樣,這讓她很不舒服。
“夏荷你幹什麽?”梁雅音怒目堂姊質問她。
“看不就知道了?保護老公喽!”阿牛嫂語不驚人死不休。
“老公”所有人被她的話吓到差點跌倒。
“我們……他……”夏荷一時口吃不知該怎麽說明。
“厚!你結婚沒跟我爸媽說,你慘了。”梁雅音不敢置信她那個又醜身材又不好的堂姊居然有人要,而且對方還是個大帥哥。
“我……”
夏荷想解釋,但嚴峻阻止了她,“有什麽事沖着我來就好,別再找夏荷的麻煩,要不然我會讓你們全家吃不完兜着走,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威脅的話誰不會說,小意思。
梁雅音吓得花容失色,麽女的她在家作威作福慣了,從來只有她兇人家,今天第一次被人這麽威脅,她吓得趕緊跑,在逃跑的過程中還差點軟腳。
衆人看到她的拙樣都大笑。惡人總有惡人治,真是大快人心。
夏荷雖然對嚴峻心存感激,但她怕叔叔會來找他的麻煩,那就沒完沒了了。
“你不該跳出來幫我的,這淌渾水你蹚了可能就很難脫身。”結束夜市的生意回到家,她語重心長的說。
“別想那麽多。”嚴峻幫她把裝衣服和裝肥皂的袋子分別放回牆角邊。
“去洗洗澡,早點睡,明天你還得早起去工作呢。”他把她推去浴室。
這一夜,夏荷睡得很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