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輪椅上的Alpha 3

得到應允。

申思楊擡手, 将信息素阻隔貼揭開一個角。

白桃的香氣瞬間在浴室裏漫開。

阮知鏡垂下眼。

早上避而不及的氣息,換了心态去面對,洪水猛獸變成了柔軟溫床。

明明是比早上淡很多的信息素, 他卻莫名覺得比早上還要勾人。

淡淡的白桃清香鑽進他心間, 像貓爪子似的, 在他心上一下一下輕撓。

他有些迷茫地随便找了塊瓷磚盯着,好轉移注意。

浴室裏的霧氣逐漸散去。

溫度也明顯有所下降。

申思楊見阮知鏡的面色稍緩些, 抽空将倒在地上的輪椅扶起,而後将阮知鏡扶到輪椅上。

替阮知鏡将浴袍拉好。

他沒有離開,就蹲在阮知鏡面前。

微側過身,将撕開一角信息素阻隔貼的方向對向阮知鏡。

而後他将手搭在輪椅扶手上, 輕靠着安靜等待。

浴室的溫度在下降, 兩人間的溫度卻有攀升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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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的安靜過後,阮知鏡的聲音響起:“不疼了, 謝謝。”

申思楊沒有馬上貼回信息素阻隔貼,而是扭頭看向阮知鏡問:“确定一點都不疼了?”

阮知鏡認真點頭。

申思楊這才将手伸到後頸。

重新貼好信息素阻隔貼後, 他看向阮知鏡輕笑問:“試用效果怎麽樣,有機會轉正嗎?”

阮知鏡看着申思楊的笑容,沒能馬上反應過來。

他愣神了好一會, 才垂眸應聲:“為福利院翻新本就是慈善事業, 就算你不和我交易,這件事我也可以在與我父母的溝通中替你保留下來。”

申思楊搖頭:“說好是一碼換一碼的交易。”

早上聽到交易兩個字還沒覺得有什麽,現在卻莫名覺得有點刺耳。

阮知鏡眉頭輕蹙了一瞬, 收斂起神思, 回答了申思楊最開始提出的問題:“可以。”

申思楊聞言, 乘勝追擊:“既然轉正了, 你白天上班我能和你一起去公司嗎?”

阮知鏡不解:“為什麽?”

申思楊直白說出心中猜想:“我的信息素對你的安撫作用, 是有時效的吧?”

阮知鏡點頭。

這不難猜,畢竟早上他剛接觸過申思楊的信息素,晚上卻又出現了疼痛的症狀。

申思楊又問:“你今天是什麽時候開始疼的?”

阮知鏡思索片刻:“下午三四點左右。”

申思楊輕捏下巴:“早上吸入量那麽大,都只維持到下午三四點。那按照今晚我只揭開阻隔貼一角,時效應該會短更多。不過也不一定跟量有關……”

他仰頭看向阮知鏡:“你晚上一般幾點睡?”

“9點。昏迷醒來後比較嗜睡。”

“那只能從明天開始試驗了。”申思楊輕喃,又問阮知鏡,“我明天跟你去公司,可以嗎?”

阮知鏡靜默片刻:“你可以有自己的工作生活,不必因為要幫助我治療,就事事将我放在首位。”

申思楊展開笑:“你現在就是我的老板啊,不将這份工作放在首位,我去哪再找可以馬上翻新福利院,還保供十年的老板?”

阮知鏡看着申思楊笑開的眉眼,最終點了點頭。

——

早上七點半。

申思楊洗漱好換好衣服,打着哈欠下樓時,阮知鏡已經在客廳。

聽到動靜,阮知鏡放下手裏的平板,仰頭看向從樓梯上走下來的申思楊。

他沒有晨間跟人打招呼的習慣,視線落到申思楊身上許久後,主動開口:“你今天起得比昨天晚。”

申思楊伸了個懶腰,輕笑回應:“今天才是正常的生物鐘,昨天早起是以為你可能會需要吃早餐。”

阮知鏡表情微滞,認真開口:“抱歉。”

申思楊搖頭,走到阮知鏡身邊:“不用道歉,正好我可以多睡會懶覺。”

他說着,在阮知鏡身旁蹲下,微仰頭看向輪椅上的人:“現在疼嗎?”

客廳的采光很好。

晨光透過落地窗,圈在申思楊周身,泛起層層暖意。

阮知鏡注視着他,點了點頭。

申思楊又問:“昨晚有疼嗎?”

阮知鏡溫聲應:“睡深後不會有太大感覺。”

申思楊松了口氣:“那就好。”

他仰頭看了眼時間。

7:35。

收回視線,他征詢阮知鏡同意:“我們現在開始?”

只是一句簡單問話,無端讓阮知鏡變得緊張。

他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輕蜷了一點,微微點頭。

申思楊挪到輪椅邊,低下腦袋。

白皙光潔的後頸出現在阮知鏡眼前。

透明的信息素阻隔貼被細白的手撕開一角。

熟悉的白桃清香鑽進阮知鏡鼻間。

申思楊收回手後,就這麽蹲着不動。

淡淡的香氣逐漸舒緩阮知鏡緊繃的神經。

他的視線不自覺從申思楊白皙的後頸,游走到青年粉白的耳尖。

柔軟的頭發蓋住半只耳朵,随風輕輕飄動。

忽然,視野裏的腦袋輕點了兩下。

阮知鏡似有所感。

他微低下腦袋,如意料中看到了申思楊合上的眼。

莫名覺得眼前的畫面熟悉。

他好像很早就知道,申思楊很愛睡覺。

尤其是早上。

總叫不醒,把他叫急了他還會和你耍賴。

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畫面。

空氣中似有若無地漫上茉莉茶香。

茶香勾着白桃的香氣,企圖将桃香包裹浸染。

阮知鏡倏地回神。

感覺到逐漸升高的體溫,視線掃過申思楊睡夢中微微泛紅的臉。

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他迅速收斂心神,控制好忽然變得不聽話的信息素。

視野裏的腦袋又往下垂了兩下。

眼見着要砸到輪椅的扶手上,阮知鏡下意識伸手,及時托住了申思楊的臉。

臉頰的觸感是完全超乎想象的溫熱柔軟。

阮知鏡瞬間僵住,剛控制好的信息素又開始四處逃竄。

手指輕蜷。

短暫的思緒交鋒後,到底是沒放開手。

他深吸一口氣靠到輪椅椅背。

閉上眼,重新和不聽話的信息素做鬥争。

“八點啦!八點啦!主人該去上班啦!司機叔叔已經到門口咯!”

小白的聲音驟然響起,驚醒客廳裏的兩人。

申思楊猛地擡頭,臉上還帶着幾分困倦,有些迷茫地望向阮知鏡:“怎麽一下子就八點了?”

柔軟的觸感消失,僅有溫熱殘留。

阮知鏡微蜷起手,慢慢将手收回,表情如常地看向申思楊:“你睡着了。”

申思楊愣了兩秒:“不好意思。”

阮知鏡搖頭:“昨晚睡得很遲?”

申思楊點點頭:“本來想一口氣把你留給我的那些課看完的。”

阮知鏡眸光微閃,短暫的停頓後溫聲應:“不急于一時,小白系統裏的數據可以實時同步到我的其他設備上,今天到公司了你也可以看。”

申思楊笑應:“好。”

而後又問:“現在不疼了?”

阮知鏡點頭。

申思楊聞言,将信息素阻隔貼貼好,小聲嘀咕:“本來還想測一下大概要多久能不疼。”

阮知鏡應聲:“二十分鐘左右。”

“二十分鐘。”申思楊點點頭,起身,“那走吧,去上班,我推你可以嗎?”

阮知鏡仰頭看向申思楊。

點了點頭。

——

阮知鏡的專用車上有專門固定輪椅的位置。

車開到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徑直停在阮知鏡的專用電梯通道前。

到辦公室後,阮知鏡将申思楊領進裏間休息室。

他轉動着輪椅到床邊的儲物櫃前,拉開儲物櫃,拿出備用平板。

将小白的數據同步到備用平板裏後,他把平板遞給申思楊。

“有事可以随時發消息給我,平板上登着我的私人賬號。”

申思楊接過平板點頭:“你感覺到不舒服了也要第一時間進來找我。”

他說着,輕笑點點手腕:“必須第一時間啊,我們要計時的。”

阮知鏡的眸光稍稍柔和,點頭答應。

——

中午十一點半。

阮知鏡推門進休息室時,申思楊正團在靠窗的單人沙發上。

青年柔軟的臉頰貼在沙發背上,像只小貓似的懶洋洋閉着眼。

盤起的腿間放着平板,平板上連着耳機,耳機的兩根線往上,沒進青年的碎發間。

開門的動靜傳進申思楊耳中。

申思楊一下子坐直,摘下耳機看向阮知鏡:“疼了?”

阮知鏡搖頭,出聲解釋:“我敲了門,沒有……”

申思楊很快應:“是我的原因,我戴耳機沒聽見。”

阮知鏡停頓片刻,說出來意:“餓了嗎?”

申思楊看了眼時間,才發現已經中午。

他将平板拿到一旁的桌上,起身走向阮知鏡:“你中午一般在哪吃飯?”

阮知鏡溫聲應:“可以讓人送飯上來,周邊有很多飯店,你有想吃的話,我們也可以去。”

申思楊思索片刻,揚起笑:“那就出去吃吧,我們出去吹吹風。”

剛邁入九月的天雖然還不見涼爽,但也已經不如盛夏那般熱得人內心發燥。

兩人走得專屬通道離開公司。

申思楊推着阮知鏡兜了圈風,最後進了一家小炒店。

小炒店生意火爆。

沒要到單獨包間,兩人便找了個靠窗的座位。

剛點完菜,隔了扇屏風的隔壁座位傳來閑聊聲。

“我昨天在公司看見阮總了。”

申思楊和阮知鏡同時動作一頓。

“看見阮總有什麽奇怪的?他不是經常來公司視察嗎?”

“不是那個阮總,是小阮總。”

“小阮總?!就是那個長着一張不食人間煙火臉蛋的大美人?他不是一年前出車禍了嘛?當初聽說他出車禍昏迷,我還怪傷心的。”

“最近一直有消息傳他已經醒了,就是腺體和腿都受到了損傷。我還不信呢,沒想到昨天看到他,他真的坐在輪椅上。”

“啊?好可惜。腿受傷已經很可惜了,連腺體也損傷,不會對……也有影響吧?”

“不知道不知道,別瞎猜了,這可不是我們能亂猜的。”

阮知鏡眼簾半阖,叫人看不清情緒。

餐桌上有短暫的安靜。

忽然,他的視野裏出現一只餐巾紙疊的千紙鶴。

千紙鶴被一只白皙的手緩慢推到他面前。

他順着那只手看向手的主人。

看到了陽光下申思楊展露的笑顏。

內心一瞬間變得平靜。

兩人吃完飯,申思楊起身去叫服務員買單。

阮知鏡的視線落在桌旁的千紙鶴上許久。

他又仰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申思楊。

見人馬上就要回來,他擡手将千紙鶴小心地拿起,又小心地放進口袋。

兩人結完賬離開時,屏風另一邊的餐桌上已經換了一對顧客。

裹挾着熱意的風吹拂過街邊細柳。

申思楊推着阮知鏡,挑着陰涼地慢悠悠往回逛。

“不可惜。”

他忽然出聲。

阮知鏡表情微滞,仰頭看向身後的申思楊。

少年氣的臉沐浴在陽光下,眉眼溫柔。

“腿有沒有受傷,腺體有沒有受損,都不是定義可惜的标準。別人的言語定義不了你,只有你能定義你自己。”

阮知鏡怔怔地看着申思楊,呼吸不自覺放輕。

他忽然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耳畔如雷鼓動。

陽光晃眼。

晃得眼前人的容貌逐漸模糊。

阮知鏡輕輕眨眼,重新看清申思楊陽光下的笑臉。

靜靜看了許久後,他低下頭,隔着口袋,摸了摸口袋裏的千紙鶴。

——

回到公司正好中午十二點半。

申思楊正想問阮知鏡中午睡不睡午覺,就發現阮知鏡輕擰起了眉頭。

唇色也比中午吃飯時白了很多。

他頓時緊張問:“疼了?”

阮知鏡點頭。

申思楊看了眼時間:“正好五個小時,比昨天少了三四個小時。”

他将阮知鏡推到休息室的單人沙發旁,自己坐到單人沙發上,出聲問:“你下午一般幾點開始工作?”

“不一定,看工作繁忙程度。”

申思楊聞言點頭:“那就晚上再說,我撕阻隔貼了?”

阮知鏡看了申思楊一眼。

兩人一個坐在沙發上,一個坐在輪椅上。

輪椅和沙發間還有一定間隔。

隔得并不算近,阮知鏡卻好像能清晰感覺到申思楊身上的溫度般。

他很快收回視線,垂下眼,點了點頭。

申思楊照舊揭開信息素阻隔貼一角。

風吹動卷簾。

白桃的香氣在休息室漫開。

申思楊像之前兩次一樣,安靜地等待着。

等着等着,忽然在白桃的香氣中,嗅到了一絲茉莉茶香。

他愣了一瞬,朝阮知鏡看去。

綁了半天的長發微松。

有幾縷被風卷動,散落在臉頰邊。

阮知鏡垂着眼。

陽光下卷翹的睫毛輕顫,臉頰微微泛紅。

申思楊盯着他這副模樣看了會,眼底逐漸泛起笑意。

他勉力壓下想要上揚的唇角,輕咳一聲,用認真的探讨語氣開口:“有沒有可能,湊近一點,效果會好一點?”

阮知鏡反應慢半拍地擡眸看他。

申思楊見他有點愣着給不出反應,輕笑:“試試?”

阮知鏡看着申思楊的笑臉,嘴巴比腦袋先反應:“好。”

申思楊聞言起身,走到窗邊将窗戶關上。

而後又将卷簾拉下。

休息室一瞬間變得昏暗。

阮知鏡的視線一路跟随着申思楊,腦袋昏昏沉沉的也沒覺出哪裏不對。

拉好卷簾,申思楊走回到單人沙發。

他沒有坐回沙發中間,而是坐到靠近阮知鏡的沙發側邊。

兩人的距離一瞬間拉近。

近到申思楊的膝蓋輕動一下,就能撞到阮知鏡的膝蓋。

申思楊傾身靠近阮知鏡。

臉頰從阮知鏡臉旁輕輕擦過。

他擡手去撥耳後的碎發,指尖勾到阮知鏡的幾縷長發。

柔順的長發逃出綁繩,輕觸到申思楊的耳廓,又落回到阮知鏡臉側。

申思楊最終定格在距離阮知鏡兩三公分的地方。

白皙的後頸袒露在阮知鏡眼下。

申思楊微側過臉,溫熱的吐息打在阮知鏡耳邊。

看着眼前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申思楊輕牽起唇角,出口的聲音倒是認真正經。

“這個距離可以嗎?”

作者有話說:

純情寶貝,在線被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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