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老太太的态度

婉言還沒等李氏把話說話，立刻變了臉色，指着秦謠的鼻子，道：“秦氏，太太屋裏的人你也敢動起手來，還有沒有王法了！長輩的跟前人那可都是代替晚輩盡孝的，太太沒讓你伺候，你就該好好謝謝那些在太太跟前伺候的，怎麽能和她們動手，真是太沒規矩了。”

李氏見婉言說話有些沒防頭，哪有小姑指着嫂子鼻子說話的。連忙松開錦年的手，随手在路邊的花叢裏摘了一朵牡丹花簪在婉言的發髻上，借着簪花向婉言低聲道：“姑娘慎言，她可是嫂子。”

婉言頓時變了臉色，本來想接着秦謠讨好周夫人，但若是自己失了禮數，讓周夫人知道了反倒是自己的不是。遂改口道：“嫂子也別怪我多嘴，老太太是最重規矩的，若是知道嫂子打了太太屋裏裏，怕是免不了要被訓斥幾句。”

李氏也跟着道：“可不是，二弟妹也太大膽了些。”

秦謠總不能說小姑的不是，只是笑了道：“嫂子消息還真靈通，這才多久的事情嫂子就知道了。只是太太如果真覺得是我的不是，為何不找我問話？可見的，太太也覺得我沒錯。”

一席話說的李氏和婉言說不出話，李氏還好，婉言到底是姑娘家，沒見識過大風大浪，臉色因羞愧而發紅。

李氏哼了一聲不說話，說話間就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還沒進門就聽見裏面說笑聲，李氏撇下婉言和秦謠等人快步上前打起簾子，笑了說道：“老太太可真是偏心，大家夥說說笑笑開心也不帶上我。”

老太太穿着家常深紅繡金撒花襦裙，頭上戴着金絲八寶攢珠簪，金鑲寶珠玉魚籃觀音挑心，耳朵上帶着一對嵌紅寶石花形金耳環，左手上帶着金獸首白玉镯，中指上還帶着碧玉戒指，笑眯眯一臉的慈善，好似一尊慈祥的菩薩。

老太太指着李氏對周夫人等人道：“你們看這潑辣貨，你婆婆嬸嬸都過來伺候，她一個孫媳婦躲懶出去還怪有好事不帶她。”

李氏也跟着笑了，指着桌上的冰鎮西瓜，道：“好啊！我說怎麽老太太找借口把我支開，原來今兒才進貢的西瓜到了。老太太果真是假意疼我了。”

衆人都笑了，婉言擠開秦謠，接過丫鬟手裏的茶，繞過屏風，将茶奉給老太太。

老太太點點頭，道：“二丫頭是好孩子啊！人品模樣不用說，難得的是孝敬。”

周夫人淡淡的瞥了婉言一眼，放下手裏的西瓜，立刻有丫鬟捧着水和毛巾上來伺候。

婉言見周夫人洗手，立刻上去接過丫鬟手裏的毛巾，規規矩矩地伺候着。

“還是大太太有福氣，我們大姑娘雖然不能在跟前，可這二姑娘也十分孝順呢！”梁夫人也在洗手，但身邊的王氏比起婉言就要怠慢許多了。

李氏也伺候老太太洗手，回頭對梁夫人道：“二太太的福氣也不見得比我們太太差呢！瞧三弟妹不在身邊伺候着，兒媳婦伺候可比女兒貼心。”

李氏的話在婉言和梁夫人、王氏聽着十分刺耳，王氏本來就不服氣，才要說話，外頭婆子報。

“二奶奶哥兒和嫦大姑娘來了。”

衆人的面色各異，珠簾作響，秦謠拉着錦年和嫦曦的手跨過門檻，三個丫鬟拿着軟墊放下。母子三人跪下給老太太太太請安，後兄妹給嬸娘姑姑們行禮。

正面榻上，老太太眯起眼睛，靠着金絲軟枕上，語氣淡淡地問道：“秦氏，聽說你中暑了，這會子可好些了？”

秦謠心裏一跳，陪着笑臉回話：“怎敢勞煩老太太惦記，沒大礙。”

周夫人看了秦謠一眼，說道：“若真不太舒服，找你大嫂請個大夫看看。”

秦謠乖巧地答應，眉心一蹙，請安也請了為何還不見人叫起？

老太太沒看秦謠，用茶蓋撥着杯中的茶葉，喝了一口便遞給身邊的李氏，對秦謠也像是對衆人道：“如今天熱，大家難免有些上火，回頭讓廚房熬些解熱毒的湯，不管上頭還是丫鬟婆子都喝點。”

周夫人等立刻起身，躬身道：“是，謝老太太體恤。”

老太太擺手，示意衆人坐下，低眸看向秦謠面色有些不善，道：“你也起來吧！也是可憐見兒，一雙兒女全靠你撫養。”說着，命人将錦年兄妹拉到自己跟前坐下，摩挲着錦年的頭。

秦謠見王氏和李氏都站着，退到右下首周夫人身後站着伺立。

“好孩子，你父親走的早，以後可要為你父母争氣啊！”

錦年懂事的點點頭，回頭看着自己的母親，奶聲奶氣地道：“錦年知道了，以後一定會讓父親和母親以我為榮。”

老太太忍不住笑出了聲，連連誇獎：“好孩子啊！果然是個好孩子。”

衆人也跟着附和，李氏在冰鎮的玻璃果盤裏拿了一塊西瓜給錦年，又命丫鬟拿了一塊沒鎮過冰的給嫦曦，道：“好姑娘，女孩子少用冰的。”

秦謠趕緊向李氏道了謝，卻見周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應該是想起早逝的兒子了，連忙打起精神，深怕不小心惹周夫人不高興。

“二奶奶果然是好福氣，我看錦哥兒是個有出息的。這女人啊！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有個好兒子比什麽都強！”梁夫人笑着說道。

李氏和王氏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周夫人雖然笑容不減，眸低卻生出了幾分寒意。

秦謠嘴角抽了抽，果然人多是非多，這才來就一個接着一個出招，還都拿她做筏子，明明一句話沒說卻把所有人都給得罪了。

“看二太太說的，什麽福氣不福氣的，錦哥兄妹平平安安比什麽都強！”

本來是好意的，誰知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老太太盯着秦謠，一字一頓地說道：“咱們這樣的人家從來沒有碌碌無為之輩，若真平庸不堪那也不配做我林家的子孫了。”

老太太一席話說的秦謠差點擡不起頭來，好在丫鬟們通報說三姑娘四姑娘來了才解了圍。

四姑娘是二房庶出，這兩房嫡出的姑娘只有宮裏的德妃娘娘，德妃才貌雙全，被太後召入宮中短短一年時間就被封為四妃，可見林家的姑娘有多優秀了。

只見兩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在一群丫環奶娘的簇擁下緩緩地走進來。年紀大些的是婉初，四姑娘婉容面容精致，一身水杏色長裙更襯的她身段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