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較量

婉容的出現讓梁夫人的面色有些難看，原主的記憶裏二叔林永年好女色，家裏有不少妾侍，看婉容這身段面容可見其生母年輕時定是位得寵的姨娘。

姐妹二人給老太太太太見了禮，又與李氏秦謠等人見了平禮。梁夫人面上淡淡的，但周夫人臉上的笑容要熱絡了幾分，招手讓婉容婉初到自己跟前來。

“你們姐妹怎麽走在一起了？”

二房住在西跨院，兩房雖然在一府同住，中間隔着一個花園，大花園裏有幾處閣樓都是留給獨居的姑娘。大姑娘是嫡出占最好的桐語院，如今雖然已經進宮院子尚且空着；其次是婉初住在懷玉樓，婉言住綴錦閣。婉容幾個姐妹年幼，都在姨娘跟前養着，二老爺只說等姑娘大些再分院子。

“花園裏涼快些，可巧就遇上三姐姐了，大太太可好？”婉容容貌端莊，氣質淡雅，一舉一動都顯示出她良好的教養。

周夫人拍拍婉容的小手，笑容和藹，“好呢！這幾天熱也就沒請四姑娘過來玩。我屋裏留了好些玩意給你，今兒來了一會到我屋裏去，給你小妹妹也帶幾個去。”

婉容柔順地說道：“大伯母費心了，我也好久沒給大伯母寫佛經了，正好去寫點，權當給大伯父和父親祈福了。”

老太太贊許地點點頭，看婉容的目光也變得格外慈祥，“還是四丫頭有心了，知道為家裏着想。”

姑娘家始終都是別人家的人，賠上一大筆嫁妝，遇上硬氣的還能幫得上娘家，若是遇上像姑太太白氏那樣的不但不能給娘家增添助力，反而成為家族的累贅。還有一等是，嫁人後風光了不顧念娘家的，若是白氏那樣還好，遇上這種白眼狼才真真肉痛，白白賠上一個姑娘，一筆嫁妝。因此無論嫡出還是庶出的姑娘，從小兒便告訴她們發達了要顧念娘家的哥哥兄弟。

梁夫人聞言，眼中迅速閃過一絲陰霾，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冷不熱的笑意，說道：“四丫頭的确有心了，小小年紀就能斷文識字，咱們家出了一個德妃娘娘不算，看來還要出一位才女呢！”

婉容羞的小臉通紅，低着頭腼腆地道：“看太太說的，不過是寫幾個字罷了，聽說大姐姐的字也十分好看，我不過才學寫字哪裏說的上才女了。”

周夫人深深地看了梁夫人一眼，沉聲提醒道：“容姐兒慎言，娘娘千金貴體，豈是可以拿來随便比較的？若是讓人知道了，告你個尊卑不分，就是娘娘也救不了你。”

婉容吓得花容失色，連忙起身撲通一聲跪在周夫人跟前道：“太太，我不是故意的，太太救我！”

周夫人自然不會和一個小孩子生氣，臉上帶着慈愛的笑容親自将婉容扶起來，安慰道：“別怕，我的兒，還有你大伯母頂着呢！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又讓婉言好生安慰安慰妹妹，自己向老太太道：“小孩子家家的說話最沒個忌諱了，您別往心裏去。”

老太太正在和李氏說話，突然婉容跪下來，衆人都看了過去，聽到周夫人的解釋後，衆人更是雲裏霧裏起來，李氏正想問怎麽回事，老太太向她使了個眼色，便不說話了。

“無妨，二太太好好教導就是了，四丫頭才這麽點大懂得什麽？”老太太聞言笑着道，又看了一眼婉言，輕嘆道：“說到懂事，還是咱們家大姑娘和二姑娘，大姑娘進宮後，二丫頭怕你們大太太思念女兒傷懷，天天在跟前伺候。”

老太太一語雙關說的梁夫人臉上有些挂不住，便找話題岔開。

老太太雖然沒聽到她們說些什麽，也能猜到是梁夫人對庶女使絆子，周夫人對晚輩一向寬容，自然是會幫晚輩解圍。鬧了這麽半天，梁夫人是半點沒讨到好處，反而日後婉容若是不好了，她倒擔了不是。

秦謠在周夫人身後站着，自然是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有些搞不懂梁夫人為何要對一個才幾歲的小女娃下套。也佩服婉容的心機，古代女子無才便是德，那些才華橫溢的女子要麽是出身卑賤，要麽就是生活不幸，才女在勳貴中是貶義詞，所以才擡出娘娘的招牌。雖然中了梁夫人的計，但小小年紀便有這等算計也是難得了。

說到進宮的大女兒，周夫人紅了眼圈，面上帶着一抹勉強的笑容，哽咽道：“好好的提大姑娘作甚？”

李氏見狀連忙到周夫人跟前，寬慰道：“太太，左右年底就能見到德妃娘娘了，每個月娘娘不都派人來了麽？娘娘福氣好，等明兒懷了龍子，還怕沒有小皇孫叫您祖母麽？”

一席話說的衆人都興奮起來，連一旁吃瓜子看戲的王氏也挺直了腰板。若是德妃真誕下皇子，她們可就是真正的皇親國戚了，若是皇子能......

老太太也十分歡喜，颔首道：“佩哥媳婦說的對，等娘娘生了皇子那就齊全了。”

秦謠低着頭不說話，當天天子有好幾個成年的皇子，雖說德妃還有生子的機會，現在皇子們已經為奪嫡打的頭破血流，這幾年說不定哪位就成了太子了，等到德妃的孩子成年只怕已經晚了。

說了一會子閑話，皓月當空，見天色已晚周夫人便告辭要走，婉言和婉容幾個姐妹因要到周夫人屋裏抄寫佛經所以一起走。梁夫人見周夫人要走，也起身告辭，王氏也跟着一起。

“佩哥媳婦也回去吧！秦氏留下陪我說會話。”老太太也不多留，命外頭媳婦們好生送太太奶奶姑娘們回去。

李氏看了秦謠一眼不說話，告辭離去。

等到衆人都散了，老太太命人将錦年和嫦曦送回去，道：“這回涼快，讓他們先回去吃了飯早些休息。”

秦謠将兩個孩子送到門口，小聲對奶娘說道：“回去給哥兒姐兒吃飯帶他們在院子走走才能洗澡，別走太遠，你們不認得路。”

回來時見老太太屋裏只留下一個大丫頭貼身伺候，便學着李氏在老太太跟前的腳踏上坐了，才要給老太太捶腿兩房争鋒房較量。

老太太止住，命她在右邊的藤椅上坐命丫鬟們上茶，命丫鬟們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