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打臉

“這位媽媽，你看能不能回了太太，我不去行嗎？”林婉言走出自己的閨樓，苦着臉哀求道。

大姐姐進宮後，她順理成章成為府中最尊貴的姑娘，若是今日讓人打了臉，她還有什麽顏面在衆姐妹面前擡得起頭做人。

那嬷嬷笑的十分暧昧，好心勸道：“二姑娘還是快些去吧！若是能推脫太太也不會要我來請你了。”

林婉言只得忐忑不安地前去，誰知道王府的人只是将東西給了林婉言，那公公的态度十分謙和卑微。

“這是王爺命奴才給王爺送來的，請小姐過目，若是您不喜歡，王爺說再去尋些好的來送給姑娘。”

這話說的極為暧昧和隐晦，連林婉言差點以為蕭慎是真心想讨好自己。

林婉言接過香囊，只是低着頭不說話，這二十個香囊每一個做工都比自己損壞的要好，只可惜這些金燦燦的香囊在林婉言眼裏，就是打她顏面的手。

她一個未出閣的閨女，還不如一個寡婦麽？

“林小姐可中意麽？中意的話那奴才去回了王爺，省的王爺惦記？”

林婉言哪裏敢說不滿意，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奴才就告辭了。”

李氏便出門相送，林婉言捧着香囊到周夫人屋裏，可巧周夫人和幾個姨娘怎麽找什麽東西，說是要賞人的。

“太太——”

一見林婉言哭喪着臉，臉色頓時垮了下來，讓屋裏的幾個姨娘都下去，自己在炕上坐了，冷聲說道：“二丫頭，這裏沒外人，你最好實話實說，或許我還考慮保你，若是你不老實交代，孫子和女兒，孰輕孰重我想你自己心裏清楚。”

林婉言頓時吓得滿臉淚痕，立即跪了下來，在周夫人腳邊跪下誠惶誠恐地說道：“太太，那天我真的看到他們抱在了一起，我聽見外頭有動靜就出來呵斥了秦氏幾句。這香囊分明是警告我啊！求太太開恩，求太太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周夫人的手段林婉言是再清楚不過的，府裏但凡和太太作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瘋了的鄧姨娘，還有跳井的荟兒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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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端起茶盞，将熱氣吹開，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才道：“你雖然不是我親生的，自幼養在我跟前，但凡德妃出閣前有的你也有，和嫡出也沒什麽兩樣。有時候你任性，我也只當你年齡小，孩子心氣沒有惡意的。但是婉言，她是朝廷才封賞的一品夫人，背後又有鎮國公府，錦哥還是我唯一的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讓我怎麽做呢？”

林婉言聞言，砰砰砰地磕起頭來口裏道：“婉言知道錯了，求母親救救女兒啊！若是您能就救我，我一定竭力報答母親的養育之恩。”

周夫人見狀，故意道：“哎呀，你這是做什麽？做母親的還要女兒報答什麽不成？快起來。”

盡管周夫人這般作态，林婉言還是不敢起來，道：“只求母親救我，就算母親要我做個粗使丫頭，我也絕無怨言。”

林婉言說話變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周夫人眼裏的厭惡之色更甚，“你要我保你不是不可以，我還可以讓你做妃子，和你大姐姐一樣風風光光的做娘娘。不過，這些是要付出代價的，老實說二房的婉容丫頭無論德行還是才藝都遠在你之上，婉容那丫頭每日都到我屋裏請安，伺候茶水，說實話我還真有些心動。”

林婉言聽見周夫人如此說，野心頓時膨脹了起來，想起大姐姐德妃一身黃袍，老太太老爺和太太們都跪在地上磕頭迎接，好不威風，若是她也能.......就算是正一品夫人又能算什麽呢？

見林婉言滿眼放光，周夫人在心裏冷哼一聲，臉上卻帶着一副慈祥的面孔，親自将林婉言扶起來，和藹和親地道：“好孩子說什麽傻話？你是錦鄉侯的千金小姐，怎麽能說出這樣自降身份的話來？”

林婉言滿眼感動，抹了一把淚水，哽咽道：“母親對我的大恩大德，女兒真是無以為報。”

周夫人在她在跟前坐下，故作為難地道：“只是有一件事，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你我雖有母子之名，但說到底你是張姨娘的女兒。”

說到自己的生母張姨娘，林婉言一臉怨恨，她姨娘雖然得寵，但畢竟是個奴才。連帶着的自己的出身都不高。

殊不知，嫡出和庶出差別非常大，嫡出那才是小姐，庶出說白了只是有體面的丫頭而已。遇上嫡母好的能選個寒門做正室，遇上嫡母惡毒的，那就是做小妾繼室，一輩子不能出人頭地。

二房裏不是有兩個官家小姐出身的麽？那就是庶出的女兒。為了父親和兄長們的前途，她們就像是禮物一般送來送去，能回家的是自己運氣好，若是遇上歹毒的主母還不知道賣到什麽肮髒的地方去呢！

因此，林婉言将自己的親娘張姨娘一直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對周夫人卻是百般恭敬，去意奉承，只希望将來周夫人能給自己挑選個好的人家，這樣才能改變張姨娘帶給自己的命運。

“太太說她做什麽？姨娘是奴才，庶出的女兒也是主子。”

周夫人眸子裏閃過一抹深冷的光芒，幽幽的嘆息一聲，說道：“進宮必須要出身幹淨，哪怕是平民百姓也都必須要嫡出的女兒。本來我想把你記在我的名下，這樣算作嫡出的女兒，可惜了你生母還在，這樣做不但傷了張姨娘的心，更是于理不合。昨兒你父親回來，我和你父親說，你父親說家裏不是有沒姨娘的孩子，都是自己家的女兒，不拘誰都一樣，可惜我心裏最疼的還是你啊！”

林婉言聽着周夫人的話，越發對張姨娘恨得牙根癢癢，後又聽見說父親要随便選一個，長房就這麽幾個庶女，只有林婉初的姨娘早死了。

“瞧我真是老了，好好的說解決昨天的事情怎麽又扯到這個上頭？我已經命人去接你二嫂子回來。過幾日是進宮看望娘娘的日子，這幾天忙着準備選些成色好的東西給娘娘送去沒空兒，你且先回去吧！這事老太太說了，等忙完進宮的事情再說。”

從周夫人處出來後，林婉言沒有離開周夫人的院子而是悄悄地拐進西廂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