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換藥

提起這個事情，王氏就氣不打一處來，恨得咬牙切齒地說道：“當初她們三求四告的，我本來不願意的，繼室矮人半截兒，是她們哄着我：侯門勳貴人家做官太太多風光。你瞧瞧我進門才多少日子，這屋子裏有幾個丫頭是省心的？一個個都想着爬爺們的床，上面幾層婆婆，個個雞蛋裏挑骨頭......”

王氏一股腦兒地将心裏頭的話倒豆子似得全抱怨出來，說完了覺得心裏暢快了許多，思量一番，又道：“不行，不能讓那小賤人得了意。”

那丫頭卻是個膽小怕事的，連忙擺手道：“可不敢！讓太太知道絕對不會饒了咱的，罷了，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前頭奶奶不是也留下一個姑娘，一個庶出的姑娘也成不了大氣候。”

王氏反手就是一耳光扇在那丫頭的臉上，怒叱道：“沒用的東西！這點膽識都沒有也配在這大宅院裏頭混，白活這麽多年了你。”

那丫頭捂着臉也不敢哭，對面溪泉上的小橋上一大一小兩個丫頭路過。

“奶奶，您看那兩個丫頭不是二奶奶屋裏的麽？才大房的誣陷您，這會子定是借您傷了二奶奶的由頭請了大夫熬了藥。”

王氏目光一沉，道：“你過去，若真是二房那個寡婦的，給我潑了它！”

那丫頭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王氏，“若是......直接這麽潑了，告到大太太那裏，大太太若是把事情鬧出來咱們也讨不到好啊！”

王氏靠近那丫頭像是要說什麽，卻用身子擋着狠狠地掐那丫頭的腰，疼的那丫頭直咧嘴，眼淚花直往下滾。

“你不知道裝不小心打倒了麽？小賤蹄子，讓你給你三爺送洗腳水了你倒跑的快了，使喚你做點事就畏手畏腳的，還不快去，仔細我生氣把你個賤蹄子賣窯子裏去。”王氏惡狠狠地說道。

那丫頭疼的說不出話來，渾身直顫抖，王氏松手好一會才恢複過來，低着頭快步朝花叢跑過去，假裝經過路口。

“喲，這不是二奶奶屋裏的若雲妹子麽？”那丫頭上下打量若雲一番，用奇怪的嗓音說道。

若雲微微皺眉，好半天才認出來，道：“原來是三奶奶屋裏的春香，你不在三奶奶跟前伺候怎麽有空逛園子？”

春香的目光落在若雲身後那丫頭手裏的食盒，眨眨眼問道：“若雲妹妹，這會子不早不晚的你做了什麽好吃的？也不說給姐姐來點兒。”說着就要伸手去搶食盒。

若雲連忙用自己的身子擋着，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道：“這是給二奶奶做的東西，你要想吃什麽自己到廚房叫去。”

春香一撇嘴巴，不屑地道：“有什麽了不起的，不給我就明說，誰家的奶奶這會子還叫東西吃呢！”說着賭氣繞過她倆，像是走開了。

若雲松了口氣，帶着小丫頭才走兩步，春香突然使壞用力推了那丫頭一把，那丫頭重心不穩跌倒在花叢裏。

“哈哈哈，若雲丫頭這下你吃不成了，叫你欺負我。”春香笑着跑開。

若雲罵了幾句将那丫頭拉起來，食盒裏的藥已經滲透出來。

“好個壞心的小蹄子！”若雲打開食盒，見藥全部都灑了，不由得又罵了已經跑的影子都沒有的春香。

那小丫頭苦着臉道：“這可怎麽好？太太屋裏的玉潤姐姐說了這藥務必讓二奶奶喝下。”

若雲眼看了四周，低聲對那丫頭道：“你別吭聲，大廚房不是熬着周魅那小蹄子和三房脆桃的藥麽？你随便倒點在裏頭拿回去給二奶奶喝了就是了。”

那小丫頭膽子小不敢去，若雲沒好氣地道：“怕什麽，還有我呢！”

這時候廚房的人都去議事廳點卯，只留了一個小丫頭在廚房裏守着，兩人在廚房趁人不注意将竈臺上的藥倒了些在碗裏，又添了些水進去。

兩人前腳一走，王氏與春香從旁邊的栀子花叢裏出來，王氏警惕地看了四周，道：“你去，也不管誰的藥全都給我倒了，把那潲水倒進些進去。”

春香見四周無人，膽子也大了。

“只是這潲水的味道也大了些，萬一喝出來......”

王氏一手叉着腰，一手揪着春香的臉，喝罵道：“左右不過兩個伺候人的玩意，誰還敢找老娘麻煩不成？讓你去就去哪來那麽多話！”

說着将春香往廚房一推，春香被推倒在魚缸裏，撲騰幾下自己起來，在潲水桶裏要了一瓢，又将兩罐子藥倒了一半和上潲水。

和好之後二人走小道瞧瞧回去，換好衣服裝作若無其事地在院子裏逛準備看好戲。

卻說若雲和那小丫頭端着安胎藥回秦謠的院子，誰知道遇上周姨娘出來，周姨娘在屋裏等着大廚房送安胎藥來，誰知道等了半天也不見一個人來，自己便親自出門去詢問。

“二位姑娘可是去廚房給奶奶取藥？我們周魅丫頭的藥不知熬好了沒有。”周姨娘攔着二人出聲問道。

“周姨娘這話問的好生奇怪，咱們奶奶的藥怎麽會和丫頭的藥放在一起熬？你不去廚房問難不成還想使喚我去？”若雲下巴朝天，越過周姨娘就要走。

這周姨娘自從得了這個孩子以後便将一幹通房和妾室不放在眼裏，這若雲雖然不得寵，卻也是通房，又在秦謠跟前得臉，自然讓周姨娘記恨上了。正愁沒法子挾制這位奶奶跟前紅人，可巧若雲就撞上了。

“喲呵——若雲姑娘這是什麽話？連太太都說子嗣是大事，要我好生照看。這會子我走了周魅出了什麽意外你擔當的起嗎？”

周姨娘細腰一扭，攔着若雲的去路，指着若雲的鼻子呵斥道。

若雲自知失言，卻不肯向周姨娘示弱，故作強硬地說道：“照顧周魅丫頭可不是我的事情，我只管奶奶屋裏的差事，旁的管不着。”

“你——”周姨娘怒極擡手就要往若雲臉上打去，若雲也不是善茬，仰着臉道：“你打的起我麽？我是奶奶的陪房，你是個什麽東西！”

秦謠的傷口敷了藥好不容易才睡下，芳菲見秦謠睡着後搬了個杌子，拿了一把團扇在床榻跟前守着順便也做些針線活。

誰知道才睡着一會兒，就聽見外頭吵吵嚷嚷的，芳菲放下針線活，蹑手蹑腳地走出房門。

這若雲和周姨娘正在撕打，不少丫鬟婆子正在苦勸。

“吵什麽！芳若你去回了大奶奶，咱們這裏人造反，請她過來處置。”

聽到芳菲的聲音，兩人立刻松開了雙手。#####感謝莫離大大的打賞，土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