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中毒

“原來是芳菲姑娘來了。”周姨娘見芳菲出來，态度和緩了不少。

芳菲不理周姨娘，喝問道：“奶奶在屋裏睡覺，你們在外頭吵吵什麽？還有沒有王法了？”

衆人連忙散去，若雲委屈地紅了眼圈對芳菲說道：“不是我要和周姨奶奶吵，她明明知道我給奶奶送藥，還非拉着我去給周魅取藥去，我不過說了兩句她就要打我。”

周姨娘不等芳菲說話，搶先道：“我不過白問兩句，她就扯出一堆話來，我氣不過吓唬吓唬她而已。”

芳菲不耐煩地擺手，“娘娘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若看到了豈有不生氣的道理？都散了，別在門口堵着讓人家看了當個正經事情去回了太太，紅玉你和周姨娘去廚房看看去。”

這兩人相互瞪了一眼，若雲從小丫頭的手裏接過食盒，殷勤地遞到芳菲面前，說道：“奶奶才睡下，這藥放涼了怕藥性不好呢！”

芳菲打開食盒，才要說話，周姨娘走到跟前聞了聞，臉上浮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開口說道：“若雲姑娘是拿錯了，還是我該給奶奶道喜了？這藥可是安胎的藥，周魅喝了幾個月的安胎藥，都是我先試了才給她喝。這藥的味道我清楚的很！”

“混說什麽！爺都去了四個月了，白眉赤眼哪來的孩子！”

芳菲的一番訓斥，若雲的臉色白了又白，她回頭瞪着那小丫頭，罵道：“好個沒眼色的小蹄子，藥也能混了？”

那丫頭被罵的傻了，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只看着自己的鞋腳不敢擡頭。

芳菲擺手，“罷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是周魅的藥就趕緊送過去，奶奶也不慣吃那苦藥渣子，索性等奶奶醒來再說。”

周姨娘得意地輕哼一聲，從丫頭手裏奪過藥來，還不忘刺激若雲：“多謝若雲姑娘了，等周魅生下哥兒，我定讓她好好謝謝你。”

若雲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當着芳菲的面卻不敢再多話。

“奶奶說周魅的月份大了，讓你跟着照看些，橫豎還有兩個月多孩子都出生了，到時候你在回奶奶屋裏伺候。”芳菲和氣地對若雲道。

若雲心下一慌，別的還好她一直都和周姨娘不對付，怎肯過去。遂哀求道：“我自小伺候奶奶的，就算在奶奶屋裏做個粗使丫鬟也是不願意出去的。”

正巧路過的采菊聽到，朝若雲抛來一個不屑的笑容。

若雲趕忙低下了頭，她與芳菲芳若，采菊四人是秦謠的陪嫁丫鬟，因為那次的事情若雲和三個姐妹便疏遠了。若雲并不覺得自己有錯，林恒之妻妾數十人，與其擡外頭的人進府，倒不如用自己人，誰知道秦謠并不領情。

芳菲依舊是一團和氣，好聲好氣的對若雲道：“你去照顧好周魅也是替奶奶分憂，若是受了委屈等到回來和奶奶說，奶奶定會為你做主。”

若雲見實在無法推脫，只得答應了。

周姨娘将藥端回自己屋裏，已有七個月的身孕的周魅正躺在床榻上，見自家主子進來也沒起身，聞着那股藥味，厭煩地蹙眉道：“怎麽又是這些苦湯子？平日裏也沒見有像樣的東西，天天喝這個孩子能好了？”

周姨娘自己的丫頭脾氣還是知道的，端到她面前細聲細氣地道：“現在耐心等着，等生下了哥兒，咱們就能揚眉吐氣了。”

“得了吧！”周魅翻了個白眼，還是端起藥一口喝下，周姨娘連忙撿了兩顆蜜棗給她。

吃了蜜棗将咽喉湧出來的苦意壓下去，周魅艱難的起身，悄悄兒道：“上房那個生了兩個，你看怎麽樣呢！還不是照樣挨了打。”

周姨娘連忙捂着周魅的嘴，吓得走在門窗口朝外看了又看，低聲道：“你不要命了，上房的話也是能随便說的？咱們這位奶奶兒看着脾氣好，你若惹了她也是翻臉不認人的。”

周魅一撇嘴，“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怪不得連你娘都說你是個沒出息的。她是正室又怎麽了？別忘了爺沒了她也和我們似得寄人籬下。嫁妝也沒了，那邊大奶奶烏雞眼似得盯着她，又和二太太三奶奶結了仇，這會子能保全自己就不錯了還有心思找咱們麻煩？”

周姨娘想了想，也是現在秦謠都自身難保了，哪還心思和自己鬥。

“罷了，小心為何，你睡會，我去外頭打聽打聽消息。”

好容易安靜了一會，突然平白的一聲慘叫人驚住了所有人，所有人慌慌張張的跑到上房裏頭去看，見秦謠雖然醒了面色和平的趴在床榻上。

“奶奶可怎麽樣了？”芳菲采菊等人見秦謠無事一顆心也就落下了。

秦謠微微搖頭，才要說話，尖叫聲又起，衆人面面相觑，還是秦謠想起來：“好像是後院裏頭傳來的，你們快去周姨娘屋裏看看，我聽着好像是周魅那丫頭的聲音。”

衆人又忙忙的往後院跑去，不多時采菊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不好了，周魅肚子疼的厲害都見紅了。”

這才六個多不到七個月怎麽就要生了？莫不是出了什麽意外，也顧不得身上的傷翻身要起來，誰知道一翻身扯動傷口，疼的直抽抽。

采菊和芳菲兩個趕忙上去扶，“奶奶這是何苦？您去了也不濟事，我這會子打發人去回了太太和大奶奶，應該去請大夫了。”

後院裏頭的叫聲甚是凄厲，聽的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秦謠還是面前掙紮着起來，道：“出了這種事情我不出面只怕會惹來話柄。芳菲你做的很好，對了周姨娘和趙姨娘去哪兒了？”

秦謠忍着疼穿好衣服，周魅和孩子一直都是周姨娘管着，從來不讓別人近身，這會子出了事反倒連個面都沒露。

“可不是呢！我去看周魅的時候，屋裏就她一個人，連藥碗都放在跟前。”芳菲在心裏犯了嘀咕，猶豫再三還是将門口的風波告訴了秦謠。

秦謠聽了細細的揣摩半日，跺腳道：“不好，你去把若雲那丫頭拿了，我回頭問問她到底怎麽回事？”

芳菲從未見過秦謠如此慌張，也知道事非小可，連忙道：“我這就去。”

“別讓人知道了。”

囑咐芳菲一聲，秦謠扶着采菊的手艱難地朝後院走去。

所有人都圍在門口，七嘴八舌地議論着。

“奶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