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給周夫人添堵

其實林永豐之所以只有庶女沒有庶子跟周夫人有莫大的關系，繼承爵位的只有嫡長子就夠了，況且她的嫡次子和嫡長女也十分出息，因此林永豐選擇性地忽視周夫人的對妾侍們用手段，只要不鬧出事情來，什麽都好說，畢竟在這樣的人家做夫人，誰沒點手段？

張姨娘是家生子，從小兒伺候林永豐，比別的妾侍不同，按照周夫人的意思生過孩子的妾侍都沒必要留着的。但張姨娘和別的姨娘不同，和林永豐有情分在，因此才留着她，只是，沒想到林婉言都十幾歲了張姨娘還能懷孕。

“分院子？”周夫人微微挑起眉頭，面上浮了一層陰霾。

府裏的院子不多，只有主子們才有自己的院子，林永豐難不成還打算讓張姨娘做二房了？

“府裏這幾日忙着娘娘省親，只怕沒工夫給張姨娘布置院子。”玉潤知道周夫人心中所想，便站出來說道。

周夫人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問那個來回話的媳婦：“張姨娘幾個月的身孕了？怎麽沒人通知我。”

那管事媳婦陣陣頭大，府裏的規矩她是知道的，從來沒有給妾侍分院子的，但老爺吩咐了，只好硬着頭皮道：“今兒早上老爺出門的時候吩咐找個大夫看，具體幾個月奴才也不清楚。”

“先去請大夫看看張姨娘的胎，胎氣穩固了等娘娘的事情一過再尋個合适的地方。”周夫人在心裏冷笑，張姨娘最寶貝自己的女兒，從前将林婉言帶到跟前養着，張姨娘不知道哭鬧了多少回。好容易人回去了卻攆走，原來是想立起來了。

那媳婦答應一聲便退下，接着是別的執事回話辦事。

卻說周夫人後院裏頭林婉言得到消息後，急急忙忙地趕到張姨娘的屋子裏去，見張姨娘門口站了許多人，快步過去。

“姨娘怎麽了？”

衆人面帶喜色向林婉言問了好，才要說話就聽見張姨娘的聲音。

“是二姑娘麽？快進來坐。”

林婉言瞪了門口的丫鬟婆子們一眼，進張姨娘的屋裏，見張姨娘躺在床榻上，屋裏擺了不少禮品，想到昨夜林永豐來過，便問道：“你可求父親将我過繼在太太名下？”

張姨娘雖然性子弱些，卻也不是傻子，淡淡的道：“二姑娘還是歇了這心思，宮裏的日子不是那麽好過的。大姑娘進宮三年才被封為貴人，之前還做了幾年女官，女官也是人家的奴才，自由自在的家裏做姑娘可比在宮裏做下人強多了。”

張姨娘在周夫人手底下過了二十來年的日子，還不了解周夫人的性子？她可不會允許別人威脅到她女兒的地位，大姑娘進宮也有好些年了，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多半是想讓庶妹去懷孕生子，最後來個去母留子。

雖然同樣是林家的女兒，但嫡出才算是真正的主子小姐，庶出的不過是嫡出的墊腳石罷了。

這些年張姨娘從不肯邀寵，只是顧忌着林婉言養在周夫人跟前，論相貌她不比那些新進來的小丫頭差，相反她身上有那些小姑娘沒有的成熟風韻。對林永豐這種年過半百的男人而言，張姨娘這種半老徐娘反倒更有吸引力。

昨兒林永豐來後，張姨娘便将懷孕的消息告訴林永豐，老來得子林永豐歡喜異常，立馬賞了不少東西給張姨娘，并且承諾只要張姨娘生下兒子便許她獨住一個院子。

張姨娘一夜奉承的林永豐越發高興，畢竟這個歲數還能讓小妾懷孕也是件得意的事情，因此林永豐沒等到張姨娘生産，便吩咐管事的讓周夫人給張姨娘安排個院落。

林婉言瞪大了眼睛，十分鄙夷地看了張姨娘一眼，冷冷的道：“不進宮去給人家做小妾麽？生了孩子都不能管自己叫娘，自己是半個奴才，也要我做人家的奴才你猜甘心麽？”

林婉言的話刺痛了張姨娘，眼圈一紅淚又滾了出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就算這是男孩兒又能怎麽樣？還不是不能叫自己娘，在看看老太太屋裏的幾個庶子，生母被拘在府裏，兒子被分出去過活。

“哭哭哭！就知道哭！”張姨娘的眼淚沒能溶化林婉言的心，反倒讓她的怒火更甚，指着張姨娘的鼻子罵道：“成天狐媚子似得勾引父親，好歹也撈點實質的東西來，你就我這麽一個女兒，我出頭了你也風光不是？這話我要和你說多少遍你才聽的進去！”

張姨娘被林婉言罵的無地自容，哭的更兇了。

跟在林婉言身後的大丫鬟尖刻地道：“姨奶奶別哭啊！還是為姑娘尋條出路吧！姑娘還有兩年就及笄了，萬一被太太或者是老爺送去某位大官兒處做妾您可是沒地兒哭去。您瞧瞧新進來的小張氏和楊氏那可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這還不送人做妾了，連名分都沒有賣身契還在太太手裏。您好歹看在咱們姑娘是你親生女兒的份上，出手救救她吧！”

張姨娘跟前的丫鬟不敢和林婉言的丫頭頂嘴，只小聲勸道：“姨奶奶快別哭了，您還懷着孕呢！”

慢慢的張姨娘才收起了淚，平複了心情，苦口婆心地對林婉言說道：“姑娘，不是我不幫你進宮，只是昨兒老爺閉口不談太太過繼女兒的事情，我懷着孕，這幾日老爺都會來我屋裏，有機會我提就是了，不過我不敢保證老爺會聽我的。”

林婉言鼻子出氣哼了一聲，道：“這還差不多！”

“懷了孕自個好好養着別平白的讓人算計了去，別到時候我的事沒成還把太太得罪了，我可管不了你的。”

說完林婉言帶着自己的丫鬟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林婉言一走，張姨娘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道：“我又何嘗不想給姑娘尋個好出路，只是我有什麽辦法呢？外人看着風光，其實在這府裏還不如體面的執事大丫鬟呢！”

跟前的丫鬟聽見這話，抿着嘴不說話。

當姨娘的每日都要到主母屋裏伺候，除了讨老爺歡心，還要小心翼翼伺候好主母，一個不下心不是打死就是發賣，得寵的沒有好下場，不得寵的日子也不好過。

“那姨奶奶真打算幫二姑娘說話？”那丫頭試探性地問道，“咱們太太打的什麽主意咱們不知道，不過太太向來不喜歡你和姑娘接近，這回怎麽讓二姑娘搬到咱們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