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 第35束光 火光燭天

一個奇妙的夜晚, 一場夢幻的體驗。

外面的風雖然是冷的,裴解頤的身體還和身處劇場裏時一樣火熱,神思亦飄忽。

冰冰涼涼的觸感落到她的眼角。

她仰頭。

路燈下映照出細碎的雪花如同飛舞的柳絮靜谧地飄揚, 落至地面又迅速地消弭, 不複存在, 只能從路邊停靠的兩輛車身輕裹的薄薄白衣, 尋見它們的痕跡。

周遭同樣剛從劇場出來的的觀衆好些個摸出手機,拍攝海城這驚喜的初雪。

裴解頤只是站在喧嚣的中心, 默默注視。

昳麗又懶倦。

清冷又慈悲。

自成初雪之夜無法或缺的一部分。

路随想起一句粉絲們曾為她配的文:

「世界孤立我,任它奚落

我只保持我的沉默,明白什麽才是好的壞的」

高大的身影倏忽籠罩住她。

路随逆光的臉随之遮擋她的視線,占據她的視野。

裴解頤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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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口罩,路随的唇輕輕在她的眼睫蹭了蹭。

裴解頤下意識閉眼,複睜眼,睫毛微有濕意。

“沾到了。”路随的呼吸輕輕噴出白色的霧氣, 他再蹭了一下,低低輕啧聲, “你的睫毛也太長了。”

經由他的語氣, 說不出是嫌棄還是驚嘆。

裴解頤也本能地再次閉眼睜眼, 心裏慶幸她今天沒化眼妝出門,否則現在睫毛膏和眼線或許該被他蹭花了。

兩人的外形過于出衆,即便均有口罩與帽子的修飾,也不免吸引人多瞧兩眼,此時兩人看起來又像情侶于衆目睽睽之下親吻, 周遭留意到他們的人更多了些。

裴解頤連忙拉着路随離開。

但沒有上保姆車。

這裏距離他們住的酒店不遠,裴解頤現在的精神有些亢奮,可能就是傳聞中的“頭腦發熱”, 想再散散步。

兩人行至江邊時,百年滄桑的鐘樓将将敲響零點的鐘聲,沉渾而悠遠。

這個時間段,游客已寥寥無幾,江對面極具現代化的高樓大廈群的璀璨霓虹也因夜深人靜而黯淡無光,江上亦不見游輪船只。

裴解頤不怕冷地拉低口罩到下巴,讓清新的冰冷的空氣進入到自己的肺腑,沖散殘留的劇院裏的熱度。

可路随也拉低口罩,又來吻她。

夜色濃稠得化不開。

裴解頤沒有推開他。

他吻得很好。

并且越來越好。

好像已經通過前兩次的經驗,掌握了令她欲罷不能的技巧。

他或許确實沒談過戀愛,但很難不懷疑,他第一個接吻對象并非她——不過這不重要。裴解頤不在意這些,她不抗拒他的親近,也享受他的親吻。

她的一只手覆于他厚實的胸膛,手掌之下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另一只手穿進他敞開拉鏈的外套裏,搭于他的腰間,不由自主地徐徐摩挲他勁道的腰腹,充滿運動員獨有力量感。

熱度又升。

回到酒店也沒能散去。

路随将她送到房間門口。

裴解頤開門,站在門裏,與他道晚安:“話劇很精彩,這個驚喜很不錯。”

路随眉梢輕揚:“鼓勵我‘再接再厲’?”

裴解頤似笑非笑,不予接茬:“早點睡吧。”

她準備關門。

路随按住門,烏瞳搖曳她的身影:“想進去,用小狗杯,喝個水。”

四目交接,裴解頤沒動。

路随雖然沒有因為她的沉默松手,但也沒繼續使勁,她如果堅持要關,完全無阻礙。

門維持着半敞開的狀态。

約莫十幾秒,裴解頤徑自轉身。

路随嘴角斜斜勾起,像昨天晚上一樣幫她關上門。

“吧臺上,自便。”裴解頤頭也不回,丢下他一個人在外間,她進去裏間。

她換回輕便的私服再出來,路随還沒走,脫了他的外套,只着裏面的短袖,坐在沙發裏慢悠悠地喝水,面前的茶幾擺放着他們從劇場帶回來的白色幽靈面具。

裴解頤未上前,她停在卧室門口,雙手抱臂斜倚牆,一聲不吭看着他。

路随也沒說話,端着杯子,時不時喝上一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坦蕩又肆意。

他用的是戴花的小狗杯。

裴解頤腦海中莫名浮現他的話:你喝我,我喝你。

須臾,路随主動帶着小狗杯來到她面前:“渴不渴?”

裴解頤搖頭。

路随空着的那只手勾住她的下巴,薄唇碾壓她的唇,舌尖掃蕩她的口腔,似要吸幹她嘴裏的全部甘津。

撤離時,他也沒撤太遠,與她不過半截手指的距離,兩人急促的喘息劇烈地糾纏在一起。

“渴不渴?”他重新問,低沉的音調裏多出一份微啞。

顯然,她如果還是不渴,他就要親到她渴。

事實上裴解頤早已口幹舌燥。

劇院裏三個多小時消耗那麽多體力,且熱,她原本出劇場就該喝水的。

而在江邊時,又因為和他接吻,愈加幹燥。

現在結束的是今夜的第三次接吻,她的嘴唇發了麻。

裴解頤依舊不出聲,她捉住他手裏的小狗杯,想拿來喝。

路随卻不給,就着她捉杯子的手,反送到他的嘴邊含住一口水,而後他的嘴堵住她的唇。

在今夜的第四次接吻中,他把水一點點喂給了她。

并且這個吻到裴解頤的床上好一會兒,才消停。

長而微卷的黑色頭發鋪展在白色的被單,她盯着路随。

小狗杯不知被放哪兒去,路随的兩只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伏于她的上方。

他伸手指,輕輕撥開黏在她嘴邊的發絲:“空調的溫度是不是開得高了些?”

“有點熱。”他的臉籠于迷蒙的光暈裏,“介不介意我先脫個衣服?”

裴解頤起伏着尚未調整過來呼吸的胸口。

路随問得非常象征性,未及她回答,他上半身那件薄薄的短袖便離開了他。

裴解頤的視線不自覺從他的面龐向下游移。

即便不是第一次見到他赤luo的精肉,她也不吝啬在心裏給予他管理身材的贊許。

甚至此刻的私下裏,比起那日在片場,視覺沖擊力更強。

逡巡至他壁壘分明的腹肌時,她發現,他牛仔褲褲腰處的那粒金屬扣是松開的,褲子拉鏈因而半滑,敞開一截的褲頭洩露一小塊他黑色的內褲。

欲氣十足。

裴解頤微微狹眸。

餘光裏,兜裹的他的利爪比方才肢體接觸間感覺到的,更為蓬勃。

“姐姐有興趣?”路随低垂頭顱,沙沙的嗓音幾乎貼着她的耳廓,語氣變成與他呈現的硬邦邦的身體所不相符的乖。

裴解頤無意識舔了舔幹澀的嘴唇。

“姐姐看不看?”路随的語氣仍舊乖,深谙的誘惑愈發明晃晃。

他的一只手捉住裴解頤的手,放到他的胸膛。

她的指尖與他的皮膚觸碰的一瞬,兩人均輕輕顫動。

裴解頤清楚地聽見他的呼吸變重。

她的指尖繼續滑動,于他胸口不疾不徐打轉,再放縱地沿途摸向他的腹肌。

路随的眼瞳烏黑烏黑的,越來越深,他的兩只手均撐回她的身體兩側,手臂的肌肉線條繃得緊緊的。

而比他的手臂肌肉繃得更緊的,是他的腹肌。

緊,且硬,跟石頭一般。

裴解頤觑他一眼。

路随竟能讀懂她的意思,放松了些。

裴解頤這才得以捏了捏。

路随的呼吸又粗了粗,粗着呼吸還能啧她:“關鍵部位還沒品鑒,你就磨蹭這麽久。”

話落之際,他的一滴汗滴落,堪堪落在裴解頤的鎖骨。

裴解頤的鎖骨,是漂亮的U字形,現在的狀态下,她的鎖骨窩非常明顯。

也就一瞬間,那滴汗滑入了她的鎖骨窩。

路随深深地盯着,突出的喉結輕輕滾了滾。

“手很酸,我換個姿勢。”

他說。

說完便低身,拉近了和裴解頤之間的距離,吮住她的鎖骨。

裴解頤的呼吸凝滞一瞬,握住他的臂膀,很快她的呼吸重新急促起來。

空調的溫度确實開得高了些。她想。

柔軟與厚實若即若離地摩擦。數秒的功夫,路随的身體索性完全貼合下來。

同時,她的耳垂被他捏了捏。

他很仔細地流連于她的鎖骨與頸間。

感覺到下巴被他齒尖的輕輕啃噬時,裴解頤蹙眉:“你屬狗的?”

雖然知道他肯定不會留下明天早上也褪不掉的痕跡,她還是摸了摸。

“不喜歡狗?”路随低低的笑意纏繞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吻吮,黑色的眼眸深處旋轉醞釀已久的風暴,朝上看她,“那喜不喜歡狼?”

裴解頤沒回答他。

路随斜斜勾起一邊唇角,叼住了她衣服的拉鏈頭,慢慢往下扯。

裴解頤仰起天鵝頸,十根手指蜷縮着,揪住他的頭發。

耳朵裏這時捕捉到外間有人刷卡進門的動靜。

路随和裴解頤皆一頓。

短暫的頓怔中,開門又關門的聲音伴随踢踏的腳步和顏喬的嗓門傳來:“燈還亮着?就知道你還沒睡。”

路随皺眉。

裴解頤不慌不忙推開他,拉起衣服拉鏈爬起來。丢下路随,她徑自從卧室出去,和準備進去的顏喬迎面撞個正着。

“怎麽了?”

裴解頤帶上門,擋住顏喬的視線。

顏喬翻着白眼将手機丢給裴解頤:“你們夠明目張膽的,不僅被拍到,還在那麽多人面前接吻?預先準備的公關方案根本不能用。要不你們幹脆公開算了。”

裴解頤瞧一眼。

她和路随在劇場門口的照片,其中一張恰恰是路随吻她睫毛,大半夜全被營銷號發散傳播,已經沖到預備熱搜上了。

“又沒拍到臉。”裴解頤把手機還顏喬。

顏喬沒接,兩只眼睛狐疑地打量裴解頤,緊接着顏喬手一伸,扒拉開裴解頤的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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