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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以為她不愛他?!
這竟然會是他“以為”的答案?!
是她掩飾得太好?還是他根本就沒有心,無法體會別人付出真愛時的那種
心痛?
“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曾靜靠近他,在離他只有幾公分的地方停住。韋颢沉默,只是瞠眸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其實,我曾經愛你。”更确實的說,她到現在還一直、一直、一直的愛着他。
只是,現在的她沒有身份再說出這些話。
“什麽時候?”韋颢不解,心裏的某部分因為這個答案而雀躍。
曾靜用聳肩代表回答。“我忘了。”
“你得想起來。”韋颢很堅持。
這一個這麽值得深入探讨與研究的問題,他們倆就着這張小小的桌子,認真的讨論起來。
“沒辦法,忘了。”她怎麽也不可能說出來,自己仍舊愛着他。
“曾靜!”韋颢難得連名帶姓地叫喚。
“我就說忘了。”曾靜不理他。
韋颢瞪着她,好半天不說話。
他知道她拗,如果她不想說,很難從她的口中問出答案。
“好,我們換個題目。”他一向知道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的道理。“不聽。”曾靜把耳朵捂起來,知道他此時問出的間題,一定不是她能回答的。
“你記不得時間沒關系,總知道原因吧。”這個時候,他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什麽原因?”曾靜直覺的反問。
話一出口,她就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你為什麽不愛我了?”韋颢問得理直氣壯,好像她不愛他,是一件天理難容的錯事。
“韋颢,沒有人這樣問的。”曾靜轉過頭,回避他的眼神。“你把東西吃一吃,我們該回去了。”
“今天沒有得到答案,我不會善罷幹休。”既然問題都丢出來了,斷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敢情今天我們是來比誰的脾氣硬嗎?”曾靜想轉移話題。
不過,看來是失敗了。
“別來這一套,我今天是鐵了心,非得問出一個答案不可。”他今天可是受夠了!
幾年的時間不算短,他對她也算不錯,至少比任何女人都來得用心,她卻在他的面前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甚至毫不留情的說她一個月後就要離開。
在一起這麽長的時間,她怎麽能說走就走?
要說她對他沒有感情,他是絕對不相信。
更何況她剛剛才說,她曾經愛過他。
愛。
多麽特別的字眼,多麽讓人^喘不過氣的一個字,她卻能輕而易舉的說出,她曾經愛他。
既然如此,一定有個能說服他的理由,讓他明白為什麽她能立馬下了這個決定。
“告訴我。”他複述一次自己的要求,語氣又堅定了幾分。“告訴我,你為什麽不愛我了?”
面對着他一次又一次,堅決就是要個答案的表情與姿态,曾靜突然明白了。
這個男人,要的只是一個心安的答案。
一個能讓他感覺舒坦的答案。
但是,她從來就不是那種會順着他的女人。
“好,我說。”她沉靜的開口。“這是個簡單的答案,卻是你永遠都不會承認的答案。”
韋颢微眯起眼,等着,等着她所謂“他永遠也不會承認的答案”。
“小靜!”等了一分鐘,他還是沒等到她開口,心急的催促着。
曾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揚陣看向他。
“我不愛你,只因為你是個不會愛人的人。”
我不愛你,只因為你是個不會愛人的人。
韋颢聽着這句話,臉色一沉。
不會。
這兩個字是很嚴厲的指責,指的是他欠缺“愛人”的能力。
“我沒有愛人,跟我不會愛人,這是兩碼子事。”他慎重澄清,覺得被人說自己欠缺哪種能力,這種話真是怎麽聽怎麽不順耳。
曾靜淡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早在意料之中。
她淺淺的笑,笑得無奈、笑得沉重。
只能說他并不是不承認,而是他壓根就沒意識到這一點。
這是讓人最無力的一點。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錯,他又要從何改起呢?
“我沒有。”韋颢重申,不喜歡她此時臉上那種心酸的笑容。“硬要幫人冠上罪名,總要說個有頭有尾,你得給我一個解釋。”
曾靜深吸一口氣。好,他想知道,她就給個痛快。
“對一個女人,你要來就來,要走就走,高興的時候開開心心的玩,不高興的時候就丢在一旁不理……這明擺着你把人當玩具,不要就丢。充其量,你就是需要一只小狗,在你的旁邊搖尾巴,只要聽你的話,不準有任何意見。你說,你這樣叫懂得愛人?”她的音量一句大過一句,把所有的怨氣、怒氣全發洩出來。
幾句話,說得韋颢語塞。
“我……我沒有。”雖然語塞,他仍不同意她。
他怎麽不會愛人了?
但認真想起來……又好像有那麽一回事。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曾靜不想争辯,只是緩慢搖頭。
看着她傷心的表情,韋颢也動氣了。
“你怎麽不說,我只是沒有遇到一個值得我愛的人?”他逞強反問。
所有的怒氣凝在那一點上,曾靜一句話也說不出。
原來,這就是原因。
她,不是那個值得他愛的女人。
“反正那都不再關我的事了。”她洩了氣,不想再說。
分手,她自己提的。但是在說出這句話時,她的心卻仍狠狠的痛着。
縱使如此,她還是要讓自己再痛一次。
“從今往後,你的一切,都不再關我的事了。”
韋颢的手驀地緊緊握起,她的話像針,刺着他的心口,痛一陣一陣的。突然地,他再也沒有任何胃口,吃不下任何東西,就連早已入了胃的食物,都湧起欲嘔的沖動。
“我們回去了。”他霍地站起,在桌上丢下幾百元,拉着她的手就走。對于他的态度,曾靜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順着他。
她可以預期他的态度與反應,只是情緒仍是紊亂。
她知道她提出要走,一定讓他很不能接受,但是她真的無法想像這樣的日子要持續多久。
他的不放手,的确讓她更糾結。
看着他往前直走的背影,曾靜輕咬着唇,心痛更甚了。
韋颢開車送曾靜回家,接着把車一停,也跟着下車進了電梯。
“我沒邀你上來。”曾靜白他一眼。
“我來這裏從來也不需要你開口。”韋颢嗆回去,意思是這房子是他的,他要來就來,不需要跟誰報備。
曾靜語結,把心一橫,冷下臉,“你如果要這樣,我把房子還給你,希望跟你斷得幹幹淨淨。”
“你舍得?”韋颢不理她,反問。
“說得是,不能還。但我總可以賣吧。”她補了一句。差點兒忘了要繼續演個拜金的女人。
聞言,韋颢一怒,握住她的肩膀,不自覺的使了力。
生氣。
很生氣。
不是因為她唯利是圖,而是因為她要跟他斷得一幹二淨的态度。
“我不知道你有什麽好生氣的。”曾靜平靜的看着他。“送給我的東西,就是我的,不是嗎?你在心疼什麽?不過才多少錢,值得你這麽生氣嗎?”韋颢的眼睛眯得更細。
他更加生氣了。
不是被她說中心事而憤怒,而是因為她語氣裏的輕蔑。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他終于暴怒的吼道。“你竟然以為我心疼的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