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吧!

☆、催眠07 演奏會(1)

一張演奏會的入場卷出現在李修眼前。

「第一排第十七位?」接過票的李修并沒有細看,直覺性的脫口問著。

「當然,我們的交往紀念日。」

杜彥亭微微偏著頭笑著,坐到李修身邊撚熄他手上的煙,無比認真地看著李修說:「我已經請經紀人把以後演奏會的這個位子空下來。」

第一市警局的早晨總是非常熱鬧,除了一大票的員警們因為每日的早會全員到齊外,還有前一夜因為有犯罪的嫌疑或現行犯而被扣押在警局裏的人也都醒了,即使是前一晚酩酊大醉的醉意也差不多退了大半,幾個人開始對著幾個警員咆嘯折騰著。

「我沒撞人啊!就只是喝了點小酒,我可清醒的吶!」看著就像是纨褲子弟的年輕男子邊說邊和身邊一攤嘔吐物保持距離,仿佛與他無關似的。

「警察大人!要相信我啊!我沒偷錢,真的是在垃圾桶撿的啊!」某個猥瑣的中年大叔搓著手硬擠出很少用到的誠懇笑容。

「小爺我爹他媽的叔叔的兒子的鄰居的侄子可是你們局長的老婆!你們最好早點把我放了!」另一個看著就是街頭混混的小夥子大聲嚷嚷著。

被帶往偵訊室的李修在警局裏一路上看到的就是這副熱鬧場景。

第一市警局,刑事組偵訊室。

「李先生,你和陸成州認識嗎?」一名自稱是秦擎的年輕高瘦刑警一瞬不瞬地盯著李修。

「說不上認識。」李修一向把顧客歸類為案子結束就不會再往來的關系,而且只有一面之緣的州哥對李修而言真的說不上是『認識』的那種關系。

「我們調查了京華酒店這幾天的錄影監視器,發現你和陸成州二天前碰過面。」秦擎絲毫不退讓地拿出了幾張監視器翻拍出來的照片。

「那就算認識吧!」李修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

「李先生,請注意你的态度。」李修漫不經心的态度激怒了眼前這名年輕刑警,惹的他猛地站了起來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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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談了什麽?」偵訊室內另一名看起來資深些,臉上一直帶著笑的刑警拉住秦擎,接替他語氣溫和卻不退讓地問著。

「幫他女兒做睡眠治療。我是個催眠師,這個你們不會沒查到吧?」李修自嘲地笑了笑。接著面色不變的随口問:「陸小姐在哪裏?她的治療還需要繼續。」

「陸小姐的行蹤可能關系到她的安危,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只是目前看來這個療程勢必要暫時中斷了。」笑臉刑警不疾不徐的回答,平和的态度沒有絲毫改變。

「中斷會影響治療的效果。」李修臉色不豫的皺著眉頭,心裏對於無法得知陸雪琪的行蹤充滿了煩躁不安。

「這也沒辦法,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事。」笑臉刑警作了個愛莫能助的手勢,接著問:「那天陸成州看起來正常嗎?」

「我和他只見過這一面怎麽知道算不算正常?」李修無奈的攤手,雖然在警察眼裏他的态度欠佳配合度低落,但他自認為願意接受偵訊的自己已經稱得上是良好公民的典範了。

「有什麽異常的舉動嗎?」笑臉刑警換了個問法,顯然比較有耐心。

「沒什麽異常,只是把菸當成了氧氣抽,像是不抽就不能活了。」李修回憶著那天見面的情況,如果說有什麽異常,應該就是這一點了吧?

「陸成州看起來心情很差?」一旁的秦擎忍不住問。

「你心情很好的時候會抽一整天的菸?」李修反問,一貫的散漫語氣沒有想諷刺誰的意味,但聽在秦擎耳裏可不是那麽回事,幾次想站起來都被一旁的笑臉刑警拉住。

笑臉刑警沉吟了下,謹慎地問:「李先生,你是位催眠師?有沒有可能,你對陸成州下了暗示,讓他跳樓自殺?」

「這對我有什麽好處?」李修啞然失笑,他居然被懷疑是殺了州哥的兇手?

「有時候好處不是一般人可以看出來的,也許是有人出錢雇用你殺他,也許是你和他以前有過過節,也許你就是個殺人狂,沒什麽理由也不需要好處的。」笑臉刑警極有耐心的說明,過程中依然注視著李修,似乎不想放過他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

「警察先生,你是小說和電影看太多嗎?現實中的催眠是不可能做到這點的。」李修無奈的笑著解釋。

但沒說的是,如果是他,也許真的有可能做到。

後來又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比如說為什麽要從事催眠師這種特殊的職業,平常的交友關系甚至成長環境的背景等,李修覺得沒必要回答的問題就學著電視裏的人說幾句『無可奉告』,被問得煩了的時候索性就連話也懶的說。

刑警們看著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訊息,讓李修填了資料後才依依不舍的把他給放了,過程中被那名年輕刑警懷疑的眼神盯著的李修非常不快。

一肚子火從偵訊室走出來的李修,發現隔壁偵訊室的問話也剛結束,迎面而來的居然是個熟悉的面孔。

「嗨!」杜彥亭也發現了李修,主動打著招呼。

「你怎麽在這裏?」李修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們說在監視器看到我昨晚在電梯裏和一名可疑的男子交談。」杜彥亭看了眼走遠的刑警們,靠近李修低聲說著。

「是你告訴警方我是誰?」李修這才發現原來眼前這個昔日的戀人就是害他一大早被請到警局來的元兇,突然有種被賣了的感覺。

「難道不能說嗎?」杜彥亭作了個驚訝的表情。

李修語塞。也不是不能說,不說反而更可疑。只是像他和李奇這種暗地裏游走法律之外的人,一向不喜歡和警察扯上關系。

「我只說你叫李修是名催眠師,應該住在『街角』咖啡店那個小區附近,其他可什麽也沒說。」杜彥亭露出無辜的表情,只是那促狹的眼神和微微上翹的嘴角洩漏出了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這已經什麽都說了!李修覺得臉部神經似乎有些抽蓄,面對杜彥亭他早就有種節節敗退的預感,他知道剩下沒說的只不過是因為現在的杜彥亭還不知道罷了。

「你明天不是有重要的演奏會?」李修想早點結束這段談話,最近和杜彥亭的接觸即使短暫但總是喚起了以前相處的回憶,過往的點點滴滴鮮明的像是剛發生過般,老是趁一個人翻來覆去輾轉難眠抑或午夜夢回時在眼前飄來盪去,那時候難受的可是自己。

「是啊,所以不能陪李先生聊天了,請恕我先行離開。」杜彥亭看起來心情不錯地揮著手,走了二步回過頭對李修說:「明天,我等你來。」

作家的話:

最近一天總有快12小時耗在工作裏,

寫文的時間大大減少,這是更新減少的原因之一。

但寫文還是有些快樂的,看到大大們的回應時更是如此,

無論是票票、點擊、禮物、留言等的回應,

知道有人在看是很大的動力~

不只是鼓勵,有批評小的也願意接受(但是溫柔點會比較好)~

☆、催眠07 演奏會(2)

坐著警車來的李修謝絕了讓警車送他回去的服務,出門的時候還早沒遇到什麽熟人,現在大搖大擺的回去肯定整個小區裏都知道了,他可不想被鄰居們當成什麽作奸犯科的嫌疑犯。好在出門時不忘帶著錢包,即使裏面只有幾張皺巴巴的鈔票但是并不影響它們發揮該有的功用。

警局位於繁華市區的好處就是李修不用太費力的就可以招到計程車。

李修并沒有馬上回家,雖然他今天并沒有喝到『街角』的黑咖啡,但他還有件煩心的事情急於找到答案,何況一早就被吵醒還莫名其妙被帶到警局接受偵訊的不悅感即使再好喝的黑咖啡也無法消除。

最後他讓計程車停在『Escape』的巷口,下車後垂著頭漫不經心地移動著腳步不太引人注意的朝『Escape』前進。

白天的『Escape』摘掉了夜晚的面紗又褪去了五光十色的燈光和人群,在陽光照耀下蒼白的有些單調,像是卸了濃妝的美豔俪人,雖然不是不好看但少了一層魔法多少有些落寞寂寥的意味。

李修沒有往正門走,且不說他沒有正門的鑰匙,何況他既不是老板也不是員工現在這個時間點出入一間夜店也實在太不合情理了。

──

『Escape』不為人知的地下室裏的某個房間,有一名男子專注盯著螢幕,有時手指飛快地敲打著鍵盤,有時一只手支著頭思考,和前一天相同的衣著暗示著一整晚上都沒離開過,正是阿源。

阿源不是個容易放棄的人,他知道李修也是。

地下室裏每個房間都有電子管控,擁有進出權限并且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的除了李修沒有別人了,所以幾乎是開門聲一響起,阿源頭也沒回的就說:「修哥,快來看看我找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

「這是?」李修看著螢幕上的一份似乎是單據的表格有些疑惑的問。

「我找到了陸雪琪的信用卡卡號,查了她的消費紀錄,發現她上過購票網買過門票,這張票是......杜彥亭的年度個人演奏會。」有所斬獲的阿源得意的吹了聲口哨,手邊接著敲了二下鍵盤:「時間是明晚七點,還來的及,真是太好了!」

李修看著螢幕有些失神張開的嘴半晌也沒說一個字,怎麽不相幹的人都湊到一塊了?

「你說她會去嗎?」一夜沒睡的阿源很興奮的問著。

李修嘆了一口氣,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不管陸雪琪會不會去,看來我是必須去了。」

李修此時內心不知道是輕松還是高興,至少對於杜彥亭演奏會去與不去的難題,老天給了他個很好藉口,讓他在這個抉擇上不用費力地去做艱難的選擇,面對命運似乎正把他們拉在一起,他選擇暫時放棄掙紮。

────

李修站在鏡子前打理著自己的儀容,身上穿著剪裁簡單卻不失俐落感的黑色西裝,白色襯衫領口筆挺綴著黑底銀色暗紋的領結,平常随意散亂著的頭發如今仔細用發蠟抓過顯得伏順有型。

雖然李修平時看著也不差,即使還是懶洋洋的半擡著眼簾間或不太在乎的撇著嘴角,但費心打理後整個人精神起來,配著一身所費不赀的衣服就算站在出身良好的杜彥亭身旁,在氣度風采上也毫不遜色。

李修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一瞬間的恍惚,自己以往的幾次也是這麽盛裝打扮著去參加杜彥亭的演奏會,不同的是以前總會有人幫他配好西服、襯衫和領結的顏色,時間允許時還會親手幫他別上領結或者打上他從來沒想過要學會的領帶。但是今天這些事情卻都要他自己打理了,不禁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觸。

換好裝的李修走到客廳裏看著桌上的二張票發愣,最後還是選擇了杜彥亭給他的那一張,他告訴自己這只是為了可以更靠近陸雪琪的VIP席座位。

首都音樂廳對於表演的個人或團體審核極嚴,寧可表演單上出現空缺也不會讓不夠檔次的節目在這裏出現,能登的上這個舞臺都是國際上有知名度的,至少在國內也得是該領域的佼佼者。

每個音樂家都以能登上首都音樂廳的舞臺為榮,這一場演奏會是杜彥亭生涯第七場個人演奏會,同時是他個人第七度單獨站上這個舞臺,也就是說杜彥亭從第一場個人演奏會開始就是在首都音樂廳舉辦,可以想見杜彥亭的音樂造詣以及身為鋼琴演奏家的地位。

開始表演前的半小時李修就已經抵達了會場,在貼滿了海報的音樂廳大廳裏不經意地就可以看到那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李修總是瞥了一眼就趕緊移開視線。

直到坐在第一排的第十七號位子上時他還覺得這個充滿杜彥亭身影的場合有些不真實,眼睛裏透著一絲茫然地望著舞臺的方向,有別於平時總是漫不經心的表情,此時他微蹙著眉頭看起來有些認真又有些恍惚。

他不是第一次坐在這個位子,但卻是第一次感覺到這麽不自在,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以什麽身分坐在這個以往為他保留的位子的。舊情人?還是朋友?或者是幾面之緣的陌生人?

腦內思緒幾番起伏糾結,轉眼間就有廣播請大家盡快入座,表演即将開始。

記起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李修往購票紀錄上陸雪琪買的那二個位子看去。

居然是空的!

難道陸雪琪真的就這樣人間蒸發?

作家的話:

為什麽起點大神總是可以日更三千up呢...

(寫文糾結時冒出來的疑惑)

--

月底要搬家,滿屋子的雜物,一肚子的悲催。

☆、催眠07 演奏會(3)

熱烈的掌聲響起在此時響起,李修才意識到演出就要開始了,擡頭看像舞臺,有個穿著三件式白色西裝的男子優雅的走向舞臺中央,彎彎的眉眼和嘴角都帶著溫和的笑意對著大家揮手鞠躬,正是一直讓李修不知道如何面對的杜彥亭。

杜彥亭向觀衆鞠躬行禮後,若有似無的看了下李修座位的方向,嘴邊的笑又綻開了些許,随即走向身後的鋼琴,優雅地拂了拂西服下擺落坐,從出場到就定位動作潇灑俐落卻不減風采。

随著觀衆的掌聲落下,燈光漸暗,只留著打向舞臺中央的投射燈,場內觀衆屏氣凝神安靜地注視著場中的杜彥亭和那架光亮的三角鋼琴,當杜彥亭修長的雙手輕擡落在那黑白交織的琴鍵上時,輕快的音符随即傾瀉而出。

李修看的很專注,比以前來過的那幾次演奏會都要專注。因為只有現在他可以大膽、貪婪、并且毫無顧忌的看著舞臺上那個身影,不會有任何人起疑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以前他不喜歡這種和幾百個人分享杜彥亭的時光,現在卻一分一秒都令他貪戀不已,多希望曲子永遠都不會結束。

全場的觀衆沒有一個比李修看還要專心,沒有人像他一樣眼睛眨也不眨,望著舞臺的角度從開始到結束沒有偏移過一度,因為他要看得很多,他要把看到的畫面好好收藏進腦海裏,杜彥亭的呼吸、萦繞不去的淺笑、陶醉時的眼簾輕阖、随著動作揚起的發梢、飛舞著的修長手指…他都沒有放過,但卻一個音符也沒聽進去,直到全場起立拍手的掌聲轟然響起,李修才發現已到了中場。

杜彥亭額上冒出細汗,卻不影響他俊美的外表和自信風采,再次優雅地向大家鞠了個躬,環視全場望到仍然坐著的李修處微微一愕後,随即綻出了一抹微笑輕輕點頭後才進入了後臺。

全場觀衆随著杜彥亭的離開随即開始讨論起了對於上半場的演奏心得,李修沒怎麽細聽畢竟那些什麽古典樂的技巧和其中奧妙之處他一個也聽不懂,但令他欣慰又莫名驕傲的是大多都是些贊嘆驚豔的話語,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起身走向吸菸室,看著時間應該還夠抽一支菸。

李修在吸菸室待到下半場即将開始的廣播響起才有些不舍的熄了手中的煙,插著口袋散漫的走回演奏廳,而當他走回位子時卻很驚訝的發現陸雪琪訂的那二個位子上坐了人,分別是一男一女。

男人有著微長的茶色頭發,戴著遮住大半臉的墨鏡只露出挺直的鼻梁和形狀好看的淡色嘴唇,穿著改良式黑色西服外套裏面只随意搭件白色V領棉質上衣,也許真有什麽天王氣場,即使舉止低調卻已經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至於女人則是神色恍惚的緊拉著男人的手,雖然白淨未施脂粉的臉上戴了副粗框眼鏡,但李修不怎麽費力的就看出那就是他急於想找到的陸雪琪。

李修這才想起陸雪琪身旁那個面熟的男人不就是鄭悠宇嘛。

當李修正要走過去質問鄭悠宇時,催促觀衆入坐的廣播又響起,眼看著時機實在不合适想著既然人都找到了怎麽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消失,沒必要急於一時,勉強按耐住內心的焦躁,無奈地坐回位子上。

作家的話:

這章根本就是小杜的主場。

---

最近寫文好像更慢了?人家也想爆發...

☆、催眠07 演奏會(4)

觀衆席的燈光漸暗,随著俊秀的鋼琴演奏家翩然現身,熱烈的掌聲再次響起,每個人都屏氣凝神地期待著接下來的聽覺飨宴。

下半場的演奏一如預期或者該說一如李修衷心希望的那樣順利。

杜彥亭始終姿态從容優雅,飛舞的手指如行雲流水般順暢的完成了幾個高難度的技巧,李修不知道那些華麗的技巧有多難,反正他定是學不來的,只是覺得杜彥亭似乎又瘦了些,也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時候花了多少時間在練習。

不禁一邊慶幸著還好昨天那浪費了一整個上午的偵訊沒有對杜彥亭造成影響,另一方面又自嘲著自己的關心在這個時候顯得如此的多馀。

眼睛緊盯著杜彥亭的同時,眼角馀光卻不停的飄向鄭悠宇和陸雪琪,盤算著等待演奏一結束就可以上前向鄭悠宇要人。他将繼續對陸雪琪未完成的治療,也是完成州哥托付的任務,并且試圖從她身上找到州哥被害的線索。至於找到真兇後就不關他的事了,一切交給警方是讓這件事完美落幕的最好辦法,同時他也可以了卻一樁煩心的事。

但是人生總是充滿了意外,命運之神總愛在人們以為一切将會順順利利放松警戒的時候來點波折當作調劑。

混亂是在杜彥亭演奏結束回到後臺的時候發生的,原本按照慣例剛剛還沉浸在樂聲中如癡如醉的觀衆應該要起身鼓掌喝采,直到杜彥亭再次回到舞臺獻上安可曲。

但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叫了一句『那個人是鄭悠宇!』,從那之後此起彼落的驚呼聲就沒停過。

「在哪?」

「快看!第一排戴墨鏡那個!」

「鄭悠宇旁邊還牽個小妞。」

「真大膽,緊抓著不放。」

「天啊!是陸雪琪!原來鄭悠宇和陸雪琪是一對的!」

「不要推,看不到了。」

「趕快拍!這可是大頭條,能不能領獎金就靠這個了!」

「啊!他們要走了!」

原本來采訪杜彥亭個人演奏會的媒體記者都還安份的在位子上拟稿,準備著演奏會結束後采訪杜彥亭的問題。誰知老天竟然掉了一個天大的影劇版頭條在身邊,每個人都像餓犬看到了肉包子似的急往前排位子擠。一開始往前擠的人大多是一些年輕女性,無非就是想一睹天王偶像的真面目并且碰碰運氣能否僥幸要張簽名或合影,但最後擠得最兇最狠的還是媒體記者們。

要知道,鄭悠宇形象一向極為良好,雖然偶有诽聞傳出,但沒有一個是被拍到照片的,像今天這種貼身摟腰出現在公衆場合的情形更是前所未有。況且現在各家媒體都在,獨家是不可能的,但要是只有自家報紙獨漏了這條大新聞回去準被發火的主編給炒了,這年頭為了生存誰不是緊抱著手上那一只餓不死又吃不飽的飯碗?

鄭悠宇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在坐位上等著被媒體和大量的民衆淹沒,就像是事先已經預料到可能會有這種情況,音樂廳的警衛從安全通道沖了進來,手拉著手在人群一擁而上前隔出了一條通道,還有二個身材魁梧又矯健一看就是久經訓練的好手,一前一後護衛著鄭悠宇和陸雪琪迅速進入安全通道離開。

失去了目标的媒體和民衆們自然也就沒了興致,除了少數幾個忿忿不平地對著警衛咆嘯抱怨外,大部分的人都意興闌珊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百無聊賴的和同伴聊天或者玩起了手機游戲,有的則是開始打電話向朋友炫耀剛剛目睹八卦新聞現場的經過。

李修也是播電話的人之一,不同的是他現在的心情非常惡劣。

「李奇,你他媽的是不是又接了那條鱿魚的生意?」電話一播通李修劈頭的就是這麽一句。

「火氣怎麽那麽大?你沒去看前男友彈鋼琴嗎?」懶洋洋的聲音響起,李奇似乎已經習慣了承受李修的怒火。

「傑哥和小五出現在我面前。」

「他們這幾天去出個單純的保護任務,報酬還不錯,是不是心動了?不過你不是不幹體力活很久了?」接著,聽筒裏傳來似乎正在翻閱本子的聲音。「我看看手邊還有什麽類似的案子…」

「他們保護的就是那條鱿魚和我要找的陸雪琪。」雖然正在怒火上,但顧慮到身邊人多嘴雜,李修還是壓低了聲音。

「啊?那還真巧不是?不過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你也知道幹我們這行的,知道的越少越好,免得有一天…」李奇話還沒說完李修就皺著眉頭收了線。

約莫在鄭悠宇離開的十五分鐘後,甜美的廣播女聲再次響起,感謝大家的莅臨并宣告這次的演奏會已經結束請觀衆注意散場時的安全,警衛與工作人員們這才放心的打開全部的門,開始疏散現場衆多的觀衆。

幾乎是一發現空隙李修就趁著沒人注意閃身進了那條鄭悠宇走的安全通道。

李修雖然也覺得鄭悠宇和陸雪琪應該走遠了,不太可能還在留在這裏,但出於謹慎的心理還是沿著通道往後臺休息室走去,也許藏在哪了也說不定?

有著白色牆面乾淨整潔的安全通道裏只有幾個匆忙走過的工作人員,也許是這幾天的辛苦工作總算要到了尾聲身心疲憊到了極點,也許是剛那場混亂已經平靜下來所以放松了警戒,沒有人注意到李修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李修跟著工作人員在通道裏繞了幾圈,來來去去的人以為他是工作人員或是哪個同仁帶進來見見世面的親朋好友也就沒人理他。李修也就大搖大擺地逛遍了每一間休息室都沒找到那二個人,至於儲藏室那種陰暗又滿是灰塵的地方李修不相信鄭悠宇會想躲在那裏。

想必應該是早就走了,其實他原本也沒抱什麽希望能找到。

煩躁地下意識伸手往口袋裏找菸的時候摸到了一個紙片,這才想起了似乎拿過這麽一張印著一個名字和一串手機號碼但卻設計得很細致的名片。

幾乎是立刻就播了上面的電話。

「喂?我們晚點會發聲明稿,請再等等…」電話那頭的人像是已經重覆過了無數次,一接起電話就機械化的說了一串。

「Ricky先生嗎?我是李修,有點事…」李修有些急躁的打斷那機械性的語句。

「李先生?太好了!我正要跟你連絡呢!」Ricky像是醒了過來聲音恢複了

「今晚怎麽回事?我剛看到那只鱿魚跟陸雪琪一起出現在演奏會?」

Ricky聽到那句鱿魚立即笑了二聲後,似乎有什麽顧慮停頓了下來,幾個腳步聲後才低聲告誡著:「這個在電話裏不好說,去聽演奏會是陸小姐的意思。對了,提醒您,最好不要在鄭先生面前叫他鱿魚。」

「我要見陸雪琪。」李修的目标很明确。

「太好了,鄭先生正想請你過來看看陸小姐!我們見面談,老地方。唉呀,又有插播,今晚這麽一鬧,我的電話恐怕是接不完了。」

和Ricky約定好了等會兒見面後就匆匆收了線,Ricky表示他還得去處理今晚這一場混亂的後續工作。

發現了今天這場混亂不只造成了自己一個人的困擾,讓李修覺得心情好了些。放開緊繃著的表情扯了個無奈的笑容,轉過身打算離開這裏卻發現有個人正站在身後不遠處。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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