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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攘來熙往的北城裏,是買賣貨集中地,離都城近,另一邊則靠近海,有邊遠來的旅者與打拼者,也有外海來買賣貨的人,各種美食的集合點,也是各行各業的人最多的地方。

雖然繁華,但治安卻不怎麽好。其中以青樓與賭樓居冠,那裏每天到傳出有人鬧事的行為。

北城的妓院附設男娼寮,有些窮鄉僻壤的外來客,到這裏找不到工作,為了糊口飯吃而進行賣春,不賣斷給妓院,而是與妓院簽約工作個幾年,存夠回老家過好日子的錢就會離開。

當然賣斷可以一口氣領到不少的錢,但除非缺錢急用,走投無路,否則大部份的男子都不會有此打算。曾有個不長眼的亡命賭徒,拿了将自己賣斷給天香樓的錢就跑掉,還沒逃到海邊就被拖回去打個半死,足足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才能下床接客。

整個北城裏,都有天香樓的眼線,而天香樓最有名的,不是妓女,也不是男娼,而是龜公秦公子。

秦公子并不是什麽國色天香的美人,相反的,他長相是十足的男人。他有名的原因是,聽說他精通房中術。任何男人只要在性愛上有困難,都可以從秦公子那裏得到解答。除了房中術,他也頗懂女人的心,有夫妻的困擾,或想追求美人的青睐,他都能指點一番。

秦公子無論對男人或對女人都極有一套,許多妓女們都主動邀他為入幕之賓,甚至也有男人想與他共渡一夜,但秦公子不賣身。男人或女人,他只要看對眼,或許就會與對方玩個幾次。

天香樓門口,站滿了粉脂味極重的姑娘們,一位年風塵仆仆的輕男子停在門口,猶豫許久,才向其中一位姑娘靠近。

「公子,這天氣挺熱的,進來坐坐喝杯涼茶吧。」美豔的姑娘向這位身穿灰色布衣的男子招攬,灰衣男擡頭卻不敢直視眼前的姑娘們。

「我…我想找人,請問這裏有位秦公子嗎?」話一說完,灰衣男又馬上低下頭。

「秦公子正在接待客人呢。你要不進來等等,我替你倒杯茶吧。」姑娘靠近了他,他聞到讓人魂不守舍的香味,退了一步。

「我在外面等他,請替我轉達給秦公子,有勞姑娘了。」他噎了噎口水,擦汗。微微拉開上領,不知是否天氣太熱,他的心情有些躁熱。

「那好吧,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姓蘇名九能,是青劍派…呃…家住在青劍派附近,曾聽聞過秦公子的大名,非常仰慕,特地來此拜訪他,希望能與他結交為友。」

「我是月虹,以後有空的話找我捧個場吧。我現在就去轉告秦公子你來訪之事,不過我可不保證他馬上就有空見你。」

「無妨,感謝你。」蘇九能道謝時,仍然不敢看著月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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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虹進去了好幾個時辰,秦公子都沒出來,稣九能身上挂著包袱長劍,從站著等,到坐著等。夜晚時分,客人越來越多,看著一堆人來來去去,蘇九能仍未動搖一絲等待之心。

就這樣,竟然等到了公雞啼叫,最後一個客人離開,清晨時分,一個姑娘出來關店門,看到蘇九能,吓了一跳。

「你怎麽還在這兒?」

「月虹姑娘,秦公子不知是否有空了?」蘇九能尴尬的笑,展現他天生的好脾氣。

「我有跟他說你的來訪的事情,他只說他知道了,唉啊,該不會他忘記了吧?你等等,我去看他休息了沒。」

月虹對於蘇九能苦等卻還能有如此的風度,極有好感,只可惜這個男人似乎對她沒啥興趣。

在月虹又進去天香樓之後,好一會兒,才有個男子衣衫不整的出現。

「你是秦公子嗎?」蘇九能打量眼前的男人,性感的下垂眼,略有鷹勾的高挺長鼻,細薄略往上翹的唇,再往下看,在倘開的上衣裏藏不住健壯的胸膛與腹肌,腰帶雖然是随意綁的,但略可看出那腰身收得很漂亮,就算這個男人感覺上有些不悅,但仍然給人一種好的第一印象,來自於這個人的氣質與氣勢。

「嗯,你就是月虹說的蘇公子吧,找我有何貴事?」秦公子庸懶倚在門邊,對於讓來人等了一整日夜之事,完全沒提及歉意。

「在下蘇九能,久聞秦公子大名,特來拜訪,在下有位心儀之人,望藉得秦公子的指點,能追得美人心。」

「我叫秦奇。」

秦奇眯著眼盯著蘇九能,長相斯文,卻配著一把劍,脾氣好的不像江湖人。

「在下蘇九能。」

「我知道,你剛才已經說過了。」秦情沒啥表情:「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天亮再談吧。你有替自已安排休息的地方嗎?」

蘇九能點頭。

「那好,午時在錢莊旁的石家飯館相見。」

也不等蘇九能回話,秦奇關上大門,将蘇九能隔在門外。

蘇九能是個随性的人,他在附近找了能坐著休息的涼亭,就躺在石椅上小睡一會兒,也不怕人打劫。

午時五刻,秦奇來到石家飯館,蘇九能在飯館門口向秦奇揮手。

「秦兄,你總算來了。」看到秦奇,蘇九能才松了一口氣,敢情是秦奇放鴿子的作風讓他有所不安。

「這裏的烤鴨三吃很棒,等會你可要試試。」秦奇朝蘇九能點了個頭,自動走到最靠近門邊的一個空桌,空桌上放了紅色小立牌表示已被人訂走席位,秦奇将立牌給反蓋在桌上。這個位置是店家每天都會留給他的,不管他來不來,店家都會保留這一席位。

「秦公子,你來啦,今天還是跟往常一樣嗎?」掌櫃熱情的走向前來朝秦奇搭話。

「一樣的就好。今天我帶了個新朋友來,幫我加幾樣店裏的拿手菜,由這位公子買單。」

掌櫃熱情的說好,對秦奇作了鬼臉。然後提供蘇九能幾道菜名,蘇九能只叫了一道烤鴨,其他都沒要。

「吃太飽對身體不好。」蘇九能向秦奇解釋,尴尬的揉了腰間綁上的小錢袋。

秦奇看了這情形,一針見血就對蘇九能說:「每個來找過我幫忙的人,都是抱著一袋銀子過來求我賜教,敢問蘇兄弟,準備了什麽酬勞呢?」

「不瞞秦兄,我沒什麽錢,不知是否能以勞代酬?只要不傷天害理,違背良心,在下意願幫秦兄一個忙,作為交換條件。」

蘇九能誠懇的說,秦奇聽了卻大笑出來,笑到引起飯館裏所有人的側目。

「好吧,你先說吧。」秦奇擺手,對蘇九能作了請的手勢。

「我喜歡的人,是我的表妹人鳳。我們從小一起習武,她也是我的師妹。師父說,如果我能成為門派裏最強的弟子,便将女兒嫁給我。我做到了,但師妹卻不願意嫁,所以想請秦兄幫忙,指點我如何擄獲美人之心。」

秦奇喝著飯館供應的涼茶,問蘇九能:「看你的模樣挺中規中矩,怎麽會有想法要找我這樣下九流的人來幫你忙?」

「秦兄甭貶低自己,小弟真的很青睐秦兄的風采。」蘇九能向往的說:「有些在外游歷過的師兄弟們,都聽過你的名號,羨慕你能過這種風花雪月,美人在抱的美好生活。」

對於蘇九能的擡舉,只讓秦奇擡了一下眉頭,沒啥欣喜。

「你可知你的師妹是否有意中人?」秦奇随口問。

「這…」蘇九能的眼神閃過一些不快,握茶杯的指腹因微用力而發白。這小小的微妙,全讓秦奇收入眼底。

「若我沒猜錯,你師妹喜歡的人是我吧。你就是那位青劍派的頭號弟子,而你的師妹就是青劍派掌門的獨生女,廖人鳳。」

秦奇一語道破蘇九能的心事,蘇九能沒有發怒,只是冷靜的看著秦奇。對於這件事,他一開始就沒打算隐瞞師妹的名字,他蘇九能的行事作風一貫坦蕩蕩,面對情敵也一樣。

「既然你想追人鳳,我就幫你的忙,省得這女娃兒一天到晚跑來煩我,想盡辦法把我擄回青劍派當女婿。謝禮,我一分不收,只要她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即可。」

當年廖人鳳一個人私自離開門派出游,不谙世事的她遇側歹徒拐賣,遭對方暗算迷昏。被帶到北城的一家私娼館,剛好遇到秦奇在該家私娼館挑釁砸場子,誤打誤撞的救了人。這事說上來簡單,他好心的将人鳳帶回自己的地盤安置,被清醒後的人鳳誤會是拐賣她的販子。一開始對他喊打喊殺的,相處幾天竟然也像其他人一樣對他著迷。

秦奇一口飲盡涼茶,又替自己的杯中添了茶水。「但別忘了,這頓飯還是由你付錢。」

蘇九能給秦奇激著了,他好脾氣的打開錢包,确認過後,收好錢包。「飯我會請,酬勞我也會給,這頓飯大概要多少錢?」

「這家飯館的要價實在,不貴,但我都點最好的,大概吃下來,三兩銀子而已。」秦奇幸災樂禍的看著蘇九能的糗樣。

本想看蘇九能跟他求饒的臉,怎知蘇九能想了想,掏出懷裏的玉佩,交給秦奇。

「這是我的無價之寶,如果秦兄信任我,讓我以此玉佩為抵押,先幫忙墊付這頓飯錢,讓我捎封信回家通知家人寄銀兩過來,到時再以銀兩換回此玉,可行嗎?」

「你的玉佩怎不系在腰間,是見不得人嗎?」

沒想到這個人窮到連三兩銀子也湊不出來,當下更是瞧不起這位口口聲聲都想著師妹的男子,也難怪人鳳看不上他了。秦奇在心裏譏笑,拿了蘇九能的玉佩鑒賞,仔細看了玉佩,他便移不開視線。

一個晶亮通透的碧玉,上邊刻了一個歪歪醜醜的九字,這玉的質地很好,可惜這個不專業的醜刻,破壞了玉的美與價值。而這個九字,也吸引住秦奇的目光。

「這玉,是打哪來的?」秦奇喉嚨發澀的問。

「玉佩是在我出生時我的曾祖父所贈,上面的字則是我的兒時玩伴幫我刻的。你不用擔心來源不明,這塊玉佩确實是小弟的随身之物,平時練劍,怕粗手粗腳的會将玉佩弄丢,所以另外将玉佩收在身上。你放心,我一定會向你贖回來,小弟拿了傳家之寶作了承諾,也希望秦兄能守信,幫小弟追求師妹。」

蘇九能的大器,沒因為秦奇懷疑玉佩的來源而産生動搖,也沒因情敵對他的不屑而自卑,他大方的表明心意,甚至不惜向情敵讨教方法,一再的證明自己的謙謙君子之風。

「我改了心意,你住到天香樓來,我慢慢的幫你。既然你都寶貝抵押,我也得拿出有的誠意,我會用心的好好教你如何懂你的師妹,只是你記得你的承諾吧,你會以勞代酬,事成之後會幫我做一件事?」

「這是當然的。」蘇九能展開了笑顏,這是秦奇這日相處來頭一次見到蘇九能的笑顏,更加确定心裏頭的疑慮。

「既然如此,我幫你保管這玉佩,直到你與師妹的好事成了為止。老實告訴你,剛才是逗著你玩的,這飯館是我投資的,我帶朋友來這兒吃飯是不用付錢的。你放心的吃吧,讓人捎銀兩給你的事就免了,住在天香樓的一切花費也不用你出。」

「這怎麽好意思呢,無功不受祿,蘇某不敢占秦兄這個便宜。」

「到時候我向你要求一件事情時,你再來想到底是誰占了誰的便宜也不遲。」秦奇一句話就打發掉蘇九能的客氣。話說完,夥計就上了熱菜,秦奇親膩的挾了一些菜放到蘇九能的碗裏,要他好好享用,并告訴他鴨肉的哪個部位最嫩最香。

随後,又上了紅燒排骨與清蒸鲈魚這些家常大菜,後面甚至連龍蝦與佛跳牆也搬出來,稣九能平常都吃得清淡,看到這整桌在喜慶節日時才吃得到的大菜,有些愣住。

「秦兄平日都吃得這麽…好嗎?」

秦奇笑了笑:「我跟店裏有共識,凡是我帶人來吃,都會上大菜。只有自己來時,才吃家常菜。」

「秦兄破費了。」看著秦奇替自己挾菜的親切樣,讓蘇九能放了戒心,動起筷子享受這頓大餐。

許多年了,秦奇忘了許多事,蘇九能也是。秦奇忘了兒時他曾朝思暮想的一個男孩的模樣,只依稀記得那個叫做小九的男孩的笑顏,還有他替男孩的玉佩上刻的字。

連秦奇都忘記童時愛慕對象的模樣,何況是蘇九能,蘇九能更不會認得當年幫他刻字的頑皮男孩,長成了現在這個帥氣英俊的模樣。只記得那個總挂著兩行青涕的大鼻子男孩,為了向他炫耀腕力,替他在玉佩上刻了字,蘇九能開開心心看著玉佩被刻醜,回家後被父母暴打了一頓,但他仍然将玉佩視為珍寶,從來沒覺得醜。

這一次,還不讓你栽在我的手裏。秦奇在心底暗自發誓。

飯後,秦奇直接帶蘇九能回到天香樓。倆人直接進了秦奇的房間,秦奇讓蘇九能先在房內休息,然後到外面找了人幫忙整理打點隔壁房,讓蘇九能住進去。

那夜,秦奇在接待客人時,安排一位姑娘水仙到蘇九能的房間陪他聊聊。關店後,秦奇把水仙與月虹私下叫來談對蘇九能的看法,倆位姑娘的看法都一樣,蘇九能內向,不太敢跟女人說話。她們靠太近的話,他還會說話結巴。秦奇點頭,對於這個答案,很開心,他的小九,可能還是個童子雞。

「蘇九能,我能進來嗎?」心癢難耐的秦奇,在深夜接近清晨的時候,敲了蘇九能的房門。

不一會兒,蘇九能起身開了門,請秦奇進來。「正巧,我剛好還在想師妹的事情,睡不著呢。」

秦奇的好心情在聽到蘇九能的話後又冷卻下來,他一進門就走到蘇九能的床邊坐下。

「我直問了,你面對女人時,會緊張嗎?」

「是有這麽一點不自在,不習慣吧。」稣九能明白秦奇大概不想浪費時間,所以問話很直接,雖然有些被觸及他不想提到的弱點,但他忍耐下來了。

「你是處子吧!要不要安排姑娘幫你開苞?與女人做過之後,對女人的恐懼就能克服不少。」

秦奇的這番犀利話讓蘇九能蹙眉。

「我不打算與師妹以外的女人發生關系,既然我喜歡她,就會對她一心一意。可能我的想法對你而言不屑一顧,但我還是堅持我的原則,這點,就請秦兄見諒,不要再提起這類的建議。」

「你有這樣的想法,是人鳳的福氣,這樣很好。」秦奇點頭稱贊。「只是我對人鳳的了解,并不是越在乎她,她就越會把對方放在心上,相反的,越對她忽冷忽熱,反而讓她牽腸挂肚。」

「是這樣的嗎?」蘇九能無奈苦笑,這點他真的是無知。

「人鳳是你們門派上的一朵花,青劍派沒多少女弟子,又何況人鳳的姿色不算差,也極有個性。在門派裏,她身邊應該圍繞不少師兄弟,急於讨好她,或許你對她而言,只是其中的一只蜜蜂。」

「我…真的很喜歡她,我覺得我自己對她是不一樣的。」蘇九能雙眼發紅,回想著:「我雖然不太敢跟女人相處,但我只對她好,我只想盡辦法接近她,我愛她疼她,每天都想讓她開心…」

「我很無奈,感情這事不是你愛就可以得到,如果真的如此,愛人鳳的男人這麽多,她不就得要全部接受?不是你對她好這麽簡單,而是要了解她,投其所好,才能引起她的好感。」

「還請奇兄賜教。」

「人鳳不會喜歡一個面對她總是木讷結巴的男子,你首先要習慣向女人搭話。」

「我沒有結巴。」蘇九能反駁。

「有沒有結巴,晚上就知道了,你先休息吧。」秦奇拍了蘇九能的肩,離開房間。

天亮後,蘇九能在天香樓裏随意溜達,看到月虹清素著容顏,在後院井邊打水洗衣。

蘇九能在遠遠處看,月虹洗的是私密的亵衣亵褲,天亮時姑娘們都還在美夢當中,只有月虹一個人。

蘇九能想,這時似乎不是打擾人的時機,便趁月虹還沒發現他之際,悄悄往後,退出後院。轉身就看到秦奇在他的身後,對他作出安靜的手勢,拉著他往自己的房間去。

進了房,秦奇将門關上。

「月虹在這裏,是個特別的存在。如果可以,我想請你幫個忙。」

秦奇這話,給了蘇九能滿臉的問號。

「可能你沒發現,天香樓的姑娘們,都不穿亵褲的,只有月虹,替自己特制了亵褲。」

蘇九能哪會知道這事,他臉色通紅的問:「為何姑娘們不穿亵褲?」

「是為了好看與方便,我也不穿裏褲,你要不要看看?」

蘇九能搖頭。

秦奇轉回話題:

「月虹曾嫁過人,被夫家休離,夫家向月虹娘家要回聘金,娘家不肯交還。於是月虹就将自己賣到這裏,賺錢還給夫家聘金。她的身體有缺陷,喜好這口的客人不多,喜歡女人的就找姑娘,喜歡男人的就找公子,月虹的客人極少,只有少些客人會因好奇好玩買她一次。所以院裏的雜事與粗工都由她來打理,你看到她被欺負的話,就別管太多。」

蘇九能皺起眉頭:「為何她的夫家要這樣對她?」

「月虹的家人貪聘金,出嫁前沒向對方說清楚月虹的身體有缺陷。人家娶她是要回去傳宗接代,怎麽會接受這種不陰不陽的人。新婚過後沒多久,月虹就被休離了。她也感激她丈夫,新婚後還猶豫了幾日後才休了她。」

「你說月虹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嗎?」

「她看起來是女人。」秦奇嘆氣:「下半身也有一部份的男人。」

蘇九能傻了眼,他愣住。

「她在這裏常遇到不公平與譏諷,姑娘們對她也不一定和善,你看到了別管閒事,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省得你離開後留下爛攤子。」

「我懂了,我會識相。月虹姑娘的事,就勞秦兄關照了。」

秦奇果然沒看錯,蘇九能對於各種人都有包容性。他的蘇九能,從小就是個善良溫和的好人,想到過往,他不禁揚起了嘴角。

與秦奇一起用了早點,蘇九能想北城走走,他前日趕路到北城時,因一心想找秦奇,所以沒心在北城游玩,這次是秦奇作了地陪,帶蘇九能玩賞北城。

秦奇特地向蘇九能要求不要吃得太破費,所以秦奇只帶他參觀北城的古廟與欣賞當地出名的曲藝表演。接下來就帶他到一家劍鋪,店家的籌劍師莊天成也是一名武癡,秦奇向蘇九能介紹了倆人認識。莊天成一聽到蘇九能來自青劍派,手癢的向他讨教一番,倆人以未開鋒的鋼鐵劍比試了兩回,莊天成甘拜下風。

秦奇也手癢,向莊天成借了鋼鐵劍向蘇九能讨教,蘇九能本想讓他,卻沒想到第一回合就敗在秦奇的劍下。

「人鳳總用這幾招對付我,我幾次下來就發現劍招中的破綻。」秦奇對蘇九能解釋。蘇九能訝異秦奇的武造才華竟然如此深厚,劍招中有破綻之事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若秦奇真的入了青劍派,必定能馬上超越所有人,難怪深得師妹的青睐,他輸的不冤。

「秦兄的劍術讓我輸得心服口服。」蘇九能贊嘆。

「你是頭一個人,在輸給我時,能心服口服的。其他人輸了都是咬牙切齒的罵我卑鄙,真不知道我光明正大的跟他們比試,哪裏卑鄙來著。」秦奇笑道,蘇九能聽了也覺得莞爾。

他還記得那個賣身又逃掉的賭徒,被他抓來之後,他跟賭徒賭骰子,比大小,贏了就可以走。結果賭徒耍詐還輸給了他,然後被他當場揭穿。

賭徒向他吐了一口唾液,他閃過。随後又罵他是陰險的龜公。他向賭徒笑了:「依規定,逃跑打斷腿,你要讓打手打,還是讓我打?讓打手打的話,打手下手較不知輕重,恢複的慢。我打的話,你的骨頭會斷得漂亮,複原後也比較不會長歪。」

那個賭徒不相信他,選了前者,下場就是在床上就躺了好幾個月。到現在能走了,腳還是有點跛。

要怪就怪賭徒自己,耍千的手段在坊間出了名的,已經被抓到無數次了,還沒換新把戲,把秦奇當生客宰玩,難怪被反宰。

「秦兄有這麽好的身手,為何要待在天香樓屈就呢?」蘇九能好奇。

「你不是說你跟你的師兄弟都羨慕我能左擁右抱,怎麽現在又變成屈就了?」秦奇反問。

這下子蘇九能無言,他尴尬的笑。「我無意的,秦兄別介意。我的意思是,秦兄能有比在天香樓更好的選擇。」

「比如說呢?不然這樣,你要是肯嫁給我,我就從良吧。」秦奇聲音平靜,深情的凝視蘇九能。這模樣若是用在哪個對秦奇有興趣的人身上,定是癱軟在他懷裏。

「秦兄真愛開玩笑。」蘇九能認為這是秦奇不想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才說不正經的話,但不知道這不正經的話裏也有幾分認真。「認真說吧,秦兄有沒有在別的門派學過武功?」

「有在一些門派待過,但待不久。這話題我沒什麽興趣聊,我們去那邊賞劍吧。」秦奇勾著他的肩,狀似親膩的帶蘇九能來到展示新劍的櫃子。蘇九能明白秦奇拒絕回答自己的問題,所以作這動作化解倆人的尴尬氣氛。

秦奇想買一把劍,掌櫃明白秦奇是莊天成的熟人,請莊天成向秦奇推薦一把他造鑄成的好劍。秦奇也問了蘇九能的意見,蘇九能對於莊天成的推薦也是贊賞,秦奇想了許久,他店鋪訂下這把劍,請莊天成在劍上再加些裝飾。

蘇九能沒聽到秦奇跟莊天成說什麽,他看了別處的劍,看了一把精籌的短刀,拿來把玩一下,愛不釋手。秦奇看到,馬上向店家訂下蘇九能手上的短刀。

「我已經有劍了,不需要這把。」蘇九能連忙阻止秦奇。

「喜歡跟需要是兩回事。如果一點錢就能讓你開心,我何樂不為。」

秦奇态度強硬的要蘇九能收下,蘇九能看到這把短刀也不貴,就收了下來。莊天成與秦奇有默契,莊天成在秦奇的示意之下,報的價格是原價的三成,蘇九能很少買刀,他并不知道這價格低得不合理。

「這些天讓你這樣的照顧,該不會事後的那件要求之事,是讓我為難的事吧?」蘇九能有些不安心。

「我與賢弟的交情雖淺,但卻互相欣賞。你放心,到時候我會看情況的。先別擔心這麽多,如果最後我沒幫你追到人鳳,或者你最後放棄與人鳳在一起,就不需要酬謝我。」

「人鳳我是一定要娶的。」蘇九能堅定的說,秦奇眼底的黯然一閃而過。

「秦兄…你對人鳳,是真的沒意思吧?」蘇九能擔心的又問。

「我對她沒意思。」但對你有意思,下一句話只能藏在秦奇的心底。

「那就好。我相信秦兄你不會對我說假話。」

黃昏時,倆人已經回到天香樓。秦奇今日與天香樓告假,以客人的身分,拉著蘇九能在二樓的廂房內安排月虹接待。

秦奇讓月虹坐在蘇九能旁,蘇九能不安的向旁邊挪動椅子。

「蘇公子,總算盼到你來了。」月虹柔情的倚在蘇九能的肩,他肩膀僵硬住。

「我最近…最近住在秦奇的隔壁房,這不是天天…都有機會見面嘛。」

「蘇公子,月虹好寂寞啊,從那次在門口見到你,就對你念念不忘了…」月虹擡頭朝蘇九能的耳邊吐了一口氣。

「是…是…這…樣的嘛…」蘇九能被這一吹氣搞得開始結巴,本來想把月虹當成男子看待,害躁的情形就會好一些,沒想到本性又跑出來了,他一直往另一邊靠,卻沒注意到另一邊是秦奇,他快要整個人貼到秦奇的身上。。

「蘇公子…」秦奇朝蘇九能另一只耳邊吹氣,蘇九能吓的從椅子上跳起來。

「謝謝各位的青睐。」他低著頭不敢看所有的人。秦奇覺得好玩,又叫了兩名姑娘進來。

蘇九能一下子被三個姑娘包圍住,三對酥胸往自己身上蹭,冷汗直冒,一個姑娘也不敢看,只能看著秦奇求救。

「別…別…全部都別靠得這麽…這麽近…姑娘們請自重。」

秦奇呵呵大笑,手一揮,要姑娘們離開。

蘇九能總算能喘口氣,他擦掉額上發出來的冷汗。

「還認為你沒…沒…沒結巴嗎?」秦奇笑。

「別靠我這麽近,我就能好好講話了。」蘇九能解釋。

「你對你的師妹,也是這麽怕嗎?」秦奇走到蘇九能的身後,雙手放在他的肩上問。

「我對我師妹不一樣,我跟她在一起很自在,秦兄根本不需要這樣做,即使我怕女人,我還是能跟我師妹在一起的。」

「原來如此。」秦奇點頭:「你喜歡師妹,是因為師妹是你唯一不會怕的女人嗎?還是你根本沒把你師妹當女人?」

「秦兄怎麽可以這樣說。」

蘇九能生氣的站起來揮開秦奇放在他肩上的手,轉身看秦奇,看到一對憂傷的雙眼。

「你是怎麽了?」蘇九能錯愕:「你不太對勁。」說完,伸手摸了秦奇的臉。

秦奇的手捉住蘇九能的手,感受蘇九能的手停留在自己臉上的溫柔,許久,才放開蘇九能的手。

「我想到了一件讓我難過的往事。小時候,我有個年紀跟我差不多的玩伴,我們的感情很好。」

突然開始講往事,蘇九能覺得莫名其妙,但也有興趣繼續聽下去。

「村裏的男娃兒都喜歡跟女娃兒一起玩,只有他總不跟村裏的女娃兒玩,看到女娃兒就會說話結巴。但我喜歡這樣,因為這樣,所以他只跟我在一起。」

秦奇的往事也牽動蘇九能的回憶。

「我跟他無話不聊,甚至連我看到父母的床事也拿來對他說,他聽不懂,我就脫了衣服示範給他看。結果被他母親給看到,将他拖走。不準我再接近他。我偷偷又找了他好幾次,過了幾個月,他突然不見了,問了好久才知道,他給他父母送給親戚學武功。於是我跑出來,想去找他,結果找了一堆門派都沒找著。」

「小孩兒不懂事,你別難過。」

「可是那一次,我真的想侵犯他。」

秦奇的話,讓蘇九能往後退了一小步。

「我從小就開竅得比別人早,何況我喜歡他,說侵犯是開玩笑的,如果當時我們能兩情相悅的發生關系就好了。」

「可是他…是男的吧?」

「我男女通吃,在這業界也不算是什麽新鮮事了。蘇老弟不知道嗎?」

「呵,我還真不知道呢。師兄弟談的都是你跟女人風花雪月之事,我都是從那裏聽來的。」

「那你想不想,從我這裏,聽些男人與男人風花雪月之事?」秦奇向前,靠近蘇九能。

蘇九能冷靜的問:「只是聽聽而已?」

「前面先聽聽,如果你聽得心癢癢,我們可以來上幾回真的。」

「你是在引誘我嗎?」

「我是在引導你。」秦奇擺回一副為人師表正經樣。

「你先老實的回答我一些事情。」

「給問。」

「你…和人鳳…是否…做過…這樣的引導…」

「我和她什麽事也沒發生。」秦奇咬牙切齒,斬釘截鐵的答。

「幫我追到人鳳之後,你要的酬勞是什麽?」蘇九能又問。

「目前我還沒有想法,你覺得呢?」

「我希望不是要我以身相許之類的事,大鼻子,念在我們多年前的感情,你就真心的幫我一把吧。」

「你就這麽喜歡人鳳?她哪裏好?」原來期待被認出後能有一番的舊情重燃,結果燃起來的是醋勁。

「感情,不是拿對方的好壞來衡量的。當我發現時,我就已經喜歡她了。」

「那麽我也可以這樣解讀,或許某一天當你發現時,你已經愛上我了。現在你先別把話說死,我們倆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不想做這樣的預測,現在我的心只在人鳳身上,你幫不幫,一句話。你若不幫,我能體諒你對我的情意,我不會勉強你的。」

「幫,為什麽不幫你。」秦奇苦笑:「能讓我對你做一件事嗎?」

「你想做什麽?」

「我想請你躺在床上,讓我替按按腳。」

「就這樣?」蘇九能狐疑。

「如果你還想深入點,我很樂意。」

蘇九能二話不說,脫掉布靴,躺在床上。

秦奇看蘇九能沒搭話,他識相的坐在床尾,将蘇九能的腳擱在自個兒的大腿上,慢慢捏揉。

蘇九能發現秦奇的專長還真多,這按摩真是舒服死人了。他閉上眼,享受秦奇的服務,秦奇從腳底按壓到小腿,又往上到大腿。再按到大腿內側,越往鼠蹊部越是舒服,到達要害前又巧妙的繞開,讓蘇九能原本想出聲制止又只能住口。

秦奇要蘇九能翻身,他聽話的翻了身,秦奇跨在蘇九能的背後,替他揉肩。沒多久,傳來蘇九能的鼾聲。

蘇九能睡著後,秦奇的手指順著蘇九能的曲線,慢慢的下移到蘇九能的股間,描繪著蘇九能翹挺的臀部。

啧啧啧,還要多久才能享受到啊,秦奇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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