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孟信元面無表情地推門進去,看見齊複剛脫了西裝外套忙狗腿地上前接過外套,“我來我來。”

齊複玩味兒地瞥他一眼,腦子裏還在想今天去警局的事情,另外還尋思着要不要讓孟信元出面幫忙——不過還是算了。他挽了挽襯衫的袖子卷到了手肘高度,露出光滑的皮膚。

孟信元賊眼見了吞了吞口水,順着就坐到了齊複的旁邊。

齊複:“你不坐到對面嗎?”

兩個高大的男人坐在同一邊,多擁擠,而且,這地方這麽大,這麽坐着顯得格外奇怪。

孟信元嘿嘿一笑大手撫上了齊複的手腕,“真滑啊。”

齊複:“……”他掙脫開某人的鹹豬手利落地起身坐到了對面的座位上,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地問,“吃什麽?”

孟信元遺憾的聳肩,“吃你可以嗎?要是不可以,就随便吃吧。”

齊複暗自搖頭,直覺無奈,随即召來服務員叫了幾道菜,擡眸看孟信元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頓覺好笑。

等服務員說菜上齊了的時候,孟信元才發覺自己被擺了一道——尼瑪啊都是重辣的啊混蛋,他瞄一眼已經開吃并且心情看似極度好的男人,心中憤怒的小人已經咆哮了。

等齊複一一嘗過幾道菜,才裝作不經意地擡頭看孟信元,“咦,都不愛吃嗎?那再點幾道?”

舉着筷子一臉苦相的孟信元猛點了點頭,卻看見齊複的性感薄唇上油光熠熠,大尾巴狼孟先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過了四方桌的一側俯身叼住了他的雙唇。

辣歸辣,好吃還是蠻好吃的。孟信元心中暗暗點評,色香味俱全,不錯不錯。

齊複本欲伸手去點呼叫器,半個手臂伸在桌上,現下也不自覺的收回來圈住了孟信元的脖子。

是誰發現了舌尖的游戲,如此美妙。

待一吻過去,齊複的大腦昏昏的,薄唇麻麻的。睜開眼卻見孟信元眼眸溢滿深情的半跪在自己腿邊,黑的眼、紅的唇,一個多麽俊美的貴公子啊。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将唇印印在他的唇邊。

孟信元舔了舔自己的唇,好吧,挺辣的。他回到座位上連喝了兩杯茶又抽了紙巾擦了擦嘴,感嘆道:“辣得太爽了。”

齊複感覺這人怎麽就這麽……他無奈地按下呼叫器,又給孟信元點了幾道他愛吃的清淡的菜。

等一頓飯過去,孟信元先開車載着齊複回了家,緊接着車頭一轉就去了警察局。他從駕駛室的小櫃子裏拿出一個棕色的文件袋,一手拿着文件袋一手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等孟信元見到齊複車禍的肇事司機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廖隊長親自帶人守在審問室外,三個男人,一人一只煙,靜靜地站着并不言談。

審問室內,孟信元淡淡地望着對面垂頭坐着的沒什麽生氣的司機高義。

一個月,短短一個月,高義就從一個漸漸的卡車司機變成了一個階下囚。

濃眉之下深深凹陷的眼窩和慘白青灰的面容顯示了他這一個月過得并不好。

高義雙手交疊緊緊握着放在桌上,手腕上是閃着白光的手铐。

“高先生。”孟信元有意停頓了一下。

高義果然如他所料怔了一怔,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有人如此稱呼他而且口吻誠懇并不是玩笑。高義擡眼迅速地看了眼對面坐着的衣裝光鮮的男人又迅速地低了頭。

“高先生,我這次來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孟信元從文件袋中抽出一疊照片捏在手中,挑選了一張按在桌上滑過去,問道,“你認識這個人嗎?”

照片已經移到了自己眼皮底下,即便是垂着頭高義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照片上穿着白色襯衫的男人,他的手指不自覺的更加收緊,卻是搖了搖頭,“不認識。”

孟信元收回了照片,緊接着遞過去一張女人的照片。

高義似乎連看都沒仔細看就搖了搖頭,“不認識。”

“那好,這個人呢?”孟信元從照片中抽出一個坐在辦公桌後的嚴肅的男人的照片遞給他。

高義還是搖頭,聲音卻不自然的下降了一度,“不認識。”被抓進警局這麽些日子,他覺得自己快瘋了。每天都有人拿着探照燈照射着自己,整天整天的不給喝水或者光給喝水不讓上廁所,他耷拉的眼角哀求地看着孟信元,“你到底要問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我誰都不認識,車禍真的是意外啊!”

孟信元卻舉起一張照片令高義一口氣差點咽不回去,照片的背景是一處公園,春光明媚的日子裏一家三口的合照,中間的女孩兒梳着馬尾坐在輪椅上,後側左右各站着父親和母親,三人都微微笑着,父親的手還緊緊地按在女兒的肩膀上。

“你要幹什麽?”高義激動地差點弄到了椅子。這張照片是家裏唯一的裝飾品,還是去年過年的時候買的小相框給裝起來的,居然讓人從家裏拿了出來,他顫抖着指着孟信元問,“你是誰?你要幹什麽?啊?!”

慢條斯理的将照片遞給高義,見後者寶貝而小心翼翼的拽在手中,孟信元淡淡的道:“每個人都有家庭,你以為毀了一條生命就能保全自己的家庭,卻不想想,被你撞的這個人或許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等着他回家吃晚飯。”

高義的眼淚從眼眶中滑落,無奈的閉上了眼,“別說了別說了。”這麽些日子,他有哪個晚上能睡得着?一閉上眼不就是照片裏那個男人橫死的場面。

孟信元收了收幾張照片,“你的事情你老婆差不多都已經告訴我了。你以為你進來了承擔了罪責,你的女兒就能被送到美國治療心髒病?異想天開。”

高義不敢置信地盯着孟信元,全身都在顫抖,卻說不出一句話。

“發現自己被騙了?”孟信元勾起嘴角冷冷一笑,“不過也不怪你,愛女心切,人之常情。來這裏之前,我已經送你女兒住進了醫院,你說不說出幕後的人的名字對我來說都只是時間的問題,而且……”他晃了晃手中的照片,“你剛才已經告訴我了。”他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無力頹唐靠在桌上的中年男人,卻似是好心勸慰地道,“其實,我也知道你并不是心狠的人,你的那輛卡車要是真的直接沖上去了,那我朋友也就必死無疑。現在他只不過住了半個月的院整個人都痊愈地差不多。不過這也算是你幸運吧,要是他真的出了事……”下面的話孟信元并沒有說下去,徑直出了審問室。

廖隊長見孟信元拉門出來随即按滅了煙頭,上前問道:“孟先生,問出點兒什麽沒有?”

“沒有,廖隊長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這人你們就當做一般車禍處理了吧。”孟信元瞥了眼廖隊長身後的兩個警員,廖隊長明白的請他往前先走。

走到了走廊盡頭,孟信元拍了拍廖隊長的肩膀道:“上頭我說過了,廖隊長,哦,不,廖警長,咱們往後就還是要互幫互助啊。”

廖隊長呵呵一笑,了然的拍了拍孟信元的肩膀,“多謝孟總了,那高義我就照常規路子辦了啊。”

從警局出來,孟信元覺得心情不錯。

天空浮着薄薄的雲團,似是有要下雨的征兆。孟信元驅車去了一趟市中心。

傍晚的時候,齊複坐在窗邊靜靜地望着遠處人家屋頂上的綠色盆栽,雨下得很大,掩蓋了很多很多的聲音,世界仿佛都在稀裏嘩啦的雨聲中安靜下去了。

門鈴卻意外地響了,齊複從貓眼裏望出去就看見一個女孩子隔着門對自己微笑,忙開了門,只見她身後還有兩個人提着不少的衣物袋子。

“您好,請問是齊複齊先生嗎?”女孩子彬彬有禮的問道,見齊複點了點頭才又道,“這是孟先生在我店所購買的一衣服,請您确認一下。”

齊複在單子上簽字,給人讓開路讓他們把衣服提進來。

送衣服的人走後,孟信元的電話便到了,齊複手忙腳亂地從沙發上的一本書下找到手機,一接就聽到那人酷酷的聲音問自己:“衣服都喜歡嗎?”

側頭看着一件件整齊碼放在一側沙發上的衣袋子,齊複道:“沒拆開。應該喜歡。”

什麽叫應該喜歡,孟信元皺眉,進而興致勃勃地道:“那你拆開看看吶。告訴我哪一件不喜歡我拿去換了。”

齊複沒有什麽打開袋子的欲望,随意敷衍道:“好的,那我先挂電話了。”

孟信元本還期待他一邊拆一邊跟自己分享心情呢,不過既然他不願意那就算了,“嗯,等我回家再看你穿。”

齊複扔開了電話,坐進了陽臺邊的椅子,側着腦袋遠遠的目光冷清的望着那堆衣服,窗外是灰藍色的天空,雨聲陣陣。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上來看一下,差點樂暈過去,居然有地雷T-T,非常感謝“元寶大人”的地雷,說實話,期待過評論多多、文收、作收多多,也期待過長評,但是從來木有幻想過有讀者親給自己砸地雷。

實在是不知道怎麽感謝你好,也許對于一個讀者來說點一下地雷蠻簡單的事情,但是對我而言這是對我寫文的肯定——瞬間亞歷山大有木有!

于是,只能加一章節的更新來表示感謝了,要是不嫌棄以身相許我也是很樂意的其實……乃是一個大好人元寶親【其實看到乃的地雷我一直懷疑是不是我基友給我扔的地雷,不過看到你的評論我就放心了以及開心壞了啊啊啊啊(此人已瘋……)】

最後,算一下我需要補齊的加更。

這一章節是昨天【15號】的更新,情人節的加更沒寫,今天【16號】的更寫也還沒寫,加上收到地雷的加更,除了日更一章節之外,我在20日之前要補齊三章節加更,而20號近在眼前,等于每天雙更……好口怕……。

晚點兒還有一章節,算作是遲到了兩天的情人節加更吧……太晚了也不知道要寫到幾點,大家洗洗睡吧,跟明天的更新一起看吧,大家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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