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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複跟在孟信元的身側,被他攬着肩膀進了電梯,看他一副大老爺們兒的神氣勁兒表情淡淡的。
倒是和孟信元一起的葉梓韌和蘇顧兩人橫着豎着打量了齊複幾個來回。
“喂喂喂,你們這樣不禮貌啊。”孟信元護犢子似的将齊複藏到身後去。
“切!”另兩個人男人異口同聲地道。
齊複從電梯四面的鏡子中打量站在另一邊的兩個男人。
梳着黑亮大背頭的葉梓韌白衣黑褲,襯衫扣子整整齊齊的扣着,修身的小牛皮鑲西裝料馬甲,手腕上一塊白底黑字的手表,一只手握着蘇顧的手。
蘇顧全然沒了白天去孟信元辦公室那副趾高氣昂的神情,紅唇白齒湊在葉梓韌耳邊說着什麽好玩的事兒。
兩人完全無視另外的人打情罵俏。
齊複瞧得特別認真,那一雙緊緊相扣的雙手一直沒有松開過。
孟信元自是注意到了齊複的眼神,他笑着将他摟緊在側輕聲問:“羨慕嗎?”
倒還真不是羨慕,最開始的驚訝漸漸變成敬佩。齊複瞧着他們一樣挑眉的動作和眼梢流露的對彼此那份相似的眷戀,這是一種怎麽樣的感情呢?
在一起十年,會不會有這般的默契?或者,根本不是時間可以估量的。
長錦的護城河上橫跨幾座大橋,每一座橋的曲線順着河面旋繞開去,而夜幕化在河面上。
在這樣一個稍顯悶熱而又有習習涼風的夜晚裏,空氣裏到處都蕩漾着溫熱的氣息。
齊複微微依在後車座裏,雙目微閉,修長的雙手交疊十指相扣擱在腹間,車窗開着,他能聞到從夜風中帶來的河水的潮濕味道急急地撲在肌膚的每一寸。
壓抑的氣氛讓孟信元特別不适應,或許,他的眼皮跳得極厲害,強烈的預感令他有些忐忑。
上車之前他遣走了司機,特意拉開了副駕駛室的車門,齊複卻完全無視他開了後車門坐了進去。
齊複說到底是一個簡單而純粹的人,面對一些事,既然不能全然接受,也絕不能勉強自己強顏歡笑。孟信元對車禍的了解程度有多少他并不清楚,但是他閉口不談這件事卻令他覺得不舒服。
很難說是氣憤或者惱怒,情緒很複雜。齊複慣于從不同角度、站在別人的立場去看待同一件事,明知不應該怪孟信元卻還是覺得他做的不對這種情緒一直困擾着他,導致他一路都在糾結這個事情。
孟信元的心情基本用七上八下可以概括,時不時從後視鏡裏看齊複側向車窗外線條流暢的側臉,腦子裏輪回播放着剛才齊複和柳黎在一塊兒的場景。
一路上車不多,路燈把一輛輛車的影子拉長,變淡,直至遇見下一個,下下一個,下下下一個。
轉彎的時候,齊複看見孟信元的臉被埋進高樓的陰影裏,這個人變得不大清晰。卻能從後視鏡看見那一雙眼睛。
那雙讓他從一開始就覺得熟悉的眼睛現在看來,一點都沒有陳沐的影子,真是絕無半點相似之處。伸出兩指揉了揉眉心,他試着回憶了一下陳沐,卻發現他的影子變得這麽淡,或者是變濃了,濃得已然融化進這夜的沉黑中,叫齊複不能分辨。
車子從夜駛進晝,光亮使孟信元看見了齊複看向自己的那糾結而複雜的眼神,他終于開始忍不住,問道:“齊複,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齊複的目光執着的鎖住了孟信元的臉,木然地道:“等到了我在說。”
孟信元點了點頭,加快了一些車速。他真想一腳油門下去立馬就到齊複家裏。
孟信元坐在沙發上,望着齊複在小廚房倒水,煩躁地看了看手表,十點多了。總有一些不安湧上來讓他不确定。
“喝水。”齊複将馬克杯遞給孟信元,自己端着茶杯坐在書桌邊的椅子上,沒有再繞彎,直截了當地問他:“車禍的事情你查到多少?”
孟信元簡直不能直視齊複的眼睛,這犀利深沉的眼神真的是出自齊複?他略微不适應地咳了一聲,“高義——就是那個司機,是被人花錢雇的。那個人是柳霖。”
一想到孟信元可能已經暗中查探清楚了自己的身世,齊複就覺得腦仁疼,他不動聲色地問:“原因呢?”
孟信元頗有深意地擡眸看着他,“人為財死。”
握着杯子的手驟緊,水杯嘭的一聲被置在桌上,齊複冷冷地道,“你出去,我需要靜一靜。”
沒有見過這樣的齊複,孟信元差一點兒就驚到了,這溫溫吞吞的人一旦急了也是會咬人的呀,他忙放下杯子上前扯住齊複的手臂猛的往自己懷裏帶,直接按住齊複的腦袋壓在自己胸口,“齊複,別趕我走。”
齊複試圖掙脫,但是被暴力壓制。
近一米九的男人使了全力抱住一個人是絕對不難的,孟信元擁有絕對優勢,他一只手亂七八糟的揉着齊複的短發,“齊複齊複,你聽我說行不?我這不是喜歡你,想了解了解你麽。再說了——”他語氣變得格外委屈,像是被人欺負似的道,“你都不告訴我你的事情,我每天每夜都在想齊複你什麽時候把我當成自己人,告訴我你不開心的事情讓我為你分憂解難。可是呢?你卻什麽都不說,你說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好一個轉移焦點的潑婦勁兒,齊複心裏那把火蹭的一下燃了起來又呲的一聲全滅了,他捅了捅孟信元的後背,喘着氣道:“眼睛要碎了。悶死我了!”
“哦!”孟信元趕緊端茶送水摘眼鏡順背,連續的動作格外順溜兒,簡直像是重複做過上百遍,“齊複你不要生氣啊你要是生氣了都是我不好啊,你身體還沒痊愈呢可別氣壞了,你要是不想看見我我立馬把燈關了你就看不見我了,你可千萬別趕我走啊,你趕我走我就無家可歸了呀。”
是不是要來兩行眼淚什麽的?孟信元眼疾手快的端走茶杯将齊複拉到自己大腿上坐好,腦袋湊進齊複頸窩,絕對的溫順小綿羊一只。
齊複絕對沒想到孟信元跟放鞭炮似的來這麽一出,真是毫無新意毫無亮點,但是他勉強懶得跟他計較了,挑自己聽到的重點問:“什麽外面有人了?嗯?”
“額……”孟信元埋着腦袋轉來轉去賣萌,“沒有瞎說的,你瞧我這嘴除了說瞎話就不會幹別的了,不對我還會幹點兒別的。”說完果斷撅起嘴巴湊到齊複唇上啃骨頭一樣使勁兒吮。
一通昏天黑地的舌吻下來,齊複連手指頭都懶得動,哪來的勁兒跟他計較?腦子裏倒還想着,這人居然還能當真耍起無賴來,絕對是不可思議。
孟信元一把撈了齊複往床上撲,昨兒那一夜讓他食髓知味此時此刻豈能輕易放過如此大好良機?
進入的那一剎那,孟信元似乎在強烈的刺激中聽見齊複呢喃着咒罵了一句什麽,他再仔細聽卻只聽到哼哼聲,他揉捏着齊複全身上下最豐滿的位置跟脫缰的野馬似的飛馳。
第二天齊複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全身赤丨裸,只腰間卷着毛毯被,“阿嚏!”他甩了甩頭發,揉揉太陽穴,環顧,肇事者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床頭櫃的時鐘顯示的時間是——十點十分,今天十點四十的課啊。
下床的時候不知蹭到何處,大腿酸酸的疼,他低頭細瞧,卻見兩條大腿腿根處兩個清晰而誇張的青印,他紅了臉拿了衣褲匆忙套上,慌裏慌張地不知道逃避什麽,胡亂洗刷了一下,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眼鏡,拿起包的那瞬間才想起來今天的課還沒備。
這一路,齊複坐在出租車上一路都一臉豬肝色。他從業這麽久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因為這種……事情而忘記正經事,惱怒之餘恨不能逮住孟信元往死裏揍上一頓。
長錦人文系中文班的大三的學生有幸聽了一堂形同瞎扯淡的“誇誇其談”的現代史上第二個十年的文學現象和文學名流。
課畢,齊複扶了下眼鏡,試圖以快速的手勢順便擦去額角滑落的冷汗,對他來說,這太不負責任了。
未料,待齊複後腳跟踏出教室,有幾個性格開朗的女生主動上前搭話,“齊老師,您以後就這麽講課好不好?好有趣哦。”
齊複:“……”一滴冷汗毫無意外的落地碎成千萬瞬間。“咳咳咳,不好意思我有點感冒先走了。”他捂了捂嘴道。
一個女生驚喜道:“齊老師,你感冒了哪!我這裏有感冒藥,我剛好呢,這幾天換季,您注意身體呀。”她從包裏将一盒感冒靈拿出來,已經拆開過的,不像是說謊的樣子,然後雙手舉着遞給了齊複。
教室門口孟信霄背着書包幽幽的轉出來,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那幾個沒話找話的女生,瞧着齊複高大的身影微微皺眉。
孟信元在第一時間分享到了孟信霄得到的第一手資料:“哥,你跟齊老師什麽進展?你們分手了?”
“說什麽瞎話呢,好着呢。”想起齊複昨兒半夜那銷魂的小樣兒,孟信元整個人都舒展了靠進大椅背上。
“哦,那你小心着點兒,齊老師很受歡迎呢。”
“?”孟信元對自己親弟弟對待自己的感情觀念轉換得這麽快有點兒不适應,這麽快就适應齊複做他“嫂子”了,真是一個好弟弟,他美滋滋地想,“怎麽個受歡迎法?你們班的女生給他送花了?”
“扯你的,送感冒靈了。”孟信霄沒好氣地道,“不過,大哥,我有一個特別隐私的問題想問你。”
“啊齊複感冒了?”孟信元愛人心切的完全忽略孟信霄的問題。“嚴重嗎?”
孟信霄朝路邊的電線杆白了一眼,“我怎麽知道。聽他上課,不咋嚴重,就有點兒鼻音大概鼻塞了吧。我就想問問你,你到底是上面的那個,還是下面的那個呢?”最近被女朋友普及了一下搞基原理,他倒是挺好奇的。
“啊齊複鼻塞了呀?”孟信元完全不在狀态,徑直忽略那個藐視他男性自尊的問題,“嚴重嗎?”
得到這樣的反應,孟信霄還有什麽好說的呢,他順應天意的看了看自己頭頂是否有一群烏鴉飛過,果斷挂斷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最近碼字太快了,情節什麽的扯開去了(一旦開碼無視大綱存在,如脫肛的草泥馬一般狂奔而去T-T),而且文筆,遠目,貌似木有文筆囧;人物呢?我靠,人物啊,好吧我去死了……
等過了十萬字,我大概要緩一緩,這麽下去不是辦法——腫麽辦,好想重寫一遍啊每個情節都覺得其實可以這樣這樣然後那樣那樣啊啊啊啊啊啊剁手去了!!!!
早前以為十萬字包子都有了(其實大綱就是這麽定的),BUT現在看來,估計很懸,對不住期待包子出生的讀者親們!!一二一,一二一,咱們加快腳步生起來……
這章節算是今天【18號】的日更
很晚很晚大概要淩晨了吧,這兩天碼字很不得勁兒,會有加更章節……大家明天一起看呗,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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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