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到如今更是雲泥之別
搬進小姨的房子後,方珞寧還是沒打開那些紙箱子,只把行李箱裏的應季衣服和常用日用品歸置了一番。畢竟她大概率不會長住在這裏,到時候重新收拾又很麻煩。
第二天洗完衣服,看着挂在衣架上的男式西服,方珞寧不禁嘆了口氣。
雖然她特地用透明袋子遮蓋住這件價值不菲的高定西裝,讓它盡可能少沾染上灰塵,但還是早點還給對方比較好。
擇日不如撞日,吃完午飯她就查了沈氏集團總部的地址,帶着西服出發了。
為了不弄皺衣服,還打了個網約車,三十多塊,是她如今一天的夥食費。
進了沈氏大廈,方珞寧被前臺攔住:“您好,請問您找誰?”
“我找沈司瀾。”
前臺小姐姐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從沒聽見過直呼老總大名的,竭力保持着禮貌和優雅問道:“請問您有預約嗎?”
方珞寧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還他衣服。”
“不好意思啊,沒有預約是不能放您進去的。”小姐姐抱歉地笑了笑,“或者您如果有沈總電話,可以和他确認一下。”
“電話?”方珞寧扯了下唇,“我沒有。”
“那就實在抱歉了,您要不改天再來?”
方珞寧私心裏是不想再折騰一次的,但沈司瀾這件衣服說不準是個什麽天價,随便讓別人轉交也不合适,于是陷入了兩難境地。
前臺小姐姐也是一臉犯難。
就在這時,電梯口突然傳來一道男聲:“怎麽回事?”
“何助理。”小姐姐眼睛一亮,連忙叫住來人,“這位小姐說是來還沈總衣服的,但是沒有預約,你看……”
Advertisement
方珞寧轉頭看去,是一個身形偏瘦的年輕男人,她見過。那天在會所,跟在沈司瀾身後的就是這位何助理,但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自己。方珞寧沖他笑了一下,說:“如果實在不方便的話,可以請你幫忙把這件衣服——”
“方便。”何助理沒讓她說完,神色溫和地點了下頭,“請跟我來。”
方珞寧就這麽跟着何助理,乘總裁專梯上了大廈頂樓。
在總裁辦門口空曠的大廳角落,何助理安排她坐在全景落地窗旁邊的椅子上,并遞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老板在開視頻會議,請稍等片刻。”
方珞寧笑着點點頭:“謝謝。”
“不用客氣。”何助理也沖她彎了彎唇,“那我去忙了。”
說完,他便乘電梯下了樓。
方珞寧把衣服小心地放在另一把椅子上,喝了幾口咖啡,感覺時間忽然過得很慢很慢。不過五分鐘而已,就好像已經等了許久,焦灼難耐。
偶爾心底也湧起一股沖動,想要就這麽落荒而逃,卻又被另一種情緒摁在原地。
就算見一面又怎麽樣呢?這應該也是最後一面了。以後他們大概沒機會再産生交集,等她回了國外,也許這一輩子,都只是活在對方回憶裏的人。
她無意打擾他的生活,只是全一個禮數而已。
外公說過,他們蘇家的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他幫了她兩次,還曾給過她那麽多美好的回憶,她沒有辦法湧泉相報,總不能連送件衣服,都那麽缺乏誠意。
整個大廳裏都很寂靜,直到她咖啡都快要喝完了,才聽到一絲動靜。
卻不是總裁辦公室裏傳來的,而是景觀電梯的門被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人。
絲綢般漂亮的黑直長發,暗紅色旗袍勾勒出前凸後翹的身材,高開叉的裙擺,細長雪白的腿在步履盈盈間若隐若現。
方珞寧忽然覺得眼眸刺痛了下,目光不自覺跟着那抹紅色的倩影移動。
那人卻沒有半點遲疑,直接推開了門:“你是不是還沒吃飯呢?快嘗嘗我給你帶的大餐……”
清亮甜美的嗓音被門掩上,也無情地擋住門外的視線。
方珞寧面無波瀾地起身,走到總裁辦門口,把裝着西服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顯眼的位置,然後轉身離開。
電梯門緩緩合上。
沈氏集團的大廈很高,此刻她乘着從頂樓往下的景觀電梯,周圍所有的建築都仿佛匍匐在腳下。
沈司瀾,本該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男人。從前她年少無知,竟妄想過能和他一生一世,但即便那時的她,和他也注定有緣無分,到如今更是雲泥之別。
他們之間,連一句抱歉和謝謝都無從說起。
五年前,她用一通電話草率結束了兩人的關系,沒想到五年後,卻不得不更加草率地從他生命裏消失。
**
“宋伊人,你夠了。”沈司瀾耐心耗盡,盯着往他餐桌上擺菜的女人嘆了一聲,“我真不知道梁川野的下落。”
“表哥,我在你眼裏是那種人嗎?”宋伊人滿臉委屈道,“我就是心疼你,給你送點好吃的……”
沈司瀾從辦公桌後面起身走過去,松了松領帶,一臉淡定了然:“今天帶的什麽?”
宋伊人眼睛亮起來,如數家珍道:“糖醋排骨,小酥肉,清蒸鮑魚,還有甲魚湯和海參湯。”
沈司瀾站在餐桌旁看了看桌上的菜色,輕輕扯唇:“你想補死我?”
“我媽說你太瘦了,該補補。”宋伊人擺好碗筷,給他盛了碗甲魚湯,“說不定讓你吃好點,你就願意找對象了呢。”
“你媽的話你也信。”沈司瀾坐下來,表情有點無語,“你媽還說你二十五歲就能結婚,現在還差三個月,梁川野答應娶你了嗎?”
“那不是早晚的事。”宋伊人嘟哝道。
“別對自己太有信心。”沈司瀾眼睫低垂,遮掩住微黯的神色。
宋伊人昂首挺胸地輕嗤一聲:“就是這麽有信心。”
沈司瀾:“過來人的忠告,信不信随你。”
“幹嘛這麽喪?失戀啦?”宋伊人咬着排骨睨他一眼,“我表哥長得帥又有錢,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看準了就出手,我相信沒有你拿不下的。”
沈司瀾目光一頓,扯了扯唇。
宋伊人看着他表情,“噗嗤”一笑:“不會吧?真有你拿不下的?”
沈司瀾往她碗裏扔了塊肉:“吃你的。”
吃完飯,宋伊人賴在他沙發上打游戲,說什麽都不肯走。沈司瀾懶得管她,整理好資料去開會。
剛到門口,就看見一個白色的gi紙袋放在地上。他面色疑惑地拿起來一看,裏面是他那天給方珞寧的外套。
男人眉心倏地一皺,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何助理幾乎是一分鐘內到達他面前,因為疾跑還氣喘籲籲:“老板,有吩咐?”
沈司瀾指着手裏的袋子,眼裏仿佛夾着冰:“這怎麽回事?”
何助理連忙看向落地窗邊的桌椅,眼見人走茶涼,擡手摸了摸後腦勺:“是那天在九天會所遇到的那位小姐,她說要還您衣服,我就讓她上來等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走的。”
沈司瀾目光更涼:“你就讓她在這裏等?”
何助理一臉懵逼:“您那天不是為了她讓我查包廂號嘛,後來還找鑫源貿易的李總談話,又找人把那個姓孫的揍了一頓,我以為您跟她……”
“什麽時候輪到你插手我私生活了?”沈司瀾心底忽然湧起一股煩躁,把袋子扔到他懷裏。
何助理猝不及防被砸得身形一顫,再轉頭時,沈司瀾已經進了電梯。隔門看去,那張清俊的臉上依稀覆了層厚厚的冰霜。
幾秒後,何助理恍然大悟,懊惱地拍了拍額頭:“我他媽是不是傻?”
既然是老板感興趣的女人,應該直接帶進去才對啊。
**
周六是約定好相親的日子。
看着剛換完一身行頭從衣帽間出來的方珞寧,阮漓坐在沙發上哀嚎:“不是吧,你還真要替鐘紫珊相親?”
“我都答應她了。”方珞寧道,“總不能言而無信。”
雖然那天大概是喝高了,居然答應鐘紫珊這麽扯淡的事情,但想想白賺她一萬塊錢,心裏還是挺爽的。
阮漓輕嗤一聲:“對她那種人你還講誠信。”
“她是她,我是我。”方珞寧随意從架子上拿了個白色包包,“就算她人品再差,我也不能降低自己的level,跟她一般見識。”
阮漓扯着唇,朝她豎了個大拇指:“我等你凱旋而歸。”
“別,你還是預祝我相親失敗吧。”方珞寧沖她笑了笑,“走了。”
鐘紫珊給的地址在一家高檔茶餐廳。方珞寧到那以後,相親對象還沒有來。
約好的座位靠窗,緊鄰着人潮熙攘的市中心街道,餐廳裏卻聽不見半點嘈雜,只有舒緩的鋼琴曲,和着大廳中央的小瀑布流過透明玻璃擺件時發出的安靜的水聲。她一邊聽着這種沁人心脾的聲音,一邊看着底下那些來來往往的人,打發時間,倒也沒覺得無聊。
曲子大約換了五首之後,方珞寧看了眼手機,已經十二點過了。雖然等得并不焦灼,也不免為對方的遲來感到幾分煩躁。
她早上只喝了點銀耳羹,這會兒肚子餓得咕咕叫,正打算先叫服務員點菜,突然身側掠過一股風,裹挾着幾分熟悉的清冷香味。
方珞寧擡眸一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徑直走過她旁邊,坐到她對面的座位上,從始至終沒和她對視。落座後也沒有看她,而是翹起一條腿,手臂微擡搭在桌沿上,指尖輕叩着腕間華麗的表盤。
然後氣定神閑地目視窗外,銜着一副高高在上的腔調,淡漠而慵懶地開口:“我工作忙,一個月見你一次,平常沒事別聯系,影響我工作。婚後要照顧我爸媽,要生兒子,別管我外面的女人。”
方珞寧不禁嘴角一抽。
對方扯了扯唇,依舊是那副欠揍語氣:“如果這些你都能接受的話,我們簽一個……”
沈司瀾一邊說着,微涼的眼神一邊從窗外移回來,輕蔑地掃向對面的女人。
然而下一秒,未說完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口。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