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就算要情殺,我也不會用這……
望着對面那張熟悉的臉,沈司瀾高貴倨傲的表情裂了一瞬。
但只有一瞬。
很快他便從這種驚愕裏夾着不知名情緒的複雜沖擊下回過神來,一切都沒有破綻,只是尾音稍稍上揚:“怎麽是你?”
方珞寧垂了垂眸,要笑不笑地反問他:“怎麽又是你?”
原以為那天在沈氏集團沒見到他,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卻沒想到會以這種戲劇似的方式重逢。仿佛心髒往上飄,泛起一陣莫名的情緒。
談不上高興或不高興,只是像朝着廣闊的湖面丢了個石子,激起淺淺的波心朝遠處蔓延,然後被清風肆意吹拂的褶皺所吞噬,麻木地随波浮沉。
想起這個男人剛才的話,她不禁舒了口氣。
還好,當年和他分手了。
兩個人較勁一般的對視中,沈司瀾率先眼皮顫動,撇開目光,然後清了清嗓子,說:“剛才那些話,是陸歸讓我轉告鐘小姐的。”
“哦。”方珞寧淡淡地點了下頭。
據她所知,那位原本的相親對象陸家小少爺目前游手好閑,哪有什麽正經工作,家裏公司也從不讓他插手。工作忙這種話,是個人都知道是瞎扯淡。
況且陸歸那種人盡皆知的花花公子,也不會屑于用這樣的言語去打發女人。
或許沈司瀾是想在前女友心目中維持一個不錯的形象吧,畢竟他以前就是那麽好面子的一個人,所以給自己找了個這樣的理由。
方珞寧覺得可以理解,于是她照單全收,沒有多問:“知道了,我會轉告給鐘小姐。”
沈司瀾頓了頓,又說:“那倒不用。”
方珞寧疑惑地看過去:“為什麽?”
Advertisement
“鐘小姐本人沒有來,說明她也對陸歸沒興趣,就不必再惹鐘小姐不快了。”沈司瀾一本正經地說着,望向她,“介意一起吃個飯嗎?”
“我為什麽要介意?”方珞寧笑了一下,“該介意的是你才對吧。”
畢竟沈少爺如今才是名草有主的男人,替人相親,陪異性吃飯,要是被他那位女朋友知道,免不得鬧出什麽誤會。
當然了,那都不是她該操心的事。
此刻她只想填飽自己空蕩蕩的胃。
沈司瀾剛擡手喚來服務員,聽完她的話,唇角微微一翹:“是啊。”
服務員遞出菜單的時候,他伸手接過,然後慢條斯理地開口:“萬一被拍到我們一起吃飯的照片,我那些愛慕者們恐怕要難過。”
“……”方珞寧不禁嘴角一抽。
人說話?
沒想到多年不見,沈司瀾這厮也就換了身人模狗樣的行頭,優雅矜貴的皮相之下還是那副嚣張纨绔的靈魂。
連旁邊的服務員都憋不住滿臉笑意,噙着濃濃的笑腔道:“沈總,今天的蟹是剛從陽澄湖運過來的,要不要來一份?”
沈司瀾把菜單推到對面,無比自然地說:“不必了,她過敏。”
方珞寧手指剛觸碰到冰涼的菜單封皮,男人淡漠卻篤定的嗓音從前方飄過來,像一把軟綿綿的錘子猛擊了她心口一下。
他還記得……
放在膝蓋上的那只手握得緊緊的,将腦子裏的兵荒馬亂壓下去,方珞寧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說:“我要一份芝士培根意粉,和溫泉蛋。”
“好的。”服務員溫柔地點頭記下,看向男人,“沈總呢?”
沈司瀾:“和她一樣。”
方珞寧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不是不愛吃培根……”
剛一開口她就後悔了,但只來得及收回一個尾音。
感覺到男人投過來的視線,仿佛帶着一絲揶揄,她連頭皮都開始不受控制地發熱。
好在沈司瀾沒把她置于這種尴尬裏太久,語氣淡定地回道:“這家還不錯。”
說話的時候,他唇角淺淺地勾着,收回目光,然後認真看菜單上的小食。
“是啊,沈總很喜歡我們店的培根意粉,經常來吃呢。”服務員笑得合不攏嘴。
方珞寧兩只手都放到桌子下面,手指繞在一起,後面他點了些什麽,她也沒聽,只用餘光捕捉到服務員離開的背影。
以前沈司瀾不愛吃培根,說受不了煙熏味的肉。但即便這樣,因為她愛吃,每次吃飯他還是會點很多,然後一邊啰嗦嫌棄哔哔個不停,一邊滿眼寵溺地看着她吃。
人心也太易變了。從厭惡到習慣,從喜歡到忘卻,都不過是遺留在時間長河裏的碎片,終歸要被掩埋得了無蹤跡。
“喝龍井還是咖啡?”男人慵懶的嗓音切斷她腦子裏矯情的念頭。
方珞寧回神,看向他手裏拎着的紫砂壺,似乎已經替她做好了選擇。
“龍井吧。”她也很随意地說。
桌子側面擺着一副小巧而完整的茶具,擱水壺的架子底下,一縷藍色的火苗映着晶瑩剔透的玻璃,幽幽的像閃耀着的寶石。
熱氣彌漫的水柱從男人手裏的紫砂壺壺嘴傾瀉而出,澆在過濾的絲網上,流下去的水由白色變成綠色。霧氣缭繞中,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更顯瑩潤,幹淨的指甲隐約在發着光。
方珞寧不禁看呆了,想起她大一那年誤打誤撞走錯活動教室。陽光明媚,窗明幾淨,勾人心魂的樂曲聲中,在黑白琴鍵上如精靈般跳躍的那雙手指。
那年他二十二歲,還是個愛穿白色T恤和白球鞋的大齡少年。
有點幼稚,特別嚣張,很招她喜歡。從第一次遇見,就耀眼得令她挪不開目光。
直到桌面清脆地響了一聲,方珞寧垂眸一看,面前放着一個冒熱氣的杯子。茶水澄清,散發着淡淡幽香,恍惚飄過的還有一陣清冷山泉般的香味。
男人已經坐回去,那雙依舊漂亮的桃花眼裏還夾着幾分熟悉的嚣張,下巴微仰着,自信倨傲得不行:“嘗嘗。”
方珞寧還沒忘記當年因為喝了一口他泡的茶,很長一段時間連對奶茶都退避三舍的事情,狐疑地用眼皮子夾了他一眼。等看見他抿完第一口後依舊淡定的臉色,才終于端起杯子。
沈司瀾早就注意到她的舉止,手指拎着茶杯扯了扯唇:“放心,沒毒。”
“……”方珞寧險些把自己嗆到。
“就算要情殺,我也不會用這麽低級的法子。”
方珞寧忍不住一口茶嗆在喉嚨裏。咳了幾聲,才嗔怪地看他一眼:“你說什麽呢。”
沈司瀾笑了一下,略垂眸,眼底的光晦暗不明:“是不是還不錯?”
“馬馬虎虎,還行吧。”方珞寧回答得十分勉強。
外公這個人很老派,對茶研究頗深,西山亭的園子裏還種着自己的茶樹。方珞寧從小沒少喝外公親手泡的茶,雖然自己茶藝不精,但還是很能品的。
沈司瀾的造詣這些年可謂是突飛猛進,看來不僅是披了張霸道總裁的皮。
“按照你口是心非的性子,還行就是很不錯?”男人自行理解了她的話。
方珞寧瞥他一眼:“随你怎麽想。”
沈司瀾滿意地勾了勾唇,把茶杯放回茶盤裏,讓服務員上菜。
兩人吃飯的時候都沒怎麽說話。
方珞寧從小被外公教育得嚴格,食不言,寝不語,除了和閨蜜好友在一起的時候會随意一些。現在沈司瀾對她來說等同于半個陌生人,自然不會像五年前那樣,一邊吃飯,一邊跟他撒嬌了。
對方也保持着優雅安靜,沒有打擾她。不遠處那桌相親的男女都比他們熱鬧得多。
餐廳送了飯後甜點。
方珞寧用金色的小勺子吃着提拉米蘇小蛋糕,沈司瀾一會兒看她,一會兒轉頭看窗外,最後目光還是定格在她沾了點奶油的臉上,就這麽饒有興致地看着她吃完。
直到她起身的時候,正要去拿座位後面的包,腦袋稍稍一轉,卻被一只溫熱的大掌攔住,依稀還聞到很淡的香煙味。
他指腹擦過她頭發時,不經意碰到她耳朵,帶起一陣夢幻般的酥麻,又很快被現實拉扯回來。
她這才發現他另一只手從西服口袋裏拿出一張灰色條紋的方巾,纏着食指,輕輕在她頰側擦了擦。她餘光瞥見方巾沾上的深色奶油,不禁臉頰熱了熱,低聲道:“謝謝。”
男人兩只手都收了回去,仿佛剛才的溫度和觸感全都是錯覺。但緊接着,他把那張用過的方巾疊起來,塞進她的裙子兜裏。
“不用謝。”他勾了勾唇,望着她的目光似乎比剛才灼熱了些,“洗好再還我。”
方珞寧:???
“意大利手工定制。”沈司瀾低頭睨向她兜裏露出的一小截布料,“記得用熱水,手洗。”
“……”
“不能太用力。”
方珞寧終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男人卻發出一聲很輕的笑,磁沉的嗓音仿佛是從胸腔裏震出來,從四面八方環繞住她:“還有,當面還我。”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