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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這個晚上丁潔一個人睡，睡到半夜醒來忽然覺得尿急想上廁所，找出手電筒打開房門，準備穿過廚房去廁所，忽然看到廚房門口人影一閃，把她吓了一跳，壯着膽子喊了一聲：“是誰？”這一喊不要緊，那個人影慌忙跑走，走的時候還撞到到廚房外面牆下放的一張凳子，丁潔聽到凳子哐的一聲倒在地上的響聲，拿着手電筒追出來，只看到一個人影拐過洗澡間跑到屋後去了，她追過去，只見黑影已經跑下了側面的山坡了。

她站在那裏看了一會，月光如水一般照耀着寧靜的山村，可是丁潔的心再也不平靜了，在靜夜裏她似乎聽得到自己那那擂鼓般的心跳。

她趕緊跑去上了廁所，回到房間關上房門，還沒上床就聽見外面有個男人在大聲叫喊。男人的聲音帶着憤怒和焦急，很快驚動了其它的人，很快村子裏熟睡的人都被驚醒了，外頭的說話聲越來越大。

丁潔打開門跑出去一看，很多人家的燈都打開了，屋外的一條小道上，站着幾個人在激動的說着什麽。她聽見中間有郭老師的聲音，走過去問：“郭老師，發生什麽事情了？”

郭老師聽出她的聲音：“小丁，怎麽起來了？”

丁潔道：“我聽到聲音覺得奇怪。”

“村裏的狗都被毒死了，大家在看有沒有家禽家畜被偷走。”

“啊。”丁潔驚叫起來。

“還好，發現得早，豬沒有被偷走。”郭老師說。

有個老頭問丁潔：“細妹子，先前是你喊了一嗓子吧。”

丁潔點頭道：“是的。我看到一個黑影在我廚房的門口。”

老頭說：“是啰，多虧了你，不然今天我們都要遭殃了。”

丁潔疑惑不解。

郭老師說：“去年秋天的一個晚上，村裏的狗也是被毒死了，第二天清早村裏人發現丢了7頭豬。”

丁潔驚呼道：“啊，有這樣的事情啊？不過豬不是會叫的嗎？怎麽沒被發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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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師解釋道：“他們把麻醉藥拌入豬飼料，把豬麻醉了偷走。”

丁潔道：“天哪，真是可怕。趕緊報警吧。”

郭老師搖頭道：“現在報警也沒用，警察也要到天亮才能過來。明天早上再報警吧。大家今晚小心點，先睡覺吧。”

丁潔回去之後再也睡不着了。到了外面天色漸明，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付天翔醒來，發現村裏的人聚在他們住的房子下面十幾米遠的一處平臺商量着什麽事情，就走下去，才知道原來昨晚村裏的狗都被毒死了。他沒想到自己睡得那麽沉，居然一點也不知道。郭老師已經上山給派

出所打電話報警了。警察過來也要至少半個小時。

丁潔換好衣服梳了梳頭發開門出來，付天翔笑着問：“師兄不在你就偷懶啊。”

丁潔道：“我沒睡好呢，小付，你昨晚聽見什麽聲音沒有？”

付天翔有些驚訝的說：“沒有啊，我昨天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不過我今天早上知道發生啥事情了。對了，你看清楚是什麽人了嗎？”

丁潔搖頭道：“沒看清，我追到側邊他就跑遠了。”

付天翔驚叫：“你還追啊，太危險了。下次看到這種事你不要一個人追，你應該大聲喊，把我喊起來。”

丁潔笑道：“我當時喊了一聲，也沒想別的就追出去了，後來我想起來還是有些害怕的。不過還是有位爺爺聽到我喊就起來了，這才發現狗被毒死了。”

付天翔慶幸道：“你這一嗓子喊得好，避免了好大的損失啊。還好那些做壞事的人心虛，不然狗急跳牆會傷害你的。老楊今天就可以回來了，不然你要出什麽事情我真的不好向他交代了。”

丁潔道：“你別擔心，我也不是吃素的，別人說我刁蠻潑辣呢。”

付天翔笑道：“誰啊，這麽形容你，我看你在老楊面前就是溫柔似水的。”

丁潔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只是我的一面。”

付天翔眨眼笑道：“好啊，我要告訴師兄，要他小心點，不然以後河東獅吼。”

丁潔嘿嘿笑道：“我不怕，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他早知道我是什麽人了。”

付天翔想到丁潔說的那個黑影，心想會不會是那個鍋巴，就問：“昨晚那個黑影塊頭大嗎？”

丁潔認真回憶了一下道：“不大，看起來比較矮小，不過應該是個男人。”

付天翔揣測道：“說不定真是那個鍋巴。”

丁潔想了想道：“我不敢肯定是他，不過我覺得他不是那種很壞的人。”

付天翔好奇的問：“你怎麽這麽認為？”

“昨天剪了我的頭發之後，他姐姐給了我一張50，我還沒接就被他搶走了，換了一張50的給我，他姐姐給的那一張是假幣，他給的50是真的。”

“也許他是怕你找他扯皮，就把假幣換回去了吧。”

“也許吧，不過我直覺他不是很壞的人，也許小偷小摸的是有，但是良心還不至于太壞。”

“但願吧，不過我們以後真的要小心一點。”付天翔眉頭微微皺起來。

兩人吃過早飯，就開始準備給孩子們上課了，楊天還沒回來，丁潔就先給低年級的孩子們上美術和音樂，郭老師和付天翔給高年級的孩子上課。看

到郭大山在教室門口探頭探腦的，丁潔就讓他進來和孩子們一起畫畫。

一節課後來了三個警察，村子裏一下子飛騰起來。孩子們也無心上課了，都跑出來看熱鬧。

郭老師領着警察到各家看了看被毒死的狗，現場沒找到什麽有力的證物，為首的警察讓郭老師把大家都召集在他家客廳裏。

丁潔的講述之後其餘的人又開始講述，有人問：“會不會上上次那夥人啊，上次那夥人還沒抓到呢。”

周警官說：“這個不好說，不過可能性很大。”

有村民不滿的說：“這麽個案子這麽久都破不了。”

周警官不高興的說：“我們就五個人，管轄這麽一大片範圍，發案子了你們也不能及時報警，能怎麽辦。”

郭老師道：“周警官，您別生氣，其實我們很能理解你們的辛苦。”

周警官道：“郭老師，我們也想破案啊，但是确實是有難度，這夥人都是夜間作案，又是四處流竄，不好偵破啊。這樣吧，我們今天到附近幾個村子都調查一下，看老鄉們能不能夠提供些什麽異常情況。”

郭老師點點頭。

送周警官他們一行離開的時候，周警官看了看丁潔和付天翔道：“你們要注意自己的財物安全，筆記本電腦、相機、手機這些貴重物品都要注意收好。”

付天翔和丁潔點點頭。

警察走後付天翔問：“你怎麽不去不告訴警察那個黑影有可能是鍋巴呢？”

丁潔道：“我不能肯定啊，要不，小付，你陪我去找找鍋巴，問問看，如果他真的有嫌疑，我們就馬上告訴警察。”

付天翔道：“行，我們這就去，裝作去那邊家訪的樣子就行了。”

于是付天翔背上相機，丁潔在屋裏留了一張紙條鎖上門就走了。

付天翔找了他教過的一個六年級的男孩郭子龍給他們當向導。他們走了20多分鐘才走到郭子龍家裏。

郭子龍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家裏還有叔叔的兒子，只有半歲。郭子龍家裏在這個村算是條件還不錯的，蓋了樓房。郭子龍的爺爺不在家，奶奶的地方方言很重，付天翔和丁潔坐下喝了一杯茶就問郭子龍知不知道鍋巴的家。郭子龍撇嘴說：“他那裏太髒了，我們都不愛去。”

付天翔笑道：“我們想去看看，你能給我們帶路嗎？”

郭子龍點點頭：“好。”

郭子龍領着他們，沿着靠山的木樓七彎八拐的走了一陣，終于找到鍋巴的家，他家地勢很低，門前有一口臭水塘，房子也是木質結構，上樓的樓梯都垮了，房子旁邊是一個廢棄的

豬圈，房子後面是山，現在曬不到一點太陽，看起來陰暗潮濕。

他們走過側門來到正門，正門是從裏頭關着的，郭子龍推了一下沒有推開，大聲喊起來：“鍋巴在不在家？”

喊了一聲沒人應，郭子龍又喊起來：“鍋巴！”

更來的兩個小孩子也跟着喊起來：“鍋巴！鍋巴！”

終于屋裏傳來一個呲牙咧嘴的聲音：“誰在外頭嚎喪？”

郭子龍笑道：“誰現在還在學死人挺屍。”

鍋巴罵道：“兔崽子。”

郭子龍吐吐舌頭：“快點開門。”

鍋巴罵道：“看我不起來打死你這個兔崽子。”

郭子龍對付天翔說：“付老師丁老師我先跑了。”

付天翔笑道：“去吧。”

鍋巴過來一開門，看到門外站得是付天翔和丁潔，吓了一跳，丁潔和付天翔看了他的樣子也吓了一跳。

鍋巴的左眼眼窩都是青紫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連眼睑都有些撕裂，額頭上還包着一塊紗布。

丁潔問：“你怎麽搞成這樣了？”

鍋巴笑得比哭還難看：“付老師丁老師，你們怎麽來了？”

付天翔指着他的臉問：“你這是給人打了吧。”

鍋巴哭喪着臉道：“是，就是郭軍那個混球幹的。”

付天翔眉毛一挑：“郭軍？”

鍋巴恨恨道：“昨晚他跑過來找我姐姐，沒找到我姐姐就把我給打了一頓，真是抽羊角風了。”

付天翔道：“昨晚什麽時候？”

鍋巴想了想：“吃過飯之後吧，天黑了就是。”

付天翔繼續追問：“他為什麽找你姐姐，又為什麽打你呢？”

鍋巴道：“我哪裏知道，以前我姐姐在外頭還幫他們介紹過工作呢。”

付天翔問：“今天淩晨你出去沒有？”

鍋巴指指自己的左眼道：“我都這樣子了，疼都疼死了，黑咕隆咚的我跑出去幹什麽。”

付天翔盯着鍋巴看，他的左眼受傷一直眯着半張半阖的，右眼，也眯着成了一條縫。丁潔覺得他可能說的是真話，就說：“鍋巴大哥，你姐姐怎麽不在家呢？”

鍋巴道：“昨天收了你的頭發後她晚上就走了，準備拿去賣了。”

付天翔道：“那麽晚她走到哪裏去，有車嗎？”

鍋巴道：“走到外面她有朋友騎摩托車等她。”

付天翔說：“是什麽朋友？”

鍋巴搖搖頭：“我哪知道呢。她的朋友多得很，我哪能個個都認識。”

付天翔道：“昨晚我們村裏的狗都被毒死了，你知道嗎？”

“是哪個幹的，抓到

人了嗎？”鍋巴的小眼睛裏閃出一絲驚異。

付天翔和丁潔仔細觀察他的表情，沒看出什麽異常來。丁潔道：“不知道是什麽人幹的。聽說你認識的人多，所以我們過來問問，知道的事情也多，鍋巴大哥，你要是知道什麽要趕緊告訴我們。”

“那是一定的，一定的。”鍋巴連連點頭道。

付天翔和丁潔沒問出什麽來，丁潔讓鍋巴好好養傷後兩人就告辭了。走到郭子龍家，郭子龍的奶奶拿出十個雞蛋一定要送給他們，付天翔不肯收，塞給郭子龍，郭子龍就把裝雞蛋的塑料袋提着，說自己幫着拿到學校去，付天翔說這樣吧，就算賣給我們的好不好，多少錢一個？

郭子龍說不要錢，是他孝敬老師的，只要老師在這裏多留一段時間就好了。他覺得他們比郭老師有趣多了。

付天翔說：“其實郭老師很好啊，郭老師那麽認真負責。”

郭子龍說：“可是郭老師不會教我們唱歌，畫畫，講故事，更不會讓我們看動畫片并且和我們讨論動畫片。”

付天翔說：“那是因為郭老師忙啊。你們這麽多人6個年級，你們知道在城裏一個班級就有至少8個老師在教課，郭老師一個人忙不過來啊，只好教你們最重要的課程。”

丁潔說：“對呀，郭老師要是不教你們了，你們就要走好幾個小時去上學，每天多辛苦啊。”

郭子龍點頭道：“我知道了，其實我也喜歡郭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