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5)
然是最大的功臣,平平安安回來,每人都封伍長。”比起張子和的人,當然連峰他們用着更放心。封連峰幾個為伍長,倒不只是收買人心,更重要的是他要讓他的人去管着張子和的人,每層都壓張子和一頭,才能徹底控制住張子和。連峰的地位可以再高。
“多謝戰校尉,我等必不負戰校尉良計。”
53兩人出走
張子和不是聽不進去話的人,他放棄燒山,卻完全沒按餘杭亦說的辦。将人分成兩組,分別攻山。每組人排成一排,不可分散。
他們倒是沒遇見什麽敵人,在半山腰發現掉落到大坑的呂铮等人。張子和吩咐人扔繩營救,因為坑裏人數衆多,張子和等人幾乎全趴下了。
滿身泥土狼狽不堪的呂铮擡頭跟張子和說話,話到嘴邊卻給改了,急喊道:“小心,快走。”
不等張子和反應過來,一張大網落下,将所有人給網在其中。有人從樹後拉繩,将他們給調了起來。
張子和正待嘆一句:“吾命休矣。”那人卻隐了身形,并未對他們下殺手。
這頭餘杭亦打的要比張子和他們精彩多了。為了防止掉下來,他狠狠往腰間栓繩子,繞了一圈又一圈,那小腰給束的特別細,池清看的鼻血直流,忙探頭進水裏。
餘杭亦他們吵來鬧去,分兩撥人護他過河,結果最操心的還是他池清,跟在餘杭亦屁股後面一刻也不得閑。
懸壁幾乎是直上直下,樹木斜斜長出,衆人蒙着口鼻,接着樹木往上攀爬。只要他們沒有被煙霧嗆到,半丈之內的人還是能瞧出來的。
腰間別了兩把大刀,餘杭亦下定決心要大開殺戒。當兵哪有怕殺人的,想要立功就得要砍敵人的腦袋。餘杭亦搓搓手,艱難地去勾上面的樹枝。
季莊擡頭看看,兄弟幾個都已經看不見人影了,他是最慢的,當然戰校尉不算。他怕事成之後,戰校尉面上不好看。要知道站校尉此人最好強,他們絕不能把人甩下。于是他就伸手想拉餘杭亦一把。
餘杭亦哪裏肯,比劃了個“幹活要緊,別管他”的手勢,繼續奮力往上爬。
等他把衣服都爬濕了,估摸着已經爬到半山腰了,卻一個敵人也沒見,甚是讓人沮喪。就在他難受的時候,有人從天而降,看不清是敵是友,他本能的伸手去抓,被帶着一起往下掉。
好在他腰間拴着繩子,不會掉到水裏去。餘杭亦反應過來,正待放手,卻發現自己直直掉進了水裏。不對,他的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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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清用暗器割斷繩子,迅速游到餘杭亦掉落的地方,一招幹淨利落的解決刺客,拖着在水裏不敢睜眼瞎撲騰的餘杭亦便走。
被安排在水裏的小兵拉拉同伴,示意剛才他看見有人把他們的戰校尉給拉走了。同伴比劃了個殺人的手勢,意味“沒看見那人殺了刺客,那肯定是咱們的人”。
“唔。”餘杭亦被拉得害怕,試着在水裏睜開眼,不想看到池清,吃驚之下嗆了一大口的江水。
池清游啊游,游啊游,直游得餘杭亦頭暈腦脹。他往餘杭亦嘴裏塞了根空心的草管,保證餘杭亦不會窒息而死。
好不容易上了岸,餘杭亦體力不支,躺在地上就歪了頭。池清坐在他身邊,陰測測盯着人瞧,嘴角翹的不能再翹。
“什麽地方?”餘杭亦醒過來,記憶迅速恢複,他抱着被子質問池清。
“把衣服穿上。”池清把搭在帳篷上的衣裳扔給餘杭亦。後者穿好了,又問 :“這是什麽地方?”
“一個小鎮。”池清為了節省時間,把該說的一股腦的全說了:“我看你太累,就帶你過來了。正好在此慶祝你立下大功,來,我準備了美酒美食,好好給你賀一賀。”
“等等。”餘杭亦擡手打斷池清:“你什麽意思啊?我們為了護你過河,拼死拼活,你倒好,你不坐船往前走,把我帶出來幹什麽?”
因為有很多事情在船上不好辦啊。池清心裏偷笑,臉色卻冷了下來:“我愛做什麽還用得着同你交代。張子和敗了之後,有什麽顏面見你我,咱們走了,給他些時間想明白事情,要不然他肯定會鬧着要走。”
不用跟他交代,還解釋那麽多?餘杭亦撇了撇嘴,穿鞋下地,洗了把臉。
“過來用飯吧,今夜月色不錯。”池清道。
餘杭亦歪頭看了看緊閉的門窗,繼續擦臉。
“我買的桂花酒,清甜可口,你定然喜歡。”
“是男人就喝烈酒,喝什麽桂花酒?”餘杭亦嘟囔,沒敢大聲說出來。
池清繼續努力:“幾碟當地特色小菜,葷素兼備,我嘗過,味道還不錯。”
“你已經吃過了?”餘杭亦回頭訝異問。他坐到池清對面,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大将軍吃過了,那這桌美食就讓屬下獨自享用吧。”
無妨,反正他要吃的這也不是這桌菜。他給餘杭亦布菜:“你嘗嘗,若是好吃,走時再帶些。”
餘杭亦擡頭想了想,重重點頭:“大将軍說的是,我的兵吃的太差了,我要多給他們買幾個肉包子回去解解饞。張子和他們,哼,素餡的。不,素餡也不給買,就他們買幾個熱騰騰的饅頭就行。”
“吃慢些。”池清給餘杭亦倒酒,端起酒杯笑道:“好多事情該賀喜你,升官,這次又打勝仗,我敬你一杯。”
池清喝完酒,放下酒杯,看見餘杭亦端着酒杯發愣。他柔聲問:“怎麽不喝?”
為什麽對他一會冷臉,一會熱切的?餘杭亦心思轉了轉,勾起嘴角笑:“多謝大将軍敬酒。”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咳咳。”餘杭亦嗆得厲害。“這是桂花釀?”
池清面不改色道:“對啊。”他又吃了一杯,訝異道:“自然是桂花釀,不然還能是什麽?”
餘杭亦狐疑着又嘗了一口,似乎是有點桂花釀的清香。他嘗試着吃完了杯中酒,還是被嗆得喉嚨難受。“這酒不能大口喝,喝多了有點暈。”
他扶着額頭,使勁搖了兩下,試圖看清面前之人。池清嘴角勾了勾,給他布菜:“多吃點飯菜。”待會有的忙。
“池、清。”餘杭亦高聲喊。
“嗯,我在呢。”池清見他不肯自己吃,夾了菜遞到餘杭亦的唇邊。餘杭亦乖乖張嘴吃了。池清心裏歡喜,坐到他旁邊,又夾了菜放到餘杭亦唇邊。這次餘杭亦不乖了,腦袋往右歪,好奇的盯着池清。
池清柔聲問:“怎麽不吃?”
餘杭亦又往左側頭,一個勁兒地盯着池清瞧。半響,張嘴猶豫着問:“你,是池清?”
“不是我,還能是誰?”
“池清。”餘杭亦仰起頭想了半天,忽然不知想通了什麽,歡快地張嘴,不去吃筷子上的菜,卻伸出舌頭舔了舔池清的手。
池清整個人都僵住了。
“嘿嘿。”餘杭亦傻笑,撓撓頭,滿臉羞愧道:“別生我氣了,我就發發脾氣,你不哄我,瞧,我不是自己好了,所以,你也別氣了。”
“必勝?”池清試着喚。
“必勝?什麽東西?”餘杭亦前傾身子,伸過腦袋在池清的手上蹭了蹭。筷子掉落,池清驚訝無比。餘杭亦什麽時候對他這樣小鳥依人過?
餘杭亦爬上桌子,一只膝蓋跪在池清特意讓人燒制的鳕魚上,另一只膝蓋壓在池清趁着餘杭亦睡覺親手剝好的蝦上,伸着脖子,在池清唇上輕輕掠了掠。
池清只覺得即便此刻要他去死,也不枉這一世。
“別氣了。我是打了他們,可是,你說這件事能怪我麽?”餘杭亦委屈道:“他們先罵我來着。”
“他們?”是誰敢罵餘杭亦?池清試探着問:“他們為什麽罵你?”什麽時候的事情,為什麽他又不知道。
“是我私自扣下了他們胭脂布匹,但是是他們罵我在先。”
還是罵他。池清耐着性子問:“他們這次又是為什麽罵你?”
餘杭亦似乎有點記不清了,想了很久。因為跪的姿勢不舒服,他改為一屁股坐下,偏不巧坐到熱湯上,疼的他捂着屁股嗷嗷亂叫,從桌子上撲倒池清身上。
“快脫了。”池清被餘杭亦的怪異行為給鬧懵了,不管再懵也還記得不能燙到餘杭亦。
餘杭亦聽話的把自己剝的光溜溜,站着垂下頭,一副認錯的好模樣。“是因為,因為他們,他們罵我,他們罵我什麽?明明是昨天的事,可是我怎麽記不清楚了,昨天的事啊?”
“他們是誰?”池清追問。知道是誰,就好辦了。他舍不得去撬餘杭亦的嘴,但是讓別人開口的辦法就多了。
“是?”餘杭亦吧嗒了兩下嘴,煩厭道:“是清風、明月。他們說我是狐媚子,勾搭你。其實他們才是。”
清風明月?池清更懵,這兩人不是他後院的男寵麽?
餘杭亦突然彎下腰,在池清臉上親來親去:“別氣了,我都知道錯了。罰跪的事,可不可以放過我?”
罰跪!池清目光冷了下來。誰敢罰他的餘杭亦?
餘杭亦被池清的眼神吓得打了個哆嗦,偏他是那種你對他好,他不一定對你好,但是你對他差,他就一定會惱的人。池清要是軟語應了下來,餘杭亦自當小心的賠不是。
但是池清眼神冷了下來,餘杭亦的笑容也冷了,他往後退了好幾步,哼哼道:“你就是把我和他們當成一樣的人了。你根本就看不起我,我從來都只是你的暖床人而已。我不過是父親讨好你的工具罷了。”
餘杭亦說完,死死地咬唇,似乎不想掉下淚。池清見他下唇咬出血來,心疼又心急忙将人抱住,輕聲安穩:“不是,你是我的妻。”
“我……”
剛張開嘴,池清就趁機侵入。他抱起渾身一/絲不/挂的餘杭亦,輕輕放到床上。
54咳咳咳咳
池清一邊瘋狂地吻着餘杭亦,一邊迅速地扯去自己的衣裳。他非常想念餘杭亦的身體,想和餘杭亦緊緊貼住,融為一體。
“杭、必勝。”池清還剩下那麽一點理智,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喊錯名字。他能得到的是戰必勝,不是餘杭亦。
“呼。”良久,餘杭亦的唇才被放過,他摟着池清的脖子,雙腳放到池清的腰上,癡癡笑道:“你心急什麽,今天晚上不寫書了?”
寫書?
餘杭亦擡頭咬在池清脖子上,順勢翻過身,騎在池清身上。他的唇在池清的脖頸出流連,手指從池清的胸膛往下走路,引得池清身上全起了火。
他舔了舔池清突出的鎖骨:“換我來服侍你。”
池清一動不敢動,餘杭亦已經握住了小池清。
“如果我表現的好。”餘杭亦的手揉捏兩下,娴熟的手技讓池清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後天可不可以放我出府?我保證不惹事,就是出去走走,在府裏悶的,頭上快能長出棵大樹來了。”
到底在說什麽,池清越聽越不明白。
在頂端用指尖撓了撓,直撓到池清心裏面去了。餘杭亦還在喋喋不休:“真的不惹事,大不了你找人看着我。”
池清忍住欲/望,盡管他的小兄弟已經精神抖擻的站起來了。他掐着手心,讓自己更清醒些。他要問清楚,如此良機不可錯過。“我是誰?”
“別鬧我,池清。”
“你又是誰?”
“我是誰,問得好。”餘杭亦手上速度和花樣不減,微微仰起頭,露出迷茫神色來。他看看池清,又看看床帳,皺眉道:“我是籠中鳥。”
又犯什麽混賬!“你是餘杭亦?我把你關在府裏?”
“我是籠中鳥,永遠飛不出你的手心。”餘杭亦自嘲地笑笑,突然俯□子,含住小池清,賣力運作起來。他的口唇溫暖濕潤,讓池清強撐的理智潰散。池清喜歡他,餘杭亦的求而難得,已經讓他幾欲瘋狂,他哪裏還能顧得上其它,盡情的享受餘杭亦帶來的愉悅。
餘杭亦吹簫本事大大出乎池清意料,娴熟的似乎是就像是練習過一般,而且并不是簡單的練習。
當餘杭亦扶住小池清,緩緩做下去時,池清抓着餘杭亦的手腕,眼神晦暗不明。餘杭亦似乎有意讨好池清,自己賣力的動起來。池清擡眼看他,餘杭亦也是享受的神态,并無痛苦。
“池、池。”餘杭亦滿頭大汗,他想說的話,張口卻變成破碎的音。他的手指在池清胸前、背後都抓出了紅痕,池清任他抓,在他神色略帶痛苦的時候,慢慢放緩動作。餘杭亦并不領情,池清不動,他動。
池清一邊享受着餘杭亦體貼周到主動的侍候,一邊在心裏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餘杭亦在床上的本事誰教的,他和餘杭亦才有過一次魚水之歡,不可能就讓餘杭亦開竅這麽多。
兩人換了好幾種姿勢,池清三次,餘杭亦五次,到最後餘杭亦累的趴在池清身上呼呼睡了過去。
池清輕輕從餘杭亦身上抽離,穿上鞋,随手批了件衣裳,對着窗外道:“熱水。”他回身放下床帳,掩住餘杭亦的身體。
很快有人擡來木桶,配好熱水。來的幾人都恭恭敬敬,并不敢往床的方向看。池清等他們出去,抱着餘杭亦跳入木桶中。
他讓餘杭亦坐在自己的腿上,拿起布巾,輕輕給餘杭亦擦拭臉上的汗珠還有眼淚。到後來,餘杭亦邊做邊哭,池清要停,餘杭亦還不肯,氣的池清狠狠沖刺。
餘杭亦的身子久不見光,很美。沒幹過什麽粗活,很滑。相比來說,餘杭亦的手就要粗糙許多,池清給餘杭亦擦拭每根手指,擦拭他的胳膊,還有前胸後背。
“還有誰,占有過你麽?”池清一手溫柔地給餘杭亦擦拭,另一只手卻在水裏攥的死緊。不必懷疑,若是那人站在池清面前,他一定會讓那人後悔出生過。誰也不能碰他的杭亦,只是他的,很久之前,他就看上了。
池清從洞裏将不該留在那裏的東西掏出來,在洞裏遭到了挽留。他勾起唇笑:“看到沒有,舍不得我呢。”
“你不用想逃,那個人是誰,我遲早會查出來。他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了,我會一點點抹去他在你身上的痕跡。”
“別怕,不管你以前做了什麽,都是我的妻。”
“我不會怪你,所有的錯都是別人的,是我的,不是你的。”
“我會往前看,會想我們美好的将來。只有你和我,沒有任何人能擋在我們中間。”
餘杭亦掙了掙身子,有人在他耳邊吵得厲害。可是他太累了,不願意睜眼,也不願意理論。誰在說“別人”,哪有什麽別人,他不是在大将軍府的床上給池清賠不是麽?
池清吻上餘杭亦的唇,輕柔而流連,他伸手拿過衣服,給餘杭亦披頭穿下。輕手輕腳地将人放在床上,将餘杭亦的頭擱在他的腿上,頭發懸空,拿過吸水的布巾,給餘杭亦擦頭發。
“明天起來,你會不會什麽都不記得了?”池清笑。“每次都這樣,說一大通胡話,然後第二天你什麽都忘了,讓我獨自去猜。”
“這樣的感覺,真的不好。”池清拿出小刀,割了一段發絲,又從自己頭上割了一段,将兩束頭發系好,放在一旁。“我沒有耐心了,我必須得到你,完完整整的你。”
擦幹頭發,池清讓餘杭亦在床上躺好,放好床帳,他出來,拍了下手。
“見過大将軍。”四個黑衣人跪在地上,灑在地上的水浸濕了他們的衣褲。大将軍周身散發的殺氣,讓四人擡不起頭來。
“他的事情還是什麽都查不出來?”
“蕭峰雲、嚴字行生前,确實未曾同夫人有任何的接觸,這點屬下敢拿性命做擔保。至于夫人為何認識這二人,屬下大膽猜測,應該是餘家父子兄弟之間或曾提過此二人,若是他們幾人關着門說話,咱們的探子總是有聽不全的時候。”
餘杭亦的父親兄弟?池清的瞳孔微微縮了縮,啓唇道:“把他們幾個給我送到南疆去?”
“餘大人還要上任。”
“帶過去。”
“那大将軍府裏那位?”
“帶。”池清道:“還有清風明月二人,以及送來清風明月的戶部馬向風。”
他就不信,除了餘杭亦的那張嘴,知情的人都死光了?餘杭亦一個藏在深院裏的公子哥,哪來的那麽大本事和心機藏了這麽多事情。
“查。”池清一掌拍碎木桶,水将跪着之人的衣裳全打濕了。四人忙俯身告退。
餘杭亦醒過來的時候,股間還有些難受。他倒松口氣,這說明他沒睡多長時間。掀開被子,正要下床,卻發現自己光溜溜,環視屋內,也沒有衣裳。倒是有個櫃子,他披着被子過去打開,裏面什麽都沒有。
難道池清怕他逃跑,所以把衣裳全收起來了?
為什麽怕他逃跑?餘杭亦仔細回想昨夜發生的事。他好像只喝了兩杯酒,還是所謂的“桂花釀”,然後就醉了,似乎還迷迷瞪瞪說了好些話。
一定是池清在酒裏下了東西,想要對他行不軌之事。那他又說了什麽?餘杭亦拍拍腦袋,想不起來了。
他用被子把身體裹嚴實,準備推開窗先查看情況。他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兒?打開窗戶,入目先是一片綠蔭,似乎是誰家的院子,打扮的還挺漂亮,不像是普通農家,也不是客棧。
“給你衣裳。”
餘杭亦猛然回頭,掄着胳膊朝後面打。池清淡然擡手,輕輕松松握住餘杭亦的手腕。“剛醒就動手,不餓?”
“不餓。”餘杭亦奪過衣裳穿好,心急道:“這裏是哪兒,咱們快回去吧。張子和他們也該想清楚了。”
“你還記得張子和的事情?”池清神色也多了絲焦急:“那除了張子和外,可還記你昨夜說了什麽?”
“記不清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該回去了。”餘杭亦剛被池清占了一夜的便宜,心裏惱的很,偏又發作不得,只能擺出黑臉,勸道:“大将軍,您一路走走停停,太浪費時間了。咱們去南疆,還怕他們不成。到了,水來土掩兵來将擋,總有法子把事情擺平,我不信就比在路上慢吞吞讓對方有時間多安排幾個刺客還危險?”
池清倒了杯茶遞過去:“好,我們快些走。”
“還慢,再慢敵人把河水都要喝光了。”餘杭亦壓根沒聽池清說什麽,兀自嘟囔。他又不敢說的多大聲,越隐忍就越氣,想說的話就越多。他嘟嘟囔囔說了一大通,池清出去進來出去進來,見他還在說,也有幾分惱了,抓住餘杭亦的腦袋,堵住了喋喋不休的嘴。
餘杭亦伸手推池清,可池清不動,他哪裏推的動。被池清抱在懷裏,動彈不得。池清的唇在餘杭亦的唇上蹭了蹭,緩緩離開,卻又用手堵上。
“我們有兩件事情必須在近日內解決。”
“唔?”
“第一件,我想知道你讨厭我的原因,全部。”
“嗯!”
“第二件,你告訴我,我怎麽樣做,你才會愛上我。”
“哼!”
“先安靜聽我說。”池清道:“不要慌着拒絕我,你的急性子,該改改了。第一條你不必說,等我查出來,我自會去問你第二條的答案。”
“趁着這段時間你好好想想,咱們兩個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若是有,你就确定不能化解?你不能武斷地認定你我二人就不會相愛。”
池清收回手,讓餘杭亦說話。
“我能。”餘杭亦氣的臉都青了,他吼道:“因為我不喜歡男人,我喜歡女人。”
若是說別的原因,池清不發怒,也定然會好好思量一番。偏偏餘杭亦說了這個,池清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不喜歡男人,昨晚又是誰賣力的扭動。
餘杭亦就像是個暴躁的小獸,明明不敢惹,偏要伸出小爪子來撓兩下。明明不敢吼,偏要張大嘴露出剛長出來的尖牙。
說他隐忍吧,事實上他沒忍的徹底,只是沒敢一刀子捅過去罷了。
兩人秘密回到船上,池清把餘杭亦送到屋裏,他開門要出去。餘杭亦卻叫住他:“大将軍,屬下沒本事,你想做什麽屬下攔不住,但是請你,不要将我們的事說與第三人知曉。”
“自然。”
池清答應完就回到了他的房間,馮羅正等在那裏。“參見大将軍,您回來了,夫人他可還好?”馮羅算是半個探子的領頭人,池清訓斥探子的事情,他當然知道。要是再查不清楚夫人的事情,他們幾個肯定得以死謝罪了。
“人都找齊了?”
“齊了,不過路程不一樣,最晚的到南疆要十日。”馮羅小心翼翼地打量大将軍的神色,見無愠色,他大着膽子道:“屬下認為,這種事情,若是問夫人的話,應該更容易些。”
“問他?”池清冷笑:“那我要你們有什麽用?餘府上下不到二百人,從門房到近身小厮,還有管家,你們進去了多少人。結果呢,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有那麽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們做了什麽,要你們有什麽用?”
“大将軍饒命。”馮羅雙膝着地。
池清背過身:“我若連他為什麽恨我都查不出來,那我還有什麽資格讓他喜歡上我?任何人不許去套他的話,憑本事查,哪怕問到死人頭上,也得把事情給我查清楚了。”
馮羅低聲應是。
可是怎麽查,他們都想不通,餘杭亦哪裏來的本事,就算是整個餘家,也不可能在大将軍的監視下,做出瞞天過海的事情來。
55狀如瘋癫
餘杭亦回屋裏趴在床上賭氣。老天爺大發慈悲讓他重活一回,瞧他都幹了些什麽,第一日就被池清綁在馬後拖着走,挨打挨踢挨罵,還得上床伺候,這哪裏是報仇,分明是自己送上門讓仇人欺負。
這口氣再憋下去,他就要被活活氣死了。
怎麽樣才能收拾池清一番?在船上,張子和不聽他的,與在地上無異,池清仍是大将軍,而他,什麽都不是。
還是先收服了張子和再說。為了報複池清,張子和他們的事就先記着,以後再說。
“戰校尉,戰校尉可在屋裏?”外面是季莊的聲音。
餘杭亦打開門。季莊道:“校尉,張校尉他人幾次求見,您都不見,這次是不是該見見他們了?”
“張子和?他們不去見大将軍,來見我做什麽?”
“大将軍也不肯見他們。”
池清說過要晾張子和他們幾日,好留住他們。餘杭亦後面還有些不舒服,但是再不舒服也要收買人心,這個時候正是他收服張子和他們最好的時機。
“他們怎麽沒過來?”怎麽讓季莊傳起話來,馮羅才是他的親信,就算不是馮羅,也該是連峰啊。
“張校尉在屋裏呢,他們說無有顏面來見您。若是您肯召見他們,屬下去傳話,他們等入了夜就來。”
還召見!匪徒就是匪徒。說什麽無有顏面,入夜再來,其實還不就是放不□段,找個人來試探他的反應。他就大肚一次,為了報複池清,這口氣他忍下了,不過也不能讓張子和他們太痛快。
餘杭亦笑道:“我見他們,你去把連峰和馮羅找來。”
季莊離開,過了一會,馮羅自己來了,手上領着竹籃,端出一碗熱騰騰的粥,并上幾碟清淡的小菜。
“喲,咱們船上什麽時候能有這麽好的菜了?”餘杭亦大喜,掀開竹籃的第二層,卻沒找到饅頭。“香噴噴的饅頭呢?”
“哪有饅頭,白面讓大将軍給下令封了,說是不許吃。”馮羅偷瞅餘杭亦的神色,大将軍得手了,逼他來勸從不吃粥的餘杭亦喝粥,還不如抽他一頓鞭子。
沒有饅頭就不吃,單吃菜也可。“連峰怎麽沒來?”
馮羅神色有些古怪:“他好像受傷了?”
“受傷?”
“我也不甚清楚。我與他住一間房,昨日晚些,他痛的在床上打滾,我将他送到軍醫那裏。白術只說他是受了寒,在他那裏泡個藥澡便好,誰知他到現在也沒回來。我去瞧他,拍門卻無人應。”
“受寒會疼的打滾?”餘杭亦不信,馮羅也跟着搖頭,不過他二人再不信也沒法子,随行只有白術一個軍醫,不信白術,也得讓白術給治。
餘杭亦狼吞虎咽地吃菜,馮羅勸道:“吃點粥,這不是普通的白米粥,我知道你不愛吃粥,特意讓人往裏添了些菜葉,你瞧,還有肉呢,都是碎肉末,特別香。”
餘杭亦不喜歡吃稀粥,在牢裏喝馊的稀粥喝多了,看見稀粥就難受。不過馮羅端來的這碗半點都不稀,而且還有餘杭亦比較喜歡吃的肉。
他端過碗,幾口就吃完了。
“馮哥,我找你來,是想請你幫我個忙。張子和他們要見我,求了兩天我也沒見,這事你知道麽?”他不在,是誰回絕張子和他們的?餘杭亦試探馮羅,馮羅這人不簡單。
“我不知道啊。我打仗掉水裏了,從十幾丈的山往下掉,還碰到了樹,腰給閃了一下,就讓季莊給你說一聲,這兩日讓他服侍你。”
“季莊跟我說?”餘杭亦問。
馮羅驚訝點頭:“對啊,他沒說,這兩天不是他在伺候你麽?”
難道季莊有問題?餘杭亦面上不顯,吃完飯抹抹嘴,給馮羅倒了杯茶,關懷道:“怎麽把腰閃了,讓白術看了麽?”
“他說沒事,當時落水的還有連峰,我和連峰上了船,先是連峰扶着我去找的白術。可白術一看連峰落湯雞的模樣,哪裏還顧得上我,慌着給連峰拿藥丸吃,但是讓連峰給扔了。”
餘杭亦聽的雲裏霧裏。他仔細回想了下,似乎每次和連峰一起去見白術,總是被排到後面醫治,或者白術幹脆讓傔人處理他們的傷病。
“你說,白術是不是對連峰有那麽點意思?”餘杭亦低聲笑。
“胡說什麽,你這話讓越中侯聽見了,他不得氣死。”馮羅道。
“越中侯?”越城和連峰兩個不對脾氣,要是越城喜歡上連峰,那以後的日子就太慘了,連峰可是給越城添了兩頓皮肉之苦了。
馮羅心思,看人也看的仔細,他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笑道:“越中侯哪裏對人這般上心過,你沒瞧每次連峰出現在他視線中,他眼裏還有別人?”
餘杭亦也笑。“少見你與越中侯說話,想不到你看他看的倒仔細。”
“我是車兵,他原是帶我的武官。”馮羅神色有些不自然,站起來收拾碗碟。
“我們還是說正事吧。晚上張子和他們要來見我,我可和他們拉近關系,這兩日沒見他們,得想個既說的過去但又不要太讓人相信的理由。”
馮羅咽口水,為難問:“能說的簡單點麽?”讀書人就是道道多,簡單的事非得往複雜了說。
“就是既要讓他們明白我這兩天是故意不見他們的,又要讓大家面子上說的過去。”餘杭亦心急,不等馮羅反應,急道:“你只管按我說的去做便可。你出去同白術說好,讓他晚上到我房間來。晚上抓人的時候再說,以免他不配合。我們這般……”
彎月如刀。
離南疆越來越近,池請未言明是不是要一路坐船去南疆,到了撫峄城再下船。撫峄城外就是南疆大軍的駐紮地。若是坐船,按着池清的走法,不消五日也能到。若是在中途下了船,則需要花費的時日就要另說了。
池清不想走快,餘杭亦估計他們在路上還會耽擱上至少十日。
南疆才是他大展身手的地方,不過路上他要做好在南疆大展身手的準備,依他現在的本事,到了南疆,恐怕也會一無所成。
“校尉?”馮羅在門外低聲喊,他悄悄進來。餘杭亦失笑:“你怎麽一副做賊的模樣?”
“沒有。”馮羅道:“我是來告訴你,白術來不了了。”
“為什麽?”
“不知道,我闖進去,白術在床上躺着,床帳捂着,連峰在地上,疼的滿頭都是汗。我去扶連峰,求白術給他看看,連峰還不讓,一直對着床冷笑,白術也不說話,我是看身影,确定床上躺着的是白術。”
餘杭亦的手掰着床頭的雕花,沒有白術,他得變變策略。還沒等餘杭亦同馮羅商量好,張子和等人就在外求見了。
“看我眼神辦事。”
“明白。”
餘杭亦躺好,馮羅放下紗帳後,将門打開,迎張子和幾人進來。馮羅吸口氣,正準備愁眉苦臉地告訴他們,餘杭亦身體不适,強撐着病體見他們,此刻還在床上躺着呢,讓他們長話短說。
誰知張子和一進門,李瑞傾就用身體撞開了馮羅。馮羅自是不敢拿出真本事來,就假意被撞開。張子和哭着就撲倒了餘杭亦的床邊,吓得餘杭亦忘了自己病重,往床根挪。
“戰校尉啊,我等糊塗,老朽糊塗啊。”張子和一把淚一把鼻涕的痛哭道:“我等糊塗之人竟未聽從戰校尉的吩咐,愚蠢至極,愚蠢至極吶。一百五十人,竟落入敵人陷阱,我等未能保護好大将軍,還給您添麻煩。您不計前嫌,派人将我等救出,您的大恩大德……”
“等等。”餘杭亦從紗帳裏露出顆腦袋:“你別哭,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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