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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研被嚴厲行這一聲低吼立馬就怔住了身軀,她擡頭望着他滿眼皆是桀骜不馴:“你想幹嘛?”與此同時她的身子在嚴厲行的壓迫下也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
嚴厲行緊繃着臉,目光直直的看着她只字不語,身子也愈發的接近她,猝然俯身将她打橫攔腰抱起。這時葉研手中的枕頭和被子也順勢滑落,嚴厲行這突然的舉動驚得她在他懷中不停的拳打腳踢道:“嚴厲行你放開我!放我下來!”
葉研感覺自己被他騰空抱起,便不停的在他懷裏掙紮,還伸手拼命的錘着他的胸膛。
“你混蛋!”她開口罵了句,又大力錘了下他的胸膛,打了幾下又覺得乏了便不再動手,他胸膛硬邦邦的,一拳打上去疼得反而是自己的手。
嚴厲行依舊冷着臉沒有說話,懷中的人仍然是拼命的掙紮,他全憑葉研怎麽胡來都是面不改色。只将手中的力道加大,怕她再這麽下去可能會傷到孩子。
他耐心的她抱到床邊輕輕的放在床上,手依舊摟在她的腰間,再托着她的頭緊挨着自己的胸膛,低頭湊近她耳邊微微吐氣,言語威脅道:“我不管你去哪裏,就是不許去客房睡!”他就是氣她總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對着自己。居然提出和他分房睡,想都別想!
葉研睜大瞳孔望着他,這個男人簡直就是不可理喻,表面上溫文儒雅的前一秒還這麽溫柔,轉眼間又對她這麽兇,總是用着他的方法逼得自己不得不妥協,她一直受不了和他這樣的相處方式,強勢且霸道。可偏偏葉研又是個軟硬不吃的主兒,她目光氤氲的盯了嚴厲行半晌,眼中蓄滿了淚水,此刻她的身子落在床上卻将臉一偏,眼中的淚就這樣順勢滑落,明明是他的錯,他憑什麽對自己這麽兇。
想到這裏葉研越來越委屈,嚴厲行嘆了口氣伏在她身旁将她的臉扳過來與他對視。看着她流淚他心裏也很不好受,今天算是他們正式複婚舉行婚禮的第一天就鬧得這麽不愉快。他伸手輕輕地為她拭幹眼淚,臉色也頃刻間柔和了幾分,口氣溫柔的哄道:“妍妍別哭。”
她還是不說話,也不想看到他,只是将臉又偏了過去再低着頭默默的流淚。感覺到嚴厲行的指腹在臉上刮過,觸在她臉上有些難受。
嚴厲行見狀心頭一急将她摟緊了幾分,大手托着她的後腦,将下巴抵在她的發絲上極盡耐心的哄道:“好了,妍妍乖,都是我不好,別哭了。”與此同時還伸手不停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像大人哄着小孩子一樣。
他這種哄人的語氣幾乎和五年前的口吻一模一樣。以前他就是這樣哄她,每次他們倆一吵架,葉研一個人躲在床頭默默的流淚,最後是嚴厲行先棄械投降又将她一把摟了過去抱在懷裏不停的哄着寵着。
嚴厲行這回不開口哄她還好,一開口又令葉研想到過去,她哭的越發的厲害。淚水把他胸膛濡濕了大片。“你別哭了。”這回嚴厲行是接近無奈的語氣。
葉研還是不說話,就是不停的流淚。任憑嚴厲行如何好言相哄卻仍舊無動于衷。
待葉研哭累了伏在嚴厲行懷裏沉沉的睡了過去,嚴厲行才将床下的枕頭和被單收好,又去櫃子拿了個新的枕頭來到床前,俯身把枕頭小心翼翼的枕在她的腦後,整個過程他都顯得異常的謹慎,生怕會将她驚醒,将眼前的人捧在手心如同珍寶。
他專注的望着她的睡顏,此時葉研的臉上挂滿了淚痕,嚴厲行緩了緩神色再低頭輕輕的吻了上去,只是很輕很輕的一個吻,卻驚得她微微側身将頭也順勢轉過去。
嚴厲行知道她在裝睡,也知道他們之間的芥蒂一直都存在,所以這些天他都是竭力牽就她,就算她冷言冷語的他也當做恍若未聞,只是今晚他實在受不了她這種态度才會對她用強,他們之間究竟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真正忘記過去,摒棄前嫌,想到這裏他眸色一沉在将燈關閉,伸手将她摟了過來一起入睡。
**
這次嚴厲行和葉研複婚的事情也理所當然的傳在嚴盛賢的耳朵裏。
嚴盛賢住院的那些日子,嚴厲行探病也探得不是很勤,倒是嚴景良來回往醫院奔波。這次嚴厲行好不容易将公司的事物處理得差不多了才抽空來醫院看望嚴盛賢。嚴盛賢是嚴厲行的叔叔,嚴老爺子死後就将公司交給嚴盛賢和嚴厲行的母親打理,後來嚴母心髒病突發去世,這副擔子才理所應當的落在了嚴厲行的頭上。
直到現在嚴厲行都在想若是自己一直處在美術界,恐怕現在已經是某個美院的教授或者是老師,也許他和葉研也一直生活在一起。可是人生當中總有那麽多猝不及防的事情發生,哪有這麽多如果讓他來選擇。
此時嚴盛賢閉目靠在病床上,床下的高度已經被護士調節适當,嚴厲行在病床前坐了良久,等到嚴盛賢醒時,他才起身将嚴盛賢腦後的枕頭往身下挪了挪位置,嚴盛賢手中的被單也順勢滑落,露出一只枯枝般的手,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隐約可見,點滴液也一直都未曾間斷。嚴厲行将他手旁滑落的被單也覆蓋了上去。
“董事會那邊怎麽樣了?”嚴盛賢醒來後目光審視的望着嚴厲行。每次嚴厲行來探望嚴盛賢,叔侄二人幾乎都是讨論公司的問題或是嚴盛賢托嚴厲行好好照顧嚴景良。
“都很穩定,目前資金已順利回收,董事會也正逐步商議進一步拓展市場的問題。”嚴厲行語氣淡然的開口,似乎對這次的事情極有把握。
“反正公司就交給你和景良打理,這公司将來你們兄弟倆的,只是那臭小子的本事卻不及你的十分之一。”說到這裏嚴盛賢卻換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他閉目思索了一會兒,又睜眼望着嚴厲行問道:“聽說你和葉家的那位小丫頭複婚了?”
“嗯。”嚴厲行點了點頭。
此時嚴盛賢臉色微變,“有空帶來讓我瞧瞧那孩子,我倒是有好幾年沒見她了。”嚴盛賢突然的開口倒是令嚴厲行內心一怔,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片刻後他冷着臉口氣僵硬的回了句:“我看還是不必了,我怕她會不高興。”
嚴盛賢聽後當下咳嗽了幾聲又伸手發顫的指着嚴厲行口氣嚴肅道:“你如今有了那丫頭倒是學會六親不認了。”
“叔叔,我當年怎麽會和她離婚的,這事恐怕只有您和她爸爸最清楚,如今我不會允許任何人來破壞我們之間的婚姻。公司裏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好,我下次再來看您。”嚴厲行說完後冷着臉頭也不回的離開病房。
“我就知道你一直怪我。”嚴厲行才剛到門口就聽到了嚴盛賢又喃喃的說了一句,聲音很輕,但嚴厲行還是聽到了。
出了醫院後明寧将車也準時開了過來,“嚴先生,現在要去哪裏?”明寧望了望後視鏡口氣謹慎開口問。
“還是回公司吧。”嚴厲行緩了緩臉色吩咐道,待車子慢慢行駛,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麽,掏出電話撥了過去。
“喂?”葉研在那頭接通了電話。
“妍妍,是我。”他壓低聲音說道。
低沉的聲線随着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将他的聲音襯得愈發的有磁性。葉研捏緊電話低頭回道:“有事麽?”
“我今天會早點回來。”嚴厲行說完後不安的将電話挂斷,這些日子嚴厲行幾乎是每天一個電話向葉研報告自己的行蹤。
葉研在電話那頭無聲的點了點頭後,便聽到電話那頭嘟嘟的挂斷聲,這些天除了阿姨替她做好三餐以外她幾乎每天都呆在家裏,無所事事。沒有工作給她帶來的刺激,這平淡無奇的日子她而言似乎覺得整日整夜都很無趣。
晚上嚴厲行卻是很早就回家了,回家在門口換好鞋子,穿過玄關處走到她面前将桌上的手機拿了過來,掏出開卡鎖将她手機裏的卡取出把卡放在另外一個手機裏。
原來嚴厲行是在為她換新手機,葉研正疑惑不解的看着他此舉,哪知道嚴厲行面色柔和向她走了過來解釋說:“這手機是專适合孕婦用的,輻射很低。”看葉研還是不說話,他以為她是不樂意了又說了句:“你要是不喜歡它,那等孩子生下來後,你再換回去好麽。”
葉研看了他一眼也沒有拒絕,轉身坐在餐桌前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才開口:“我想出去工作。在家太無聊了。”
嚴厲行聽後先是一驚,思忖片刻後才走到她跟前俯身從她身後摟着她的腰,再慢慢的撫上她的腹部,聲音卻略有些低沉:“可以。”
葉研似乎是覺得不可置信,又轉身望着嚴厲行語氣重申了一遍:“你同意了?”
他望着她苦笑了一聲,神色落寞道:“就算我不同意你也不會聽我的,”他知道她只是來向自己交代一下而已,就算他不同意她也不會聽從他的,到時候反而會越來越反感自己,難不成他還要将她綁在家裏麽。
過了一會兒嚴厲行語氣淡淡的說:“明天我幫你安排工作,你來我公司上班。”這回他的口氣卻是不容置疑,卻已經是他最大的退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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