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道歉，半是瘋癫

司徒翎也走過來了，夜裏有些涼，他拿了一件薄衫給她披上。

“謝謝。”賴小苗的聲音很是沙啞。

不用看，就知道她的眼睛已經腫的只剩下一條縫隙了。

司徒翎陪着她一道在門欄上坐下，轉眼看着她，柔弱的樣子讓他心疼。

“小苗，對不起。”他為他那一巴掌道歉。

聞言，賴小苗搖了搖頭。

他不用道歉的，今天她實在是瘋了。

她是個現代人，對于風俗一事不屑一顧，但是在這裏他們很忌諱。

如果今天沒有他的阻攔的話，想必她肯定是不讓你幹下葬埋棺的。

她轉頭，無意間看到了司徒翎搭在膝蓋上的手臂，上面有她剛剛咬破的牙印，血跡斑斑。

她起身走進裏屋，在司徒翎不解眼神下，拿了一塊杯熱水浸過的方巾。

她在他旁邊坐下，牽起他的那只受傷的手，慢慢的給他擦拭上面的血跡。

“對不起……”

說着，她就哽咽了。

本來她不想哭的，但是眼淚自己就掉了下來，一顆豆大的淚珠直接滴在他的手臂上，冰涼了一片。

司徒翎看着她，長眉微攏，心中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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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俯身把賴小苗抱在懷裏。

“想哭，就哭出來吧。”

知道她的傷心，也知道她無能為力的難過。

可是老天爺對她就是這麽的不公平，給她的人生路，要比別人坎坷很多。

賴小苗沒有掙紮，她的确需要一個肩膀，一個依靠。

而他的胸膛是那麽的寬闊，那麽的溫暖，讓她情不自禁的就露出了柔弱的那一面。

她躲在他懷裏哭，恨不得把白天沒有流幹的淚水，都一下子發洩出來。

司徒翎雙臂一攬，直接把她抱坐在自己哦雙腿上。

她很瘦，抱在手裏一點感覺都沒有。

賴小苗沒有拒絕，她是真的很累，需要他的安慰。

不多一會，她的啜泣聲小了一些，但是他能感覺到她顫栗的身軀，還有肩膀上一片濕濡。

他嘆了一口氣，把她摟的更緊了些。

……

夜半時分，狗子在家的院子裏來回轉悠。

他睡不着，對于今天的事情，他在心裏耿耿于懷。

看着黑黢黢的夜，他想起了過往。

老祖奶，賴爹，還有賴小苗的娘，他們一家都是好人。

他還記得，當初他調皮，被他娘追着打的時候，老祖奶都會護着他。

摸着他的腦袋，說：我們狗子是個好孩子。

當年賴爹還在的時候，求親的都快把賴家的門欄給踏破了。

他娘去給他求親，賴爹和老祖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就因為他們從小看着狗子長大，認為他是個好孩子。

狗子狠狠的給自己打了一巴掌，他都做了些什麽事？

夜色裏，他的淚光在眼眶裏閃唆着。

不行，他要告訴楊村長今天看到的事實。

狗子打定了注意，即刻出了院子，直奔楊村長家去。

狗子娘在他身後喊了兩聲，他都沒有應。

……

狗子去楊村長家的時候，他正坐在院子裏的石頭上抽着旱煙。

村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一村之長，怎麽可能睡得着呢？

狗子在院門口喊了兩聲，楊村長一愣，然後應了一聲，起來給他開院子門。

“狗子這麽晚來，有什麽事嗎？”

他這麽晚來，楊村長篤定他有事，不由得神情也變得緊張了起來。

狗子實在是沒法藏了，他也不往裏面走，看着楊村長鄭重的說道：“村長，何翠花說謊了，我看見她上午從小苗家出來的。”

楊村長一愣，心中咯噔一聲，氣急道：“那晌午的時候你怎麽不說？”

“我……”狗子有心想要解釋，可這會說什麽都晚了。

他能說晌午的時候是王嬸子，他的準丈母娘不讓他說嗎？

張開口，卻發現他無從解釋。

楊村長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坐在石頭上，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旱煙。

見他半天沒說話，狗子急了，說道：“村長，這明顯就是何翠花一家……”

“你給我閉嘴。”楊村長瞪着眼睛把狗子吼了一頓。

狗子不解的看着楊村長，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麽。

楊村長看着狗子，氣勢又弱了下去，嘆了口氣說道：“狗子，咱都是一個村的人，這老祖奶已經下葬了，這事就算是翻篇，別再提了……”

“誰說的？村長你不是說要報官嗎？”

狗子驚愕的說道。

“報什麽官？”

村長抽了一口旱煙，道：“給何翠花長個教訓就成了。就咱這個村窪窪裏，還能出什麽幺蛾子？”

楊村長雖然說是富有一點正義感，但畢竟這不是自己家出的事。

狗子只是說他看見了，又沒有被抓住現行，誰能定他們的罪？

楊村長這态度，典型的就是拍把事鬧大了。

狗子心裏氣憤的緊，轉身就走。

楊村長連連喊了他幾聲，他都沒回應。

走在村裏的大路上，狗子恨極了自己，為什麽在晌午的時候當場指認何翠花兩口子。

他們就欺負賴小苗一個女孩，欺負他們家。

想起何翠花那趾高氣昂的态度，狗子心裏想要殺了何翠花一家的心都有。

不知不覺間，狗子又走到了賴小苗家門口。

他們家，煤油燈還亮着。

他看見了賴小苗靠在司徒翎的肩膀上，他的心裏一陣痛。

本來陪在她身邊的人，是他的。

小苗她那麽好，那麽堅強，是他沒有那個命。

狗子低了頭，本來想要告訴賴小苗事實的，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總覺的對不起她！

他在院子門口站了一會，本想要起步離開的。

擡眼之際，卻見司徒翎的身影就在眼前。

“你怎麽來了？”司徒翎看着狗子，他的目光犀利的很。

狗子看見他，有一種欲言又止的态度。

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倒是司徒翎發現了端倪，冷聲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聞言，狗子一愣。

擡眼便看見司徒翎一臉肅穆的神色，他見不好在隐瞞，只好如是說道：“我今上午看見何翠花兩口子從小苗家出去了。”

司徒翎還未做反應，突然之間，“噗通”一聲盆子掉在地上的聲音、

司徒翎和狗子一起看過去，卻發現是賴小苗正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