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栓子家家有難

祭奠完祖先之後，賴小苗帶着小志就回家了。

既然已經決定了，也就沒有什麽值得惦記的了，家裏的東西什麽的該收拾的也要收拾一下。

小志乖乖的跟着姐姐走也沒有什麽意見，

走着走着，賴小苗發覺不對勁了，怎麽身後老有腳步聲跟着他們呢？

她心中生疑，腳步也就放慢了些。

她也不敢叫，因為賴家的祖墳離村裏還有一段的距離，就算是叫了，也沒有人能聽的見。

賴小苗握緊了小志的手，疾步走着，籃子伶的緊緊的，好像随時都要揮出去一樣。

“姐姐，有人跟我們。”小志放低了聲音，悄悄的在賴小苗耳邊說道。

“我知道、”賴小苗緊張的說道。

聞言，小志沒在說話了，反而是跟着姐姐一起加快腳步的小跑起來，也沒敢往後看。

然而他們跑，後面的那個人也跑，都能聽見氣喘籲籲的喘氣聲。

聽見那聲音越來愈近，賴小苗跑不動了，也不跑了，轉過身來拎着籃子，看也不看的就往那人身上咂。

“我叫你跟，叫你跑，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賴小苗是用上了全身的勁了，那個人把被她打的哇哇大叫，又不敢跑，護着腦袋被打的卧在了地上。

“姐，別打了，別打了，是栓子。”

小志看清楚了人，連忙上前拉住賴小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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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賴小苗也蒙了。

栓子？

她沒在打了，拿過籃子自仔細的看了一眼。

可不就是栓子，只是現在的栓子髒了，也黑了，衣服都破了。

“你快回去吧，你舅娘找你都快找瘋了。”

賴小苗語重心長的跟他說，他們家大人有錯，但是孩子無辜。

賴小苗沒辦法對栓子也惡言惡語的。

聽到賴小苗說起舅娘，栓子本來害怕的眼神變得狠厲，猛的站起來朝她撲去。

賴小苗尖叫一聲，觸不及防的被栓抓住了手，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她的手腕上。

頓時疼的賴小苗倒抽一口涼氣，這熊孩子怎麽跟狗似得咬人呢？

“不準咬我姐姐！”

小志沖上去對着栓子又踢又打，他打的越是兇，栓子就要的越發很。

賴小苗疼的，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了。

“小志別打了，別打了。”

賴小苗趕緊用另一只手拉住小志，不讓他動手。

栓子這會也咬累了，在加上賴小苗一聲不吭的讓他咬，畢竟是跟小志一般大的孩子，膽子還是有點小，忍不住松了口，偷偷的望賴小苗。

正巧，賴小苗也看着他，吓得栓子頓時小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志眼尖的看見了賴小苗的手腕上都已經被栓子咬破了，立即心疼的問：“姐，你流血了，疼不疼啊？”

“沒事，不疼。”

賴小苗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自己的傷口，毫不在意。

讓她在意的是咬傷她是栓子。

“你為什麽在這？”

栓子低着頭，不說話，

賴小苗看了他一眼，故意說道：“你要不說，我這就把你送到你娘舅家裏去。”

栓子一聽見這話，站起來，拔腿就要跑。

“你站住！”

賴小苗叫住了他，聲音很冷厲，頓時就吓得栓子不敢動一步。

“你還想跑到哪去？大冬天的想要冷死，餓死嗎？”

賴小苗走到他跟前，拽着他的手臂就往回走。

這一幕給栓子吓壞了，拼命的掙紮：“我不去舅娘家。”

“我沒讓你去你舅娘家。”

賴小苗冷喝一聲，讓栓子冷靜了下來。

能讓一個八九歲的孩子逃出來，死活不回去的娘舅家，肯定對他不好。

這一點毋庸置疑。

小志不知道姐姐要幹什麽，她在前頭拽着栓子走，他撿起了籃子就在身後跟着。

回了家，賴小苗把栓子伶到堂屋坐着，并安排小志監視他。

現在的小志可是身強體壯，也不怕被栓子欺負了。

賴小苗燒了一大壺的熱水，在堂屋裏升起熊熊的炭火，讓栓子洗澡。

栓子看直了眼睛，站在一邊有些籌措。

賴小苗知道失去了父母的孩子缺乏一些勇氣，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把小志的衣服拿給他穿。

老表嬸家因為兩口子下了大獄，家裏的三個孩子一個嫁了人，還有兩個根本不能養活自己，所以就讓娘家人接走了。

也順帶，把老表嬸家裏的東西洗劫一空。

栓子皺了皺鼻子，等賴小苗出去了，站了一會才開始脫衣服。

賴小苗去廚房做飯去了，她知道栓子肯定餓着，所以特地做了一大碗的面疙瘩湯。

這樣吃了，保管他不會着涼。

她正忙着，小志走進來了。

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麽了？”

賴小苗一眼就看見了他有話想說的模樣，便主動問道。

小志想了想還是說了:“姐，你為什麽要把他領回家？”

小志對栓子的印象很不好，因為老表叔兩口子，也因為以前上學堂的事情。

反正就是不喜歡他。

賴小苗往竈裏添了一把柴，才說道：“小志，栓子跟你一樣大，可是他現在無家可歸，難道你忍心看他餓死在山上嗎？”

“可他有姐姐，有親人，”小志固執的說道。

他除了姐姐，就什麽多沒有了。

他姐姐沒有讓他餓肚子，為什麽栓子的姐姐要讓他餓肚子？

“你落難的時候，所謂的親戚會拉你一把嗎？”

賴小苗反問小志，小志答不上來。

她繼而說道：“都是落難親戚，家裏都貧困的很，是誰也不想家裏多一張嘴來增加負擔是不是？”

小志聽的似懂非懂。

賴小苗也沒有在跟他解釋，他還小，有些東西他也聽不懂。

再說有些東西，對他也沒有什麽好處。

賴小苗端着一碗面疙瘩湯的進堂屋的時候，栓子已經洗好了。

黑乎乎的小臉洗幹淨了，也挺白淨的。

見她進來，眼中閃過一絲恐慌。

“吃飯吧！”賴小苗輕聲說了一句，把碗放在桌子上。

木盆裏的水很黑，可見栓子是有多久沒洗澡了。

栓子一開始不敢吃，可是噴香的疙瘩湯讓他饞，詢問般的看了一眼賴小苗。

她點點頭，示意他吃。

栓子這才敢動筷子，一開始還是小口的吃，後面就忍不住了，大口大口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