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墨言

天色擦黑,小福趕着自家的馬車到賴小苗的家。正巧小荷正在落鎖,小苗站在一邊等着。

小福從馬車上跳下來,一臉笑嘻嘻的問道:“姑娘,你這是打算出門呢?”

見是小福,賴小苗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是呢,城西有花燈,小荷說帶我去瞧瞧。”

“嘿嘿那真是巧了,我家公子就是來接您去看花燈呢。”賴小苗“啊”了一聲,有些意外。

小福接口笑道:“這城西的花燈每三個月一辦,可是熱鬧了。”

說話間,扶辰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了。曉得今日去游玩的人多,扶辰穿了一身深色的衣服,看着沉穩一些。

其實他就是害怕穿着一身月牙白,去的時候是風流倜傥,回來的時候狼狽不堪。

“你怎麽來了?”賴小苗有些驚訝,他不是該在家休養生息嗎?

聞言扶辰笑了笑,道:“家裏的老太太嫌棄我太脫跳,将我趕出來了,思來想去還是找你看花燈最合适。”

這話說的不但小福不信,賴小苗更加不信。小福對自家公子這種說謊話不臉紅的樣子,很是喘之以鼻。分明就是自己心中想來,結果又被老太太鼓動了一下,所以就正大光明的來了。怎麽能将所有的責任全都推在老太太身上呢?

聞言賴小苗愁眉緊鎖,一副深思的樣子:“如此說來,我現在應該轉身回屋,然後将你鎖在門外才對得起你這“一番苦心了”?”

此話一出,小荷和小福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

扶辰的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這是什麽道理?

不過,他眼珠微微一動,轉而無奈的說道:“如此也好,反正我已經被趕出家門,今個的月亮還算圓,我就躺在這馬車頂上賞月吧!”

那一臉無奈的樣子,還有一臉的悲嗆,讓賴小苗着實內疚了一小下。

記得初見的時候,他俊美無雙,卻對周遭的人很是疏離,大概也是因為相貌俊美的緣故,亦正亦邪的樣子,讓人投以青睐的目光,但也不敢随意靠近。

可如今相處久了,他就變了一個人一樣。細心周到,每每都讓她感動。

“有花燈不賞,賞什麽月啊?”她笑着說道,清秀的小臉上挂着明媚的笑容。

面對扶辰,她只想笑。

聽她這樣說,扶辰也笑了,随側身讓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走吧,花好月圓,我們就不在浪費時間了。”

賴小苗淡淡一笑,徑自上了馬車,扶辰緊跟其後。

至于小福和小荷自然就是駕馬車了。

坐上馬車,賴小苗才發現扶辰出行換了一輛馬車,這個馬車雖然不低檔,但是跟他之前那輛豪華的座駕來看,也是差了太遠。

“一向風流倜傥的扶辰公子出行,怎麽變得如此低調了?”賴小苗打量着馬車內,不禁打趣的說道。

她轉而看向扶辰,眼神中帶着一抹戲谑。

聞言,扶辰“噗次”打開了扇子,搖頭嘆息道:“出門太招搖,容易遭受打劫。為了避免人身安全,還是低調點好!”

那個樣子似乎真的是深受其害,不過賴小苗怎會不懂他的意思。在峰會上丢了一次臉,慕容家給別人的錯覺就是在衰敗,怎麽能招搖過市呢?還是夾着尾巴做人吧!

想着進來扶辰郁悶的模樣,她想到了一件事情或許能讓他開心一下。

“前天在大街上我碰見司徒嚴了,我便說了一首詩給他聽,讓他大聲的念,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麽詩?”

她這樣一說,扶辰立刻知道了這書信的源頭。忍住笑,問道:“你說!”

“題目叫,我蠢!”

“俺沒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問我是誰,一頭大蠢驢!”

賴小苗一念完,扶辰就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這是什麽詩?”

這根本就不叫詩!

分明就是罵人的!

“打油詩啊,人家司徒二爺還美滋滋的回家猜地名去了!”賴小苗一本正經的說道。

扶辰更是笑的樂不可支。

司徒二爺看上去是像個草包,卻沒想到他真的是個草包。

“你怎麽想起用打油詩罵他了?”笑過之後,扶辰更加關心這個問題。

賴小苗給他的印象一直是沉穩的,在外人面前喜怒從不行于色。

看見司徒嚴不該是繞道走嗎?怎麽會冒着得罪他的風險去用這粗俗的打油詩去罵人呢?

不過看他後來書信的樣子,應該是沒有看出來,或者看出來了,也是咬着牙忍了。

一紙書信,競數表達了對賴小苗的愛慕之意。

“他若不是冒失在先,我也不會出此下策。這人完全就是被人捧的不知天高地厚了,總歸要有人來損損他的顏面。”賴小苗憤恨的說着,絲毫沒覺的自己行為有什麽錯處。

而聽在扶辰的耳朵裏卻變了味道。原來,她是因為那天司徒嚴聯合諸位貴公子灌他酒的事情,才忍不住教訓司徒嚴的。

從來沒有被女人照拂過的扶辰心裏生出了異樣的感覺,就像是一股暖流,在心田蔓延,填滿整個心房。

這件事,賴小苗沒敞開說,扶辰也就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只笑不語。

而關于司徒嚴給她寫信的事情,扶辰卻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

想了想,這件事告訴她,也只會讓她煩心罷了,還是不說了。

他自己解決就好了。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開口道:

“你日後要對司徒嚴小心,他這個人雖然草包,可是他身邊可是有一些公子哥們當智囊團。不怕他正大光明的來,就怕他出什麽陰招損招,壞了你名聲。”

扶辰聲色嚴肅,并不像是在說笑話

賴小苗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點了點頭,道:“我會小心的。”

一句話剛落下,賴小苗又問道;

“墨言這個名字怎麽樣?”

扶辰不明所以,但還是中肯的評價道:“很好啊!”

“那以後對外,便稱墨言吧!”賴小苗彎起了嘴角,淡淡的笑着。

扶辰還是有些不解:“為什麽?小苗不是挺好的嗎?”

“是挺好,但終歸一聽還是有些土氣。做人做面,看穿着,看氣質,我不想在名字上頭栽了跟頭,等以後有了實力在換回來吧!”

賴小苗淡淡的解釋道,身在石縫,身不由己。

扶辰一聽也有道理,便不再反駁。

一切剛開始,也只能暫且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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