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年下不叫姐,心思……

那滴淚滾燙灼熱, 是辛祎無法承受的。

同時她也又驚又怕,手掌輕柔的安撫着江野。

“怎麽還哭了?”她溫聲問道。

同時也不解,怎麽這麽晚還要跑到學校裏來。

江野逐漸放開懷裏的人, 站直身子,将手裏提着的麻花袋子遞了過去, “我說被這個麻花好吃哭了, 你信麽?”

辛祎顯然是不信的,“我不想說的事, 你尊重我可以不說。你不想說的,我也不會逼問。”

即使她好奇。

“那等以後和你說。”江野退了一步, 站比辛祎矮一個臺階,将兩人處于平視狀态。

辛祎淺笑點頭,搖了搖手裏的透明麻花袋子, “怎麽想起來去買麻花了。”

江野半只手插在口袋裏,裝作十分淡然的樣子,“聽我姐說你愛吃, 剛好路過, 就買了點。”

辛祎笑彎了眉眼,擡手在小孩精短的寸頭上來回抓了抓, 語氣盡是寵溺,“我們小野長大了。”

兩人四目相對, 相視而笑。

像是白日裏所有的不愉快都未曾發生過。

“一一, 對不起。”兩人并肩坐在花壇沿上, 在夜色裏, 影子被拉長重疊。

辛祎微怔,随後擡手輕拍了下江野後腦勺,“沒大沒小, 叫姐姐。”

江野歪頭,不爽道:“我又不是你親弟弟,也沒差幾歲,你怎麽天天就想占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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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祎氣笑,“大一歲也是大,叫姐姐。”

“不叫,以後都不會叫。”

辛祎也不惱,将手中捏着的麻花放進嘴裏,話題一轉,“那說說為什麽道歉吧。”

江野一時沒反應過來,聽清楚問題後不由得低頭扣手,連聲音也弱了下來,“為白天的事,我确實幼稚。”

辛祎側目看着江野,頗有種小鬼突然長大的感覺,“那我現在對你說沒關系可以麽?”

因為知道你是關心我,所以沒關系。

因為你永遠赤誠明亮,所以即使不說對不起,也會獲得原諒。

江野點頭,伸着懶腰站起。

辛祎還沒站起來,突然眉頭一皺,臉上表情也開始猙獰。

“江野,我肚子疼,先上樓了,你快回家。”

她邊跑邊說,江野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沒了影蹤。

她扶着門,後背疼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手中握着的手機一直震動着消息,她用盡力氣才解開屏幕。

小野:你怎麽了?

小野:吃壞肚子了麽?

辛祎緊咬下嘴唇,她感覺連帶天靈蓋都是麻木的,低垂着腦袋發不出一句話。

良久,她才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點。

“吃壞肚子了,我沒事。”

江野回消息很快,拍了一張照片過來,是學校的藥店。

他不知道買什麽,正讓店員推薦。

小野:你不疼了下來,我在樓下等你。

辛祎看着消息微微發愣,随後回複:好。

她腸胃一向不好,從高中開始。

多是因為高一她跟不上重點班的節奏,時常廢寝忘食。她熬了兩年,成績上去了,結果把腸胃搞垮了。

稍微吃一些生的冷的,免不了就要跑幾趟衛生間。因為不是什麽大病,她也沒有放在心上過,只不過每每肚子疼時,都要忍受一波折磨。

緩過來後,辛祎扶着牆站起來。

這次是徹底的有些虛脫了。

她緩慢下樓,江野就站在宿舍大門口。

少年寬肩窄腰,正拿着手機回消息,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被辛祎全部聽到。

“我在外面,你等我回去了來拿吧。”

聽到身後有響動,江野回過頭,“要不要送你去醫院,你臉色真的很差。”

辛祎擺擺手,有氣無力道:“沒事,我上去喝點熱水,睡一覺就好了。”

江野将藥遞過去,小聲嘟囔,“以後少和他吃飯,拉肚子你不難受麽?”我看了得多心疼。

辛祎輕笑出聲,“好,聽我們小野的話,以後盡量少和他一起吃飯。”

即使江野不說,辛祎也想着要與溫庭清保持距離的,從今日一連兩波誤會開始。

以後她和溫庭清還會每日見面,溫庭清對自己是否有除去友誼以外得的情愫,她不敢斷言。

可單論起溫庭清來說,她确實無意。既然無意,就不要給人希望。

江野眉頭舒展,頗認可的點了點頭,“宿舍不能進麽?你一個人可以照顧自己麽?”

辛祎看着正努力往女生宿舍探頭的江野,感覺有些好笑,輕推他一把,“想什麽呢,假期裏的女生宿舍也還叫女生宿舍。再者說姐姐怎麽也比你大四歲,照顧自己還是沒問題的。”

江野聳肩冷笑,“把自己照顧的拉肚子,确實照顧的不錯。”

辛祎感覺肚子又要疼了,催促着,“你快回去,很晚了。”

江野擡腕看時間,已将近十點鐘,“那我回去了?”

辛祎點頭,輕推着将人推下臺階。

江野一步三回頭,“你真的可以麽?要不和我一起回去吧。”

辛祎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原地跺了幾下腳,“快回去!到家和我說。”

“好!”

不等江野離開,辛祎覺得腹痛感再次來襲,扭頭又往樓上跑。

可剛一進宿舍門,又沒了疼意。

她将藥袋子放在桌上,看着落地窗失神。

而外面也像有吸引着她的魔力,她輕而緩慢的走過去。

樓下昏暗,只有一盞聲控燈。

因為有人,所以一直亮着。她在三樓,距離地面不遠,尚可以看清小孩的身影。

他雙手插兜,仰頭看着自己的宿舍。

夜晚燈光昏暗,她突然想到,當丁達爾效應出現時,光便有了形狀。

而江野像是也沒預料到她會到陽臺上,微微怔了下,随後綻出一個笑,沖她擺手。

辛祎推開玻璃,朝着樓下喊,“快回去,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條消息。”

這次小孩乖乖聽話,“好。”随後轉身消失在夜幕裏。

翌日,晴。

辛祎在江野家小區門口下車。

她剛走進小區內,便見悠閑散步的人慢慢悠悠朝着自己來。

“難得呀!”

江野着一身黑色運動服,手腕紮着束帶,晨光映的他少年氣滿滿,“難得什麽?”

“沒賴床。”

江野冷‘切’一聲,“我這麽一個青春洋溢的男高中生,怎麽可能賴床。”

兩人正說笑着,後面傳來氣喘籲籲的聲音,然後停到兩人身邊。

“江野,你怎麽都不等等我。”慕莘歸聲音帶喘,更顯少女嬌俏,高高紮起的馬尾搭配着粉色運動裝也比平日清爽許多。

見到慕莘歸,辛祎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心中想這估計才是江野起大早晨跑的原因。

而慕莘歸同樣一臉警惕,視線悄無聲息的在江野與辛祎臉上來回切換,想從中察覺出些什麽。

江野自然沒有感受到此刻兩個女孩之間的心理較量,他拿着水杯,自然地遞給慕莘歸,“你太慢了,我跟着你跑娘兮兮的。”

慕莘歸接過水杯,小姑娘高昂起頭,頗有種領地意識的往江野身邊靠了一步,“那我下次可以跑快點。”

江野聽了點點頭,“行。”

見兩人自然默契的交談,辛祎低下頭。

她看着自己的腳尖發呆,也不去催促小鴛鴦,只是輕咬了咬嘴唇後,道:“我先去準備課件,你們聊一會兒盡快回來。”

她一貫沒有自信心,越是這種時刻,便越退縮。也不等兩人回應,她攏了攏肩上的包自顧自的轉身離開。

只是她還沒走幾步,肩上便突然多出一條手臂,他搭的十分自然,帶着男性獨有的力量感,“幹嘛不等我。”小孩語氣裏頗多埋怨。

辛祎覺得這個姿勢過于暧昧,并且覺得後背的視線如果是箭,她已經萬箭穿心。

于是側了側肩将江野手臂甩下,低着頭走路,“我想着你們要多聊一會兒。”

“我們有什麽好聊的。”江野回的直截了當。

辛祎擡頭,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眼江野。不知眼前人是真的呆還是裝的呆,居然抛下好感對象來追老師。

但那份好奇最後還是被壓了下來,辛祎承認是她的自卑心作祟。

那個帶着惡魔犄角的小牛站在她的智商高地,兇狠的告訴她,沒什麽好了解的,也不要去妄圖打探。

上午課程緊,一回到家,辛祎便催促着江野快去洗澡。

小孩肩上搭着浴巾,斜倚在浴室門框上,笑的放肆恣意,“這麽着急麽?”

這話在脫口而出的那一刻便頗有些變了味道,辛祎裝作沒在意,轉過身才開始臉紅,“距離上課還是十五分鐘,快點。”

說完,她關上書房門。

江野自然是沒有小女生那麽多百轉千繞的小心思,見辛祎進了書房,便以為她氣自己磨叽。

所以當小孩頭發都沒擦幹進入書房時,辛祎再次驀然臉紅。

就像回到初見時,他半卷着校服衣擺,露出幾塊腹肌。放肆又恣意,慵懶随意間讓人移不開視線。

小孩臉上甚至還帶着水珠,書房也因他散發着清香的沐浴露味道。

辛祎心中不免想,這哪裏是沐浴露的香氣,這分明是男高中生的香氣。

心中的想入非非,以至于她的視線無處安放,只能低下頭避免與他再有眼神碰觸,就連聲音也悶悶的,“怎麽不把頭發擦幹再來。”

江野手掌在自己精短的寸頭上劃過,“怕你着急。”

低着頭的人臉更紅了,聲音嗡嗡糯糯,“這有什麽好着急的。”

江野跨坐在凳子上,覺得辛祎有些奇怪,并将臉湊過去,“你怎麽臉這麽紅,不會發燒了吧?”

想起昨晚辛祎肚子疼,江野伸出手去摸她額頭,“不燒呀。”

四目相對,辛祎慌了神,沒思索的将他手無情打掉,“熱的,怕你剛洗完澡吹空調會冷。”

江野這才擡頭去看書房的空調,确實沒開,“還是我們一一貼心。”

他刻意拖着長調,莫名的,辛祎覺得自己的小名從他嘴裏出來格外的缱绻。

比任何人叫出來都好聽許多。

“沒大沒小。”她低聲控訴。

江野打開空調,慵懶的坐在椅子上,頭枕着椅背,不帶絲毫遮掩的看着她,一字一頓,“聽沒聽過那麽一句話。”

“年下不叫姐,心思有點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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