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我很想親你

辛祎将臉埋在江野懷裏許久, 才依依不舍的出來。

剛剛突然見到江野那一瞬間她太過于興奮,以至于失了分寸,現在冷靜下來, 她才感覺臉頰燙紅一片。

辛祎邊帶着江野上樓邊問,“你突然來壹京了, 叔叔阿姨知道麽?”

“我偷偷來的, 明天就走。”江野如是說道。

辛祎皺了皺好看的眉,嗔怪道:“初雪年年都有, 你現在高三,應該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他是心血來潮決定來的, 就在早上上學的路上。

因為昨天溫庭清的突然降臨,他有些害怕了。

從前他能日日夜夜看到辛祎,也能感受到辛祎的目光視野, 可遠距離的轉變,加上他得知溫庭清跳槽。

同為男人,他不難猜到溫庭清的目标。

所以, 他必須要來。

江野将手搭在辛祎肩膀上推着她進門, 屋裏暖氣開的足,他将針織帽子從頭頂摘下, 寸頭更短了,“我就任性這一次, 以後就不會了。”

辛祎不知道他具體在搞什麽鬼, 又不想在高三時給他過多的壓力, 便不再多說什麽, 只順手接過他脫下的羽絨服外套挂在衣架上。

兩人一高一矮,身影倒映在牆壁上,江野故意歪了歪身子, 像極了辛祎枕在他肩頭。

“真好。”江野突然感嘆一句。

辛祎微怔,疑惑問道:“什麽真好?”

“壹京真好,還有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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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市屬于南方城市,冬天雖不如北方冷的那麽凜冽,但海風過境,空氣依舊是又幹又冷。

平時在家,也多是靠着空調取暖,但和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恒溫的暖氣還是有着天差地別的差距。

“再堅持半年吧,聽說壹京大學的宿舍樓特別好。”

江野癱到沙發上,仰視着看辛祎,“行,我會邀請你去參觀男生宿舍的。”

辛祎輕笑出聲,白了他一眼,沒接話。

“我姐呢?”良久,江野才問道。

“你才想起來你姐?”

從他們見面到此刻已經過了整整一個小時,山裏太陽落得早,窗外早已漆黑一團。

“這得怨你,看到你,我心裏哪還有空想其他人。”江野挑眉壞笑着說道,語氣滿是暧昧。

雖然她知道小鬼多半是在開玩笑,但辛祎心髒還是一時之間亂了節奏。

“越來越貧嘴,陽陽和章校長昨天去市裏開會,估計明天下午才回來。”

“那就只剩我們兩個人了呗。”

江野也沒有再多問其他,起身在房子裏游蕩,最後走進了辛祎的房間。

送辛祎和江陽報道那天,江家父母忙着打掃衛生、置辦吃喝和生活用品。

江野則被使喚着給她們鋪床,雖然鋪得歪歪扭扭,但勉強湊合能看。

江陽的房間基本已經大變了模樣,只有辛祎房間還保留着他傑作的痕跡,包括床頭那盞月宮守門員的夜燈。

是他那次一起帶過來的,江野笑着擡手摸了摸趴在月亮上的小兔子,暗自道:“真羨慕你。”

“晚上吃火鍋怎麽樣?”辛祎在廚房喊道。

她實在不會做飯,最好的招待菜肴也就非火鍋莫屬了。

“可以。”江野從房間出來回道。

他們坐在客廳吃,吃了一半,江野突然指向陽臺。

“一一,下雪了。”他按捺着激動,眼中滿含熱切的看着辛祎。

辛祎在湘市待了三年,也許久沒有見到雪,也頗多興奮,問道:“你吃飽沒有,我們出去玩怎麽樣?”

“先去玩,一會兒再回來吃。”江野迫不及待道。

辛祎表示贊同,按下電源。

他們包裹嚴實,沖出小區。

小鎮的夜晚十分靜谧,廣袤的天地間仿佛只有他們兩個人。

似是私奔一樣,他們心血澎湃。

跑到鎮上的大廣場上時,地上已經蓋了厚厚的一層雪,踩在上面吱吱呀呀作響。

“一一。”

辛祎還沒反應過來,江野已經揉了一團雪砸在她身上。

他并沒有用力,但四散的雪花還是冰的辛祎縮了縮脖子。

“臭小鬼!”辛祎笑罵,随即也彎腰揉了一團雪反擊。

夜幕下,滿天大雪裏。

辛祎眼裏心裏全是面前這個肆意笑着的男孩,他熱血、年輕,輕易便可以勾着她的靈魂,放肆奔跑。

玩累了,辛祎停下腳步,仰着頭望天。深藍色的天空籠罩在人頭頂,像一張大網。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從大網裏飄落的大片雪花,幾近眩暈。‘

是江野突然拉住她的手臂,她剛一擡頭,江野便将他頭頂的針織帽子摘下戴到她頭上。

帽子尚有餘溫,辛祎微怔。

“你戴着吧,我長發沒關系的。"她邊說,邊要去摘帽子。

江野攔住她手,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挲,“手這麽涼,我想讓你戴着。”

夜色裏,他目光過于深邃明亮,辛祎心跳如鼓,用盡力氣方才移開視線。

“一一,我們對着初雪許個願吧。”江野視線卻始終沒有移開,它就定格在辛祎臉上,在夜色的掩護下眼中的愛意變得更加□□裸。

辛祎舔唇,“好呀,對着天空許就可以麽?”

“我在書上看到說,初雪的願望要寫在雪地裏,然後再用雪蓋住,來年冬天就會實現。”江野邊說,邊在一旁的樹上摘下一段樹枝。一分為二,遞給辛祎一半。

辛祎随着江野蹲在雪地裏,兩人背靠背。

在互相看不到的地方,他們一筆一劃,寫的虔誠。

“一一,你的什麽?”江野突然問道。

辛祎看着雪地裏她寫的‘希望我的阿野考上壹京大學’出神淺笑,良久才回道:“願望怎麽能說呢,說出來就不靈了。”

江野聲音輕慢,帶了幾分少年人的自信,“如果說出來上天不給你實現,那我會想辦法給你實現。”

辛祎想,這個願望還真是需要上天和他一起努力才能實現。

“那你告訴我你許的什麽。”辛祎反問。

江野抓了一把雪,感受着它在自己手心裏慢慢融化,“你不是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你告訴我,上天不給你實現,我想辦法給你實現。”辛祎重複道江野那句話。

“辛祎。”半刻,江野才鄭重其事道。

“嗯?”辛祎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只當江野在叫自己的名字。

“我許的願望是辛祎。我告訴你了,明年冬天如果上天沒有給我實現,一一記得給我實現。”江野揚着語調,帶着少年人獨有的恣意放肆。

在這冰天雪地裏,明明寒風刺骨,辛祎卻覺得全身燥熱。

她的男孩,在初雪裏許下願望。

那個願望是她。

辛祎眼眶微微紅,不否認,她心髒此刻正強有力的跳動着。

從前她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個微乎其微一個人,特別是從劉蘭再婚之後,她偶爾深夜驚醒,覺得世界如此之大,她渺茫的如顆砂礫般不起眼。

而此時此刻,那個不可一世的男孩告訴她。

他的願望是辛祎。

即使從前就能猜到少年那呼之欲出的小心思,可真正從他口中聽到時,辛祎還是不可避免的萬分心動。

“好冷,回家吧。”辛祎沒有去回答江野的話,她蓋住自己的願望起身。

轉身時,她看到江野還蹲在雪地裏,他手還沒有停下,正一筆一劃的繼續描摹着她的名字。

回去的路上,他們都沒有再提雪地的願望,像是心照不宣一般,明年冬天如果上天沒有給實現,那麽彼此就給實現。

小鎮的路燈昏黃,他們一前一後走着。

多時,江野突然說道:“上來,我背着你走。”

辛祎頓住腳步,回頭看他,“我可以自己走。”

江野快跑幾步,到她前面,半蹲下,“你走的太慢了,照這個速度回去,我們都得感冒。”

此時雪下的更大了,辛祎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嗯’,也不在拒絕,攀上了江野的脖頸。

懸空那一刻,辛祎感受到來自少年人寬闊的肩背。她的臉貼在江野臉側,随着江野腳步起伏,兩人甚至能觸碰到對方。

只是他們誰都沒有躲開,借着地球的引力與慣性,他們感受着與彼此肌膚之間的觸碰。

“雪這麽大,你明天還怎麽回去?”辛祎一說話,從鼻息間溢出白色霧氣。

江野輕笑,淡淡道:“如果特別大,還要麻煩一一多收留我一日。”

辛祎心中也是不舍得江野走的,所以在微不可查中,她收緊胳膊,與江野貼合的更加緊密,兩人側臉也再不用借力才能觸碰到一起。

“那就不走吧。”她說道。

既然江野為了她任性一次,她便準許這次任性瘋狂到底。

回到家,剛一進門。

辛祎還沒反應過來,門已經被江野大力推上。

她背對着江野脫外套,而後去接江野的外套,只是外套還沒遞到她手裏,已經在交接時驀然落地。

辛祎被江野緊緊擁着,她能感受到江野鼻息之間滾燙的熱氣,一下一下輕掃在自己後頸。

“江野?”她驚呼道。

只是江野根本沒有準備停下此類動作,甚至伸手将她轉過來,面對着他。

直到看到江野,辛祎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他此刻的舉動,臉上的表情盡是錯愕。

“一一。”他将臉埋進辛祎肩胛骨處,一說話,震得她整個脖頸酥麻。

“小野?”她也回道。

“剛剛在雪地裏,我就忍不住。”他手臂收的更緊,恨不得将人揉進自己骨血裏,“我很想抱你。”

克制不住的想要抱着你,克制不住的想要愛你。

你看,感情就是這麽玄妙。

“小野,現在我們不說這個好不好?”

辛祎心底有點怕了,因為她有幾分情動。

她太熱了,從江野在雪地說出願望開始,再到這個溫暖的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房子裏。

“一一,我很想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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