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我想做的

辛祎雙手撐在江野胸膛前, 強行在兩人之間推出一點距離，卻還是因為江野的挾制而微微仰頭看着他的眼睛。

少年好看的桃花眼來回在她唇上打轉，也因此沾染了別樣的情愫, 在微黃的暖光燈下泛着潋滟的桃紅，在逐漸升溫的密閉空間裏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一一, 我想親你。”江野又重複道。

辛祎開始發抖, 她心裏是渴望這個少年的，可清醒的大腦卻在一遍一遍向她發出SOS信號。

良久, 辛祎才冷靜下來，側了側臉, 将嘴唇移開，“現在不行。”

她知道江野不會強迫自己做任何事，所以能感受到少年手臂逐漸放松, 她也得以喘息。

“現在不可以，是不是以後就可以？”江野随着她轉頭一同轉過去，始終與她眼睛保持同一水平線。

辛祎只好縮起肩膀往他懷裏鑽, 企圖躲避開他的視線攻擊。

“你說現在不行, 那就現在不親。”少年的聲音在她耳邊暈染開來。

從江野懷裏掙脫出來後，辛祎便飛速逃離現場, 将自己關進房間內。

她捂着臉頰倚着門框慢慢滑落，在無人之地, 她再也不用僞裝自己的心。

辛祎嘴角飛揚勾起, 随後又覺得心尖微澀。

在她心裏, 江野就像一顆明亮的星, 突然降落在自己頭頂，她覺得很是迷茫。

她甚至無法想象如果剛剛江野問的是可以不可以做他女朋友，她又該如何回答。

擺在她與江野面前的并非只有年齡這一個問題如此簡單, 驀然的，辛祎想到了慕莘歸，她曾經說的話突然像留聲機一樣，開始在她腦海裏回溯。

那晚，辛祎沒有再走出房間，她害怕再與江野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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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窗外的雪似是更大了，辛祎怔怔的盯着窗，看着鵝毛大雪撲簌簌的落滿光禿禿的枝幹。

客廳內還有腳步聲，她在微光裏嘆息。

次日一早，辛祎起床上班，走出房間後只見餐桌上擺着一碗粥。

她尋遍房間，也不見江野蹤影。

最後給江野打電話，對面只有溫柔女聲官方的說着用戶不在服務區，再打便是關機。

辛祎心急如焚，又去查閱壹京機場的航班信息。

市區雪并沒有很大，所以航班照常飛行，她松了口氣想着小鬼大約回家去了。

只是再看着空蕩蕩的客廳，她心裏生出了極大的孤寂感。

簡單收拾後，辛祎背着包去學校。

再路過昨天他們許願的小廣場，雪已經被清掃出一條小路。

可江野的臉卻在自己心裏越刻越深，像是要整個揉進那軟軟的一團。

她怔在原地許久，腦海裏全部都是昨天的種種。

這記憶太過甜蜜夢幻，反而一經太陽照射，便沖進了現實的洪流裏，開始微微泛出苦味。

“辛老師早。”

“你們早。”

過往的學生遠遠看到她，小跑着過來打招呼，也将她從回憶中拉出。

臨近年底，學校的教研會議多了起來，辛祎和江陽作為新老師，便被章校長格外關照，經常被輪流帶出去學習。

這次江陽去開會，辛祎便要連帶将江陽班的課一起上了。

連續一周都是滿課，一下課辛祎覺得嗓子都要冒煙了，她站在樓道裏透氣，順便眺望着遠處。

視線也随之定格在校門口，她将水杯遞給學生便飛奔下樓。

這個時候江野還正在和門崗周叔僵持，“你就讓我進去吧，我真的是手機關機了聯系不到她，不然你讓我用你手機給她打電話。”

周叔穿着軍大衣，伸出手要關上門崗亭的窗戶，“你回去吧，再等五十分鐘就放學了。”

辛祎跑的氣喘籲籲，拍了拍門崗挺的門，“周叔，這是我...我朋友，麻煩開下門吧。”

門崗周叔看是辛祎，這才打開校門放江野進來。

“這個門崗大叔真敬業，我給他解釋了一個小時，他都不肯讓我進來。”剛一進入學校，江野便抱怨起來。

辛祎瞥他一眼，“你不是回湘市了麽？”

江野嘟着嘴，一臉不開心，“誰回湘市了，我早上敲你門了，和你說我去看看這個小鎮子，你還回我知道了。”

“是麽？”辛祎沒有繼續追究他是否給自己說了，也有可能那是時候她困意正濃，所以只是随口搭了一句話，“那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關機了。”江野邊說，邊将手機展示到辛祎面前。

“冷不冷？”看着他凍得發紫的嘴唇，辛祎又不忍怪他了。

江野搓了搓手，将手往她身邊送，可憐兮兮道：“好冷呀，你給我暖暖吧？”

辛祎佯怒，又沒忍住笑意，瞪了他一眼，“這是學校，态度放端正。”

江野看了一眼滿校園跑着的學生，收回手，“哦，好的，我的辛老師。”

距離上午放學還有一節課，辛祎将江野帶到辦公室。

山區學校，鮮少有年輕的男性，他們剛一進去，便被衆老師圍觀。

“呦，這是小辛老師的男朋友吧，跑大山裏看你呀。”高年級的劉老師立刻調侃道，一臉的八卦看着兩人。

辛祎臉一紅，解釋道：“不是，是我...朋友。”

“對，我是她朋友，也是未來男朋友，承蒙各位老師關照。”江野嘴甜，一進去就将買的糖從口袋裏拿出，一一分發。

其餘老師紛紛起哄，“那我們這是提前吃了辛老師喜糖？”

“借您吉言，下次争取請各位喝喜酒。”

辛祎臉更紅了，“別亂說話。”liJia

“真是年輕人，我家老李就想不起來搞這種浪漫。不過你倆還挺有夫妻相，小夥子努力呀。”劉老師拍了拍江野手臂，餘光看着辛祎說道。

“好，再給您一塊巧克力。”

上課鈴打響，辛祎拉江野出來辦公室，壓低聲音，“別亂說話，萬一你姐知道了。”

“我光明正大的追你，為什麽怕她知道，她知道更好，說不定會給我當說客。”江野挑眉說道。

上課鈴響到尾聲，辛祎不能再耽擱，“不要再亂說話，不然你就回家。”

“知道了，你快去上課吧。”

辛祎一步三回頭的上樓，雖然她剛剛又驚又喜，但一直進入教室時，她臉上還挂着笑容。

課上了一半，辛祎正在板書，底下開始發生騷動，她回頭，正見兩個學生在傳遞小紙條，被她抓了個正着。

辛祎斂了斂神色，帶着極大的壓迫感，她用手指關節敲了敲講臺，冷聲道：“交上來。”

學生面面相觑，然後起身将紙條放到講臺上。

對于傳紙條，辛祎上學時也會做，多半是說一些閑話，沒有重點。

她連打開也沒有，繼續回過頭在黑板上板書。

下了課，她收拾書，看到那張紙條便一起收走。

下樓時遇到隔壁班班主任，兩人一聊辛祎便随手将紙條揣進了上衣口袋。

此時江野已經在樓梯口等她，小孩在一衆小學生裏簡直鶴立雞群，看到她後便立刻揮手示意。

隔壁班主任在她耳邊說了好帥兩個字後便小跑着回辦公室，辛祎則羞紅了臉推着江野離開。

“你能不能低調一點。”

江野笑的恣意，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揚着，“那怎麽辦呢，誰讓我太帥了。”

辛祎嗤笑，“自戀。”

“一一，我勸你有點危機感，先下手為強，不然等我上了大學，女生得排着隊給我告白。”

“是麽？”

江野擡擡手臂，環在了辛祎腰上，随後将手伸進她羽絨服口袋，将她整個扣到懷裏，“不過，我這個人比較軸，認定了什麽，就輕易不會發生改變。比如喜歡的女生，我可能到七十一，還對你如初戀。”

辛祎抿唇，瞥了一眼江野，她不想繼續聊這個話題，畢竟自己無法給出一個答案，只好岔開話題，“你有點反常，為什麽突然來了壹京，我不信你是來看什麽初雪的。”

江野收了收笑意，将她攬的更緊，就連語氣都變得正式，“對，我不是來看雪的，我是來看你的，因為我突然有了危機感。”

“你說什麽呢？”辛祎一臉疑惑。

“溫庭清。”

辛祎這才想起就在江野來的前一天，溫庭清來了，當天晚上江野就給自己打了電話。

“你看監控？”辛祎這才激動的問起。

她和江陽住的公寓，門口的電子貓眼就是江野安裝的。

“我無意看到的，是它報了警，不然你覺得我很閑麽？”

他确實很閑，自從那次回家後，江野最愛做的事便是看那個電子監控的APP，起初只是害怕辛祎和江陽兩個人在外不安全。後來他太想辛祎了，便會守着她上班下班的時間點看。

哪怕只有那短短的幾秒，只要她能在他瞳孔裏晃一晃，那麽一整天，江野都活力滿滿。

“真的沒有故意視奸。”江野又解釋道。

這種行為，偶爾在他看辛祎的時候，也會在自己心裏罵自己變态，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辛祎抿抿唇，“幸虧沒讓你在家裏裝監控。”

江野冷哼，“我是關心我姐上下班安全。”

他當初其實糾結過在家裏裝還是在門口裝，最後他害怕自己會太變态，就選擇在門口裝電子貓眼，只要确保她安全下班上班就好。

“哦。”辛祎冷冷回了句。

“但現在我最關心的是你。”

辛祎無言低頭，心想這個小鬼又開始了，從前她怎麽沒發現他騷話這麽多。

良久，江野從她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

辛祎也被放開，擡頭看到江野正在看她課上收的小紙條。

“你看到辛老師的男朋友了麽？超帥！！！”江野讀道。

辛祎疑惑，“你在說什麽呢？”

“那個寸頭的哥哥對吧？”

“就是他，就是他。”

江野讀的聲情并茂，還原出了課堂上兩個女生激動的樣子。

“什麽？”辛祎伸手去抓，卻被江野拿的更高。

“昨天我晚上去買東西，看到辛老師男朋友背着她在雪地裏走，現場超級浪漫。”

江野低頭去看她，搖了搖手裏的紙條，“這是什麽？”

辛祎伸手去抓，又被拿遠，她索性放棄，“我學生上課傳的紙條，你這個禍害。”

“我怎麽就禍害了，今天你同事還說我們有夫妻相呢。”

辛祎瞪他一眼，從喉間發出細碎的笑聲，“幼稚的小鬼，誰和你有夫妻相。”

“那你想和誰有夫妻相，溫庭清？”江野語氣冷下幾分，帶着質問的語氣問道。

辛祎用手肘推了推他，“不要亂說，我只把他當成學長，朋友。”

江野冷哼，“那你把我當成什麽？我可是注意到，你今天介紹我是你朋友，不是學生，也不是弟弟。”

辛祎眼神微閃，帶了幾分心虛，辯解道：“不是你不喜歡我叫你弟弟的麽，而且我現在也不是你老師了。”

“一一，那你從現在記住，我從來沒想過和你做姐弟、師生，亦或是朋友。”

江野頓下腳步，雙手捧着她臉頰，一字一句，說的格外認真。

“我想做的，從來都是你的避風港，是你的男朋友，還有未來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