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 小騙子 只有陶藝希能夠柔散他那骨子冷
兩人不歡而散。
就在陶藝希以為他不會再來時, 她換好衣服出來,他已經在店裏坐着了。
冷漠地點點她,又點點菜單, 比劃了一個“1”。
今天,他依舊要承包她一整天的工作時間。
“藝希, 這個男生是在追你嗎?”女生正在教陶藝希拉花, 男生的視線時常落在她們這裏。
“不是。”
“上次別人說你是他女朋友都沒有解釋。”
“那只是幫我解決麻煩啦。”陶藝希笑笑,手中的圖案即将成型, “你看看是不是這樣子。”
“哇,真好看!你真的是第一次學嗎?”
“是小姐姐你教的好, 這個可以給客人嗎?”
“完全可以!”
她正要端過去, 顧景源搶先一步:“我要這杯。”
陶藝希看了他一眼, 給他之後回頭再做一杯給別人送去。
顧景源沒有再阻攔,第一杯是他的。
一直等到奶白色的玫瑰花融化後他才喝掉,發涼的咖啡帶着些許的苦澀。
顧景源太不近人情, 時間久了, 咖啡廳的小姐姐們都對他死心, 作為頭牌的卷發女碰壁無數次, 遭多了這人的冷眼也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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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陶藝希能夠柔散他那骨子冷冽。
**
今天店裏有活動比較忙, 她不讓他點1對1。
顧景源只能默默地看着她對別人笑臉相迎。
她天生一副好嗓音, 無需刻意矯揉造作, 這份清新反而讓更多的人傾心。
難免會碰上一些男生想揩油,還沒等他沖動地揍人,她已經笑着巧妙避開。
這娴熟程度,讓他的心揪揪得難受。
收起拳頭,眼神收不住地随她游走。
就算有經驗,他也放不下心。
好在寒假不長, 她只上了兩周的班,當初選中這裏是想賺快錢。
臨近下班,客人也少。
下午顧景源接到一通電話,和她說了一聲:“齊躍出事了,我出去一會兒,別的人找你不準接聽到沒有。”
他一個大活人守着,那些男生的眼神都不安分。
“怎麽回事?”齊躍是老熟人,她擔心地問。
“車禍,我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嗯,你也慢點。”兩人還在冷戰,但碰到這種事,忍不住多叮囑一句。
顧景源薄唇上揚:“知道了。”
他走後的這段時間也不是很忙,沒客人時她就和別的姐姐學新花樣。
一個姐姐突然找上她。
“藝希,我肚子不太舒服,你可以先幫我招待一下5號桌的客人嗎?”
那個男人是姐姐手上的一個大客戶,陶藝希敏銳地感受到他望過來時打量的目光,不懷好意。
還沒等她拒絕,那位姐們就捂着肚子非常急地走了,還不忘交代一句:“謝謝你了啊。”
沒有辦法,陶藝希只能拿起點單本朝他走去。
在離他半米遠的位置停下,臉上貼着完美的職業笑。
“您好,請問您需要些什麽?”
男人歪嘴笑得極為油膩:“我要點專屬陪伴。”
“不好意思,這個時間點有些晚了,暫時不接了。”
男人臉色一沉,不快寫在臉上:“怎麽到我就不接了?我看之前那個男生都一直等你到下班。怎麽,看不起我?”
說着就把一頂瞧不起客人的帽子扣在她頭上。
還知道顧景源的存在,看來觊觎她許久。
陶藝希沒有慌,甚至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不好意思,确實不接了。”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硬茬,我今天就非要你接。”
男人說着就想強行上手,陶藝希笑容一斂,時刻警惕着。
這時,門口突然吹進一陣冷風,一個女人怒氣沖沖地到他們面前。
油膩男看清來人瞬間虛了:“菁菁,你怎麽來了?”
“你能來我就不能來?我倒是要看看什麽人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女人轉頭死死盯着就近的陶藝希,她過分漂亮的臉蛋讓她更加魔怔。
“果然是你們這些不三不四的女的勾引我男朋友!我的錢都被你們給吸光了!”
陶藝希擰眉,“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了?”
“你才是小姐!你賠我男朋友!你賠我錢!”
女人上前就要扯她的頭發,陶藝希豈會站着挨打。
正躲過一劫,女人撲了空,狼狽地趴在桌上。
“狐貍精!”女人一聲嘶吼,猝不及防地端起桌上的飲料朝她潑去。
陶藝希已經來不及躲,心道等下要一身黏膩地回家了。
突然眼前一黑,那人速度極快,掀起一陣冷風,熟悉的味道輕飄飄地覆在她鼻息間。
她怔了一下,緊繃的身子緩和下來。
“你沒事吧?”他低着頭,擰眉問。
陶藝希搖搖頭。
得到她準确回複後才松開她,轉身處理他們。
飲料盡數灑在他的後背上,灰色的毛衣濕了之後要比周圍深一個色,因為是朝外潑的,涉及的面積很大,還有幾顆珍珠挂在毛衣上滾落,潔癖得瘋。
第二次了,他義無反顧地擋在自己面前。
顧景源面色沉沉,一字一句帶着不容抗拒的巍然。“你們,過來道歉。”
“憑、憑什麽。”女人被顧景源冷凜銳利的眼盯着,眼神飄忽。
“不道歉?行,那就賠錢吧,你們運氣好,這件衣服挺便宜的,就三萬五。”
“你媽碰瓷呢吧!”男人不信,一件毛衣能這麽貴?已經超出他的認知範圍。
“我在這裏等着你查。”顧景源睥睨他,自帶高不可攀的矜貴,和保護她的狠厲。
店裏其他姐姐被吓得不敢出聲,默默地用手機查,某寶上只有寥寥無幾的奢侈品代購有賣。
四萬八,比他說的還要貴。
鬧事的男人女人臉色越來越差,顯然,那對情侶也查到了。
“都是這個女人惹得禍!不關我事,你們別找我。”男人孬得往後退了好幾步,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真是患難見真情啊。
女人也慫啊,還在強詞奪理:“我們怎麽知道你這是不是A貨。”
“那就去驗,費用你出。”
“我”女人再說不出話來,看他一身貴家少爺的氣質哪裏會有假,A貨也要賺錢,誰會仿這些寥寥無幾的奢侈品。
“說吧,你要去哪裏驗?”顧景源悠悠然地問。
女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對他說:“我,道歉。對不起。”
顧景源沒有動容:“你應該向我道歉嗎?”
他拉着陶藝希的手,自己向後退了一步。
女人看向自己原本的攻擊目标,有些不甘心,但又不得不屈服于現實。
“對不起。”
顧景源叫人:“喂,你們誰可以幫忙拿杯一模一樣的飲料過來。”
教拉花的姐姐利落地倒了滿滿一杯給他送去,顧景源卻将東西放進陶藝希手中。
陶藝希疑惑地看他。
“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
其實他也不是多小肚雞腸的人,但欺負陶藝希,沒有誠意的道歉難平他的憤怒。
如果剛才他沒有及時趕到,她會有多狼狽,他不願意想。
她可以低頭,卻不能被侮辱。
聽到顧景源的話,女人面如死灰,眼睛緊緊閉起,眼尾擠出紋路,無助地等待着她的“報應”。
突然男人一聲驚叫,有水落在地上的聲音。
女人睜眼看向被潑了一臉飲料的男人,珍珠還在他新燙的頭發上逗留,狼狽不堪。
陶藝希面容嚴肅,清清冷冷反而漂亮地驚人:“我們這裏是正軌場所。不過這個男的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事情的起因都是因為他。奉勸你一句,不要在垃圾堆裏撿男人。”
“媽的!”男人氣得沖過來想找陶藝希麻煩。
顧景源直接一腳送他屁股開花,男人痛得在地上嗷嗷叫。
顧景源低頭望着她,輕聲問:“可以了嗎?”
“嗯。”陶藝希放下杯子,點點頭。
顧景源睥睨地上的孬貨:“滾吧。”
男人心有餘悸不敢再頂嘴,這時候才想起女友:“菁菁,過來扶我一下。”
女人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
一切塵埃落定,肚子痛的姐姐也回來了。
“藝希不好意思啊,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陶藝希直視她,她卻眼神閃躲。
陶藝希疏離一笑:“姐姐啊,常在路邊走哪有不濕腳的,小心翻車。”
“你......你說什麽,我聽不懂。”姐姐固執,聽不進去。
“你好自為之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的顏值是一張通行證,她不可否認地利用了,但出賣美色也是有底線的。
想到那姐姐手上幾個長期的客人,沒幾個善茬,翻車的結局,她已經能預料到,只會比想象中的更慘。
**
顧景源在門口等着她,冷風呼呼吹,因為毛衣是濕的,大衣拿在手上,手指勾着一個袋子。
見她出來,從袋子裏拿出一條粉色的Gi圍巾遞給她。
這些天兩個人不說話,但是該給到的照顧,一點都不會少。
陶藝希接過,與他的手輕微觸碰。
竟然是涼的。
兩人一起走到公車站,她上了一輛公交車,顧景源緊随其後。
為了遷就她,小少爺每天都跟着她坐公交車回家。
以前做過幾次,他很讨厭公交車的搖搖晃晃,人擠着人,味道也很難聞。
但是,當公交車司機踩着猛剎,她往他胸膛上倒的時候,感覺棒極了!
人擠着人,他也能名正言順地将她虛圈在懷中,讨厭的那些一下子變得可愛起來。
等車開了一段他才發現路不對。
“我們不回去嗎?”
“嗯,去商場。”
他以為是她要買東西,結果進了一家男裝店。
銷售員看到顏值逆天的兩人,再看兩人的打扮,眼睛一亮。
“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呢?”
“請問毛衣在哪裏?”
“請跟我來。”
陶藝希專心地挑選,手指撥弄着,在看到中意的會停下來,歪着頭思忖着上身效果。
顧景源跟着她亦步亦趨,神色柔和。
目光在一件粉色毛衣上停駐。
他給她買衣服,好像很喜歡粉色。
見她從中拿了一件粉色的,顧景源表情微妙。
她不會是要給他買這個吧?
哪有男生穿粉色的啊。
陶藝希詢問銷售,拿了一件一米八五尺碼的遞給他。
“去試一下吧。”
顧景源心裏抗拒,又別扭地接過,視死如歸地走向試衣間。
男生換衣服很快,來去幾十秒之間。
陶藝希還想着如果不好看要不要再挑點別的,他就穿着新衣服出現在她面前。
她當時就愣在原地。
他本身偏白,暗粉色襯得他唇紅齒白,好生奪目。
是他從未有過的色彩。
英俊冷硬的人看上去溫柔不少。
顧景源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不太敢看鏡子。
他穿粉色太奇怪了,想要立刻換下。
卻在觸及她驚豔的目光時頓住。
她沒想掩飾自己的欣賞,笑意滿滿:“很好看。”
銷售從驚豔中晃過神來:“先生你是我見過穿粉色最好看的男生了,和女朋友真配啊。”
顧景源松開手,看向鏡中的他們,她戴的圍巾和他的衣服互相呼應,如此匹配。
他眉目漸漸舒展開,這件衣服好像也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就要這一件吧。”顧景源正掏卡。
“滴——”
陶藝希已經用微信掃碼支付成功。
“你幹嘛?”
“不能給你買幾萬塊的毛衣,八百塊毛衣先将就着穿,等回家再丢吧。”
“你不是在打工能有什麽錢?”
“這次兼職工資挺豐厚的。”
其中一大部分抽成都來自他,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你可以不用花錢,用卡刷就好了。”顧景源不能理解,幹嘛花這冤枉錢。
她停住,清澈潋滟的眼眸倒映着一抹粉色:“我想給你買,可以嗎?”
“......”顧景源的耳尖泛紅,沒有再反駁。
可以,當然可以。
臨近門口,她說:“把大衣穿上吧。”
顧景源聽話地穿上,兩人一起坐公交車回家。
這一次,在剎車時他握住她的手。
是暖的。
兩個人之間的冷戰悄然消融。
他回家換下那件粉色的毛衣,柔軟的觸感不比幾萬塊的差。
這是她給他買的。
笨拙地折好,放進衣櫃裏。
臉上的愉悅根本遮不住。
第二天,他已經換好衣服,還穿着那件粉色的毛衣。
陶藝希多看了他兩眼。
這人果然喜歡粉色。
他看眼鐘表,問她:“你不去上班?”
“我辭職了。”
“哦。”
也沒有問她為什麽,只要能離開那個破地方就好。
陶藝希想了下,問他:“哥哥,一起去圖書館不?”
“嗯。”
“那你等我一下。”
“好,不急。”
陶藝希回頭:“你記得帶件外套。”
“嗯。”
他們恢複了最初的模式,但又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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