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 那麽近 新年快樂!

即将過年, 一向不着家的顧穆陽在除夕這天終于停下忙碌的腳步。

就這樣,還是有人見縫插針地找來。

“我來找顧總。”男人油頭滿面,肚腩把西裝頂得很紮實。

他身邊跟着一個女人, 穿金戴銀挺漂亮的,和顧穆陽有兩分相似, 牽着一個女兒, 長得像爸爸,打扮穿着定制的裙子也算清秀。

楊嫂對這一家子有一點印象。

顧爺爺那一輩因為財産問題鬧得分家, 如今一大家子七零八落只有當初被排擠的顧爺爺發展得最好。

等到顧穆陽接手,事業更是如日中天, 成為赫赫有名的首富。

其他親戚看了哪有不眼紅, 老一輩還礙于面子不怎麽來往, 年輕一輩可不管。

這時候倒是分清兩輩人的事情不能混為一談了。

楊嫂讓他們在門口稍等,問了顧穆陽之後才讓人進來。

女人不爽地皺眉,瘦弱的臉頰顴骨突出, 趾高氣揚道:“我們可是顧家人, 竟然敢讓我們等, 你這傭人怎麽回事, 一點眼力見沒有。”

楊嫂在顧家多年早已不是普通的傭人, 誰都想多攀着說兩句好聽的話, 有幾個敢這樣的。

她安排人到客廳之後讓傭人上的白開水。

顧景源懶散地靠在沙發上玩游戲, 這是昨天數學滿分陶藝希給的獎勵。

聽見動靜擡了擡眼皮,眼神淡漠,面對陌生人無視地收回視線。

傲得不行。

Advertisement

現在那一家子倒是有眼力見,不敢驚動他,看樣子是聽說過這位大少爺的脾氣。

大家各坐一方,女孩忍不住偷瞄顧景源,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男孩子,娛樂圈裏她追的那幾個小鮮肉都黯然失色,那些同學要是知道這麽帥的男生是她哥哥還不得羨慕死,心裏的小九九打得響。

女人扯着笑,輕聲細語道:“你是景源吧,都長這麽大了哈。我是堂姑,小時候還抱過你,你記得不?”

沒人應答,當事人懶得理,只有游戲聲效在回響。

女人被下了臉,臉色又青又白,氣氛很尴尬。

陶藝希端着兩個馬克杯從側面小廚房出來,看到這麽多人頓了一下,将杯子放到他面前。

顧景源這才有了反應,對她輕笑:“謝了。”

女人找到主場一般指使:“喂,去泡三杯茶。”

陶藝希不明所以地看向趾高氣揚的人,露出一張嬌美的正顏。

女人擰眉,女孩嫉妒地拽着衣角。

這個傭人好看過分了吧,看起來年紀也不大。

而男人,上下打量着她,眼神淫|穢,心道這家人豔福不淺啊。

顧景源臉色一沉,銳利的眼刺穿男人的猥瑣,吓得他收回那點小心思,坐立不安。

陶藝希大概能猜到他們的身份,正準備去,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不準去。”顧景源陰沉沉地說。

女人仗着自己是顧家人,受到了怠慢忍不住教育起他來。

“景源,我們不僅是親戚,還是客人,你這樣不對。”比起之前她那态度,現在可以說得上是溫和,到底還是不敢惹他。

顧景源睥睨他們如同看待蝼蟻,冷冷地說:“你們算什麽東西。”他都不能叫她做事,他們有什麽臉。

“你!”

“顧景源。”一聲低沉的嗓音喝住他。

顧穆陽來了,旁邊跟着衣着靓麗的夏妍。

“有點禮貌。”他說得漫不經心。

“嗤。”顧景源嗤之以鼻。

來這麽多人,陶藝希悄然用勁掙脫開他。

顧景源怔了片刻,沉默地松開了手。

他這一分心,游戲界面已經灰了,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夏妍主動叫陶藝希。

“藝希,去倒幾杯茶來。”

顧景源舌尖頂了頂上颚,好家夥,他剛讓這些人有點自知之明,她媽自己先糟踐起來。

手機一丢,嘲諷道:“傭人都被炒了嗎?”

家裏小霸王發話,傭人不敢再裝死,趕緊手腳麻利的給客人上好了茶水。

夏妍不敢再發聲,尴尬地坐到顧穆陽身邊,當個漂亮的花瓶。

女人心裏頭舒服了,看來這個大少爺對誰都不客氣。

打量着夏妍,不難猜出這估計就是顧穆陽的新夫人。

掃了一眼陶藝希,“這位是?”

“這是我女兒。”夏妍接說。

“哦?”女人有一瞬驚訝,看大少爺那護犢子樣,還以為是哪家他中意的小姐。

再一看兩人坐得泾渭分明,是自己想錯了吧。

女人面上禮貌地笑着誇獎:“果然是母女,長得真好看。”都一副狐媚樣。

轉頭谄笑着攀關系:“堂哥,我是顧佳佳,這是我老公。”

“顧總您好,我是顧佳佳的老公。”

“媛媛,你不是說最崇拜顧叔叔嗎,向顧叔叔打個招呼。”

受父母影響,女孩也有些緊張:“叔叔好。”

“嗯。”顧穆陽點點頭,“這次來是有什麽事嗎?”

“這不是過年,怕您過兩天忙,提前過來給您拜個早年 ,帶了一些小禮物,希望您喜歡。”

袋子裏是他比較喜歡的一個牌子的紅酒,這個年份産量少不太好買,看來是做過一番功課。

顧穆陽颔首:“謝謝了。”

“聽說,顧氏集團明年有項目要找合作廠商。”顧佳佳試探地問。

“是有這個打算,你們把投标書交給顧氏。”

男人搓搓手,局促地說:“顧總,你也是顧家人,應該知道我們廠之前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這個招标就沒必要了吧。”

顧穆陽似笑非笑,迫人的氣場讓男人心虛,聲音越來越小。

“你也說了是之前,現在是個什麽情況我想,作為管理人員,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看在顧家的面前上,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否則,以他們現在的資質,連叫投标書的資格都沒有。

彼此心知肚明。

話沒講完,這是顧穆陽發善心給他們留面子。

男人幹笑,顧佳佳接話。

“哎呀,過年放假,不聊公司這些事了。”

顧佳佳不管公司的事,有錢給她當富太太就行,此行前來另有目的。

“我聽說景源現在成績進步驚人,男孩子果然都是潛力股,這省重點中學就是不一樣。”

沒有不喜歡聽別人誇自己小孩的家長,顧穆陽微微一笑。

“他最近是還不錯。”

對于別人的誇獎,顧景源無動于衷。

長臂一放,靠在抱枕上,指尖碰到了一處滑膩的肌膚。

顧景源望去,陶藝希正好擡眸,四目相對。

她眸光瑩瑩,眨了下眼,想要躲避他灼熱的視線。

指尖縮了縮,企圖逃跑。

突然□□燥溫熱的手掌全然握住,她心一跳,下意識地去觀察周圍的人。

還好,顧佳佳還在說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她沒掙脫開,氣得瞪了他一眼。

顧景源嘴角翹起,他還挺喜歡她生氣的,有人味多了。

不過也不敢太過分,惹急了還要哄呢,主要是,他還不太會哄人。

握着她的手,悄然移到抱枕後方。

面上兩個人正襟危坐互相不搭理。

私底下,她柔軟的手像面團一樣被他捏來捏去。

她的脈搏跳得很快。

自己也不相上下,卻漸漸習以為常,每一次和她接觸都會心跳加速。

以前從來不知道,自己心跳這麽不受控制。

勾了勾她的手指。

只有他們彼此才知道的隐秘的快樂。

聽顧佳佳還在說。

“唉,我們家小孩那學校最近老師換得頻繁,師資層次不齊的,我都擔心媛媛受影響,真是愁死人了。”

“她啊,上次考了658分年紀第一,老師都說可以沖清北。不過啊,我有意向讓她轉學,老師聽說了都不願意放人,校長天天給我打電話,還有幾個學校都争着搶着要她。”

顧佳佳嘴上說着抱怨的話,臉上得意的炫耀一目了然。

“像媛媛這麽優秀,那些學校還是不太行,堂哥,這次來也是想拜托你看看附中有沒有位置給媛媛安排一個吧。”

別看顧穆陽簡簡單單地安排了顧景源和陶藝希的學校,實際上附中不是誰都可以進的,就算是砸錢也是要講關系的。

這個關系還得夠硬才行,不然顧佳佳也不會來找顧穆陽。

還好女兒争氣,上一次突破性地考了個六百多分,給了她底氣。

就看顧景源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就不像是會好好學習的,顧穆陽怕是還沒有見過像她女兒這麽優秀的小孩吧。

顧穆陽果然沒有拒絕:“我問一下。”

“那我就等好消息了。”顧佳佳一臉喜色,眉梢間都是得意的篤定。

這還不得勁,眼尾瞥了一眼容顏姣好的夏妍,心裏暗恨,大家都是四十多歲的人,就她看起來和三十歲的人一樣,歪門邪道,盡會勾引人,她老公的眼珠子都要挂這對賤人身上了。

聽說這女的只有一個不入流的大學文憑,現在還帶着個拖油瓶,哼,能好到哪裏去。

“堂哥你也放心,附中看了媛媛的成績肯定也希望她加入的,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半路出道讓你為難的。對了,她這次還在市裏的數學競賽裏得了名次,差一點就可以進入省賽。”

這個“其他人”意有所指。

顧景源臉色一沉,被人牽住。

陶藝希還能雲淡風輕地笑着,完全沒在意她說的屁話。

許是他們坐在邊上,顧佳佳沒注意到他難看的臉色,又或者是沒人打斷她,越說越上頭。

“這女孩子啊,還得要能力,光漂亮有什麽用,內在空空遲早是要被厭棄的。”

夏妍皺眉,她又不傻,自然聽得出顧佳佳拉踩陶藝希,以貌取人、指桑賣槐。

偷瞄了顧穆陽一眼,他依舊面無表情,看不出半分多餘的情緒。

她微微癟嘴,心道算了,沒有顧穆陽出頭,她再怎麽如鲠在喉也不敢得罪顧家親戚。

這裏,最沒有發言權的就是他們母女。

“嗤。”

一聲冷嘲打破顧佳佳的自以為是。

陶藝希輕嘆,到底沒攔住。

掐了他一下,趁他吃痛,手從他掌中離開,自行拿過一只抱枕。

眼尖就能發現,她離得遠的那只手指甲蓋是白的,另一邊粉粉嫩嫩,那是被人暖過的痕跡。

沒了她,顧景源肆無忌憚地靠在沙發上,雙手環在胸前,薄唇勾起嘲諷的弧度。

“就這成績也好意思說第一?”

顧佳佳哽了一下,“景源,你可能不知道658這個分數有多高。”

你一個留級生有什麽資格發言啊?

顧佳佳被人寵慣了,臉上藏不住事,心裏的暗諷多少流露于表。

顧景源半分不在意,繼續問:“那你知道現在你附中第一多少分嗎?”

“多少?”

“738。”

“這,不愧是附中的學生,是很優秀,媛媛到時候到要好好向他學習。”顧佳佳幹笑道。

“不用到時候了,我們附中第一大佬就坐在你們面前。”顧景源揚起下巴,又冷又傲。

“什麽?”

“對了,那個什麽數學競賽,唯二的兩個名額都在附中吧,其中一個就是她。不出意外是可以進入全國賽,上次聽我們老師說到時候清北估計要來搶人了。”說着還抱怨了一句。

“啧,陶藝希,你這麽搶手幹嘛。”

那家人驚訝地睜大眼睛齊齊看向一臉冷靜的陶藝希。

比起還不太懂的父母,王媛媛心裏掀起驚濤駭浪。

原來她就是陶藝希。

這一次前兩名都是附中的,陳澤的名字早就在外校傳開了,只要是統考都會被他血虐。

更襯得與陳澤齊平的陶藝希如何傳奇,這個陌生名字讓他們更加關注。

信息時代,轉幾個附中論壇貼吧就能把她摸清。

外市轉學生,趕超陳澤第一人。

比陳澤還要厲害的非人類學神。

王媛媛仔細端詳她,心裏落差越來越大,嫉妒要将她吞噬。

她怎麽忘了,當時搜索她的名字,率先印入眼簾的是校花這個頭號。

論壇裏流傳出來的照片有些模糊,偷拍都難掩她美人的輪廓,她下意識地以為只是同名同姓的人。

她與她媽想法一致,不相信世上真有美貌與能力并存的人。

現實卻足夠打臉。

暗恨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

顧佳佳當下先是狐疑:“不可能吧。”

顧景源注意到王媛媛不停變化的神色,想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不信就問問你女兒,她成績這麽好,應該很了解。”

說大話誰不會,她依舊懷疑地向王媛媛要個否定的答案,誰知她竟然幅度很小地點頭了。

剛才高談闊論的人徹底閉嘴了。

關公面前耍大刀,可笑的人已然變了。

顧景源說完懶得理顧佳佳,也沒有打臉的得意,無趣地踩着拖鞋對她說。

“陶藝希,回去了,我有道題不會。”

被迫炫耀的陶藝希都沒有發言的機會,從頭到尾都保持着得體的笑容,像他們點頭示意之後跟着顧景源離開。

背後投來一股沉重而淩厲的目光,不用回頭她也能猜到是誰。

“堂哥,沒想到這個拖女孩這麽優秀。”顧佳佳幹巴巴地誇。

怎麽會這樣,看得出來顧景源和這後媽關系并不好,怎麽對這個拖油瓶如此維護。

顧穆陽神色晦暗不明,一直沒有發言,任由他發揮。

小孩子的心思,昭然皆知。

“陶藝希是還不錯,景源的成績能提高有一部分她的功勞。”

“這樣啊,沒想到還有這個幫助。”

兩個人終于避開大人逃回大本營,在房間裏,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望着她,和她靠得更近些,随心地把玩她的手。

才多久,又冰冰涼了。

空出的一只手去摸遙控器。

她一來,每次都要把房間裏的暖氣溫度調得高一些。

陶藝希縮了縮指尖,“你剛才幹嘛要幫我說話。”

“看不慣他們那個嘚瑟樣。而且,我說的都是事實,怕他們幹嘛?”

她沉吟片刻,說了聲“謝謝。”

被人冷嘲熱諷,自己的親身母親就在一旁都不護着她。

只有他肆無忌憚,願意為她挺身而出,一次又一次,如她所願又超乎她當初的設想。

她垂眸,眼下看着卷子,心裏百轉千回。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自己只是把他當試驗品,操控他的弱點,玩弄他的心,會怎麽樣呢。

顧景源帶了點勁,捏了一下她的掌心,拉回思緒。

“你有電話。”

瞄到一眼來電人,外婆。

陶藝希拿起手機要避開他,卻被拉住。

他仰着頭,眼中處處是情,哪裏還有一點曾經的冷漠。

“就在這接吧,外面冷,小心感冒。”

房間已經暖起來,窗戶上凝了一層淺淺的霜。

陶藝希沒有拒絕,坐下接起電話。

“喂,外婆。”

一出口,細軟的嗓音聽得人耳朵發軟,不由地停下手中的作業,向她望去。

平日裏,她說話平平依然悅耳多虧那一副與生俱來的甜嗓,但和這種帶着情緒的說話,簡直是天差地別。

吳侬軟語,大多是他聽不懂的家鄉話。

她淺笑着,眼眸盈光閃閃,盛滿說不盡的柔情,是對電話那頭的愛與思念。

原來她的溫柔是這個樣子的。

讓他移不開眼,下意識地想将這難得的美好深深印刻在腦海中。

其中還勉強聽懂幾個字:“明天、回去。”

大概是對方說了什麽,她嘟起嘴,尾音上揚,說話又軟了幾個度沖對方嬌嗔撒嬌,他聽得渾身酥麻,恨不得抱着她親一親,什麽都答應她。

顯然,對方也難以招架。

達到目的的陶藝希翹着嘴角,笑着和外婆說再見。

等她挂了電話,臉上溫情未散,握着手機,不難看出她的好心情。

“你,明天要走?”顧景源忍不住問。

“嗯,我要回去陪我外婆。”

如果不是外婆非要她在母親這裏過年,她恨不得一放假就回家去。

“我先回房。”得了外婆的準許,她迫不及待地想馬上回去收拾行李。

說着,頭都不回地走了,沒有留意到背後的人落寞的凝望。

“咔噠”門被關上。

顧景源眸光一暗,将筆一丢,原本興致滿滿的題目沒了她解答瞬間索然無味。

即使知道那是她的親人,這心裏頭還是悶悶的。

他不由地想,他什麽時候能有這待遇啊。

他也想成為她最親的人。

顧佳佳那家人沒什麽面子繼續呆下去,寒暄了兩下便早早離開。

別墅裏有條不紊地準備晚上的年夜飯。

他一直等到開飯才再見到她。

比起他跑到客廳苦等,她氣定神閑地從房間出來。

大家安靜地各自食用晚餐,與平日無差,唯一有過年氣氛的就是豐厚的大紅包。

“謝謝媽媽,謝謝叔叔。”陶藝希笑着道謝。

顧景源瞥她,笑得好看,但沒有一點溫度。

有了對比,他慢慢品出區別來。

自從她來這裏,就好像沒有真正開心過。

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一下。

【源哥,晚上來放煙花啊。】

【市區不是不讓放?】

【那就去郊區,離你家也不遠。】齊躍興致高昂,給他發了一大堆煙花圖,還有炮仗,問他想要哪個,賣家是同城,不用兩個小時就能到手。

顧景源百無聊賴地看圖,心裏有了別的想法。

【把那個賣家推給我。】

【行。】

齊躍推完問【源哥,我們哪裏見?】

【不見。】

【???】

顧景源聯系了賣家,壓歲錢還沒捂熱乎就花完了。

【源哥,你是不是想和藝希妹妹單獨出去玩,不帶我!這可是我想出來的!】齊躍氣呼呼,這麽好的跨年主意可是他提起的。

顧景源想了下【還是需要你的。】

【這還差不多。源哥你想買什麽樣的?我去定。】

【不用,我請你看場近距離的免費的煙花盛宴。】

【好啊好啊。】

齊躍屁颠屁颠地答應了。

美滋滋地心想:嘿嘿,省錢了。

**

顧家沒有看春晚守夜的習慣,顧穆陽早早到書房去忙了,夏妍也不在。

十一點半,家裏傭人差不多都離開。

“叩叩叩——”

陶藝希正在檢查要帶的行李,動作一頓,拉開門。

門外顧景源衣着整齊,看起來像是要出門。

“睡了嗎?”

“還沒。”

“我猜也是,換衣服,帶你出門玩。”

她挪開一個角,示意他:“哥哥,我東西還沒收拾完。”

顧景源看到滿滿當當的行李箱,想到她要離開好幾天見不到就心塞。

“看完就回來收拾好不好?很快的。”他的眼眸又黑又亮,期待地等待她的回複,因為緊張,臉色緊繃着。

陶藝希沉默了兩秒,神使鬼差地應了聲“好。”

他揚起大大的笑容,緊張消散,叨叨道:“外面冷,穿厚點,圍巾要戴。”

将她推進房間,自己沒有踏入:“我等你。”

他沒有驚動司機,叫了滴滴在大門口等着。

兩個人偷偷離開,活像是私奔。

上車後,司機師傅自來熟地打招呼。

“小情侶晚上出去跨年呢?”

“是啊。”顧景源雀躍地應着。

餘光偷瞄她,見她沒有反駁,心中暗自竊喜。

師傅又問:“哈哈哈我就知道,不過怎麽不去市區,郊外沒那麽熱鬧。”

“人少點好。”

司機不知道想到什麽,哧哧地笑:“小夥子有想法啊。”

陶藝希:“”感覺奇奇怪怪。

不過她也沒多說什麽,陌生人而已,解釋了還要說更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到地方,江面的風迎面吹來,本應該冷得發顫,但他高大的身軀擋在她面前,那風盡數吹在他身上了。

“冷嗎?”他問。

“還好。”

出門前,他還檢查了一邊,暖寶寶都給她貼了兩個。

倒是他,天天懂得交代她戴這個帶那個,結果自己穿得比誰都輕薄。

“這是哪裏?”

“安晉區的郊外,沒想到人還挺多。”

江邊大部分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各自抱在一起,或者牽着手靠在肩上窩在一塊。

有些人在放煙花,小小一簇,點亮了一瞬邊消失不見。

她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眼中映着煙火的光,一閃一滅。

耳邊,他低聲問:“喜歡煙花嗎?”

只是煙花再美麗也不過短短一瞬間,留不住的東西,她不太喜歡,但是看着他饒有興致的目光,順着回答。

“還行。”

她心裏百轉千回的想法他不知。

得到她肯定的回複,顧景源眼眸柔光一軟,薄唇勾起漂亮的弧度。

“喜歡就好。”

“嗯?”

他說的小聲,她沒聽清。

漆黑的黑夜,一道亮眼的銀色火花竄入天際,随着一聲響,迸發出一朵碩大的花朵,點亮夜空。

路人驚了:“哇!好漂亮啊。”

“還有嗎?還有嗎?”

不負所望,接二連三,更多花式不一的煙花在天空乍現,目不暇接。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默默放下手中的小煙花,換上手機拍了起來。

只有他,低頭凝視她。

若是有鏡子,他一定會被自己吓到。

原來他的癡迷已經無處可藏,溢于言表。

陶藝希仰着頭看,又有一道銀色的流光在空中綻放,耀眼的銀光柱向四處散開,照亮天際恍若白晝,突然對他剛才的對話有了答案。

璀璨的煙火照亮她絕美的容顏,映着光的眼眸熠熠生輝,眼睛彎彎,左眼下方的小痣越發美豔。

難得見她真心實意的笑,他不自覺跟着一起笑。

煙花的聲音很大,他彎下腰,薄唇似有若無地貼在她柔軟的耳垂上,低聲問她。

“開心嗎?”

“嗯。”她臉上的笑容沒有停下,美得醉人,比天上的煙火還要耀眼。

他知道她好看,可是這份美麗好似沒有盡頭,每次都能從她身上發現更多美好。

他喃喃道:“你開心就好。”

低沉的嗓音如貝斯般撩人,溫熱的氣息灑在她小巧的耳朵上,好癢。

心微動,眸光一轉,看向他。

他依舊彎着腰,面對她突如其來的對視,一時間身體僵持。

他們之間的距離如此近,只要有一個人往前一步就可以碰到對方。

身旁有人儀式感十足,激動道:“要倒計時了!”

天上的煙火應景,竟然同步進行倒計時。

真是層出不窮的驚喜,不少人興奮地驚叫。

絢爛的煙花照耀天際。

在光亮中,她透過他幽黑的眼眸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也看清了他的藏不住的迷戀之色。

初見面時,他冷漠、倨傲、藐視,不知何時已經全然消失,盡數蛻變成了癡迷、留戀、和小心翼翼。

倒計時還在繼續。

“五”

“四”

“三”

“二”

有情侶已經忍不住擁抱親吻,想在愛中度過最後一秒,迎接新的開始。

而他們還在互相凝望着,這五光十色的世界裏,此時此刻,他們就是彼此的唯一。

他心跳得很快,卻不唐突,好似就應該如此。

沒有忍住,吻落在她發上,克制守禮。

隔着濃密的發絲,陶藝希感受到那似有若無的柔軟觸感。

她鴉羽般的睫毛輕顫,眸光閃動,心髒剛才仿佛漏跳了一拍,呼吸都變得有些重。

這一吻,她感受到他抑制不住的喜愛。

還有,珍重。

顧景源在吻上她發絲的那一刻,心尖顫動,緊張地屏住呼吸。

她沒有馬上推開他已經是心滿意足。

在離開時,脖頸突然被人纏住,再一次低下頭。

他睜大雙眼,呆呆地看着她閉上的雙眼,只能從她顫動的睫毛看出她也在緊張。

這一次,碰到的是她柔軟的唇。

像她的人一樣,有點涼。

最大最絢爛的煙火,在他們頂上的天際上綻放。

見證這一刻的美好。

新的一年,他們會更好的吧。

他想着,默默也閉上了眼睛,徹底放縱自己沉淪。

手默默地摟住那纖細的腰肢,讓她踮起的腳尖不用那麽廢力。

**

“啊啾!”

齊躍抱緊自己,吸吸鼻涕,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擦鼻子。

麻了,為什麽江邊會這麽冷!

掐着表,點上最後一根引火線。

煙花的聲音響得他耳朵有點痛,煙花落下的餘晖也很炸人。

比起江邊那些你侬我侬的甜蜜,他只身一人被流放到江對面,煙火多燦爛,他就有多寂寞。

雪花飄飄,冷風潇潇。

裹緊小風衣,弱小可憐又無助。

他只恨自己為什麽那麽傻!為什麽!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