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摳門

半個小時前，葉緒剛剛進入當前位面。

特蘭西大陸和現代位面時差有點嚴重，現代是清晨，這裏卻已然進入傍晚時分。周圍的商鋪陸陸續續飄出食物的香味，讓剛起床的葉緒感到一陣饑餓。

眼看着天已經慢慢黑下來，店裏又什麽準備都沒做，現在開業肯定是不現實的，葉緒便幹脆在門口挂了個牌子預告明天開業，自己先去解決晚餐。

葉緒本就打算提前嘗嘗自家火鍋的味道如何，要是味道不佳還要想法子改進鍋底配方。剛起床就吃火鍋是有點不太養生，但火鍋愛好者誰管這個。

懷揣着滿腔期待，葉緒來到後廚，接着就傻了眼。店裏哪有什麽火鍋底料？廚房幹淨得像剛裝修好的新屋子，連把刀都沒有，更別提調料和食材了。

沒關系，葉緒安慰自己，剛開店，東西不全是正常的，需要什麽買就是了。總不能開個店連啓動資金都沒有，對吧？

葉緒看向霜霜，霜霜便引導着他打開了店鋪賬戶。結果定睛一看，賬戶餘額是個大寫的0。

“呃……”系統也太摳門了！

“是這樣的。”霜霜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有點心虛氣弱，“系統提供貸款服務，利息按照30年房貸算。”

那和搶錢有什麽區別？別人借房貸還能自己選年份呢，這個就直接按最高年限來了。

葉緒是孤兒出身，從小遇到的困難數不勝數，他自然不會被這點小事打擊到。沉吟片刻後，主動提出了破局方案。

“我在原生位面還有一些存款，那些錢能充值到店鋪賬戶嗎？”葉緒問道。

霜霜點點頭：“可以倒是可以，但……”

葉緒洗耳恭聽。

“位面系統的貨幣有兩種，一種是每個位面的通用貨幣，更換位面後會根據購買力進行彙算。另一種是源于能量的代幣，稱作積分，店鋪獲取到的每一股情緒能量都會換算成對應的積分打入店鋪賬戶。”

葉緒明白了：“我的存款只能充入貨幣賬戶，不能充入積分賬戶。貨幣能購買東西是不是相對有限？要開業經營的話，還是得花費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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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沒錯。”霜霜更羞愧了。

普通貨幣唯一的用途就是在後廚的操作面板上進貨，因為是在其他位面采購物品，人家供貨商不需要積分，只需要貨幣。

這個面板倒是不錯，唯一可氣的是它上面只有農副産品和加工好的食物飲料乃至于醬包，其他的一概不賣。想要買工具和別的東西，得花積分去系統商城。

積分商城中不僅有神奇的道具，還有普通物品，這裏必須使用積分付賬，不收其他貨幣。除此之外，積分還能用于給店鋪解鎖或升級相關權限，例如廚房的廚具就得花積分解鎖。

葉緒打開店鋪後臺看了一眼，待解鎖列表多如牛毛，價格還都100積分起步，不貸款似乎确實沒法玩。

“我剛剛在大堂看了一圈，系統提供的基礎設施還算齊全，桌椅板凳加熱器都有，現在差的就是廚具和餐具。食材可以使用貨幣購買，餐具廚具必須用積分解鎖，是這樣的吧？”

霜霜再次點頭。

無論廚具還是餐具，都算作餐飲用具，可以合并解鎖，價格為500積分。解鎖之後還得花費積分單獨購買需要的器具，好在購買價十分便宜，遠不如解鎖價那麽奢侈。

500積分難倒英雄漢，開火鍋店的連口鍋都沒有，光買食材管什麽用？偏偏采購面板裏只賣食物類的原材料，連根筷子都見不着。

貸款是不可能貸款的，葉緒從不輕易妥協。

葉緒先讓霜霜把他的存款充值進來，有錢還怕買不到東西？自己大學四年勤工儉學，攢了五萬多華國幣，不知道換算成特蘭西大陸的貨幣後能有多少。

三秒後，眼前的數字刷新，還是五萬左右，看來兩個位面的貨幣購買力差不多。

手裏有錢了，葉緒心裏就有了底。他打算出門去買鍋碗瓢盆，只是臨出門前想到什麽，詢問霜霜：“位面店鋪不會還有店裏只能用系統出品道具的規定吧？”

“這個……”霜霜的助手手冊裏沒記載過相關問題，她愣住了。

葉緒看了霜霜一眼，感覺有點懸。他很懷疑自己買了刀來也不讓用，那就是白花錢了。

而且葉緒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外頭是寒冬時節，他身上穿的卻是短袖和短褲。店裏有暖風空調吹着還好，出了門恐怕得先凍死在外頭。再說了，能不能找到鐵匠鋪的位置還是個問題。

葉緒決定另辟蹊徑，他之前給自己的出租屋裏添了不少家具用品，可以試試能不能傳送過來。有用的留下，沒用的還能轉賣出去回回血。

把自己的想法和霜霜一說，對方這次倒是痛快地答應下來了。葉緒跟前很快出現一溜清單，都是産權完全屬于自己的物品，他可以随意支配。

“店長，您看有哪些需要留下的，我幫您送過來。剩下的如果要轉賣，也可以交給我。”霜霜真誠地說道。

經過之前的對話，霜霜深覺自己太沒用了，一點都幫不到店長。這樣下去不行，她得證明自己的工作能力。

葉緒聽完點點頭，毫不客氣地選了一大堆東西。系統有個很好用的店鋪裝扮程序，他不用親自拿着東西一個個擺放到指定位置，在程序上隔空操作就行。

沒一會兒，葉緒就把該放的東西都擺好了。除了廚房之外，五樓有屬于店長的單身公寓，被他放了很多日用品和衣物進去。

只單獨留下一套冬季衣服擱在旁邊的桌子上，預備着一會兒換上。外頭既然天寒地凍，他就不好一直穿着夏季衣服，免得引人注意。

剩下的東西霜霜果真拿去處理了，運送到其他位面出售，比直接在原生位面賣二手進賬更多。葉緒一個人進後廚換了厚衣服，出來後把空調暖氣溫度調低了一些，也沒多問，挽起袖子就去清洗廚具了。

葉緒自家的物品沒有遭受系統的排斥，很順利地投入了使用。目前這麽些倒還夠用，就是鍋有點少，能拿到前頭去煮火鍋的鍋一共就兩個。一個是以前搭配電磁爐用的金屬鍋，另一個是他不久前為了省點錢在家裏煮火鍋吃特意買的鴛鴦鍋。

光這兩個鍋肯定是不夠的，葉緒預備着吃完晚飯後出門再去買幾口回來試試，萬一系統允許他用呢？

大不了剛開業只賣單一鍋底的火鍋，這樣随便找個鐵匠鋪應該就能買到十來口能用的鍋了，不耽誤事。

葉緒的效率實在是高，從穿越過來到解決第一個麻煩，也不過才花了五分鐘。之後他又花了二十分鐘洗菜切菜，給自己準備好了一會兒燙火鍋的食材，終于能吃上東西了。

然而，落座堪堪五分鐘，剛燙好一片毛肚準備塞進嘴裏嘗嘗味道，兩位不速之客就闖入店內，打斷了葉緒的進食。

“抱歉，本店明天才開始營業。”葉緒淡定地放下筷子，挂起笑容走過去接待客人。

和氣生財，開門做生意決不能冷着臉，葉緒雖然沒自己開過店，但他做過服務生，很多事情多看看也就領悟了。

見到老板這個态度，來人果然不好意思起來。本就是他們自己沒看清楚牌子，心裏那點「既然不開業那你幹嘛還用香氣饞人」的怨念頃刻間消散幹淨。

“是我們失禮了。”法師幹咳一聲，“但是你家的食物實在是太香了，老板，我都餓了一下午了，真的不能提前開店嗎？”

法師的表情非常真摯，厚着臉皮裝起可憐來一點不心虛。見葉緒不為所動，她立刻又補了一句：“是不是準備的食材不夠？要不你鍋裏煮的這些分我一半，我不嫌棄的，該給多少錢就給多少錢！”

葉緒也不是鐵石心腸，人家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再拒絕就顯得不近人情了。左右店裏還有一口能用的鍋，湊合給他們吃一頓倒也可以。

不過——

“我本來是要開串串店的，現在材料不齊，沒辦法制作串串，你們就只能直接撈着吃了。”葉緒遞過去一雙幹淨的筷子，“你先試試會不會用吧，順便嘗嘗味道，看能不能接受，能接受我再給你煮。”

葉緒自己很少使用西式餐具，家裏只有唯一的一把叉子，對面卻有兩個人，肯定有一人得将就着用筷子吃。葉緒打算讓他們先試試會不會拿筷子，實在不行就只能用勺子了。左右他還有個買鴛鴦鍋送的漏勺，搭配勺子也能勉強吃一頓。

法師還沒見過用筷子夾食物的操作呢，她對着兩根小木棍有點犯懵。筷子可太難學了，她根本搞不明白葉緒是怎麽用的，學了兩分鐘實在學不會，倒是靠着「戳」的動作挑出了一片藕。

葉緒怕她弄掉了，趕緊送上一個碗，接下了藕片。藕片入碗可就很難重新挑起來了，所以最後法師是用「撥」的方式把藕片撥到嘴裏的。

這麽艱難才吃到的食物，更加增添了它的美味。葉緒讓她夾的又是番茄鍋裏的食物，不帶一點辛辣刺激，反而酸酸甜甜非常開胃。

法師吃完就後悔了，她剛剛應該多挑幾片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