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達成!如無意外再有三十~三十五章就可以完結啦? (14)

來得有效率得多。

速水回憶着之前在監控裏看到的那間教室和幾張面熟的臉,很快就在操場上找到了在她記憶中在教室裏就坐在無色旁邊、還和他談過話的女學生。

看到她身上的S4制服,那名女學生明顯緊張起來。速水快速地說明了一下來意,然後拿出照片讓那個女孩辨認:“這家夥是你們班的吧?”

她确定自己的視線并沒有離開過這女孩臉上哪怕一秒,對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她都讀得一清二楚;緊接着她看到女孩的臉上浮現出再真實不過的迷惑和茫然,然後說道:“不,我沒見過這個人。”

速水花了一些時間把那個班級所有的人都找到、并且挨個問了過去。

最後她得到的所有答案,都是千篇一律的——沒見過。

就算是串通好的,也不能讓這麽多人同時說出這麽天衣無縫的謊言。她用了點兒小手段拿到了花名冊一一對過去,發現那些學生沒有說謊。花名冊上所有的名字和學生的相貌都對得上,可是沒有一個人是無色。

她合上花名冊,随手把剛才塞入位于學校封閉入口的終端感應器內部的“小手段”拿了出來。

學園島是封閉式管理,學生出入任何地方都需要讓遍布每個關卡的Reader讀取指定終端。她檢查了一下學園島地圖,确認沒有漏掉任何一個終端感應器後,動身返回主樓。

而遠在操場另一端的綜合樓上,伏見皺眉離開了電腦桌前;閃爍的液晶屏幕上是最後一張學生照片和無色照片的對比框,狀态欄內清楚地寫着“查無此人”。

線索再度中斷,對方也許根本不是葦中學園的學生。

……

這次搜查沒找到人,衆人準備折返。

速水跟淡島同車。原本剛才速水還能如常走路,剛一進後車廂,就捂着小腹靠牆痛哼了一聲。

淡島世理臉色一變,上前扶住了她。

速水紫央保持着彎腰的姿勢,S4制服貼身的長袖管朝上滑了一些,露出一截手腕。淡島視線無意間掃過那一處,立刻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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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腕的皮膚泛着不健康的青白色,袖口的邊緣還隐隐有一抹深紫。

速水正犯疼,沒防着淡島伸手拽住她的袖管往上一拂,接着倒抽了一口涼氣!

慘白的小臂內側可以清晰地看見血管淡青色的脈絡,以及一小塊紫色瘀斑。就在袖口被掀起的一霎那,那塊紫色瘀斑明顯地鼓動了一下,發出微弱的光芒,緊接着“流動”起來,很快就把以其為圓心的、周圍的淡青色血管也染成了同色的紫。

淡島顫聲開口:“這是……!?”

速水抓住她撩開自己袖管的手,伸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能力後遺症而已,很快就會好的,別緊張。”她說。

作者有話要說:

嗯那是因為怕大家嫌棄人家騙字數啥的,所以大概給你們報導一下事件過程啦↓

簡單來說就是速水老師和淡島老師在主樓碰頭後,本想叫上班裏的伏見小朋友一起離開。

結果發現伏見小朋友正在和隔壁幼稚園的小朋友互丢糞蛋。

嗯大概是罵出了這樣的字句↓

【最讨厭猴子/霸天了我現在已經有了更強大的拼圖魔/觸須怪做朋友了!!】

于是大怒的淡島老師一劍劃下了三八線(都給我閉嘴!)、速水老師一劍敲掉了伏見小朋友手裏的兩把美工刀(一把還紮在八田小朋友的肩膀上)

委屈的伏見小朋友問老師“為什麽阻止我幹掉霸天”,分別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正直的淡島老師(嚴肅地):小朋友之間要互相友愛。

速水老師(看了一眼紮在八田小朋友肩上的美工刀):

玩壞我的玩具是不允許的。

……

……

所以最後總覺得哪裏不對的八田小朋友紅着眼眶把糞蛋扔到了速水老師的身上。

(完)

☆、80遺産

“後遺症?”淡島手指撫上了那塊紫色瘀斑,盯緊了上面的針孔,“……騙誰啊?”

速水輕描淡寫地扳開淡島的手:“想太多會長皺紋喲。”

看到她的反應,淡島情知再也問不出什麽了,眼底緩緩落下一片陰霾。

……

雖然不知道無色到底是怎麽玩出人間蒸發的把戲的,但監控錄像是不會騙人的。他曾經呆過的班級裏的所有學生的終端都在進出學園島各個關卡——諸如食堂、圖書館時,被速水做過手腳的Reader給自動安裝上了追蹤用的“小手段”。

整個戶籍科第四分室嚴陣以待,很快就有了成果。

當天下午黃昏,一名女學生的終端被監聽到了“無色”打來的電話。

如此一來簡直是送上門來的鮮肉,S4很快就追蹤到了無色終端的坐标。這一次宗像親自帶隊,趕往對方的所在地——一處露天體育館。

上午在學園島發作過一次所謂的“能力後遺症”之後,速水紫央就被淡島趕回了屯所。雖然當時理直氣壯地對淡島扯了謊,但她沒想到這麽快就被對方報複了——宗像是傍晚六點開始點的兵;因為已過輪值時間屬于加班範疇,副長大人壓根就沒有通知她,等她得知這條已經摸到無色半邊狐貍尾巴的消息之後,大部隊已經開拔半個小時了。

她扔下剛吃了一半的晚飯想追上去,結果發現副長大人把後路都給斷了。

——不輪值時不能帶刀行走,她想去取下班時繳回的佩劍,得到管理員一句邪魅狂狷的答複:“副長說速水小姐的申請一律不批。”

她不做糾纏,轉而去地下車庫取車。

戶籍課外頭攔不到出租車,沒有S4專屬公務車或者私車是別想出去的——徑直路過停泊明黃色JN87的C區(世理果然把她的私車給鎖住了),她走到B區的角落。

鈴木隼停靠在一處不起眼的小車位上。

巨隼左翼的末端有一處小小的缺口,是它曾經的主人帶它沖進一處塌方的爛尾樓裏時留下的傷痕。由于一直沒有補漆,湊近細看便能發現車身不少細小的傷口。

她插入車匙微微一轉。

一聲嗡鳴,銀白猛禽的翎羽立刻被生機勃勃的能量簇染上一層孔雀藍。

她下意識地摩挲了一下領口的吊墜,嘴角苦澀地彎了彎。

“……幹活時間到了,熱血笨蛋。”

……

鈴木隼駛出戶籍課不久,天空毫無征兆地被烏雲遮蔽,不久之後就開始灑下綿密的雨點。

明明已經過了雨季、算是半推半就地入了冬,這時候再下雨就格外惱人。速水紫央走得急沒帶傘,全靠頭盔和風衣擋雨;把鈴木隼停在露天體育場外時脖領裏的積水已經汪成池了,刺人的寒意簡直能紮進骨頭。

她擡頭看了看天,猛地想起了那天在男人卧室陽臺上淋雨的情景。

那個時候偏偏不覺得冷,而是燙。打在身上的分明是沸水,燙得人骨頭都酥了。

她拿出口中已經被雨水澆熄的煙蒂,随手扔進了垃圾桶。

S4已經在露天體育場外圍起一道屏障。警燈照得夜空慘白,因為下雨支起的臨時雨棚參差錯落、頗占據視野,倒是給她卡視角提供了便利。

剛剛繞過場館外圍,就被夜幕中驟然炸開的刺眼光芒給晃了眼!擡頭看去,一柄銀白色的耀目巨劍正在露天體院館上空冉冉升起!

是達摩克利斯之劍?!

看樣式自然不是老板的劍,那就只可能是被圍在場館裏的無色的劍了——她立刻加快步伐小跑起來。

體育場旁邊就有頗受地下樂團寵愛的開唱場所,曾經她挺好這一口的,連帶着對周遭十分熟悉。當下七拐八繞,找了條小路溜進體育館一條暗道出口。

兩分鐘後當她聽到黑暗甬道中雜亂的腳步聲時,立刻就意識到自己走了大運。

……

“走這裏,走這裏!”少女着急地拉着銀發少年朝着出口方向跑。

“嗚哇,慢一點——”後者踉跄一下,側頭看向跟自己并肩的另一名一身黑衣的帶刀少年,“狗朗你沒事吧?”

被稱作“狗朗”的少年眯眼看了看前方拐角透出的一絲微光、啓唇剛要回答,就被轉角處突然沖出的人影給打斷了!

耳邊是少女的尖叫聲!

“小白!——”

一聲悶響,是銀發少年被拖拽時肩膀撞上牆壁的聲音;夜刀神狗朗身體在意識前做出行動,右手開合之間手掌已經被泛起奇異光澤的半透明能量簇包裹,下一秒呈鞭狀激射而出、朝着已經抓住銀發少年的人奔襲而去!

對方單手扣住銀發少年的脖頸,極快地将其重重往後一拖、拉到了門口;與此同時,夜刀神狗朗的攻擊落空,能量簇擊打在對方方才站立處身後的牆壁上,發出一聲爆響!

嚴絲合縫的出口隔斷被那人踹開,微弱天光混合雨點一同灑入狹窄的甬道出口。

這下子終于看清了對方的形貌。

對手……是個女人。

五指成爪勾着臂彎中少年的咽喉,女人逆光而立,屬于能力者的雙眸躍動着幽暗的紫芒,如同蟄伏在草叢裏的孤狼,從頭到腳散發着危險的殺氣。

她指尖燃燒着的陽炎很快就在少年脆弱的喉管上刺出血痕。

見此情景,與銀發少年同行的嬌小少女發出第二聲驚叫,而夜刀神狗朗手中的能量簇靈活地在半空中扭動了一下,随即再度橫掃而出!

能力者的對決就是硬碰硬,無非是比誰的能量純度高而已。紫色陽炎卷曲成刃、跟透明能量鞭相撞時,速水紫央不由皺起了眉,重新打量起眼前的“黑犬”來。

板板正正黑風衣、腰間太刀一看就不是凡品;黑色長發束成一股,長相清秀,看起來年紀不大,完全想象不出這麽個看起來有些纖弱的少年竟然會有如此驚人的爆發力。

她是想過直接擰斷被她抓住的這個銀發少年的脖子的,但是某種敏銳的嗅覺讓她緩了手腳。兩人的能量簇互相絞纏,都恨不得勒死對方;這種情況下她是什麽都判斷不出來的,所以她只能說了句頗有錯位感的、反派意味濃厚的臺詞。

“別動,否則他就沒命了。”

聞言,黑犬終于不敢妄動,轉而凝神戒備起來;得了這個喘息的空檔,她重新低頭看向那名銀發少年。

——被自己提溜小雞似的拖來拖去的家夥,從剛才起就掐着嗓子嗷嗷地叫着痛了:“疼疼疼……”

速水紫央利索地把他扳正面對自己,眯着眼打量他。

是這張臉沒錯——這雙比一般人還大一些的眼睛,标志性的銀發——屬于殺死十束和鹿島的兇手的這張臉。

然後她看到這張臉對着她緩緩地露出一個迷茫又讨好的笑容。

“那個……請問能不能輕一點?脖子……脖子被劃破了嘤嘤嘤……”

她松了一些手勁,少年立刻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随後小心翼翼地問:“請問……你是誰?”

她頓時再度生出微妙的錯位感。

“……不認識我了麽,狐貍頭?”

不對。

跟沒有正面和無色交鋒過的他人不同,她對那個狐貍頭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那種病态的狂氣是只要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的。

而眼前這個……

還沒等她思考出個究竟,眼角餘光就瞥見一道突然撲來的黑影!

“喵——!快放開小白~!”

她驚得擡頭看去——

撲過來的是那個嬌小的少女,她似乎是這少年的同伴。因為兩人身高差的緣故,這一撲看着似乎沒什麽威懾力;少女脖子上的鈴铛因為這動作發出叮鈴鈴的脆響,接着……

速水紫央縮緊了瞳孔,望着那名少女在一片晶瑩碎裂而開的光斑中大變活人、變成了一只……

貓。

這只體态嬌小的、皮毛泛着粉紅光澤的小貓,就這麽憤怒地“喵”着朝她來了個漂亮的貓撲。

……

“因為那種原因把人放跑,真是……驚人啊。”伏見跟速水紫央一前一後地走着,斜眼看着她往手上套手套,滿臉嘲諷,“你有恐貓症?”

——跟黑犬打鬥時動靜太大,引來了正帶人搜檢的伏見。最慘的是伏見跑來時剛好看見她驚恐閃貓的模樣,于是黑犬趁機奪了人沖出包圍圈逃跑了。

“少羅嗦,都跟你說不是了!!”速水紫央提高聲音打斷了他,“別告訴世理我來……”那個“過”字還沒出口,她突然僵住不動了。

一聲悠長的野貓叫過後,正對着兩人前方、被塞在巷口的鈴木隼的車輪下鑽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速水紫央如臨大敵,光速閃到了伏見身後伸手推他,“去,去。”

“……”伏見黑着臉看她沖自己比劃着活像趕驢的手勢。

她又推了他一下,虛飄飄地說:“快一點,展現同事愛的時候到了……”

伏見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去趕貓,卻不知道在他轉身時,身後的女人突然握住了剛才推他的那只手、把手套拉開了一些,露出手腕上閃爍着異樣光芒、越發猙獰的紫色脈絡。

只看了一眼而已,速水紫央就把手套迅速拉了回去,臉頰滑下一滴因痛楚而滲出的冷汗。

……

為了不讓淡島世理看出破綻,她緊趕慢趕在大部隊回到本部前先一步到了屯所。剛一進自己的房間她就站不住了,架着牆從抽屜裏翻出止疼藥片幹吞進嘴,直接對着水喉灌了一肚子涼水,接下來的事就再也記不清了。

等她醒來時已經是淩晨,發現自己正蜷縮在冰涼的浴室地板上,骨頭都快被硌散了。拉開衣袖一看,那些紫色的脈絡已經蔓延到上臂,就像妖嬈的圖騰。回想起伊維斯的叮囑,她艱難地摸出終端撥下他的號碼。

接電話的是地下隔離室的工作人員。

“速水博士的情況惡化了,”對方并不避諱,“僅靠戶籍課的醫療設備已經無法維持現狀,所以室長回來以後就為他轉院了。”

按下通話結束鍵後,她煩躁地把終端扔到了地板上。

……明天再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

覺得自己的性格是怎樣的?

S:平易近人又溫和。 M:怕麻煩。

對方的性格呢?

S:暴躁。 M:易怒。

對對方的第一印象?

S:耐操。 M:人。

喜歡對方哪一點呢?

S:耐力。 M:柔韌度。

讨厭對方哪一點?

S:懶。 M:倔。

如果以動物來做比喻,您覺得對方是?

S:樹懶? M:狂犬。

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S:我。 M:我。

對方說什麽會讓你覺得沒轍?

S:“軟一點。” M:“弄疼我。”

曾經吵架麽?都是些什麽吵架呢?

S:一言不合就開打了。 M:沒有。

之後如何和好?

S:床上。 M:床上。

您的愛情表現方式是?

S:床上。 M:?

倆人之間有互相隐瞞的事情麽?

S(聳肩):只要問了我都會說。

M:……沒有。

對方最敏感的地方?

S:耳朵~

M:尾椎。

用一句話形容H時的對方?

S:随心所欲的渣男。

M:唯一會順從的場合。

H時有什麽約定麽?

S:哈?

M:“弄疼我。”

對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體」這種想法,您是持贊同态度,還是反對呢?

S:不能更同意!

M:嗯。

如果好朋友對您說「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請…」并要求H,您會?

S:是她的話說不定味道不錯……

M:是謊言。(←似乎沒有女性朋友)

您覺得自己很擅長H嗎?

S(得意地):本職工作之一。

M:唔……

那麽對方擅長嗎?

S:唔……

M:本職工作之一?

在H時您希望對方說的話是?

S:想聽呻♂吟♂

M:已經聽到過了。

您比較喜歡H時對方的哪種表情?

S:皺眉時的喘息……

M:挑釁的。

如果對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體了,您會?

S:主動索求他的(心)。

M:沒有這種可能。

H中比較痛苦的事情是?

S:他的體溫太高了,很熱。

M:沒有。

在迄今為止的H中,最令您覺得興奮、焦慮的場所是?

S:電梯。

M:廚房。(看到這裏準備去翻前文查漏補缺的寶貝兒請清醒一點。)

最理想的H對象是什麽樣的?

S:肌肉勻稱,耐力十足,野性,俊俏,紅……不,不要紅發——最好是煙友……

M(微微勾起唇角):沒想過。

現在的對方符合您的理想嗎?

S:肉體水準以上♂

M:嗯。

在H中有使用過小道具嗎?

S:有。

M:鑰匙。

H時最能取悅對方的事是?

S:讓他在上?

M:讓她在上。

☆、81紅蓮

翌日。

體育館的搜捕行動以失敗告終,S4只得在轄區布下重重警戒,以原始的方法撈人。上午速水紫央輪休,并不知道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故;等她下午回到辦公室時,宗像已經宣布了一條引起軒然大波的命令。

——逮捕第一王權者,白銀之王威斯曼。

S4忙成一片,她也沒法抓人給她科普前因;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速水利索地按下了肚子裏的問號,等S4專用車停在停機坪的時候,她已經清點完重武器準備轟飛艇了。

半小時後十數架S4的直升機蜂擁起飛,在夜色下包圍了Himmelreich號。

女人全神貫注地托舉起手中的炮管瞄準空中飛翔的龐然鲲鵬時,腦中倏爾被微妙的荒謬感所填滿。

這架飛艇搭載着的“王”,某種意義上來說跟她同源而生、能力無限相近,亦是她所面臨的那些悲劇的起源。

阿道夫K威斯曼,正是那個将神譴帶臨人間的男人;如果說吃下知善惡樹果實是人類的原罪,那麽這個男人就必定是誘惑亞當的蛇,實在難辭其咎。

久遠的記憶不曾因歲月而褪色,她仍然記得在德累斯頓研究所裏,這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是如何用最誠摯的表情告訴他們:“石板會為人們帶來幸福。”

她拉下目鏡,最後調整了一次角度,喃喃地感嘆。

“真是……美麗的謊言啊。”

……

坐在車艙內的青之王,鼻梁上的鏡片映出夜空中爆炸的飛艇燦爛的火光。

意識到白銀之王操縱飛艇自爆後,所有S4劍士都愣在了原地。

這一晚,東京的夜幕多出一顆閃亮的新星;然而也只是明亮了一瞬,随即光芒便緩緩黯淡下去。

宗像站起身,沉着地對淡島說道:“準備搜索屍體,接下來由你全權負責。”

一旁的淡島愣怔一下:“室長,你是要……”

“有些事要辦。”宗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夜晚交通良好,沒有花去多少時間宗像就到達了速水雅之所在的醫院。

他步入重症監護室時,發現對方并沒有睡着。

躺在病床上被儀器包圍、在呼吸機的作用下茍延殘喘的那個男人,病情連番惡化、數不清是第幾次被強硬地從死神的鐮刀下奪回命來。現在回想起來,說不定當初變相的自首也只不過是因為發現了自己的絕症、死前反而頓悟了的緣故。

宗像和這位科學家的交集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因工作的緣故常常打照面,關系卻完全談不上好。眼看對方走上末路時,他終于明白為什麽始終和這個男人談不來了——只是因為太過理解對方的想法而感到厭惡罷了。

他坐在病床前打開全息投影。

“十束事件發生時天國號飛艇剛好經過比良阪大廈上空;同樣的,鹿島治也被襲擊時飛艇也剛好經過七釜戶醫院。在這之後,飛艇的航線立刻發生改變,變得無規律起來。這未免太過巧合了,尤其是在我們大致推測出無色目的的情況下。”宗像的手指從地圖上的東京電波塔滑到了葦中學園島,“……據我所知,白銀之王也是一名‘永生者’。”

伊維斯手指動了動,床頭的儀器屏幕上顯示出一行小字。

【你想知道什麽?】

“永恒,”宗像輕輕吐出這個詞語,“銀王跟速水是相同的存在麽?”

伊維斯緩慢地眨了一下眼,氧氣罩被蒙上一層白霧。

【不。

比起那位大人,紫央是個……殘次品。】

【當年得到了“不變”能力的人,除了那位大人之外,就只有她一個了。

如果說“王”的能力是完美的,那麽沒能成為“王”的能力者便可以被看作是争奪王位失敗的殘次品。之所以沒能被選中,也許是因為他們的能力大多有着缺陷,比方說……】

【那位大人的“永恒”,代表着永不能被毀滅的靈魂。

就算身體毀去也是一樣,他是不會“消亡”的。

而她的“永恒”,只是一具永遠不會腐敗的身體而已。】

“哦……”宗像沉下眸光,覺得有什麽東西隐隐地就要被串聯起來,但卻只差一步。“這麽說來……怪不得那位酷愛玩換身游戲的小醜王會這麽興奮地對速水君叫嚷着“容器”了……”

似乎是被青王不饒人的措辭給逗笑了——盡管伊維斯連笑出來的能力都欠奉、只是胸口起伏的幅度稍稍加大了一些而已;宗像沉吟了一小會兒,突然像想起什麽來似的,說道:“不對……你認為關于銀王的能力原理這件事,無色會知道麽?”

屏幕上跳動出另一行小字。

【就算是那位假冒的“明日香”也是無法接觸到這種機密檔案的,放心吧。】

“真有自信啊,大科學家。”

【因為放置檔案的地方是這裏啊。】

宗像愣了愣。

屏幕閃爍了一下,随即出現一個造型有些頑皮的箭頭,剛好指向躺在病床上的、伊維斯的頭部。

……

晨光熹微時,S4已經在飛艇墜落的殘骸外圍拉起警戒線;直至宗像乘坐的車子返回時,迎接他的是副長忿忿的臉:“白銀之王的屍體被黃金之王派來的人強制回收了。”

宗像繃着臉呼出一口氣,“我明白了,我會去交涉。”轉頭看後頭的伏見和速水一眼,“伏見留在這裏善後,速水先回本部,淡島跟我來。”

被點到名的三人同時來了個姿勢标準的立正:“是。”

“是”完了之後,速水紫央覺得哪裏不對:“老板……我不想回去坐辦公室。”

“本部不能不留人。”宗像推了一下眼鏡,“尤其是在地下還關押着危險人物的情況下。”

……

雖然嘴裏說着“被趕回去坐辦公室”,但實際上根本沒來得及完成“坐”這個動作。

速水紫央回到本部後先是只身回到宿舍,翻箱倒櫃地找出以前沒用完的舊繃帶。短短一晚上而已,跟爬生藤蔓一樣的紫色脈絡已經開始往左胸延伸了。她咬了咬牙,開始仔仔細細地用繃帶包裹手臂、然後換上一副長款手套。恰在此時,終端響起了簡訊進入的聲音。她打開收件箱,發現是陌生的號碼,但簡訊的內容一望即知是誰寫的——

*抱歉,我現在無法和你通話,只能用文字方式溝通。異化程度如何?*

她立刻放下穿了一半的制服外套,迅速地打出回信。

*剛剛發現已經快到心髒位置了。你的病情怎麽會突然惡化?*

回信很快到達,卻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血檢的結果我也看過了,很順利。*

她盯着那條短信看了很久,覺得雙腿一點點被抽空了力氣,最後癱坐在床上。

等待判決這麽久,如今得到肯定的答複、得知願望終于能夠實現,倒像是哪裏空了一塊。

回過神來時,發現嘴角正不受控制地上揚。

*辛苦你了,在那之前就再堅持一下吧。*

她緩緩地發出最後一條簡訊。

*好。*

她把終端揣回身上、拉下制服袖管,站起身離開房間。

剛剛步出屯所正門,就聽見刺耳的警報聲正回蕩在S4主建築前寬闊的廣場上。

……

獨自走着自己的路的兩人,恰如本該平行的直線,偏偏在一個充滿偶然性的點上短暫地交彙了。在這之後,不論兩條直線如何拼命屈就彎折、以縮小彼此之間的角度、延長交彙的時間,終究不能完全重合;一旦越過相交的點,便從相向而行變成了背向而馳,向着截然不同的方向延展而去。

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有相遇的話就好了。

速水紫央踩着撲面的灼熱氣浪來到地下、看到走廊盡頭緩緩行來的男人時,驀地産生了這樣的想法。

重重隔斷被沸騰的紅炎輕易地爆破、毀滅,整個牢室的景色被高溫扭曲。噴濺的火星在腳下綻放,王權者就像在火的土壤中滋生出的紅蓮,跋扈、桀骜,卻也孤獨。

自從上一次不愉快的告別之後,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再會,只不過這一次的情況似乎比上次還糟糕許多。

橫在她面前的長劍被火光映得通紅,恰到好處地擋住了王權者的去路。

“周防……”

劍尖一顫、往前遞了半寸。

“就呆在那裏不好嗎?”

周防以一種容讓的姿态在劍鋒前停駐了腳步。她再次輕易地被他的沉默擾亂,直到他伸手撫上她的後腦,她藉由男人手掌不易察覺的輕顫,發現他也正在被她擾亂着。

比起能夠在外自由活動、拼命分散注意力的女人,周防的傷口愈合速度要慢上許多;困在牢籠中的狂獸只能在沉默中看着傷口惡化、加深,被自咎鞭笞心靈。

周防設想過自己如果就這麽走過去、對她說些什麽的情景;可是當他想要開口時,才發現聲帶似乎麻痹了,那些之前被他強自壓抑住的隐痛又浮出水面開始折磨着他。

該怎麽做,又能夠做到什麽?

什麽都做不到。

什麽都抓不住。

這種沒有選擇、只能開口告別的場面讓他生出強烈的挫敗感。

“回去吧。”他低聲說着,他的手指由上自下、緩緩拂過她的發絲。

這種近乎誘哄的語言險些把她逼到極限。她退開一些,擡頭看他。

“好表情,就差在臉上寫着‘必死決心’了,周防。”輕輕握住他仍在梭巡的右手,她沮喪地發現隔着手套的皮料她感覺不到他手掌的溫度了。

她皺了皺眉,幹脆地收劍回鞘、抱住了他。

緊貼他的胸膛,躁動的心立刻就被對方的體溫安撫了;男人簡直太配合了,幾乎就在她的額頭挨上他下颔的那一刻就回手把她扣得死緊。

她收起滿臉的凝重,臉上的表情甚至有幾分輕松:“什麽時候去?”

“明天。”周防垂頭、口鼻膩在她發間,使得聲音有些發悶。

她壓着他的脖子把他拉得更低:“還有時間……晚上我去找你……在那之前,先給點甜頭怎麽樣?”

他嘆息着将她抱得更緊了一些,唇印上她的額頭,又緩緩滑下;靜立一段時間之後,他任由女人在恰到好處的時間推開他。

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轉角,速水紫央仍無意識地輕撚着耳廓,回味着他最後留在她耳邊的那句“抱歉”。

她忍不住笑出聲來,自言自語地說了句“白癡”,抓過立領上的紐扣式對講機,一字一頓地說道:“第三王權者越獄。通知所有人敞開大門,以減少我部公物損失。”

然後她把領子翻過來、拭去被火焰蒸熏出的淚水。

☆、82死水

Homra酒吧二樓。

喀噠一聲輕響回蕩在空寂的房間之內;周防尊循聲望去,發現聲源是從陽臺傳來的——速水紫央站在陽臺上,單手敲着被蒙上一層水汽的玻璃拉門。

他随手撚滅剛剛燃掉一半的香煙,站起身過去開門。

女人輕盈地一側身從他身邊溜進了房間。

周防側頭以目光追随她;臺燈的光束為她的臉頰鍍上強烈的明暗,他發現她的雙頰消瘦不少。這讓那雙鑲嵌在其上的眼睛顯得比以前大了一些,而其中氤氲的光彩更加明亮了。

她閑閑地呼了口氣,“在這種關鍵時刻翹班,這個月的工資又要打水漂了。” 說着掀開頭上的雨帽,“今晚本來該去布置路障的,要是完不成工作的話,說不定明年的年終獎金也跟着一起打水漂了。”

這樣似真似假地抱怨之間,她已經把雨衣脫掉、露出其下的S4制服,手裏變戲法似的多出一張地圖來。

周防伸手拿過地圖,粗略地掃了一眼,随後目光移回她身上,自然地伸臂把身上還泛着潮氣的女人扣進懷裏。下巴在她耳旁磨蹭一下,甕聲甕氣地:“很冷?”

速水紫央顫了一下,似乎是在輕笑。

“……注意點錯了吧?看到特務偷出來的情報好歹誇上兩句啊。”

她伸手纏了一下他的頸鏈,然後用她之前慣用的、讓人覺得胸口發癢的方式離開他的懷抱,沖他晃了晃手上密封的袋子,“是很冷,所以這回學乖了,帶了幹衣服。”說話間已經自顧自地開始解扣子。

腰帶落地時發出脆響,長劍被随意地擱到了角落。制服紐扣被一顆顆松開,對稱的立領因女人的拉扯而呈現出不規則的形狀。

一分鐘前,周防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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