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9-12
動物的油脂滴在火上,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仙道一邊翻着已經烤的黃亮的野雞一邊偷眼看着流川。
流川在離火堆很遠的地方,背靠着樹,劍身抵在肩上,從坐下到現在一動不動。
把烤好的野雞放在大樹葉子上掰開,濃郁的肉香立刻彌漫開了,“沒想到我的手藝還真不錯。”,撕下一個雞腿仙道故意大聲地說着。一邊偷偷看着流川,還是一動不動。
也許是距離太遠香味傳達不到?于是仙道又偷偷挪過去一段,咬了一口咀嚼着,“真香……”,還是沒有動靜。
再挪過去一段,用肘輕輕的撞撞流川楓,“很香的,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不餓啊?”
流川抱着劍轉了個身,背對着仙道。
仙道蹭過去笑着,“生氣也不用虐待自己吧,自己打的東西自己不吃,傻不傻啊。”
流川的眼睜開了,狠狠地瞪着仙道。
“剛才的事對不起了,別和我怄氣了。”仙道收斂了笑意,很鄭重的把雞腿湊到流川嘴邊。
流川看看仙道又看看雞腿,“有口水。”
仙道愣了一下笑了,伸手揉揉流川的頭發,流川楓很不爽的翻了一眼,卻沒有躲開。
靠着流川坐下,把雞腿叼在嘴裏騰出手來結了個手印,風微微的漾着,托着大樹葉子和烤雞晃晃悠悠的過來,仙道悠然的撕下另一個雞腿遞給流川。
“我全要。”流川瞄着托在仙道手裏的大樹葉子說。
仙道看看自己右手裏的雞腿還有左手樹葉上托着的雞身,又看看流川,算了,不和小孩一般見識,不是還有一只野雞嗎,再去烤好了,于是大方的遞過去。
流川也毫不含糊,接過來就吃,狼吞虎咽的,看樣子也是餓的狠了。
仙道又挪回火堆把野雞穿在樹枝上烤,晚上的林子寒氣重了,坐在暖暖的火光中,仙道又有點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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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烤好?”
腰上挨了一腳,已經半昏睡的仙道又被踢醒了,睡眼朦胧的擡起頭看着流川。
“剛才的味道太淡。”流川看着烤雞說。
這次仙道完全清醒了,頭暈暈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勉強舉起叉着野雞的樹枝遞給流川:“你來烤吧,我很困,想睡覺。”
流川沒有接,只是低着頭凝視着仙道。
“想吃自己烤吧。”仙道站起身把樹枝塞給流川,準備走到一邊去,不料流川反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都說了想吃自己烤!”仙道用力掙了一下,沒有掙脫,轉過頭去瞪流川,或許是轉頭轉的急了覺得眼前一黑。
身體被流川拉近,涼涼的手貼在額頭,很舒服。
“你……發燒了?”流川的聲音變的很遠,很遠。
彰,你要乖乖聽爸爸的話,有些事你長大就會懂了,記住不要恨爸爸。母親還是那麽溫柔,恬靜,纖美的手指在自己的發間掠過。
我不要你離開,我不要爸爸,我要媽媽,媽媽你別走!是自己的哭喊聲。
母親冰涼的手覆在自己的額頭上,聲音柔軟而輕盈。彰,爸爸和媽媽一樣愛你,要記住。然後手頹然的滑落在床上。緊緊地握着,想用自己的溫暖把那冰涼的雙手捂熱,任自己怎麽哭喊媽媽都沒有在起來。
終于有人把自己拉開,白色的床單把母親整個蓋了起來,母親被陌生的人擡起來。想要伸手去阻攔,卻被大力的拉住,拼命的撕打,甚至用牙去咬,可是怎麽也掙脫不了,只能看着母親被陌生人帶走。
涼涼的手指貼在額頭,還有輕輕的呼喚。“醒醒。仙道彰,醒醒。”
猛然睜開眼,面前是跳動的火光,寂靜中可以聽到自己急速的喘息聲。
“醒了?”背後是流川清冷的聲音。
這才感覺到自己被流川楓緊緊抱在懷裏,微微低頭,流川楓攬在自己胸前的手臂上有深深的指甲劃破的血痕和齒印。
“我……”仙道不知該怎麽解釋,有些失措的僵在流川懷裏。
“沒關系。”流川放松了對仙道的鉗制,剛才在夢魇中的仙道真的吓了自己一跳,凄厲的喊聲和瘋了一般的撕咬。
仙道放松了身體,索性把頭靠在流川肩上,“我夢見了母親,母親去世時候的事,很多年沒有夢到了。”也許是身體的虛弱,也許是受到驚吓需要安慰,仙道自己也解釋不清,為什麽會對才認識不久的流川說這些,“10歲的時候母親去世了,那時候戰亂頻發,父親已經兩三年沒有回過家了。那時候家裏只有我,什麽都不懂得,只知道玩,沒有關心過母親的身體,沒有覺得她一個人照料着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有多累,就那樣眼睜睜的看着母親勞累過度,生病,故去。”
“有一段時間我恨自己,更恨父親,如果他在母親就可以得到及時的救治,也不會那麽操勞,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什麽事都要和父親對着來,他想讓我乖乖在家我偏翻牆出去,他想讓我做騎士我就偏做魔法師。”仙道微微的笑了一聲,“後來長大了,有些明白,父親也是身不由己,作為一個男人有他自己的責任,作為一個軍人有些事必須去做。所以我很高興自己選擇了做一個魔法師,可是理所應當的不去背負某些責任,随性的安排自己的生活,別人眼裏的魔法師不都是這樣嗎。你有在聽嗎?”
“嗯。”
“我是膽小鬼,是不負責任的人,對吧。”仙道垂下頭。
沉默了幾秒後流川楓輕聲地回答:“不是。”
“很高興你這麽說,哪怕是敷衍。”仙道動了動有點僵硬的腿:“母親很愛父親,即使在最後的時刻也那麽愛,一點都不埋怨。父親也很愛母親,經常會看着她的畫像一坐一夜,母親去的時候他不在身邊,我想他也很悔恨吧。我想做自己安排自己的生活,想在愛人需要的時候能夠在她身邊,我不要再犯父親的錯誤。”
“很自私對嗎?”仙道終于轉過頭去看流川。
流川的臉很平靜,黑亮的瞳孔中映着跳動的火光:“誰都沒有權力去要求別人做什麽,除非這是他自己的意願。”
仙道愣了愣然後笑了,轉過頭靠在流川肩上:“你的肩膀借我靠一晚?”
猶豫了一下,然後是淡淡的“嗯。”
“喂!醒醒,該吃早飯了!”仙道不輕不重的在流川楓的腿上踢了兩腳。
流川眯着眼看,嚣張的頭發下是那張帶着懶散笑容的臉,記得昨天晚上他還是半死不活的,難道是夢,下意識的低頭看看左臂,抓痕和牙印清晰可見。
“我烤了昨天的野雞,還有剛抓到的一只兔子,你要吃哪個?”仙道看着流川的動作,不動聲色的笑着問。
“兩個都要。”流川楓擡起頭。
“你這樣吃下去遲早變成豬!”
“不要你管。”
10
仙道和流川坐在旅店的小飯廳裏吃着并不好吃的煎牛肉和蔫蔫的蔬菜,門外傳來凄慘的哭叫聲和匆匆忙忙的腳步聲,端着肉湯上來的老婦人搖了搖頭,一臉的哀傷和無奈。
“發什麽了什麽事嗎?夫人。”吃飯的心情完全被打擾的仙道放下叉子委婉的問。
“多少年了,已經習慣了。”老婦人放下湯,用手背沾去眼眶溢出的淚水。
“怎麽回事?”流川也擡起頭問。
“說不清楚,從我小時候就這樣,後山經常會有人忽然就失蹤了,晚上會發出藍色的光還有奇怪的風聲。雖然都從小教育孩子不讓去後山玩,可是哪裏都能管得住。”老婦人搖着頭嘆息着走了。
流川看着拿叉子戳肉玩的仙道皺皺眉問:“你覺得是怎麽回事?”
“這裏的魔法波動很怪,可能是有空間的裂縫。”仙道放下叉子幽幽的說:“如果我沒記錯,七十多年前神奈川發生的那場魔法師叛亂最後的決戰就在這附近,也許當時有人使用了空間魔法造成了空間的扭曲。”
“七十多年前的魔武之戰?”
“是啊,魔武之戰。”仙道的目光在流川的臉上停留了幾秒,“想要推翻牧王統治的魔法師和忠于牧王的騎士之間爆發的戰争,幾乎所有的魔法師和騎士都參與了那場戰争,那也是至今魔法師和騎士不合的根源。”
“并不是所有魔法師都參加了叛亂。”流川表情怪怪的,咬着嘴唇說。
“是啊,不過這些事和咱們沒有什麽關系了,回房間休息吧。”仙道站起身,這個話題讓他覺得很壓抑。
“記得不要去後山,聽到什麽聲音也不要出門。”看到兩人吃完,來收盤子的老婦人再三叮囑過兩人後走了。
仙道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意外的流川沒有回自己的房間,竟然也跟着他走了進去。
關上門仙道舒服的躺在床上,這已經是兩人結伴而行的第三天了,身體完全恢複的仙道滿意的在床上滾了幾滾,這才擡頭看着一言不發站在門口盯着自己的流川。
“去看看吧。”流川看着仙道。
“你知道什麽是空間的裂縫嗎?進去了不被扭曲的空間粉碎也會迷失在扭曲的空間裏永遠不能出來。”看看流川還是認真地看着自己,只能在心裏嘆了口氣後坐起來,“都說了別想了,這件事不是我們能處理的,回到學院以後我會把這件事告訴田崗院長,讓學院派空間魔法的魔法師來處理的。”
流川側着頭有點迷惑:“你不是會空間魔法嗎?”
“就因為我會,所以我知道自己去看了也沒有用處。每個魔法師定位空間的方法都不一樣,要封印空間就要進入內部,空間就和一個人蓋的房子一樣,門是用來出入房子的。不是每個人的房子門都在同一個地方,要進出別人的空間就要找到別人設置的門在哪,這本身就是很難的事,更何況是進入扭曲的空間,相當于牆上裂了一條縫子,你可能能從那裏進去,但是不能從那裏出來,而且這種空間有可能門早都不存在了。”仙道半靠在牆上解釋着。
“就這樣扔着不管?”
“我不做自己能力所不及的事。”
“我自己去。”流川點點頭,轉身拉開門出去了。
“奉勸你別去,被卷進去可別指望我救你。聽到了嗎,流川楓!”仙道仰躺下去,對着天花板大聲說,門外寂寂無聲。
隔壁的門吱的響了一聲,然後是輕微的腳步聲,漸漸遠了。
那個小子就不能聽自己一次話嗎?武學院的學生是不是連腦子都練成肌肉了,不知道力所能及是什麽意思嗎!
仙道在床上翻了個身,大片的月光由打開的窗子照進來,像極了母親房間的輕紗。擡起手撩撥着月光,那個死小子,自己明明那麽詳細的解釋了,他就不能不去嗎!算了,讓他受點挫折就知道做什麽事都要看看自己的能力也好。
再翻個身拉起被單裹住自己,睡覺!
幾分鐘以後仙道翻身坐起,不行,還是放心不下,那畢竟是空間裂縫,精通空間魔法的自己被卷進去都是兇多吉少,更何況一點空間魔法都不會的流川楓。
如果去幫他,他會不會以後做什麽事都不聽勸,都硬來呢?趴在窗上向外看,正對着後山,山上果然透着奇異的藍光。要不去看看,就當散步?
于是決定去散步的仙道抄起法杖翻窗而出,為了準确感應魔法波動仙道沒有使用飛行術,憑着兩條腿在山路上走着,魔法元素的濃度越來越大,魔法波動還很穩定,應該不遠了。
應該在那個斜坡下吧,仙道放松了握杖的手。
沒有任何先兆的起風了,樹在動,草在動,腳下的地也在動,先是一點,然後速度越來越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山坡下移動。
空間吞噬,感覺着越來越強烈的魔法波動仙道腦海裏跳出這個可能出現的最不好的後果。提着杖開始飛奔,心咚咚的跳着,那個小子可千萬別找到這裏。
流川有些慌亂的後退着,周圍的東西在流逝,他可以感覺到,面前好像有個隐形的洞,所有的東西都進了那個看不見的洞裏。開始很慢,現在越來越快,腳步越來越沉重,好像有無形的手在拖拽着自己,慢慢的向那個洞靠近。
“奉勸你別去,被卷進去可別指望我救你。聽到了嗎,流川楓!”,驀然,想起仙道最後說的話,他不會來吧。心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難道自己害怕了?
無形的撕扯,一種說不清的痛,好像肉體和精神分離一樣的眩暈,這就是另一個空間嗎?
輕飄飄的感覺,風吹拂着自己的頭發,這就是另一個空間?流川慢慢張開眼,深藍的夜空,皎潔的月光,閃爍的星星,好像和自己所在的空間沒什麽不同。
“看夠了嗎?”
側過頭是仙道慘白的臉。眨眨眼,自己被仙道環抱着飄在空中,身體卻沒有一點感覺,想動一動手腳卻完全不受控制,眼裏終于忍不住透出失措的神色。
仿佛讀懂了流川的失措,仙道緩緩解釋着,“你只是身體不适應空間穿梭,過一會就會恢複知覺了。”
仙道操縱着風飛到遠處的高崗上才落下去,這裏已經超出了空間吞噬的範圍,彎腰把流川放在草地上坐下,仙道也在一旁坐下,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轉向流川想要教訓一下這小子,卻發現流川的目光呆呆的落在自己胸前,低下頭,一片猩紅。大概是自己剛才在那種情況下強行打開自己的空間造成了魔法反噬,咳血了,于是撓着頭讪笑了幾聲,擡頭解釋:“只是吐了點血,沒……”。然後聲音卡在了喉間,月光下,流川楓黑亮的眼眸裏泛出了一層熒光。
“只是常見的魔法反噬,你不會是心疼的快哭了吧?可惜你不是女孩,不然以身相許好了。”讀懂了流川的自責,仙道故作輕佻的笑着。
果然,流川的嘴角微微抽動,熒光淡去了,眼神又回複了慣常的冷烈和清亮。
11
“你這個表情真不可愛……”仙道伸出手在流川臉上捏捏。
苦于不能動的流川只能狠狠地瞪着。于是仙道來了精神,一直覺得流川臉上的表情太少,也不知道他笑了是什麽樣,于是挪到流川跟前伸手扯住嘴角向上拉拉,不好看。又用手指把一邊眉毛向上拉拉,配着流川能殺人的眼神顯的有點邪氣不好。
站起來繞着流川走了一圈,忽然發現這家夥脖子上竟然帶着東西,于是一邊向外拉一邊打趣着:“是不是青梅竹馬送的定情信物阿,給學長看看。”
拽出來一看,竟然是一只銀色的短笛,仙道立刻想起這家夥是龍騎士,“龍笛?”。
“把你的龍召喚出來你沒意見吧?”仙道笑的很開心,雖然父親也是龍騎士,但是他還從沒見過父親的坐騎,這次要看到真正的龍了。
仙道把龍笛湊到嘴邊時發現流川的耳朵紅了起來,然後蔓延到整個臉也變的通紅,生氣了?管他呢,先看了龍再說。
使勁吹了龍笛卻沒有發出聲音,湊到眼前看了看,沒有被堵住阿,湊到嘴邊再吹,還是沒有聲音。
“流川,你這個龍笛不會是假的吧?”仙道湊過去問,流川楓幹脆閉上了眼睛。
覺得無趣的仙道準備在草地上躺會,畢竟是魔法反噬,不是上火流鼻血。恩,起風了,還有雲也厚重了,還有很大只的鳥遠遠飛來。等等……那不是鳥,是龍!仙道直起身體,張大了嘴看着風起雲湧的東方,那道黑影變的越來越清晰。
銀色的龍身在月光裏劃過夜空,優美的身影,金色的如最美的寶石一般的眼睛,鋒利的指爪,輕薄的卻仿佛可以承載一切重量的雙翼。銀龍在兩人頭頂驕傲的盤旋了一圈,斂了雙翼緩緩落下,勁風吹的兩人眯起了眼睛。
“這就是你的龍?”仙道張大的嘴終于合攏了,然後捂着肚子笑倒在地上。
流川楓的臉色也終于在仙道的笑聲中由紅轉青,心裏早把仙道罵了無數遍。
仙道終于笑夠了,跳起來跑到銀龍身邊。這是條龍沒錯,只是比其他的龍小了幾號而已,整個站直了身子還不到仙道的肩膀高。
銀龍看着仙道靠近很不屑的退後了一步,然後向自己的騎士靠近,低下頭嗅了嗅流川,又在流川的脖子上蹭了蹭。
果然龍是不喜歡接觸除了自己騎士以外的人類,仙道難得的沒有再追過去,只是坐在原地,看着龍親密的偎在流川身邊蹭來蹭去。這對龍騎士和他的龍看上去更像主人和他的寵物狗,雖然狗狗的體積大了點。銀龍又停留了一會,顯然是受到了流川的某種命令,很是不屑的看了眼仙道拍着翅膀飛走了。
“流川,你是怎麽拐騙這麽小只龍的?”仙道悶笑着。
流川楓面無表情的坐着,一動不動。
仙道蹭到流川面前一臉的期待,“不要這麽小氣,告訴我方法,我也弄一條小龍玩玩。”
這次流川倒是睜開了眼睛,然後一拳砸在了仙道的肚子上。
仙道從來都不是打不還手的人,于是一貫講究優雅的仙道也不管形象了,捂着肚子還是撲過去把流川撞倒在地。號稱天才的魔法師和新生代的龍騎士就這樣毫無形象可言的在月光下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的糾纏着,直到滾了幾圈後手腳完全恢複靈活的流川楓翻身把仙道壓在身下,這一場小孩玩鬧一樣的鬥毆才算告一段落。
之後仙道的結果可想而知,平心而論流川還是手下留情了,畢竟仙道為了救自己受了傷,在說和一個魔法師打架也确實有點勝之不武。
鬧騰夠了,兩個人氣喘籲籲的躺在草地上,看着逐漸明亮起來的夜空。
“今晚的月亮很美。”仙道揉着被彈紅了的額頭,閉着眼睛說,“小時候我們經常趁着月色好,夜裏偷偷溜出去玩,那時候有牧、越野、赤木還有神。神現在的變化真大,我那天都沒認出來,他小時候又瘦又小,還特別膽小。現在長的和我差不多高了,倒是牧,小時候比我們長的都快,現在除了宏明倒是他最低了。”
“還有晴子,不知道你記得不,和我們一起來的,赤木的妹妹。她那時候好小,像小尾巴一樣跟在我們後面,我們經常為了甩掉她自己去玩裝神弄鬼的吓唬她,那時候的小不點已經出落成漂亮的少女了。”
仙道睜開眼側頭去看流川,閉着眼好像睡着了,于是心裏有點不平的輕輕踢了一腳,“我好不容易發一次感慨,你怎麽可以睡着啊。”
“白癡。”閉着眼的流川毫不猶豫的還了仙道一腳。
“你沒睡着啊。”
“差一點。”終于不耐煩的睜開眼,“你明明喜歡牧學長的。”
“是啊,喜歡啊,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原諒的。”
“桃子。”
仙道瞪着眼睛,然後讪笑着罵,“越野那個叛徒,這件事只有他知道,呵呵。”翻個身趴在流川頭邊,“想知道原因嗎?”
“随便。”閉上眼睛。
“他擺出王子的身份……為了一個桃子,我一直當他是朋友的,很好的朋友。”仙道把頭埋在臂彎裏。
流川楓認真的想了想,覺得有那麽一些理解了,用身份和地位來壓制仙道的牧對于仙道來說是對友情的背叛,就因為重視,所以才更加無法原諒吧。
“你有朋友嗎,流川。”
流川楓睜開眼,想了想點頭。
“是誰?”仙道好奇了,他原以為流川這個目中無人的家夥會回答沒有的。
“你,還有學長和櫻木他們。”流川楓很認真地回答。
仙道愣了愣,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還有牧他們?”
流川楓皺着眉勉強的點點頭,自己很認真地回答,這家夥聽不懂嗎。
“朋友阿,你懂不懂什麽是朋友。”仙道勾起嘴角,笑的很詭異。
“白癡。”院長說過朋友就是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放心托付的人,流川閉上眼想,這個家夥和學長們當然是了。
“流川,你怎麽成為龍騎士的?”沉默了一會仙道問。
“……”
長時間的沉默後,在仙道以為流川都睡着的時候流川忽然說:“不知道。”
“那你和銀龍第一次見面發生了什麽?”仙道還是聽母親說過父親怎樣成為龍騎士的,只是他不明白母親所說的人格魅力到底是指什麽。
“我在家裏後山上撿的它,它咬我,我打了它,然後它給了我笛子,我就拿了。”
仙道揉着太陽穴,果然是很詭異的方式,“你那時候知道自己是龍騎士嗎?”
“不知道,來這裏院長才告訴我。”
“還沒有人見識過你的龍吧。”
“嗯。”
“你肯定是第一個名不符其實的龍騎士,聽說龍的成長期要幾百年,你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騎上它的一天了。”
“……”
“哈哈哈哈哈。”
“白癡,你要笑多久啊!”
“不是我想笑,可是真得很好笑,想一下哪天你把它召喚出來牧他們的表情,不行了,肚子疼!”
終于,暴怒中的流川楓一腳踢在仙道的腿上,“滾!”。
12
“我沒有眼花吧?”仙道揉揉眼看着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一坐一站的赤木和木暮,木暮在不緊不慢的說着什麽,赤木靠着樹有時點點頭,有時回答幾句。
流川楓撇撇嘴,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這個家夥還懷疑什麽。
“流川楓?”背後有人追上來,用相當驚訝的聲音叫着。
仙道和流川楓都轉過頭去看,竟然是宮城良田和彩子。
流川側側身,“宮城學長。”
“你竟然和這個刺猬頭遇到了,沒被他欺負吧?”宮城在流川背上拍了拍笑嘻嘻的問。
“喂,是我被欺負好不好!”仙道不滿的拿杖戳戳宮城。
“哈哈,仙道也有被人欺負的時候?”彩子笑盈盈的站在一邊落井下石。
“是啊,在咱們學院我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次出門就被人欺負了,你可得給我報仇啊,彩子!”仙道可憐兮兮的靠過去,拉着彩子的衣袖。
“找女孩子幫你報仇,你有點男人的尊嚴好不好仙道!”宮城盯着仙道的手不陰不陽的說。
“少來,找你的親衛隊去,我可不想被她們敵視!”彩子大力的拽回自己的袖子。
仙道左右看看問:“彩子,你和宮城也是路上遇到的?”
“是啊,不過我們昨天就到了。”彩子點點頭。
“一路還順利吧?”
“還好吧。”彩子說着想起了什麽,回頭看着宮城笑。
仙道側過頭去看冷冰冰的跟着宮城走的流川忽然明白了安西院長這一輪旅行的意義:在比賽中了解自己了解對方,在競争中去體會戰士、法師各自的職責和關系。戰士和法師各有所長各有所短,學會尊重對方,認同對方,互相彌補不足才是這次旅行的目的吧。
“你們真慢啊,本天才和老爹已經在這裏等了你們一天了!”櫻木不知從哪個角落跳了出來,三步兩步的蹦到流川面前,“狐貍,你太令本天才失望了,竟然是最後到的。”
流川楓哼了一聲,難得的沒有回嘴,不過目光卻瞥到仙道那邊,狠狠地瞪了一眼。
“是我這個體弱多病的法師拖累了他,他要照顧我所以就慢了。”仙道嘿嘿的笑着解釋。
“狐貍照顧你?”櫻木瞪着眼,圍着流川轉了兩圈,“用拳頭照顧嗎?哈哈哈哈!”
“紅毛猴子。吵死了!”終于,忍無可忍的狐貍發威了,一腳踹在了猴子的腿上,猴子自然不甘示弱撲過去打成一團。
宮城笑嘻嘻的看了一會,拍拍仙道,“他們還要打一會,我們先進去,院長還在村子裏等着我們呢。”
“不用管嗎?”仙道還是很不習慣這種情感交流,有點擔心的指着還在踢來打去的兩人。
“習慣了,他們倆認識第一天就這樣,他們打架有分寸的,不用擔心。”宮城側身讓彩子走在前面,不以為然地說。
既然別人都不擔心,自己更沒有擔心的必要了,于是仙道悠然的跟着兩人進了村子。
進了大家租住的旅店,一眼看過去不得不說安西院長安排的這次旅行是非常圓滿的。藤真和花形坐在靠窗的桌子上下棋,旁邊站着觀棋不語神和牧。福田和越野坐在另一個角落,鬼鬼祟祟的,時不時發出幾聲詭異的笑。南烈和魚柱在吵着什麽,三井在一邊半笑不笑的勸着,不過怎麽看怎麽像在煽風點火。
“仙道來了阿。”趴在一進門的桌子上,被仙道以為睡着的洋平忽然擡起頭來打招呼,吓了仙道一跳,看了洋平的臉又吓了一跳。
指着水戶洋平的額頭:“你腦門怎麽了?那麽大的包!”
水戶苦着臉還沒說,旁邊的三井先笑開了,“他說櫻木沒女人緣剛被櫻木拿頭撞的,彩子,你給他治療一下。”
“我看看。”彩子笑着去看水戶的傷,宮城也讪笑着湊在旁邊坐下。
“仙道學弟這一趟可是辛苦了。”藤真拿着棋把玩着,目光越過仙道的肩膀看向在後面正走進來的櫻木和流川笑。
“一點都不辛苦,流川學弟很照顧我,我覺得這次是很有意思的游歷啊。”仙道随口回答着,一邊回身順着藤真的目光看過去,看到兩個還在打鬧的人後忍不住眼裏透出笑意,像流川楓這樣單純的人還真是少見。
和櫻木正在推推搡搡的流川感覺到仙道的視線,倒像是明白了仙道為什麽笑,很是不滿的走過來戳在仙道面前,“讓路。”
仙道左右看看,自己還真是擋住了路,于是側身。
流川從縫隙中擠過去,找了角落坐下,趴在桌上,開睡。
“看你們的關系并沒有你形容得那麽好啊。”藤真看回棋盤,慢悠悠的說。
仙道聳聳肩,擠去越野身邊坐下,一手搭上他的肩膀,“你們過來幾天了?”
“第二天,倒是你,怎麽走的這麽慢?”
“命苦啊,受了點傷,所以耽誤了。”張嘴打了個哈欠後仙道又問:“不是還有一場比賽,知道是什麽嗎?”
“好像是野外作戰,具體還不知道。”
如果彥一在會不會多點情報呢?仙道懶洋洋的靠在桌上想。
“安西院長!”
“安西院長。”
“老頭子!你可算出現了!”
跟着安西院長出現在門口的還有赤木和木暮兩人,安西院長的出現讓做着各自事情的兩校學生都站起了身致敬,當然其中不包括已經睡死的流川楓。
“仙道同學和流川同學也到了,呵呵呵呵,很好。”安西院長還是那麽笑眯眯的,“誰來叫一下流川同學,我有事情要宣布。”
武學院的學生以牧為首一個個面面相觑,打擾流川楓睡覺的後果即使牧紳一也領教過了,平時被打也就算了,今天當着陵南魔法學院學生的面被打,這臉自然是誰也不願意丢的。
“櫻木,你去。”牧目光掃過衆人落在以和流川打架為樂的櫻木花道臉上。
“不去,這個死狐貍打人比以前更疼了!”櫻木摸摸肚子,搖頭。
“仙道學弟不是說和流川處的很好嗎,那就麻煩一下他好了。”藤真目光橫向仙道,一臉的笑容。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轉向本來等着看好戲的仙道臉上。
“傷腦筋啊……”仙道撓撓頭笑着,腳下卻一步步的朝流川楓走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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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