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7-20

17

夜深的時候藤真終于晃悠到流川的帳篷前,選擇在這裏窩着有很多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流川肯定不會問自己為什麽和仙道吵架。雖然每個看到自己的人都畏懼自己的沉默沒有問出口,但是也難保不遇到幾個不怕死的,比如魚柱,如果不是自己剛才跑的快,這會十有j□j會被魚柱堵在哪裏追問原因。

流川楓看着鑽進帳篷的藤真眨了眨眼站起身,目光落在藤真有些紅腫的嘴角。

和流川同住一個帳篷的四營營長當然知道藤真是流川的學長,這時候到這裏來目的不言而喻,立刻識趣的從床鋪上爬起來,“我剛好要去朋友那,仙道團長這會想必已經睡了,藤真團長不嫌棄的話今晚就住在這裏吧。”

“那謝謝你了。”藤真微笑着欠了欠身,沒有任何推脫的意思。等着四營營長出去了,這才沉默着打量了一下帳篷,在流川對面的床鋪上坐下,兩人你來我往的看了一會,藤真看出讓流川先開口是無望只能說,“我今晚住你這裏,沒問題吧?”

“你是團長。”流川的神色如常,冷冷清清。

“不想知道我們為什麽吵架?”藤真忽然有了點興趣,身子略微前傾,小聲問。

“不想。”流川又看了眼藤真的嘴角,“他打的?”

藤真伸手摸了摸嘴角,笑了笑,“沒想到他一個法師力氣還挺大。”

“嗯。”流川漫漫的應了聲,臉上浮起一抹紅暈。

以藤真的聰明自然不難猜的出流川觸景生情想到了什麽,忽然心裏就湧出許多感慨,仰躺下去,漂亮的臉孔透出淡淡疲憊,“真希望這場戰争快點結束。”

流川怔怔的看了會藤真也躺下去。

“真的不想知道?”

“有些事不是只有對與錯。”流川的語速很慢,聽上去顯得有些陌生。

藤真有點詫異的側過身,看着對面的流川,“我以為在你眼中所有的事情都只是黑白兩色的。”

流川輕哼了聲,外貌柔美的藤真學長、表面溫和的仙道和自己一樣,骨子裏都有着自己決不妥協的原則,當彼此這些原則相抵觸時,并不是對或者錯就能判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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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

“嗯?”

藤真遲疑了一下,“如果,我是說如果,這次我和仙道不能和解,你會站在誰的一邊?”

“我自己站一邊。”涼涼的聲音,不帶一絲一毫的遲疑。

藤真翻身爬起,抓了卷在一起做枕頭的衣服砸過去,笑罵着,“臭小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清晨,兩位團長猶如商量好一樣,各巡視了半個營地,然後在長弓營的營地相遇。藤真的背後跟着長谷川、福田和流川,仙道身邊站着越野、三井和南烈。

出來迎接的神左右看看,還是先對着仙道微微欠身。

“難得仙道閣下也能起這麽早來完成自己應盡的義務。”藤真淡淡的笑着拍手。

“哪裏,藤真閣下的誇獎實在讓人受之有愧。”仙道欠了欠身,“我只是來通知一下各團一個小時後拔營。”

“拔營?”藤真的笑容一點點收起,“誰說要拔營了?”

“我。”仙道指指自己,很謙恭的笑。

“這種事情應該和我商量才能決定吧,仙道閣下?”

“作為一個騎士團的最高統帥,我可以決定任何事!如果藤真閣下有什麽懷疑的話,可以回去再熟讀一下騎士團的條例。”

藤真向前跨了一步,又停住,“我拒絕付從您的指揮,仙道閣下。”

仙道的眼睛眯起來,臉上浮起玩味的笑意,舉起法杖,“作為最高統帥,我有權現在對你進行制裁,藤真閣下,即使您是僅次于我的最高統帥。”

沒有人說話,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藤真身上。

“我拒絕!”藤真的聲音清亮而平穩,目光直視着仙道。

仙道點點頭,一揮法杖,“炎之輪。”,圓形的火輪旋轉着貼着地面呼嘯而過,飛向藤真,在地上留下一溜焦黑的灼痕。

藤真顯然沒想到仙道這麽快就動手,只能勉強聚起鬥氣硬抗這一下,豔紅的火輪碰上淡金色的鬥氣,閃爍了一下呈現出橙黃色的外焰。已經圈住藤真的火輪開始快速旋轉起來,火屬的鬥氣對上火系的魔法元素,有利的一方顯然不是藤真。

“破!”

銀色的圓弧貼着藤真的身側飛過,四濺的火花中長谷川沖過去,拔劍擋在藤真的身前。

仙道的視線從長谷川身上移到已經長劍出鞘的流川楓身上,“以下犯上是什麽罪,流川閣下?”

流川哼了聲,握了握手裏的劍,對着仙道微微揚頭。

“流川!”藤真捂着被灼傷的左臂,撞開擋着自己的長谷川,有點焦急的走過去。

“想要重演七十年前的魔武之戰嗎?”仙道笑了,環視周圍,以自己和藤真為界,法師和戰士之間已經清晰的劃出了界限。

“随便!”流川一翻手腕,一抹銀月劃着優美的弧線朝着仙道掠去。

瑩白的、淡藍的、橙紅的盾猶如荷花的花瓣一樣在仙道的身周浮起,最外層的冰盾和流川的鬥氣剛一接觸便啪一聲碎了,仙道皺皺眉,舉起法杖,四顆剔透的魔法石閃爍了一下,“靜止之心,恒古之術,沉默萬物,千年……”。

低沉的聲音好像帶着某種魔力,在空氣中回蕩。

流川深知仙道釋放魔法的速度,兩年前已經很少念大段的咒語了,而咒語的長度直接關系到魔法的威力。不能讓仙道釋放這個魔法!一挫身,劍快速的劈出,兩道銀色的鬥氣在身前交錯而出,流川繃緊自己的身體,更加迅速的朝仙道沖去。

冰筍從地下刺出,風刃、冰錐、火輪、雷鏈極快的從仙道指尖飛出,然後一團耀眼的光芒以流川為中心炸開,刺眼的弧光、火花、霧氣、冰屑讓所有人閉上了眼睛。

“很不錯!”混亂中可以聽到仙道的鼓掌聲。

“下一次……”流川的話說到一半嘎然而止。

等一些人睜開眼時面前就是這樣的奇怪景象,仙道左手握着杖靜靜的站着,已經沖到仙道身前的流川劍尖斜垂着,緊抿的唇角挂着淡淡的血痕,白皙的臉龐難得的透出緋色,眼神中透出不忿和惱怒。

“一個小時後撥營,不願意去的完全可以留下來陪伴你們的藤真團長。”仙道環視周圍淡淡地說完,轉身走了幾步又說,“即刻起由流川楓閣下接任已經殉職的植草閣下騎兵團團長一職。”這次再沒有停留,在自然分開的人群中越走越遠。

幾乎不出所料,法師的三個團都收拾好了行裝在營地集合,出乎意料的是除了兩隊斥候,福田吉兆竟然帶着一個綜合的劍士團也站在集合的地方。

看着走過來的仙道,福田總是看上去沒精打采的眼簾擡了擡,立刻表明态度,“是藤真團長命令我來的。”

故意忽略數千戰士的輕蔑目光,仙道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微微欠身,冷笑着說,“我似乎應該為藤真閣下的友愛表示感謝!”

“不客氣。”福田沒有回禮,側過身把頭扭向一邊。

18

“仙道……”禁衛兵擡眼看了下藤真恬靜的臉龐,低下頭繼續說:“仙道團長已經帶領着三個法師團和福田團長的劍士團撤離了。”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藤真臉上。

“效率不錯。”藤真的聲音很平靜,表情也很平靜,“吃過午飯你們到流川的帳篷來一下,我有些話要說。”

沒有人說什麽,看着藤真挺直的背脊、微微揚起的下颌,在陽光下閃着光的栗色頭發,大家都選擇了默默離開。

“神,你留一下。”

神停住腳,等着其他人都走遠了才回過身,走過去。

“不用這麽小心,我不在意。”藤真笑了笑,一掌拍在神的背上。

“一點都不在意?”神抱着雙臂,退後一步,審視着藤真的臉笑,“比如你的頭發有點被燒焦了。”

藤真終于皺起眉,“別刺激我,小心我揍你!”

“有什麽事,讓我去暗殺仙道嗎?”神又退了一步,頗有幾分警惕的看着藤真。

藤真嘆口氣,走過去拉起神的胳膊,“邊走邊說吧。”

界山是怒江的發源地之一,豐沛的水脈在界山北側的密林中形成了數條溪流和大片大片的沼窪,現在仙道就帶着他的團員站在密林邊緣。

“你确定要在這裏紮營?”三井騎在馬上看着仙道所指的地方張大了嘴。

“這裏不好嗎?兩邊都是沼澤,我們只要抵擋住前面的敵人,後面可以從容撤退。”仙道看着手裏的地圖肯定的點點頭,“畢竟我們現在已經失去戰士的保護,只能選擇對我們有利的地形。”

“有利?如果敵人在後面堵住後路呢?”南烈提出質疑。

“仙道元帥說過不能在這種危險的地方駐營!”越野也跟着反駁。

“正因為這種地方危險,豐玉也不會想到我們會在這裏駐紮吧。再退一步說,豐玉就算真的追來,完全不了解地形的他們在這種地方敢貿然沖進來嗎?” 仙道笑着看了眼越野,又環視了一下聚在自己身邊的幾個團長,“你能找出更适合法師防守的地方嗎?或者你們有更好的主意?”

三井和南烈對視一眼,沉默着,仙道這次駐地選的雖然兇險,但還算是利大于弊。

越野張了張嘴,确實也提不出什麽更好的建議,只能閉上嘴。

“我們在這裏休整一晚,明天經過這裏,可能會和豐玉的小隊斥候相遇,只要不被他們的大部隊追上我們就可以在中午以前和牧的獅心騎士團彙合。”仙道收起地圖跳下馬,指點着,“越野你帶着你的團駐紮在東南方,三井學長你駐紮在東北方,南烈學長你駐紮在西南方,西北方也就是入口這邊就拜托我們高貴的騎士了。發現這塊地方的斥候已經在四周做出了标示,大家一會要小心進入,不要擁擠,因為兩側都是沼澤,中間的空地并不大,入夜之後不經允許不得随意出入營帳,記住了嗎?”

看着其他幾個團長都點過頭,福田哼了一聲撥轉馬頭,走之前藤真很嚴肅的交待過,自己要負起保護法師的責任,再心存不滿也要聽仙道的調度。

你将守護所有弱小;你将愛你出生的國度;你将不在敵人面前逃走;你将從不說謊并忠于諾言;你将寬容大度而慷慨大方……。福田小聲的念着騎士的戒律,去執行自己的責任和義務,法師不見得是弱小,但是自己明顯還不夠寬容大度。

初冬的風穿過高大的喬木,帶着絲絲寒意掠過寂靜的營房,和在帳前守衛的禁衛兵點頭示意後,仙道裹着鬥篷離開營帳。

因為地處密林邊緣,這片沼地的視線相當開闊,淡淡的月光下,周圍的景色既不那麽幽暗,卻又朦胧不清。

仙道仰起頭看着彎彎的月亮,臉上浮起一絲淺笑。

分辨了一下方向,慢慢向駐地的西南方走去,一眼掃過後,仙道朝着最大的帳篷走去。

“南烈?南烈?”仙道微貓着腰,聲音壓的挺低。

“喊什麽!團長不在這邊!”帳篷裏傳來不滿的嘟囔聲。

撓撓頭,仙道锲而不舍的繼續騷擾,“那你知道他在哪個帳篷嗎?”

“我說你誰啊?怎麽這麽……”睡眼惺忪的年輕法師把頭探出帳篷,看着映入眼簾的笑臉,人就清醒了一半,“仙……仙道團長。”

仙道歉意地笑笑,“南烈團長的……”

“我帶您去。”法師爬出帳篷,不好意思地對着仙道笑。

“不用,你指一下就好。”仙道看到法師臉上的失望神情又故作神秘的補充着,“我需要和你們團長商量一點事情。”

于是法師了然的點頭,指着和自己的帳篷隔着六七米的一個帳篷,“那個,南烈團長的帳篷上挂着一個鈴铛,很好認。”

仙道微微躬身,表示了感謝,轉身朝年輕法師指示的帳篷走去。

果然,有一個帳篷的帳幕上挂着一個小小的鈴铛,仙道伸出手輕撩了一下帳幕,銀鈴清脆的響了一聲。

“誰?”南烈的聲音不大,但是很清晰。

“我,仙道。”

然後聽見細碎的布料磨擦聲,鈴铛又脆響了一聲,南烈撩開簾幕走出來。

“睡不着覺,陪我走走?”

“如果我說不呢?”南烈動了動嘴角,似笑非笑的說。

“你一定不忍心拒絕我的。”仙道笑了,動手去拉南烈。

南烈側身躲開仙道的手,把手探入帳篷,拿出法杖。

“只是周圍走走,用不上這個。”

“小心些總是好的。”南烈舉起杖輕揮了一下,“朝哪邊走?”

“我們飛出去,那邊的山坡上吧?”仙道指着遠處的山腳回頭看南烈,南烈無所謂的聳聳肩。

沒有樹木的阻擋,山坡上的風便凜冽了起來,卷起兩人的袍角,在風中獵獵飛舞。仙道擡頭看着已然開始西落的月亮突然問,“你覺得神奈川美嗎?”

南烈轉過頭看着仙道,沉吟了一下說,“很美。”

“你覺得這次戰争我們會贏嗎?”

“不知道。”南烈的目光随着仙道轉向彎月,聲音有點飄忽。

仙道在身邊一塊還算平坦的石頭上坐下,嘴角挂出笑容,“我一直以為你是很自信的人,沒想到會說不知道。”

“你叫我出來就是為了談論我對這次戰争勝負的看法和我的性格?”南烈皺皺眉,看着在月光下笑着的仙道,覺得那露出的牙齒刺眼的白。

“當然不是,我是特意約你出來看風景的。”仙道手肘支在自己大腿上,身體前傾,饒有興趣的看着南烈。

“我困了,沒有事的話,我先回去了。”南烈向前走了兩步。

“這裏離我們的駐地挺遠了。”仙道答非所問地說。

“然後呢?”

“然後我在等你說些什麽。”

南烈轉過身,面對着仙道,“比如?”

仙道依然坐着,嘴角微微翹起, “比如你是不是內奸。”

19

“我不明白。”南烈笑了笑,“這是玩笑嗎?才和藤真吵完就來找我的麻煩或者是看我不順眼打算找個借口對我進行制裁?”

“我何嘗不是希望這只是我的猜測。”仙道的頭垂下一點,“一定要我說明嗎?”

“如果你願意說的話。”南烈抱着臂冷眼看着仙道。

“開始我和藤真就怕會有內奸,所以那次夜襲豐玉前鋒營的命令是直接對三個團長面對面下達的,那天夜襲成功,但是我們也同樣被烽火騎士團襲擊。後來會師之後,他們三個團都沒有受到伏擊,沒錯吧?”仙道看着南烈點點頭繼續說,“豐玉怎麽知道我們的營地?如果是被斥候發現的應該會留人監視,為什麽會不知道我們的騎兵團和長弓團後半夜出襲呢?為什麽只是駐地被襲,三個團在集合的路上卻沒有被襲擊呢?那時候單兵行進的他們是很容易被豐玉吃掉的,但是為什麽沒有?我想來想去只能想出團裏有內奸,而且內奸出在法師團裏。”

南烈點點頭,“按你這麽說我也覺得內奸是法師團的人。”

仙道籲了口氣,“第二次我覺得我的策略還是非常巧妙的,基本上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但是還是低估了內奸的能力,竟然看破我的策略,所以突襲被阻,全團被重創。”

南烈點點頭,轉身看着半落的彎月,“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當然有意義。”仙道笑了笑,“我們都在等同樣的事情發生。”

“同樣的事情?”南烈的心沉了一下,猛然回過頭,看見仙道眼底的那抹譏諷。

“都說了是請你來看風景的。”仙道冷冷地看着面色蒼白的南烈,結了手印,浮在空中,眺望着駐地,一點火光,兩點火光,最後連成一片,“我們不都是在拖延時間,等着烽火騎士團來襲嗎。”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南烈仰起頭,看着目視遠方的仙道。

“今晚,今晚你讓使役魔傳出消息的時候。”仙道的視線轉回南烈的身上,“流川去通知牧的那晚我去送他,回來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使役魔飛進你和三井的帳篷,但是我一直不确定你和三井那個才是內奸。于是我想出了這個辦法,稍微有些頭腦的人都不會放掉這個可能會全殲法師團的機會,所以你上當了。”

“為什麽讓越野纏着我和三井聊天直到深夜?”

仙道笑了笑,“當然是害怕你在傳出消息前有時間了解到沼澤的實際地形,你現在想回去看看嗎?”

“回去也晚了,你既然處心積慮的把我騙出來,那邊應該已經有了穩妥地安排吧。”南烈幹脆坐在地上,“你和藤真吵架是演給我看的吧,甚至你晚上故意找錯帳篷也是,現在藤真應該正在那邊指揮着騎士團和我們決戰吧。”

仙道微笑着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是決戰,那片沼澤其實只有進去的路,而且我把你留着指路的标記稍微改了改,藤真學長現在要做的就是怎麽把你們的騎士團趕進沼澤地。”

“然後呢?”南烈站起身笑了笑,“仙道閣下準備怎麽處理我?”

“你為什麽要背叛?”仙道收斂了所有的表情,鄭重而嚴肅的注視着南烈。

“背叛?”南烈笑了,一幅很開心的樣子,“我只是忠于自己的國家,我本來就是豐玉人,只是十二歲的時候被特意送到神奈川。”

“你這樣說我多少能夠好受些。”仙道降落下來,眼睛微微眯起,“你不會束手就擒的,所以現在我們可以動手了。”

數道雷電帶着噼啪聲從天而降,青白的光芒剎那撕裂了夜空。

冰盾如初夜的昙花在雷光中稍縱即逝,綻出漫天剔透的星屑,星屑後豔紅的火盾如紅蓮般綻開與雷光相遇,迸射出妖豔的紫光。

雖然只是瞬間,已經足夠南烈駕馭着風沖上天空,和站在地上的仙道拉開距離。

“冰錐。”仙道迅速的結着手印,一抹銀光快速的飛向南烈卻在兩三米處失去力量,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落了下去。

“你雖然厲害,但是魔法釋放距離也僅能達到60米。”南烈笑了笑,駕馭着風向遠處飛去。

铮!的一聲輕響,三只羽箭從山坡下的陰暗處射出,南烈迅速的張開盾擋住了前兩箭,第三箭還是擊碎了火盾,深深射入南烈的左胸。南烈的身體猛烈的晃了一下,向下跌落了幾米,又歪斜着飛起來,搖晃着飛向遠方。

“手下留情?”仙道的目光由南烈逐漸變小的身影移向山坡下。

神拍着身上的草葉和灰塵走出來攤開手,清爽的笑,“藤真學長說讓他活着回去或許比在這裏留下他的命用處大。”

仙道想了一下,笑起來,“原來他壞起來也不比我差啊。”

“現在回去嗎?”神背好弓仰頭問仙道。

“天亮再回去吧,反正我也不清楚兵力部署,現在回去也只是添亂。”仙道仰躺在山坡上,看着寥落的幾顆星辰,“小時候你晚上從來不敢出門,每次被我們硬拉着出來,都是邊哭邊走。”

神撿起一塊小石頭砸過去,笑罵着,“你不揭我短會死啊!”

等仙道和神回到駐地時天已經透亮了。

薄薄的晨霧在林間飄蕩着,還未撥除完的帳篷在薄霧下也顯得有了幾分情趣。綠色的藻類附着的大片沼澤已然恢複了原貌,掩蓋了昨夜的殘酷和激烈,如果不是沼澤周圍大片淩亂的蹄印和焦黑的泥土,就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最先看到仙道的是幾個戰士,都很不好意思的躬身小聲喊了聲團長,想必昨晚之前沒有少在心裏咒罵仙道。

站在沼澤邊緣看團員收拾營地的藤真聽到這邊的動靜轉過身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臉上同時綻出愉快的笑容,然後兩人走近,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藤真學長,辛苦你了!”仙道的聲音不大。

藤真的聲音更小,“燒了我頭發的事一會再跟你算賬!”

然後兩人分開,仙道苦笑着看看四周,“昨晚的戰況怎麽樣?”

“豐玉差不多損失了兩個團,而且大部分是重騎。我們槍兵團和福田帶的團損傷稍為大一點,傷亡人數大約在1000左右。”藤真的目光停在綠色的沼澤地上,哭喊聲、慘叫聲,在微弱火光中閃過的面孔,那神色間透出的恐懼和絕望,數小時前的那一幕深深的刻在了藤真的腦海中,“守護一定要是這樣的殘酷嗎?”

這個問題讓仙道覺得嗓子有些發幹,艱難的咽了口唾液,這才伸出手拍拍藤真的肩,“有些時候我們別無選擇。”

“或者敵人踏着我們的屍體過去,或者我們踏着敵人的屍體過去,只能這樣?”藤真側過頭看着仙道。

“還有其他的方法,但不是現在。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盡量保護好自己的團員而已。”仙道直視着前方淡淡地說。

于是兩人又沉默下來,看着團員忙忙碌碌的搬運東西。

“南烈的職務由誰來接替?”藤真的眼神又恢複了以往的冷靜,目光追随着最後一批撤出沼澤地的團員問。

“上一次戰役法師團的損傷比較大,南烈的法師團就直接編進越野和三井的團裏吧。”仙道垂了下眼簾,又很快擡起,“你覺得呢?”

藤真默默地點頭。

“下午的時候我們差不多就可以和牧他們彙合了。”

“是啊。”藤真臉上透出一點笑意,目光看向更遠的地方,薄霧已然在陽光下消融,深綠、淺黃的樹冠在微風中搖曳,金色的光點在林間跳躍着,時隐時現,像一只只歡樂的精靈。

20

晚餐非常豐盛,甚至提供了酒水,今天不只是兩團彙合,更是與豐玉近三月的拉鋸戰中第一次取得壓倒性的勝利日子。而豐玉的前鋒營在烽火騎士團被重創後終于收到命令,和烽火騎士團一起向後撤退50裏,退守另一個臨時要塞菲尼斯。

紅彤彤的篝火驅走了寒冷,架起的大鍋上煮着濃濃的蔬菜湯,整個營地裏充滿了烤肉和麥芽酒的香味。士兵們圍着篝火,形成一個又一個圓圈,有人開始大聲的唱歌,然後有人起哄,推着自己身邊的同伴去邀請團裏稀有的一些女性跳舞。

仙道感受着周圍的熱鬧氣氛,微笑着喝了一小口酒,說實在的他并不喜歡這種烈酒,還好因為人多,在分配之前已經在酒裏攙兌了水進去,不然兩杯下去自己只怕就要躺下了。

藤真端着酒杯走過來,站在仙道背後,循着仙道的目光看過去,“不去看看流川嗎?”

“這麽多人那裏找得到。”仙道挑起嘴角,回過身。看樣子藤真喝了不少酒,不但臉上浮着一抹異樣的紅暈,連眼睛也有些發紅。

“我剛才看到了,離這裏不遠。”藤真挽住仙道的胳膊,“牧、阿神、櫻木他們都在那邊,一起過去吧!”

“你喝醉了?”仙道小心的扶住藤真的身體,卻被藤真甩開,“跟我過去!”,不但語氣是不容置疑的,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所有的力量也同樣不容反抗,然後仙道确定藤真就算沒醉,也處于半醉了。

走了沒多遠仙道就看到櫻木那火紅的頭發,還有同樣引人側目的五音不全的歌聲。

藤真拉着仙道歪歪斜斜的擠進去,于是有人向一邊讓讓,空處牧身邊的位置。

牧對着兩人笑笑,招呼着兩人坐下,藤真很自然的坐在牧的身邊,仙道也在一邊坐下。

“臭狐貍,你喝酒怎麽像個女人!”櫻木幾步跳到仙道左側稍遠的位置,揚脖喝完杯子中的酒得意地笑着,“要像本天才這樣喝酒才像個男人!”

“白癡。”

熟悉的聲音,清清爽爽的傳過來,于是仙道側了身子,笑着看過去。流川坐的很低,下颌抵在膝蓋上,眼皮微微的下垂,顯然有點瞌睡了,勉強擡起的臉也紅紅的,想必在這種場合下就是不喝酒也會被強灌幾口。

感受到從側面投過來的目光流川轉過頭,看清楚是仙道人就清醒了幾分,忍不住一眼瞪過去。

挑釁沒有得到慣常回應的櫻木有點詫異,順着流川的眼神看過去,看到仙道那張笑眯眯的臉,立刻轉過頭一腳踢向流川,“狐貍,你竟然無視本天才,和這個掃把頭在這裏眉來眼去的!”

流川轉過臉,并沒像以前那樣跳起來還手,而是面無表情拍拍櫻木留下的腳印,不緊不慢的說,“猴子,紅毛猴子,跳來跳去的白癡紅毛猴子。”

于是櫻木愕然,坐在周圍的人哄笑。

連不太愛笑的牧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難得流川會說出這樣的話。”

“是啊。”藤真用肘輕撞着仙道的腰,擠眉弄眼的笑。

“有……有什麽好笑的!”櫻木有點急躁,想要回罵流川一時又想不到合适的詞語,早已被酒薰紅的臉又紅了幾分,俯下身子一邊去揪流川的衣服一邊說,“臭狐貍!你說誰是紅毛猴子!”

“你!”流川揚起下巴,帶着幾分挑釁,開始和櫻木對峙。

仙道笑着搖頭,“要是彥一在這裏就更糾纏不清了。”猛然想起已經好幾天沒見到那個多話的學弟了,于是轉頭笑着問藤真,“你今天有沒有見到彥一?我好像有日子沒看到他了。”

藤真的笑在臉上凝固了幾秒,然後慢慢消失,眼皮一點點垂下去。

看着藤真的表情仙道的心一點點沉下去,人也從頭頂涼到腳底,心中湧起一種複雜的情緒,無奈、悲哀、恐懼和無助。笑容卻固執的挂在臉上,掩飾的喝了一大口酒,伸長了胳膊去推牧,“你不請藤真學長跳支舞嗎?”

牧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一下,站起身,朝着藤真微微躬身,伸出右手,“藤真閣下,可以請您跳支舞嗎?”

偷瞟了眼笑的艱難的仙道,藤真伸出手站了起來。

看到兩位團長共舞,周圍的掌聲、起哄聲響成一片,更多的人也開始邀請身邊的同伴跳起舞來。

“你也去跳舞啊,小時候你的舞姿可是深受老師的喜愛。”仙道喝了一大口酒對着坐在不遠處的神笑着。感覺面前的光線暗了一下,仙道笑着側回身子,擡起頭看着伫立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仙道閣下,可以請您跳支舞嗎?”流川挺直的站着,右手伸到仙道面前。

仙道仰頭喝完了杯中的酒放下杯子,站起來,把自己的手遞過去,也許因為酒精的作用,今晚流川的手溫暖而幹燥。

兩人很快融入跳舞的人群,側身,兩人交錯而過,回退,轉身,再次交錯,流川的手腕微微用力,把仙道拉近身側,“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不笑我怕自己會哭出來。”仙道的聲音很輕,擦着流川的耳際滑過。

本該轉身的流川停住了舞步,“流川!我們擋住別人了。”仙道小聲地提醒,拉着流川躲開兩側的人。

流川轉頭靜靜的看過去,亮亮的瞳孔映着閃爍的火光,映着仙道恍惚的笑容。仙道覺得一切都在眼前消失了,只得一個人和那愛憐的目光。

流川的手緊了緊,拉住仙道向人群外走去。

牧看着一直注視着仙道和流川的藤真嘆了口氣,帶着頗多感慨地說,“彰愛上的人是流川真好。”

藤真的目光落在牧的臉上,握在一起的手再次緊握,“是啊,真好。”

終于聽不到嘈雜的喧嚣聲了,流川這才放開仙道的手。

兩個人靜靜的對立着站了會,流川忍不住問,“怎麽不哭啊!”

“哭不出來。”仙道沉默了一會,走過去垂下頭靠在流川肩上,“讓我靠靠,一會就好。”

流川放松下來,收攏雙臂環住仙道,兩人就這樣默默地站着,聽着對方的心跳,感受着對方的溫度。

“答應我不要出事。”仙道忽然用力的抱住流川。

流川側過臉,溫潤的嘴唇貼在仙道的面頰上,帶着微微的酒氣,“我答應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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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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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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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