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21-23
21
接下來的半個月對任何人都是殘酷的,趁着豐玉騎兵人數頓減,獅心和獅牙兩個軍團在豐玉後方援軍未到之際,在三次強攻之後終于拿下了非尼斯要塞,豐玉此役之後戰線開始回收,退守70裏外的薩克城的衛城琪雅與駐守在薩克城的岸本實理所統帥的沙暴騎士團遙相呼應。
“南!”岸本實理看着和板倉幾個人一起走進來的南烈張開雙臂高興的迎上去,“十多年沒見了!”
“十二年零三個月。”南烈笑着迎上去,和岸本擁抱在一起,久違的懷抱,長久以來第一次感到輕松。
“當年北野王真不該讓你去神奈川!好好的一個騎士竟然成了一個法師!”岸本攬着南烈邊走邊拍着南烈的肩膀,不以為然地說。
“做法師也不錯。”南烈垂下頭淡淡地說,“我們這次就是輸給一個法師。”
岸本的手微微松開一點,看着南烈,“你變了。”
“十二年了,難道你沒變?還會因為和別的孩子打架躲在樹上不敢回家,結果睡着了掉到水池裏被北野王抓住罰站?”說到這裏南烈用力的拍拍岸本的後背,笑了起來。
“岸本團長,矢崤團長已經在會議廳等着了。”禁衛兵飛快的跑過來,跪在一米外說。
岸本揮揮手,示意自己立刻過去,放開攬着南烈的手臂,“你先去四處轉轉,我們幾個先去商議一下下一步該怎麽做,一會我再和你好好聊聊。”
南烈點點頭掃了一眼跟在岸本身後的三個人,在心裏為板倉哀嘆了一下,小時候岸本就是幾個人裏脾氣最爆烈的,就目前板倉的表情來看,脾氣只怕并沒有和緩多少。
矢崤京平看着門外照進來的陽光越來越窄,變成一線,最後消失,這才擡起頭。關上門後會議廳的光線暗了很多,更趁岸本陰沉的表情。
板倉、野望、本鄉三個人垂頭站在剛進門的地方,眼角跟着岸本的腳尖移動,等着岸本的爆發。
“你們是幹什麽吃的,竟然被兩個騎士團逼的一退再退!特別是你板倉!竟然把騎兵團給我……”岸本的拳頭重重的砸在桌子。
“這次的失誤也不全怪他們……。”矢崤皺着眉站起身。
“不怪他們?就算南的情報有些失誤,他們難道沒有一點分析能力嗎?戰前內讧?你相信?我們這次損失的不單是兩萬人的問題,今年千辛萬苦搶來的優勢被你們幾個月就輸完了。那些老家夥們本來就不贊同北野王這次西征,你們又拿不出一點戰績來塞那些老家夥嘴。”岸本一口氣完拿起杯子喝了口酒,氣沖沖的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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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崤推了一把岸本搭在桌上的手肘,“也沒有你說得那麽嚴重,不就是丢了幾個臨時駐地,城不是一個都沒丢嗎。”
“現在從兵力上看我們還有多大的優勢?”岸本哼了一聲,抓過地圖問。
“不大,獅心和獅牙是兩個大騎士團,看樣子人數大約有9萬左右,現在我們四個團人數大約11萬人。”
“讓岩田的裂風騎士團上來,野望和本鄉,你們帶團去後方休整一下。”岸本敲着桌子,“我們也不能讓他們總是這樣嚣張下去……”
門被輕輕的敲了幾聲,“岸本團長!北野王的密函!”
“拿進來吧。”岸本說完,指指板倉幾個人,示意他們坐下。
禁衛兵跑進來,躬身雙手送上剛送到的信函。
岸本接過來仔細的看了火封和印鑒,摸出腰間的匕首挑開,看完後透出一點笑容,把信函遞給矢崤,“王也認為應該把岩田的騎士團調上來。”
矢崤看完信擡起頭,“任命南烈為沙暴騎士團的副團長?也就是除你之外整個西征團的最高統領?”
“怎麽?不相信他的能力?”岸本笑着拍拍矢崤的肩膀,“我們可是從小就認識的,他很有能力,雖然北野王把他送去神奈川讓他整個人有點變了,不過我還是信自己兄弟的。”
牧盯了會桌上的燭火把視線挪向一邊,水戶爬在桌上側頭和仙道小聲地嘀咕着什麽,藤真百無聊賴的把玩着匕首,對着燭火不斷變化匕首上鑲嵌的綠色寶石角度,欣賞着寶石反射的美麗光芒。
“團長,流川團長回來了!”
聽到了禁衛兵的話,牧敲了敲桌子,示意其他三個人拿出點精神,這才回頭說,“讓他進來。”
“怎麽樣了?”藤真坐直了身體,制止了準備行禮的流川。
流川的頭微微的低着,“三個村子被毀,受傷的很多,死亡的很少,現在大部分流民正在向這邊來。”
“能看出是那個兵種幹的嗎?”水戶的視線落在地圖上,交握着兩手問。
“騎兵。”流川抿了下唇,“還有少量魔法師。”
“彰,你怎麽看?”牧轉臉去看仙道,這裏只有仙道經歷了和豐玉交戰初期的所有戰役,相對于他們也更了解豐玉的各個團長。
“和以往豐玉的硬朗風格完全不同,戰術變了。”仙道的目光掃視一周落在藤真臉上,“你可能放回去了了不起的人物。”
藤真挑挑眉笑,“越重要越好,不是嗎?”
牧敲敲桌子打斷仙道和藤真的眉來眼去,“說說現在怎麽辦!”
“看來現在攔在外面的流民是真的。”仙道吐了口氣,倒了杯熱茶遞給流川小聲說,“外面挺冷了,先暖暖手吧。”
流川接過來擡起眼看着仙道,“馬上要過冬了,如果放任不管在野外,他們過不了多久就會凍死、餓死。”
“被驅趕過來的流民我們當然會救助。”仙道伸手揉了揉流川的頭發,“只是其中還有些問題要先想清楚,以後幾天他們應該還會持續的焚毀村莊,把人趕過來。”
“我們的物資不夠養活這麽多人,留在這裏一定會引起混亂。”水戶雙手按在桌上,快速的敲了幾下,“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把人輸送到後方去……”藤真思索了一下,“我們必須分出人員護送他們,還要調配一路上的給養,補給線就會被打亂。”
牧低頭想了想,“這樣做最起碼可以把我們的進攻時間拖後半個月,甚至更多。”
“其實我最怕得還不是這些。”仙道拉着一直默默喝茶,靜靜聽着幾人說話的流川坐下,敲敲額頭,“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難民裏混入豐玉的人,不管是收留還是輸送到後方都會造成非常危險的後果。”
“但是我們還不能不收留……”藤真苦笑着仰起頭,現在已經可以預見自己以後幾天的事務,肯定會被這幾個人無情的推出去,把大部分時間花在物資的分配和人員的調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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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物資是個大問題,但最後四人還是申請了增兵,畢竟在接收流民的同時己方的行動力大大降低了,在臨時駐地面對和自己兵力相差無幾的敵人不能随時撤退,這是一個難以彌補的硬傷。
接踵而來的半月神奈川的将士們都過的非常充實,新增人員的重新編隊、練習,物資的儲備和調配,為流民搭建臨時的營地,斥候更是沒日沒夜的潛伏在豐玉的駐地周圍,監視着方圓百裏的風吹草動。
駐地裏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人,大箱大箱的救濟品正被運到左側臨時搭建的營地,顯然是又接受了一批流民。
幫着把食物放上馬車,仙道直起腰扯着衣袖抹了抹頭上的浮汗,看着駐地裏平和繁忙的景象心裏的憂慮又增加了一點。
這種日子對于仙道來說還是很不錯的,每天能抽出一些時間借着巡視讓流川多陪陪自己,除了因為和櫻木練習劍術讓流川受了一次小小的傷外,一切還算恰如人意。豐玉也沒有來夜襲過,流民中也暫時沒有發現敵人,人人都各執其事,忙碌卻不緊張,在這種潛移默化下戰争的緊迫感漸漸淡化,這應該也是豐玉此次戰略的一方面吧。
和牧他們私下裏也讨論過這件事,但四個人也想不出什麽具體方法,只能一再的告誡各團長提高警惕,時不時提醒團員:平靜是暫時的,目前的平靜只是預示着有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大約巡視了駐地,看看時間也到了幾個人慣常的會議時間,仙道便匆匆趕往主帳。
牧和水戶看樣子已經等了一會,都各自坐在一角獨自想着什麽,看到仙道進來牧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戰報遞過去,“這是今早收到的北戰區的戰報。”
仙道微笑着接過來,看到一半笑容就消失殆盡了,“坎佩爾的衛城也丢了,你覺得是戰略嗎?”
牧搖搖頭。
水戶噓了口氣,“北戰區很不妙啊。”
之後三人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藤真撩開帳幕走進來,看着默然的三人心裏浮起不好的預感,皺皺眉問,“怎麽了,外面忙成那樣你們幾個就在這裏發呆?”
“山王已經攻下維亞了。”仙道把戰報遞過去,看着藤真說。
藤真的手抖了一下,接過戰報猶豫了一下,沒有看直接放在桌上,“剛才我去統計了一下這段時間接收的流民,已經有一萬七千人左右了,現在也只剩下兩個村子還沒被毀,但是已經有人開始陸陸續續的逃過來了。”
“這些事等會再說。倒是豐玉那邊有什麽動作嗎?”牧按着太陽穴,覺得自己像一個待判的囚徒,明知道頭上的鍘刀落下只是遲早的事,卻依舊對此耿耿于懷。
水戶翻着手邊斥候送回來的消息搖搖頭,“那邊雖然有些軍事調動但是人員很少,不像是要發動攻擊的樣子。”說完擡起頭看了眼仙道,“你怎麽看?”
“肯定會攻擊,但是……,怎麽攻擊我沒想出來。”仙道攤開手苦笑,“反正不會是正面攻擊。”
“廢話……”水戶白了仙道一眼,伸了個懶腰站起來,“這樣等下去總有種坐以待斃的感覺,我們總該做點什麽吧。”
“分兵。”藤真握着的拳緊了緊。
“現在分兵?”牧皺皺眉,“我們現在兵力勉強和他們相當,分兵不是讓他們更容易攻擊。”
“既然不知道攻擊會來自哪方面,分兵兩路既不會一次遭受太大的打擊,兩團之間也好彼此呼應。”藤真雖然從牧的神色裏看出了不悅,還是直視着牧把話說完。
牧深深的看了一眼藤真,把視線轉向仙道,“你認為呢?彰。”
“我覺得不錯。”仙道瞟着藤真微微一笑,“這樣最少可以較少損失。”
水戶已經從牧的神色裏看出端倪,身子前傾一點笑着問,“誰留下?”
“還能有誰。”牧拉過椅子坐下,對着藤真揚揚下巴,“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動身?”
藤真眼皮撩起一點盯着牧看了幾秒,側頭問仙道,“今夜?”
“嗯。”仙道點點頭,眼神卻瞥向牧,“我們留下魚柱學長的劍士團給你,畢竟你們要承受直接的攻擊。”
椅子在土地上劃出一道痕跡後被推到一邊,牧面無表情地站起身,目不斜視的走出帳篷。水戶看了看仙道和藤真,嬉笑着聳聳肩站起來,“我去看看。”
“你這樣牧會接受不了的。”仙道看着已經空了的帳篷翹起腿。
“我有的選擇嗎?”藤真靠着桌子,垂着頭苦笑。
仙道走過去拍拍藤真的肩,半攬住,“他畢竟是王最喜歡的兒子,從小學的就是怎麽禦使臣下,所以讓着他些。”
“有些事是不能讓的。”說完藤真用肩膀撞了撞仙道,擠擠眼笑了起來,這個和牧因為搶一個桃子十多年形同陌路的家夥竟然對自己說教。
仙道自己也笑了,放開手說,“我去找流川,有些事別太逼他,他又不笨,你願意說的話他不是理解的更快。”
“不用你管,忙你的去吧!”藤真回拍了仙道一下,笑着揮揮手。
仙道記得今天早晨流川是要帶團裏的人去流民的駐地幫忙的,趕到駐地才發現已經過了換班的時間,和正在巡視駐地的劍士團團長魚柱聊了幾句,交待了留守的事情,再趕回駐地已經到了午餐的時間。在主營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跑去了騎兵團。
看到團長光臨,正在吃飯的團員都站起身,端着午餐剛出來的流川皺皺眉,瞪了一眼仙道又退回自己的帳篷。微笑着和團員打過招呼,仙道也緊跟着鑽進流川的帳篷。
流川把午餐放在一邊,斜視着仙道,顯然今天仙道不說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下一刻就會被流川趕出帳篷。
“我需要銀龍的血。”仙道當然明白怎麽樣才能留下來,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的要求。
流川皺皺眉,“幹什麽?”
“反正有用,一會能不能招銀龍來,給我弄點血。”仙道湊過去,伸手去抓流川餐盤裏的面包。
流川不動聲色的護住自己的盤子,把面包抓在手裏,“我記得媽媽說過龍血寫的魔法卷軸魔法效力會增強。”
“嗯,我要寫一個卷軸,以防萬一。”仙道的目光還在面包上,讪笑着。
盤子整個遞到仙道手裏後流川拍拍手站起來,“我不會使用魔法,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魔法是怎麽回事。你想做什麽直接告訴我不行嗎?你認為我會攔你?”
仙道沉默了,用面包撥着盤子裏的火腿垂下頭。
流川撩開帳幕走到帳外,回過頭還在低頭撥着火腿遮羞的仙道說,“你不會想我把銀龍召喚進營地吧。”
“午餐呢?”仙道端着盤子擡起頭笑。
“回來再吃。”流川轉身朝營外走去,聽着嗵嗵的腳步聲靠近,微微有些急促的喘息聲,感覺到仙道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然後一部分重量壓下來。從來沒想過阻攔,即使他飛的再高,自己也是會追上去的,和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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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血并不是那麽好搞,就算是流川的武力威脅這次也沒起到多大的作用,最後還是仙道信口開河,答應戰争勝利之後讓銀龍從國庫裏自己挑選兩顆最好的寶石,以此為代價這才結束了這場讓流川面紅耳赤的讨價還價。
小心地把龍血灌進水晶瓶,心滿意足的仙道立刻趕回自己的帳篷,不但對禁衛兵下了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的命令,還自己在帳篷周圍設置了結界。
在桌上展平了羊皮,拿出新的鵝毛筆,醮了魔法墨水開始書寫,金色的墨水順着筆尖在柔軟的羊皮上輕快的劃過,留下一行行漂亮的咒文。
畫上完美的最後一筆仙道這才舒爽的出了口氣,放下筆拿起羊皮卷小心的吹着,看着墨汁一點點幹透,整張羊皮卷泛出一種淡淡的金色。看來是成功了,仙道笑了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才覺得胃在隐隐作痛,也是,吃過早餐就一直忙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有下肚。收拾好了卷軸,解除了結界出了帳篷,太陽已經接近地平線了,各處的團員都開始拔營了、整理器物,準備撤走。
“彰。”
牧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對于牧的出現仙道倒也不覺得意外,看來早晨藤真的堅決還是讓牧很介意。微笑着轉過身,看到牧帶着幾分黯然的臉仙道的笑容又擴大了一點,“有事嗎?”
“你明知道……”牧苦笑着站起來,看着仙道笑的燦爛的臉有點恨的牙癢癢。
仙道忍了笑走過去,拉着牧讓到一邊,騰出地方讓禁衛兵收拾營帳,小聲問,“你真的不打算繼承王位?”
“雖然我也喜歡權力,但是我更愛自由,像父王那樣只能在都城裏走動,出宮百裏就要上廷議的生活我過不慣。”牧側頭看了看仙道,“像現在不好嗎?戰争結束了在邊遠地域劃塊地給我做個親王,到時候有兵權在手,兄弟們也不能把我怎樣。”
“這場戰争如果以我們勝利為結束,我、藤真學長、水戶、做不了大公也能封個侯爵,還有些團長應該也是能得到封賞的,做個子爵、男爵總沒問題吧。”
“嗯……,你是在逼我?”牧當然明白仙道的意思,如果自己放棄王位,這些和自己一起征戰的兄弟一旦等新王登上皇位遇到的将是無情的排擠和傾軋。
仙道看着自己住了半月有餘的帳篷被拔除後留下的空地淡淡地說,“事實如此。王雖然現在身體依然康健,但有些事你也該考慮一下了。”
牧點點頭看着漸落的太陽嘆口氣,自從獅牙騎士團成立藤真就變了,除了公務私下裏和自己的話越來越少,本來就很少的主動擁抱和親吻現在基本絕跡,即使自己看過去藤真也是以回避來回應。
“王的騎士團叫什麽名字。”仙道垂着頭踢了踢腳下的土塊笑着問。
仙道怎麽可能不知道王統帥的騎士團的名字!牧雖然覺得莫名其妙,還是回答了仙道的問題,“龍舞騎士團,怎麽了?”
“我父親的騎士團叫龍嘯騎士團。”仙道收斂了笑容,很鄭重的看着牧,“你可能從來沒注意過,但是藤真顯然看出來了,每一代牧王麾下都有一個和他直屬騎士團名字相關的騎士團。這是先王為了自己的繼承者特意培養的,是新王最親密的守護者,我父親和越野叔叔當年可是當着你祖父的面發誓只效忠你父親的,聽清楚,只效忠與你父親。你的騎士團是獅心,我們的騎士團是獅牙,明白了嗎?”
“守護者嗎?”牧的眼睛亮了一下,有種幸福感從心底湧上來,原來健司不是不愛,只是在尋找另一種更長久和更契合的關系,也許不能厮守,但是健司會一直站在自己身邊,守護自己和這片遼闊的疆土。
仙道看着眼底有些濕潤的牧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起身離開。
幸福如果要有一種形式,哪種形式是适合自己和流川的呢?想起自己倔強的小狐貍,仙道由衷地笑了。相對于牧和藤真的守護,追逐似乎更切合流川的性格,看着眼前的身影追上去,朝着目标一直走下去。
冬天夜晚行軍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戰士們倒是很快适應了這種寒冷,騎在馬上的法師們卻凍的不行,風從各個角落肆無忌憚的侵入身體,人也如瑟瑟的樹葉一樣抖個不停。
不能有明火。這是行進前的軍令,所以再冷也只能忍受。
仙道一手拉着缰繩,一手揪着衣襟,不時擡頭看看星辰,确定一下行進路線。松開揪着衣襟的手,把手舉到嘴邊呵了幾口熱氣暖暖,再換了拉缰繩的手呵幾口熱氣暖暖。
“給你。”
一個布包伸到仙道眼前。
仙道笑着的接過來問,“是什麽?”
“棉質的手甲。”黑暗中看不清藤真的臉,聲音卻透着幾分做賊心虛的意味。
仙道摸索着打開,把手甲套在手上,綿綿軟軟的,果然暖和多了,“從哪來的?”
“這次運來的物資裏有一批,是給弓團的,我走的時候拿了幾雙。”藤真小聲回答着。
“我去一下後面。”仙道撥了馬頭,對藤真說。
“別去!”藤真小聲說,“已經給過流川了。”
果然仙道勒住了缰繩,撥了馬頭又回來,比藤真落後半個馬身遛遛達達的跟着。
“你什麽時候也惦記惦記我吧。”藤真回過身揶揄的看着仙道挑挑眉。
“你不是有牧關心嗎。”仙道的聲音帶着笑,看來藤真的心情不錯,應該是自己下午的話起到作用,讓這兩位小心且驕傲的人在臨別前懇談了一下,“再說小狐貍吃醋可是很危險的。”
藤真撇着嘴,本來還想對他說聲謝謝,現在看到仙道這副嘴臉突然明白過來。這家夥下午那一番話到有一小半是為他自己說的,他打心眼裏還不是想着争戰一結束就拍拍屁股走人,又怕流川不願意走留下被欺負,鼓着勁把牧推上臺,再有自己幫着,以後誰還能欺負了他那率真的小狐貍。
想着想着便笑了,人果然是會為了愛一個人改變的,有些并不是有意的,只是不經意間就發生了。對世事不是很在意的仙道會默默地為他的搭建未來,靜靜的看着流川做自己想做的事,看似冷漠驕傲的流川會把仙道裝進心裏,用自己的方式去呵護他、愛他。
仙道有點詫異,雖然自己的話是有幾分想要逗笑藤真的意思,但是藤真的快樂顯然已經脫離了這句話多能帶來的範圍。帶着一點防備,仙道輕輕的勒了下缰繩,讓自己的馬離開藤真更遠些。
藤鎮故意大聲的冷哼着,仰頭看了看星星,拔了馬頭開始朝東北方行進。東北方5裏的弗羅蘭曾經是薩克城附近最大的村莊,這一點的距離恰好距薩克城和獅心騎士團差不多,即便于回救,也便于協同獅心騎士團進攻。根據最近對豐玉斥候的觀察,顯然對于已成廢墟的弗羅蘭甚少關注,于是被焚毀的廢墟就成了獅牙騎士團的理想駐營。
蒼白的月懸在空中,沾上薄霜草葉泛着蒙蒙的光,隊伍默默的拐彎,轉過一座小丘,跨過冰涼的小溪,朝着目的地行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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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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