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24-26

24

當豐玉的騎兵前後夾擊開始沖擊獅心騎士團的駐地時,獅心騎士團的兩位團長同時明白了豐玉的計策。趕流民過來的目的遠沒自己所想的那麽複雜,只是要吸引己方的注意和拖住進攻的速度,但是豐玉的目的确實達到了。

後方包抄的裂風騎士團、前方的烽火騎士團、兩翼包抄的迅蟒騎士團,獅心騎士團被圍在中間。6萬對10萬,水戶初步的估計了一下雙方形勢,苦着臉對牧笑着,“守還是撤?”

“守!被圍的這麽緊,再說還有那麽多平民。你去指揮後方,我來對付前方和側翼。”牧現在反而鎮定下來,拍了拍水戶的肩朝着防線前方走去。

“長弓團火箭散射!”

上千支火箭從防線後飛出,在黑暗中交織成一片鋪天蓋地的網。牧當然不指望這些箭羽能造成多大傷害,只要能引起對方沖鋒的混亂就很滿意了。

射的近些的火箭落在地上,燃燒着留下一抹灼痕,遠些的落在對方的陣形中,雖然被騎士用盾和劍擋開,飛濺的火星仍然讓坐騎受驚,出于本能的停足不前。

“眼罩!馬的眼罩!”

經過初期的驚慌豐玉的騎兵已經陸續給馬放下眼罩,隊形又重新穩固下來。

“放!”

第二陣箭雨換上了鐵箭,對于全身披挂的騎兵,僅僅依靠弓箭是很難傷得到騎兵的,不過在大規模無差別的攻擊下還是會有一些運氣不好的騎士會被流失擊落馬下。

“槍兵團原地展開半月陣形保護弓箭手。第二劍盾團和狂戰士組成密集型方陣,阻攔左右兩翼進攻的敵人。第二法師團集合待命。”

看着神奈川的陣營前面展開的槍兵團和迅速補上的第二道防線。南烈暗暗在心裏嘆息着:“假如再收縮一點,騎兵就可以穿過去了。”

南烈發現自己的耳朵現在似乎異常靈敏,戰馬的長嘶聲、兵刃的撞擊聲、被擊中卻暫時無法救援的士兵痛苦的□聲在眼前漸漸構成一幅畫面。漫天的各系魔法飛向了左翼陣地,拖着紅色、藍色、白色的光在天空中畫出了一個不甚優美的弧線後重重的砸在了左翼騎兵的頭上。

魔法攻擊使得毫無思想準備的騎兵陣形倒下一片,更多的馬被躺在腳下的傷員絆住手腳,兩旁的騎兵紛紛在稍作猶豫後往後退卻,完整的陣形逐漸向後傾斜。

接過斥候的回報一貫沉得住氣的仙道和藤真都變了臉色,被差不多兩倍于己方的兵力圍困,按斥候的回報獅心騎士團顯然是打算堅守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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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越野、流川等九個團長都在帳篷裏站着,眼巴巴的看着沉默不語的兩位團長,雖然戰場容不得半點遲疑,但誰都知道沒有計劃的沖上去也是救不了獅心騎士團的。

“我有一個主意。”擡頭看了眼流川仙道才開口說。

十道目光都聚到仙道身上。

“我和父親曾經駐紮在薩克城,在修固薩克城的北城時我在地下和城牆裏鑲嵌過一個穩固的地系可逆魔法陣,只要去引發魔法陣逆行整個城北就會崩塌。”

“我們去攻打薩克城?”長谷川心急的問。

“不,我們現在攻下薩克城也于事無補。”藤真目光閃爍着,“你想詳攻薩克城,引圍攻獅心的騎士團分兵回援?”

“對,雖然薩克城對我們并不重要,但是畢竟是他們現在的主要駐地,本營被襲他們有很大幾率會分兵的。當然,如果他們一定不回援,我們只能沖回去攻擊包抄後方的裂風騎士團。”

“派多少人去?”藤真的腦中開始謀劃着這個計劃的有多少成功的可能。

“我一個就夠了。”仙道笑了笑。

“你一個就可以吸引前鋒的注意?”越野皺皺眉,心裏開始計算仙道當初布置的這個魔法陣到底有多大,同樣的啓動這個魔法陣需要承受多大的反噬。

仙道看了越野的神色自然明白越野在想什麽,忙岔開話題,“只要切斷豐玉兩軍之間的聯系,他們前鋒一定會引起恐慌的。”

藤真舔了舔嘴唇,“就這樣定了!”

營是來不及拔了,仙道趁着團員整裝的間隙跑回帳篷拿了前幾天才制作的卷軸出來,各團的團長還沒散去,站在主帳前等着仙道。

環視了一下神色凄然的藤真等人仙道笑着說,“別拿出這樣一幅生離死別的臉對着我,我不過是去撕個卷軸。”

越野笑着走過去,拿了一件鬥篷披在仙道的肩上,“飛過去的時候小心凍着。”

仙道斜視着越野,笑着用肩撞了一下他,一手拿着卷軸一手去扣鬥篷。下一刻越野的手已經抓住仙道手中卷軸的一端,用力奪在手中,“既然只是撕個卷軸我去就可以了。”

“別鬧了……,快還給我。”鬥篷從仙道的肩上滑落,雖然還在笑着,任誰也看得出帶着幾分牽強。

風開始聚集,吹亂的頭發拍打着越野眼簾,眨眨眼對這仙道作了個鬼臉笑着,“從小出風頭的事都被你和牧占了,這次我也去出出風頭。”

“宏明!”仙道的手才伸出一半越野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風團中,散落的風在空地上打了個卷,旋開,帶着寒意撲向衆人。

“流川,你去薩克城,務必在越野團長施法之後帶他回來。”藤真走上一步,伸手拉住準備結印的仙道,“你的騎兵一團暫時由我指揮,仙道你暫時指揮越野的法師團,所有人員上馬。”

垂下的左手被人用力的握了下,“我會帶他回來。”流川的聲音很輕,卻足夠讓有些失措的仙道回過神來。

流川跑動帶起的風拂過仙道的面頰,看着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仙道深吸一口氣舉起手,“上馬!”

雖然遠隔十數裏,戰場上的人還是感覺大地的震動,難道他們要攻打薩克城?這個念頭立刻出現在南烈的腦海,随即又被自己否定。就神奈川的作戰方式,如此平且有條不紊的攻防,指揮的人應該是牧紳一,從目前的情形也沒有看到獅牙騎士團的人員參戰,整個營地也不像能夠容納8萬人的樣子,種種跡象表明獅牙騎士團可能在被襲擊前幾天已經撤離,但是以區區四萬多人就生出襲擊薩克城的計劃顯然太瘋狂了。

“南烈團長,矢崤團長想知道薩克那邊的情況怎麽樣,有沒有消息傳過來?”矢崤京平的禁衛兵小跑着從人群裏擠進來,半跪在南烈的馬前。

“目前還沒有消息,我已經派人去後方探查了。”南烈看着垂着頭不敢看自己的禁衛兵心裏一動,“矢崤團長是不是還說其他話了?”

“團長……團長說如果這邊沒有消息他就要……帶兵回去。”

“不行!”南烈冷笑着,“岸本不在,我就是這裏的最高統帥。”

“報告團長!”傳令兵快跑上來,“薩克城過來的斥候只知道北城和北面的城牆整個崩塌,岸本團長派出的信使在路上被阻殺,我方試圖靠近的斥候也被截殺了,現在還沒有那邊的确實消息。”

南烈點點頭,現在心裏已經有七八分可以确定獅牙騎士團的進攻只是為了引己方調兵回援,嘴角微微翹了翹,仙道我不會讓你計謀得逞的。

南烈眼尾的餘光掃過,猛然發現矢崤的禁衛兵不見了,“快……,快去追他回來!”南烈在馬上極目張望,只是哪裏還能找到禁衛兵的影子。

25

當赤木晴子作為治愈系法師随團由迪馬斯城調到戰争的最前線時已經是兩天後了,焦土和血污已然不複存在,騎士團的團員們依然執行着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別的日常事務。除了在離駐地不遠的地方多出來一處巨大的墓地,這片黃土下面埋葬了六萬人,近兩千平民、兩萬多神奈川的勇士和三萬多豐玉的陣亡兵士。

對于是否埋葬豐玉的陣亡士兵,兩團上下發生了激烈的争論,甚至有人提出應該讓敵人曝屍荒野,最後在四位團長的強力鎮壓下,最終把雙方陣亡的士兵埋在了一起。

沒有人天生就會仇視另一個人,雖然因為某些原因我們現在是敵人,但是我們不能因此盲目的仇恨,放棄自己的良知和憐憫的心。這是牧在就這場争論做出最後裁決時說的話。當牧點燃架起的木柴,熊熊的烈焰開始舔噬堆放在上面的同伴和曾經的敵人時,在場的人都哭了,畢竟生命只有一次,不管是對同伴還是敵人。

薩克城的損毀和前沿戰役的失利也讓豐玉不得不再次退兵,同樣受到重創的獅心、獅牙騎士團也向後方申請原地待命,等待增援。

最先被派來的就是晴子所在的治愈法師團,兩萬四千多人戰死,近萬人重傷,獅心、獅牙騎士團只要會一點治愈類魔法的法師都已經全部出動,加入治療同伴的行列。

被團長推薦的治愈法師晴子和團長水野一起被仙道領到一個小帳篷前,看出仙道并沒有要進去的意思水野當先撩了帳幕走了進去,晴子猶豫了一下,跟着進去。

帳篷裏光線并不暗,窄小的床上躺着面色蒼白的越野學長。

感覺有人進來,躺在床上的越野睜開眼睛,看清楚來人越野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晴子?”

“越野哥哥。”晴子笑着點頭,走到床邊。

越野的視線轉向被風吹動不時漏進一絲陽光的帳幕,“彰讓你們來的?”

水野點點頭,輕聲的向生命女神祈禱着,将手掌按在越野的額頭,聖潔的白光由掌心源源不斷的湧入越野體內。

“沒用的。”越野微笑着,感覺暖暖的氣息游遍全身,而後消失。對于失去控制魔法元素的能力這一結果越野從醒來的那一刻就坦然的接受了,作為一個法師當然清楚使用超過自己能力的魔法會有怎樣的結果,從仙道手中搶走卷軸那一刻越野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現在僅僅是不能再使用魔法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水野的額頭漸漸有汗沁出,臉色也越來越白。“悲憫的神啊,請您賜予您忠誠的信徒創造奇跡的能力,我們在您的目光下誕生,我們的靈魂來自您的憐憫……”站在床邊的晴子閉上眼輕聲的吟唱着,乳白色的霧由晴子體內逸出,漸漸的籠住三人的身影。

霧漸漸散去,水野擦擦汗濕的額頭無奈的搖搖頭,晴子也神色黯然的看着越野,身體雖然很虛弱但是沒有別的問題,唯一不妙的只是感受不倒任何魔法元素存在。

“不能使用魔法又不會死,你們怎麽都用這種表情對我。”越野笑着擺着手,“彰在外面嗎?”

晴子垂下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幫我請他進來,好嗎?”越野的聲音不小,顯然是有意說給帳外的仙道聽的。

帳幕被撩開,仙道低了低頭從帳外走進來,水野和晴子對視一眼,靜靜的走了出去。帳幕再次垂落,仙道無聲的站着,視線落在越野放在被外的手上。

“流川的傷怎麽樣了?”越野坐起一點,挪出一些地方拍了拍示意仙道坐下。

“外傷基本全好了,不過有傷傷到了骨頭,還需要修養一段時間。”仙道背對着越野在床邊坐下。

“那晚的經過流川沒說給你聽吧?”看着仙道點點頭越野又坐起一點,“他真的很……嗯,好像沒有什麽詞可以形容。當時我的咒語才念到了一多半就受不了魔法反噬,從空中落下去,被守城的士兵發現後我以為自己準定是要完蛋了,誰知道流川從半空中跳下來擋在我身前,你不知道!他一面盾一把劍護着我,面對着不斷湧上來的豐玉士兵,那樣子可比你當年在學校炸出一個湖的樣子帥多了。咒語快念完的時候豐玉那邊來了一個團長級的人,用戰斧的,趁着亂一斧子劈過來,流川為了護我用左肩硬擋了一斧,雖然周圍又吵又亂我還是聽到那種骨頭碎裂的聲音,那小子竟然連眉頭都沒皺。”

正講的熱血沸騰的越野看到仙道的臉色有點發白這才猛然醒悟,忙跳過這段,“我念完咒語整個城都開始晃動、崩塌,我想着任務總算完成了,推着他想讓他走,誰知道流川竟然扔下他的劍,回身抱住我從城上跳了下去,那感覺和咱們操縱風飛翔的感覺完全兩樣,在我以為自己要被摔死的時候銀龍忽然從腳下飛上來,在空中接住我們。那感覺!太刺激了!”越野猛然停住,看了看專心致志聽自己講的仙道讪笑着,“落在龍背上我就知道自己的小命保住,放松之後就暈過去了,後面就……,嘿嘿嘿嘿。”

仙道哭笑不得的看着越野,這家夥暈的還真是時候,“喝水嗎?”仙道走到一邊倒了杯水,仰頭喝下後問一邊倒水一邊問越野。

“你們很相配。”越野看着仙道忽然說,“對不起,因為我讓他受傷了。”越野看着背對自己一動不動的仙道又說,“我看到流川脖子上的守護魔石,你當時說過,那是你要送給愛人的,所以對不起。”

“說什麽傻話……”仙道回過身,把水杯遞到越野手裏。

“我說真的。”越野接過杯子笑。

仙道臉有點紅,抓着頭笑了,用拳輕輕的擂了一下越野的肩頭。

流川楓睜着眼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看着帳篷頂發呆,外傷雖然好了左肩和後背上的傷卻是傷到了骨頭,聽到治愈法師要求自己靜養的指示後仙道的眼睛就盯過來,用那種命令中夾帶着懇求的眼神注視着自己,鑒于仙道因為操勞明顯憔悴的臉色,流川決定安靜的卧床休息。

有腳步聲停在自己帳外,随後帳幕一挑探入仙道的半張臉。

流川的眼睛一亮,撐了身子正想坐起來帳幕又被掀開一半,仙道的背後露出晴子嬌小的身影。

“晴子想來看看你。”仙道沒有忽略流川又黯淡下去的眼睛,擠擠眼帶着無奈的笑。

流川的眼簾擡了擡,微微點頭示意,重又躺下去。

“讓我看看你的傷吧流川君。”晴子臉紅紅的走到床邊,絞在一起的手無意識的扯着衣服。

“已經看過了。”流川收回目光,斜視着棚頂。

“聽仙道哥哥說你的傷恢複的不是很好,我再幫你治療一下吧。”晴子怯怯的笑着,走到流川床邊。

“不用。”流川瞪了眼抱手站在一邊旁觀的仙道說。

晴子有些尴尬,臉更加紅了,張了張嘴話沒出來眼淚卻溢了出來,“那我……我先出去了……”說完轉身跑了出去。

措手不及的仙道追了兩步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抿了唇說,“她喜歡你。”

“知道。”看着回過頭有些吃驚的看着自己的仙道流川說,“既然不能回應她,幹什麽還要讓她抱有期望。”

仙道心中有幾分釋然又有幾分甜蜜,走到床邊垂下頭,“今天的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晚上我陪你出去走走。”

流川的眼一亮,點點頭。

俯下身,微笑着用手指劃過流川的臉頰,落在唇上,“乖乖睡覺,晚上我來接你。”

26

醮了水的皮鞭一下下的落在矢崤京平的身上,雖然咬牙忍着,皮肉撕裂的疼仍然讓他的臉部肌肉一陣陣抽動。

南烈面無表情地站在臺上,一下一下的數着,臺下的岸本視線略微上挑,不時的看眼被縛在高臺上的矢崤。

對矢崤的懲戒并不算重,鞭五十,但是要在幾個團全部團員的注目下行刑卻引起其他幾個團長的反對,就連岸本也猶豫不決的看着南烈,遲遲不發表意見,當着所有人的面行刑這傷何止是面子。岸本雖然也懊惱矢崤不聽命令,私自撤兵,但對最看重榮譽的騎士來說南烈作出的刑罰還是……。

“團長,行刑完畢!”板倉行過禮後對岸本說。

“扶回去吧。”岸本揮揮手。

禁衛兵跑上去解開繩索,矢崤的身體晃了一下直直的倒了下去。

“三天之後法師再去給矢崤團長治療。”南烈最後瞥了一眼矢崤,跳下臺子。

“南!”岸本伸手拉住從身邊經過的南烈,“三天是不是太長了?”

南烈在心裏嘆了口氣,冷冷說,“随便你。”

漸落的夕陽拖長了地上的影子,垂視着自己影子的南烈動了一下,雖然沒有明顯的排斥,矢崤對自己的明顯輕視和一些團員對自己的怠慢他還是感覺得到的,今天的事岸本雖然什麽也沒說,但心裏顯然并不完全贊同。真的是自己變了嗎,因為成為法師所以不再适應騎士們的思維方式?

核對出來的陣亡名單攤在仙道面前,即使在晃動的燈火下,劍士團團長魚柱純這幾個字還是分外刺眼。呆了很久仙道才深吸了口氣,在名單的底部寫下陣亡兩個字。這應該是今晚最後一件事了,仙道揉着眉心站起身,再看了一眼已經合在一起的名單走出帳篷。

“團長要出去?”站在帳外不遠處的禁衛兵走過來幾步躬身行禮。

“嗯,出去走走。”仙道點點頭,離開主帳朝着流川的帳篷走去。

慢慢的走着,梳理掉自己的負面情緒,快到流川營帳的時候仙道終于能發自內心的微笑了。

猛然一個人影從一個帳篷後閃出,竄進流川的帳篷,“為什麽!為什麽!聽說晴子小姐下午哭着從這裏跑出去,臭狐貍,是不是你把晴子小姐惹哭了?”随即櫻木的聲音從流川的帳篷裏傳來。

“為什麽惹晴子小姐哭!快去向她道歉!”

“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你這個死狐貍!我……看我怎麽揍你!”

“你喜歡她?”一直沒吱聲的流川終于說話了,一句話就讓櫻木面紅耳赤的傻在當場。帳篷裏安靜了數十秒櫻木的聲音又傳出來,“管你什麽事,狐貍!我警告你,快去給晴子小姐道歉,不然……”

聽着櫻木颠來倒去,來來回回的這麽幾句話仙道忍不住笑起來,估計流川在忍耐幾秒就會爆發了。

“喂!你幹什麽去?狐貍!”

帳幕被掀開,鐵青着臉的流川果然沖了出來,被早有防備的仙道一把抱住,一晃眼已經飛到空中。流川被吓了一跳,用力的掙紮起來,仙道在的流川耳邊輕輕的噓了聲,指指下面已經追出來正在四處張望尋找櫻木小聲說,“是我。”

流川哼了一聲停止了掙紮,也低着頭朝下看着。

找不到流川的人影,櫻木迷惑起來,一邊踢着腳邊的草叢一邊抓了抓頭嘟囔着,“難道那小子真的變成狐貍跑了?”然後嘴裏發出奇怪的聲音,顯然是為了吸引某些小動物才會發出的聲音。

“白癡……”忍着跳下去踹櫻木幾腳的沖動流川從牙縫裏逼出兩個字。

仙道悶聲的笑着,決定還是趁着流川沒有暴躁的跳下去之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無聲的飛出駐地,淡淡的星光,帶着寒意吹起頭發的風,撲打在臉頰上的柔軟黑發,仙道微笑着在流川的頸間蹭蹭,又引的流川一陣掙紮。

“下去吧?”仙道手臂收緊了一點,看着已經隐沒在黑暗中的駐地對流川說。

“嗯。”抱緊了仙道的胳膊,流川點點頭,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腳下空蕩蕩的,飄在半空的感覺。

落了地流川有些傻眼,四面八方的風呼呼的吹着,只想着可以出來放風,完全忘記了在舒緩的丘陵地帶想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有多難。

攏了些幹草鋪在地上,仙道按着流川坐下,“我有辦法。”說完笑嘻嘻的在流川唇上親了一口,換來流川一個白眼。

掌心按在地面上,默默的念着咒語,漸漸在兩人身前兩米多的地方撥起一面半月形的土牆,看着土牆到了兩米多高仙道收回手,“流川。”仙道低聲叫着流川,身子整個倒下去壓在流川身上。

沒防備的流川被撞歪了身體,不滿的推了推仙道的肩,白眼翻的閃閃發亮。仙道用力把流川壓在身下,眼睛、鼻尖、嘴唇,吻一個接一個落下,手指也一點點摸索進流川的衣服。感覺流川的身體顫了一下,于是側了頭去看,只見流川咬着嘴唇,緊閉的眼睛也藏不住慌亂,細密的睫毛如張合的蝶翼一閃一閃。

“是不是想起上次了?”仙道忍着笑撫着流川的背脊,流川沒吭聲,仙道舔了舔流川的耳輪,手又順着流川的腰線滑下幾分,“宏明說你被戰斧砍傷都沒有皺一下眉,怎麽現在怕了?”

流川覺得自己的臉騰的紅了起來,睜開眼把仙道掀到一邊,一腳踹上去,“渾蛋!”

仙道躺在地上也不起來,只是抱了流川的腿笑。被戲弄了!流川用力扯了腿出來,翻身撲上去騎在仙道身上,剛砸了兩拳在仙道身上又被仙道掀翻在地,打着滾着,滾着打着,不知是誰先停了手,也不知是誰先吻上誰,總之流川回過神時兩人已經唇齒糾纏。

看着趴在自己胸前喘息未定的流川,仙道微笑着伸手揉揉他的頭發,“後半夜會更冷些,我去找點木柴,你在這裏等會。”

扯了仙道的衣領,在他鎖骨上狠狠咬了一口,流川這才心滿意足的翻身坐起。看着仙道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流川又仰躺了下去,天空很低,星星很美,一閃一閃的好像……,好像家鄉的那個夜晚,滿天的螢火,那個白癡從地上爬起來,帶着青草的味道,擦過嘴唇的溫暖和那種現在也不完全明白的眷戀。流川看着、看着覺得眼皮沉重起來,眼簾開始和星星一樣一眨一眨,終于合上了。

仙道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淡淡的星光下小狐貍抱着腦袋縮成一團,就這樣也沒被凍醒來!哭笑不得的扯下自己的鬥篷,輕柔的蓋在流川的身上。

火焰終于大了起來,又放上幾塊木柴,仙道這才轉過身去。身後的流川已經舒展了身體,側向一邊的臉在火光中浮現出柔和的輪廓,唇角微微勾着,也不知道做了什麽好夢。

把鬥篷又掖緊了一些,仙道抱着膝看着熟睡的流川。在學院的時候自己就這樣經常去偷窺流川,其實不過前兩年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卻恍如隔世。悠閑中的小小刺激,離亂中的四目相對,幸福有時就是這樣簡單。

仙道微笑着用手指細細的勾勒了一遍流川的睡臉,伏了身子在唇角印下一吻。

雖然很輕,還是驚醒了流川,“我睡了多久?”含含糊糊的聲音,半睜半閉的眼睛看着仙道。

“沒多久。”仙道伸手撩撥着流川的頭發微微的笑。

流川哦了一聲,撐起身體挪過來一點,拉了仙道的腿枕上去。

“剛才夢到什麽了?”俯視着又開始迷糊的流川仙道有些無奈。

“家鄉。”流川側了側身,打了個哈欠含糊的說,“你。”

仙道靜靜的看着火光中的這張睡臉,覺得自己的眼皮也沉重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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