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27-29
27
再難的棋局也有分出勝負的時候,當咋暖還寒的春風再次席卷海南平原,豐玉的十萬大軍和神奈川的八萬大軍在拜魯城前再一次對壘時,南烈站在城頭默默的想。
再次被神奈川幾個詭計多端的家夥算機後,岸本不得不再次退兵。
在退守拜魯城之前南烈曾經提出向山王請求援兵,這一提議不但幾個團長不贊成,連一慣支持自己的岸本也毅然的否決了,明明自己兵力戰着優勢,為什麽還要去求別人。
對于這場即将來臨的硬仗豐玉的幾個騎士團從上至下都信心百倍的期待着,對于擅長打硬仗的他們來說這是一血前恥的好機會。面對面就一定會是硬仗嗎?南烈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勝利和榮譽究竟哪一個更重要?對于自己來說肯定是勝利,但對于岸本他們也許是榮譽,原來真的是自己變了。
“我們一定會贏的!”岸本的手搭在南烈的肩上,看着地平線上像蘑菇一樣冒出來的帳篷舒心的笑起來。
南烈趴在箭垛上,撫摸着粗砺的城牆,不着痕跡的讓開岸本的手。拜魯城在神奈川人的心裏曾經也是永遠不會被攻陷的要塞,現在還不是被己方占領,一定?這個世界上真有一定的事嗎?
岸本的臉上劃過一絲陰郁,無奈的收回手,“戰書已經送過去了,我們再去商量一下陣型和兵種。”
“嗯。”南烈當先下了塔樓,沿着鵝卵石鋪砌的大路朝議事廳走去。
“我說過我不喝茶!給我拿酒去!”
“可是……可是團長說不準喝酒……”
“滾出去!給我拿酒來!”
議事廳的大門被撞開,一個雜役打扮的清瘦男子被推搡出來,撞在岸本的身上。
“板倉!”岸本把撞了自己的男子推到一邊皺着眉,一手擋住彈回來的門。
南烈冷着臉掃了一眼對着岸本讪笑的板倉,對垂着頭的男子擺擺手,“還不走。”,卻又在眼尾的餘光中覺得這個男子的背影非常熟悉,不經意的皺皺的眉,擡擡手召喚住已經走到廊下的人,“你站住!”
男子戰戰兢兢的轉過身,眼神裏透着驚懼和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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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岸本已經跨進門的腳又縮回來,看了眼男子問南烈。
“他是豐玉人?”南烈努努嘴問。
“不是。”岸本一邊拉了南烈走進大廳一邊說,“他是我們打下拜魯時抓的俘虜,不過他什麽都不記得了,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身體又不怎麽好,所以也沒關起來,後來偶爾讓他做做雜事,倒是很認真,他泡的茶非常好喝。怎麽你認識?”
“不……不認識。”南烈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那個人是木暮他決不會認錯,曾經溫潤和氣,對誰的彬彬有禮、真心關懷的木暮竟然……。“我忘記了一些東西,你們在這裏等我一下。”南烈拍了下岸本的肩膀走去大廳。
朝着剛才木暮離去的方向跑了過去,“木暮!木暮公延!”
已經走到石徑盡頭的身影不為所動,依然自顧自的走着。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照着,徐徐的微風中帶着青草的香味,馬兒顯然有點耐不住這種引誘,不停的原地踏着小步,輕聲的嘶叫着。
“春天就是好啊。”仙道拍拍馬的脖子,神采飛揚地說。
“是啊,動物也進入發情期了,夜裏都跑出去私會了。”藤真拉着缰繩,視線轉向水戶,“叫大家看好馬匹,別到晚上走丢了。”
水戶有點不明所以,想了一下才一臉戒備的回答,“我記得動物的發情期應該再晚點。”
“有些動物是不一樣的,他……”
藤真的話被仙道威力十足的一腳踢斷,也不回身反擊,只是擠眉弄眼的對着其他兩人笑。
“健司別鬧了!別忘了我們是幹什麽來的。”牧的眼裏雖然透着笑意,還是忍不住提醒兩人。
踢了藤真仙道就像沒事人一樣,神情自若的擺擺手,對着前方聳立的城堡擡擡下巴。
鉸鏈和轉盤的咯吱聲中,拜魯城的大門緩緩打開,木欄一道道被吊起,長號嗚嗚的吹響。
“氣派很足啊。”藤真眯着眼看着由拜魯城裏騎馬而來的兩人,忍不住挑挑眉輕笑。
“很久沒見了!”水戶勾起一邊的嘴角,眼神中倒也沒有什麽鄙夷的神色。
岸本青了臉看了眼南烈沒有出聲。
“也沒有很久。”南烈漠然的接過話,掃了一眼百米外的四個人,“已經站在這裏,敘舊的話就不必說了。”
是啊,既然已經是敵人何必說那些無聊的廢話呢。仙道微微的笑了笑,看向牧。
“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一決勝負吧。”牧縱馬上前,一臉的蕭肅。
當牧和岸本馬頭相對時同時拔出佩劍,兩劍交,鋒利的劍鋒在陽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冷光。岸本收劍時趁勢一壓,卻被早有防備的牧穩穩抵住,“明天見!”牧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蕩開岸本的長劍揚長而去。
整個營地都很安靜,大家都在為明天的苦戰積極的準備着,擦槍的擦槍,磨劍的磨劍,就連法師也一堆一堆的坐在風地裏冥想。這是開戰以來雙方騎士團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短兵相接,為此仙道還作了簡短的戰前“動員”。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要藤真并不以為這些話能算上戰前動員,永不放棄希望,永遠不要放棄信仰,不管這個信仰是高貴還是渺小,永遠,永遠不要放棄自己的生命,在任何時候都要想着:我要活下去!這幾句話便是仙道簡短講話的全部精髓。
藤真所受的騎士教育雖然和仙道所說的話有些沖突,倒也沒有認為這些話全錯,畢竟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只有活着一切才有意義。
看看漸落的夕陽,藤真從容的回到主帳。牧拉着神還在不厭其煩的推演着陣型的變化和可能遇到的狀況,根本無視在一邊已經哈欠連天的水戶和仙道。
看到藤真進來仙道總算坐直了身體,“人員确定好了嗎?”
“基本好了。”
對于藤真的回答仙道露出一絲詫異,事事都力求完美的藤真也會回答基本好了這樣含糊的話。
藤真拉過椅子坐下,“流川想去沖鋒團。”
這下就連牧都停了手看向藤真,“我絕對沒有提過這次的戰術!”藤真舉手作投降狀,一臉無辜的說。
“流川對戰略雖然不太上心,對戰術卻是很精通的,會看出來也正常,只是……”神的話說到一半,小心的看了眼仙道。
“既然他想去就讓他去吧。”仙道抓抓頭,“現在誰是沖鋒團的團長,讓他們暫時換一下。”
“真的沒關系嗎?”神壓低了聲音問。
“當然。”仙道擠擠眼,攬住神的脖子小聲說,“我的流川可是很棒的!”
一肘撞開仙道,神作出一幅惡心想吐的樣子,“離我遠點,我可不想浪費糧食。”
28
流川摸了摸佩劍又确認了一下匕首,再看一眼挂在馬上的鳶盾,提起搭在馬上的槍。眯着眼看向戰場,中線雙方已經交接上了,砍殺聲、兵器的撞擊聲,各色的魔法光芒不時在遠方閃現。
中心的指揮旗快速的揮了一下,“準備沖鋒!”流川擡手放下面罩,挺起搶。
紅色的小旗再一起舉起。
“沖!”
戰馬飛奔起來,帶着神奈川的将士數秒後沖入豐玉的右翼。
流川用槍奮力的挑翻阻攔在馬前的士兵,随着深入,三角陣型開始拖長,豐玉的斧盾團也從中線分了一部分過來。
不能再沖了。處在陣型最前方的流川舉起槍一橫,看到命令沖到流川附近的騎兵紛紛跳下馬,扔了槍,取下盾,拔出佩劍。
小心的保持陣型,躲閃着敵人的攻擊緩慢推進,自己多深入一些,後面的士兵就可以多深入一些,對敵人的吸引就更多一些。
自己身處在敵人陣型的那一部分?流川已經不太有概念了。持盾的手已經被震的失去感覺,左腿似乎也受了傷,背後是同伴,眼前望去全是敵人。
随着左臂一震,鳶盾脫手飛了出去,看來是一個力氣相當大的對手。本能的前沖,轉到敵人的右側,舉劍刺向敵人的肋下。
敵人悶哼了一聲,軟軟的倒在地上。
“團長!小心!”
眼看着流川脫離了陣型進一步深入敵人的包圍,站在流川側面的團員大聲地提醒着。
聽着背後的風聲,流川來不及抽回劍,只能放開手側身一滾,順勢拔出匕首。
用匕首去擋戰斧好像有點可笑,流川隐藏在面罩後的嘴角勾了勾,用力握住匕首。
預想中的戰斧并沒有落下來,被一柄大劍斜刺刺的架住。
“狐貍,你也有這麽狼狽的時候!哈哈哈哈。”劍的主人絞掉對手的戰斧,一劍砍倒對手得意的大笑起來。
“白癡。”流川迅速撿起一面盾,從屍體手中奪了一柄戰斧,揮了揮,和櫻木背靠背站在一起。
“臭狐貍,戰斧很重的,小心閃了手腕。”櫻木斜着眼看看拿着戰斧的流川,也不知是嘲笑還是好心。
“要你管。”流川舉盾擋住左側砍向櫻木的一斧,一腳踹在面前敵人的腿上。
“是本天才救了你,你這個白眼狐貍就這樣感謝你的救命恩人啊!”
“……”
“說話啊,難道你應付不過來了?”
“……”
“本天才……”
流川一斧砸在右側敵人的盾上,漂亮的轉身,一腳踹在了櫻木的屁股上。
燈火通明的大廳裏寂靜無聲,南烈嘴角含着一抹冷笑看着沉默不語的衆人。比神奈川多出近兩萬人卻打的平分秋色,充分說明己方已經輸了。
岸本終于咳嗽了一聲,“本次戰役……。”
“今晚偷襲。”南烈忽然開口。
板倉、岩田等團長都擡起頭一臉的詫異。
“混戰一天團員都很累了。”岸本搖搖頭。
“神奈川的人應該更累。”南烈支起下巴,“這是一個好機會,不是嗎?”
“傷都沒處理完你又去哪!”
流川的帳篷裏傳來櫻木的大吼,大咧咧的聲音竟然帶着幾分焦慮。
“這次可是本天才救了你!要不是本天才……”
“你很煩!”流川涼涼的聲音傳出來。
“要不我去叫晴子小姐,她的治療術很好。”
“不需要。”
“那我給你包紮一下……”櫻木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小了幾分,“我包的不好看,你可不準笑。”
“白癡。”流川的聲音小小的,聽上去涼涼的,仙道卻察覺出其中的一絲笑意。
輕手輕腳的挑開帳幕,滿頭大汗的櫻木正在笨手笨腳的給流川右臂一圈圈的纏上繃帶,流川的頭側向一邊,不時微微皺眉,顯然笨拙的櫻木雖然小心翼翼還是碰到了傷口。
“如果今晚豐玉真的來偷襲本天才可不能保護你了。”櫻木把繃帶綁了個死結,抹抹頭上的汗。
“要你管。”說完流川看了看手臂上繃帶,“真難看。”
“臭狐貍!你敢再說一遍!”櫻木跳着腳去打流川,卻也知道小心的避開流川受傷的手臂和左腿。
流川眼睛亮亮的,也跳起來還擊,噼噼啪啪的打作一團。
抽回了手,仙道覺得心裏悶悶的。看到兩人樂在其中的打鬧,仙道承認自己竟然有些嫉妒櫻木這小子,可以和流川并肩作戰、可以肆無忌憚的來找流川,幫他包紮傷口。
正在地圖上推演陣型的藤真停下手,看着剛走進帳篷,帶着一幅悶悶表情的仙道舒服的靠進椅子。
仙道掃了一眼幸災樂禍的藤真,沖過去一把抱住,“今晚讓我上一線。”
藤真有些驚訝,分開仙道的手臂摸摸他的額頭,“你發燒了?”
用力把藤真晃了晃,仙道才洩氣的站直了身體,“沒有同情心!”
“我說你才奇怪呢。”藤真理理遮住視線的額發,“不是去巡視防禦了嗎,怎麽這副表情回來了?”
“流川受傷了。”仙道在桌邊坐下,支着腦袋。
“以前流川又不是沒受過傷,也沒見你有這麽大的動靜。”
“不一樣。”仙道的腦海中又浮出悶聲坐着的流川,和一邊為流川包紮,一邊大呼小叫聲稱自己是流川救命恩人的櫻木,于是臉又沉了一分。
“莫非……”藤真轉了轉眼珠,“莫非你在嫉妒誰?”
“不行嗎!”被一語道破心事的仙道趴在桌上,臉埋進臂彎,“我才應該是和流川一起作戰,同生共死,在他身邊保護他的人。”
藤真忍了笑拍拍仙道的肩膀,“省省吧你,就算我讓你去一線,你也不可能去騎兵團吧。”
被藤真說的希望全無,仙道的臉又沉了幾分,用手指胡亂撥着地圖上的石子、木棍,把藤真擺的陣型弄的面目全非。
“喂!”等跳起身為時已晚,于是藤真得出這樣的結論:吃起醋的男人和女人一樣,都不可理喻。
“團長!豐玉來偷襲了!”沖進來的禁衛兵一臉的喜色,跪在地上禀報着。
“真有洋平的!”仙道刷的站起身,笑着對藤真挑挑眉,“還是我們法師強吧!”
藤真看了眼仙道,一言不發地拿起頭盔,走到帳外,或許法師的腦子真的和騎士不一樣?
29
熊熊的篝火在風中搖曳着,鹿角栅欄後兩隊衛兵全身戒備的掃視着周圍的一草一木。相對于戒備森嚴的前營,左側的營地就安靜很多,畢竟是經過了多半天的厮殺,很多人倒在床上就睡死過去。
南烈再次确認了一下各各團的駐地分配,和自己在的時候一樣,左側是劍士團,正好避開對己方威脅最大的弓團和法師團,很适合這次襲擊。
逐漸靠近,左側的營地終于在魔法的攻擊範圍內了,南烈舉起的手卻遲遲沒有落下,一切都太靜了,靜的仿佛連風都凝滞了,還在猶豫進退時四面已經鱗次栉比的亮起了火把,沒有表情的面孔,出鞘的長劍在火光中反射着刺眼的寒光。
看着陷入包圍圈的隊伍,負責阻攔退路的流川也愣了,眼前竟然是清一色的脆弱法師。
法師如此近距離和戰士拼,只會徒增己方的傷亡。
“撤!快撤!”
南烈下過命令,開始快速的念起咒語,一連串細小卻刺眼的雷光在夜空中炸開,耀眼的光芒讓大部分人本能的閉上雙眼。短暫的間歇中法師開始念動咒語,一個接一個的召喚了風飛向夜空。
神奈川這邊也明顯準備不足,圍在四周的大都是槍兵和盾劍士,看着正在升空準備逃離的法師有些手足無措。有反應快的槍兵把長槍投了出去,刺穿了剛離開地面的法師的身體,于是更多人效仿着,投擲着自己的武器,有的擊中敵人大多數反而落進對面己方的陣型,引起一陣混亂。
仙道和藤真趕來的時候正看到這幅哭笑不得的混亂場面。
“舉盾!環形防守!”清亮的聲音從外圍傳來。
慌亂讓兵士們變的盲目起來,也顧不得這是誰的命令了,紛紛蹲在地上舉起盾,緊接着箭像驟雨一樣紛紛落下,慘叫聲和箭釘入盾牌的篤篤聲連成一片。
一陣箭雨之後沒有來得及飛離的法師撐開了魔法盾,既然不能逃離也只有決一死戰了,這是久經戰争的人都懂得的。有人開始指揮留下的法師有序的還擊,狹小的空間裏開始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神眯着眼睛看着聚成一圈的法師,雖然場面很亂卻沒有妨礙他在其中找到那個發布命令的指揮者。擡手從箭筒裏抽出三支箭夾在指間,彎弓搭箭,弓如滿月,三支箭拖着長長的銀光射向人群。
破碎的藍光,豔麗的血花,一切都在神清亮的眼睛中泯滅,而後化作無盡的黑暗。
南烈默默的推開會議廳的大門,幾個團長都還在坐在原地等着,看了南烈的表情在場的人瞬間都知道結果如何,于是目光都集聚到岸本身上。
“也累了一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岸本的視線從南烈身上移開,擺了擺手起來身。
“可是……”矢崤想站起身,卻被坐在一邊的板倉悄悄拉住。
“我……”南烈掃視了一下會議廳裏的幾人,頓了一下,“這次失敗我會負責的。”
“負責?你憑什麽負責?幾百人的生命是你能負責的嗎?”矢崤掙開板倉的手站起來,“這就是你所謂的奇襲?”
“我……”南烈握緊了拳,張了張嘴,卻最終說不出一句話,失敗就是失敗,事實确實如此沒有什麽可以辯駁。
“如果每一個團長都要為自己的失誤負責,以後還有誰敢來出謀劃策?”岸本的手指從矢崤、板倉、岩田等人臉上一一點過,“你!你!你!你們都沒有出過什麽錯嗎?有時間自己內讧為什麽不多點心思想想以後該怎麽辦!”
板倉低下頭,悄悄的拉了拉矢崤的披風。
矢崤冷哼了一聲,重重的坐下,倒也沒再說什麽。
“今天就這樣,也累了一天了,你們都去休息吧。”岸本無視了矢崤的冷哼,伸手拍了拍南烈的肩,“南,別太在意。過幾天我們再贏回來,替今天陣亡的同伴報仇!”
南烈咬了咬嘴唇,“實理……,我們應該和山王鎮守在附近的騎士團聯系一下,這樣……”
岸本不耐得把視線移向一邊,不露痕跡的抽回搭在南烈肩上的手,“有什麽事明天說吧,時間已經太晚了。岩田,今晚的防守就交給你了,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說完當先離開了會議廳。
其他幾個團長有意的回避着南烈,站起身默默離開,南烈一個人站在冷清的會議廳裏,看着在風中的燭火,燭光忽明忽暗的閃動着,終于噗的一聲熄滅了。
“團長!陣亡團員的名單統計出來了。”禁衛兵小心翼翼的把名單放在矢崤的桌子上,沒敢停留又弓着身退了出去,從團長回來的臉色和命令法師團立刻清查陣亡人員,用腳趾想也知道團長現在憋了一肚子氣,他可不想留在這裏觸黴頭。
翻開長長的名單,矢崤的視線一行行的向下移動,然後停住,淳?蘆屋淳?在豐玉青年一代的魔法師中久負盛名的蘆屋淳竟然也陣亡了!
“叫一個今晚去突襲的魔法師來我這裏!”矢崤合上名單若有所思的看着桌上的燭火,南烈在魔法方面的造詣究竟可以高出蘆屋多少?為什麽每次他都可以深入敵陣卻次次化險為夷?
太陽終于由地平線上冉冉升起,薄薄的水汽凝成煙霧,在淡淡的陽光下逐漸消融。
篝火被重新點燃,木柴開始在火裏噼噼啪啪的響着,架在火上的大鍋咕嘟咕嘟的翻騰着,肉湯的香味漸漸彌漫開,早起的團員打着哈欠,伸着懶腰,對夥伴微笑着打招呼,新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流川閉着眼睛,聽着逐漸熱鬧起來的營地翻了個身,受傷的手臂撞在劍柄上,讓流川微微的皺起眉。
“昨晚睡的好嗎?”
帳篷被掀開一條縫,仙道的臉從縫隙中露出來。
流川眯着眼适應着刺眼的一線陽光,疑惑的看着仙道,雖說兩人在一個團了,其實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并不多,沒有什麽特別的事仙道也不會一個人過來。
“手臂上的傷還沒讓法師看過吧?讓我看看。”仙道走到床邊蹲下,擡起頭靜靜的注視着流川。
“沒什麽。”流川摸了摸手臂,又看了眼靜靜看着自己的仙道,還是自己脫下衣服讓他看吧,每次仙道露出這種表情,心裏的某處柔軟就被觸動,讓自己不能拒絕。
仙道小心的解着纏在流川臂上的繃帶,最裏層因為傷口有些崩裂,滲出的血水和繃帶粘連在了一起。
“總是這麽不小心,會留疤的。”仙道做出一個水球小心的濕潤着繃帶和傷口的粘連處輕聲抱怨着。
“我又不是女人。”流川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斜着眼看小心翼翼揪扯着繃帶的仙道忽然側頭在仙道面頰上吻了一下。
仙道手一抖,繃帶瞬間從傷口上剝離,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又被撕裂,慢慢的滲出血來。
“你……”仙道寒着臉把手按在滲血的傷口上,淡淡地銀光一點點覆蓋在傷口上。
“這點疼不算什麽。”流川把頭靠在仙道肩上,好像又有些困了。
“我一會讓法師過來給你治傷。”仙道看着血止住了才松開手,把流川的臉扳起來輕輕的吻吻,“我知道治愈術對你來說是事倍功半,但這次不許拒絕!”
流川閉着眼哼了聲,又向仙道肩上靠去。
“狐貍,本天才來……”帳篷猛然被撩開,櫻木火紅的腦袋不合時宜的探了進來,看到帳篷內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張大了嘴,“你們……你們在幹什麽?”
始料未及的仙道愕然的看着櫻木,腦中開始想着應該用怎樣的借口來敷衍看到這一幕櫻木,剛才還一臉睡意的流川已經冷着臉抓起放在身邊的劍朝着櫻木扔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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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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