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媳婦,咱們連夜跑路吧

“你就是之前剿滅水匪的漕運領隊?”

陛下聲音威嚴,在大殿裏聽得很是清楚。

魏琛一頓,應付道:“是,商船途徑響水鎮一帶,被水匪突襲,在草民和一衆兄弟的反擊下,最終将水匪全部擊斃。”

“不錯!有膽識!這半年來朕一直聽聞當地水匪盛行,官府出兵幾次,卻也是拿他們莫可奈何,如今倒是被你擊敗了!”

“朕聽說你雖然出生民間,身手卻是不凡,單從剿滅水匪這件事來看,還非常的有膽識和謀略,你可願加入朝廷的軍隊,為朝廷效力?”

普通人能得帝王賞識、招攬,是何等風光無限的事?若魏琛此刻答應,比的前世一步一個腳印九死一生爬到制高點的心酸,不知換來多少捷徑!

陛下既然親自開口,想必只要魏琛答應,職位也不會過于随意,到時候傍着天家的恩惠,只要魏琛自己有實力,混到比前世還高的地位并非不可能。

這倒有點出乎魏琛今日來的預料,他想的是再多,也是朝堂出面嘉獎,做些個形式主義。

想來此事還是有人提點了耳旁風,而寧王知曉魏琛心智,若非他答應,是絕不可能跟陛下舉薦的,那麽就只有一人有理由這樣做了。

思及此,魏琛擡眼,視線落到宇文津朝服衣擺處,但并未往上看到宇文津的表情。

“哈哈,”殿上宇文津爽朗的笑一聲:“魏琛,能得父皇诏安,是他人求也求不來的事,你還猶豫什麽?本王可聽說了,當時你以一己之力,力扛水匪進攻,一把長槍直甩,風雲為之變色!”

他嘴角含笑,別有深意的說:“魏琛,你一身本事,可不像鄉野間走出來的普通人呢,若不能報效朝廷,那倒是可惜了。”

魏琛埋頭:“王爺逾贊了,草民一介鄉野村夫,大字不識一個,就會些拳頭功夫,還談不上什麽身手。”

“能得聖上和王爺高見,草民惶恐,莽夫胸無大志,只想守着妻兒好好過日子,辜負了聖上美意,草民願意領罰。”

這番話說下來,殿上的氣氛瞬間冷下來了。

他這是直接拒絕了,還決絕的非常徹底,情願領罰也不想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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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見過如此不識好歹的人,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也敢拒絕天威?皇帝陛下半掩在珠簾後的臉色,可想而知不會太好。

但到底,拉不下臉去對付一介草民,何況,今日叫他來,是為立功的。

诏安之事只能作罷,便是賞了些錢財就讓人離開了,一切都在魏琛的預料之中。

魏琛剛走出殿門,宇文津也出來了。

“魏琛。”他喚道。

魏琛停下,對他做了個揖:“王爺。”

宇文津聞言就哼笑了一聲:“你倒是能裝?”

魏琛裝作聽不懂。

宇文津視線玩味:“你以前,可不是這等慫樣?本王心善,看在老朋友面子上,幫你一把,你倒是不願意了?”

魏琛:“草民不懂王爺的意思。”

“罷了。”宇文津津津有味的望着他:“你要知道,誰才能笑到最後,成為天下之主,這是順應歷史,不能更改的事實,”他拍了拍魏琛的肩膀:“這輩子,別再選錯了。”

“中午,在我府上設宴,本王請你喝酒!”宇文津說完,就擺手離開。

魏琛站在天街上看景王的背影,而後他板着臉,伸手抖了抖景王剛才拍打肩頭的位置,自另一方向離開。

景王府設宴,排場不同凡響,幾乎宴請了整個皇室貴族。

景王如今朝中得勢,來的人不少,與他向來不和的宇文桦,帶着兩個家丁,找了個位置就撩開衣擺坐下,從頭到尾連個笑臉也沒有。

公主小哥兒與成年男人的位置是分開的,兩方隔着一道屏風,但能聽到兩方交談。

魏琛齊霁是跟着寧王的車隊來的,下車進了府上,便要把蘇玖單獨安排去另外一邊。

宇文寧在此之前提前叫上了府中家眷,安排下去,不至于讓蘇玖沒了照應。

魏琛:“勞煩王爺了,我家哥兒沒出過遠門,定有些不适應,期間勞煩夫人小姐多多照應。”

“那是自然。”宇文寧一揮袖,也是搖了搖頭:“此次說到底魏兄還是受本王連累,若非我沒沉住氣,把魏兄叫到府上,倒也不會引起景王的注意,如今,擾了魏琛兄的清淨,本王實在過意不去。”

“事已至此,王爺不必多說,還是留足精神應付接下來的情況。”

宇文寧面色複雜:“老實說,魏兄才應該警惕一些,皇兄的性子我還算了解一些,如此大張旗鼓,又叫來一衆府上公主小姐哥兒,瞧着不似奪權,倒像是別有所圖?”

別說宇文津還真在打魏琛和其他青年才俊的主意,說是設宴,其實是內挺宅院以他的名義出面宴請,什麽賞花宴,賞茶宴,作詩宴等等,都是聯誼的別稱。

蘇玖算是看出來了,這分明就是一場大型相親會,席間多的是打扮精美的小哥兒小女兒,讨論的也都是哪家的公子哥兒,如何如何帥氣威風有才華。

“那是誰?怎生以前沒的見過?”

蘇玖順着她們的視線望過去,雖然中間設了屏風,但也不是完全擋住了,偏了頭還是能看清的,好巧他這個位置在邊緣,随便一看,就看見魏琛的座位。

似乎是注意到蘇玖的目光,那邊,魏琛忽的擡頭朝蘇玖看過來,兩道視線隔空相交,魏琛忽的笑了一下。

蘇玖聽到剛才那波愛鬧的女孩子驚呼“啊!他在笑!在沖這邊笑吔!”

“……”

幾個皇子都是老熟面孔,到底地位尊貴,雖然也都是生的玉樹臨風,但沒人敢打他們的主意。

倒是新來的幾個生面孔,更讓這群小姐哥兒注意,能被景王請到府上,想必都不是普通人,自然要多看一看,摸清來歷,若是看得上眼,便讓家中父母親走動。

蘇玖有些後悔今日魏琛出門前讓他穿了這身玄黑錦袍,襯的他身高腿長,玉樹臨風!

他并不是京城那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少爺,常年在外跑曬成的健康膚色,頭發紮的高高的,露出刀削般硬朗的五官,特別那雙眼,是極罕見的淺色,不說話時端着茶杯沉思,顯得深邃又神秘。

在一衆世家公子間,他身扳眼直,并無半分頹廢慵懶之氣,他周圍的幾人都是這樣身板挺直,英姿飒爽,氣勢不輸幾個皇子,就很惹人注目了。

別人不知道,蘇玖還能不知道麽,這人即使晚上睡覺都是一身扳直,而且他也并非是在沉思裝神秘,而是沒人陪他說話喝酒,覺得無聊了罷了。

這樣的場合,魏琛和齊霁等人又不能聊自己的,和其他人又不熟,幾人也都沉默着吃自個兒的。

連齊岚都覺得這邊待着甚沒意思,過來蘇玖旁邊搭個座兒。

他十四歲未成年,還是個少年人,自然在哪邊坐都可以,只是他模樣實在生的俊俏,活脫脫一小正太,就跟人群裏突然出現一只貴賓犬,自然要引得小姐姐們來撸的。

真是吃頓飯都吃不清淨了,齊岚小聲跟蘇玖抱怨:“早知道就不來了。”

蘇玖低笑一聲,這要是讓齊岚知道蘇玖将他當做狗來比較,恐怕就得跟他鬧了。

蘇玖只是将魏琛看得緊,殊不知他這垂眉淺笑的模樣,落在他人眼中,又是怎樣一副絕美的畫面。

不遠處魏琛看見,都要忍不住咬牙切齒,齊岚這小子,成日裏就喜歡纏着他家的哥兒嘻嘻哈哈。

他也很想過去搭個凳子貼着他家哥兒坐,那比跟這群神色各異的人吃飯有意思的多——

宇文津自然也看見了。

上輩子宇文津只聽聞魏将軍老家有個發妻,卻沒見過。今日得見,難怪前世皇子公主魏将軍一概看不上眼,這哥兒品相确實上乘,得妻如此,恐怕也是樂不思蜀,他人再也瞧不上了。

但無論怎麽說,不試試怎麽知道?只要能入得魏琛的眼,便是多瞧兩眼,他都能想辦法讨一副聖旨,以魏琛如今的身份,恐難拒絕,只要他京城的妹兒進了門,還怕控制不住魏琛?

宇文津視線一掠,便有人接到指示下去安排。

不一會,現場便是歌舞升平,有了宴會的調調,關系好的在一起作詩吟詞,各有應酬,好不熱鬧。

忽然,表演場上的舞姬退卻,一襲粉衣緩緩上場的人,才是讓現場的熱度捧到最高點。

那便是宇文津的親妹子,宇文瑤,京城排名第十二的公主。

聽聞此女長相傾國傾城,一襲容貌若是現世,連神仙也扛不住,所以即使上場也是用紗巾半掩着唇口,即使如此,她一來,便是暗香浮動,身姿如仙,讓人目不轉睛。

齊霁偏了頭,詢問魏琛:“這宇文瑤真有傳聞說的那般好看?”

魏琛喝着酒,聞言只掃了一眼,面上端的風輕雲淡,但嘴裏還是給出很高的評價:

“确實長得不錯,有“畫外仙”的稱號,東洲倭寇圍城你可知?千萬倭寇進攻東洲,當時五萬城防軍抵抗不住,最後還是在城牆上挂上她的畫像,便引得那些倭寇族神魂颠倒,城防軍趁機突圍,才保下東洲國土。”

可惜自古紅顏薄命,此等尤物,最後淪為政治犧牲品,被迫嫁去了倭寇一族。

齊霁:“……”

這是“長得不錯?”這分明是非常不錯!

齊霁沒的魏琛的操守,此等美如天仙的人兒,不看白不看。

宇文瑤最最拿手的表演,還是彈琴,一曲琵琶,相思斷腸,聽者傷心,聞者落淚,緊緊的牽住在場人的心扉。

連蘇玖都忍不住多看兩眼,覺得再聽一會,他恐怕得患上抑郁症。

蘇玖去看魏琛,松了口氣,那人倒還知道避嫌,自顧自的喝酒。

忽的一位小厮上前給魏琛斟酒,這小厮似的非常緊張,不小心碰倒魏琛的酒杯,緊忙讓人換上一個,這才哆哆嗦嗦再次斟滿:“魏先生,請喝。”

魏琛端起酒杯,正要喝時,一只手過來拿開了。

蘇玖不知何時跨過屏風過來,他寒着小臉,當場指責小厮:“你在這杯酒裏下了什麽東西?”

魏琛一愣,站起身:“小玖?”

蘇玖一擰眉瞪向他:“你這麽大一個人,這人往你酒裏下東西你都不知道?!”

這一動靜,立刻引來不少視線,剛才都被宇文瑤懾去心神的衆人,也都回過神來,看向這邊。

“你說沒毒?那你喝下去!”蘇玖抓着小厮不依不饒,勢必要給魏琛找個公道。

小厮緊忙跪地求饒:“奴才剛才只是斟酒,真的沒有放東西,奴才對天發誓。”

“那你喝啊!”蘇玖叫嚣,他親眼所見,還能冤枉他?

“怎麽了?”宇文津此時走了過來,他看了眼蘇玖手上的酒杯,眸色暗了暗。

魏琛怕蘇玖的氣哄哄的性子得罪宇文津,攔在他前面:“沒事,我媳婦剛才說這酒有問題,正跟小厮詢問。”

“哪裏是沒事?”蘇玖在他身後抱怨。

魏琛讪笑:“關心則亂,我媳婦也是關心,不過這酒有沒有問題,還請小厮證明。”

“王爺,奴才冤枉啊,這壺裏的酒都是在一處倒的,我來之前,魏先生已經喝了不少,其他人喝了也沒問題!”

宇文津冷眼:“既然如此,你就把這壺裏的酒當着魏公子和蘇小公子的面喝下去,到時候是誰的問題,一目了然!”

在景王府裏鬧事,就是打景王的臉,所以魏琛即便早就知道酒有問題,也不會當面拆穿,找個機會倒掉就是,有事化無事。

但剛好就被蘇玖發現,蘇玖是個直性子,知道有人給魏琛下毒,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被許多人看着,那小厮只好當着衆人的面喝下這一壺酒,結果并沒有什麽問題。

蘇玖就指着桌面剛才他倒給魏琛那杯酒:“你讓他喝這杯!”

小厮聞言肩頭一抖,匍匐在地上發抖。

宇文津沉下臉,看向蘇玖:“若是沒毒,蘇小公子你又當如何?你掃了本王宴會的雅興,傳出去豈不是要壞了我景王府的名聲?”

“景王兄,一杯酒而已,也值得你對個哥兒大動幹戈?”

幫着說話的竟然是宇文桦,他與宇文津不合已久,自然樂的攪混水。

宇文寧也道:“兩位皇兄有所不知,這位蘇小先生可不是普通人,他醫術驚人,之前大戰水匪,若不是他全力醫治,戰損率也不會降的這麽低,所以我相信,他一定是确信有毒這件事,才會當面質問。”

一連兩個皇子幫忙說話,氣氛便有些僵持。

宇文津壓着紅眸,忽地嗤笑了一聲:“這麽說,你們兩都要給這個哥兒作保了?”

他雙手插在袖中,很是沒個規矩,懶洋洋的瞥一眼魏琛:“沒錯,本王就是你的酒杯上動了手腳,可那又如何?”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

唯獨魏琛,了解宇文津的性子,對于他做出什麽出格的事都不感到意外。

“是遙兒。”宇文津接着說:“她對你一片癡心,今日專程演奏這曲《相思》,我就不信魏公子還能不為所動?”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這就是直接翻臉了!

宇文瑤喜歡魏琛?

宇文瑤為了魏琛彈奏相思?

為了成全妹妹,宇文津甚至不惜給魏琛下/藥!

相信在場的無一不震驚,何至于此啊?魏琛僅僅只是個無名小卒,何德何能能配得上文瑤公主?

多數人都是這個想法,但也有看得清形勢的,在場的三個有權勢的皇子,都在用各自的方法拉攏魏琛!

大皇子宇文津不用說了,恨不得直接把妹妹強行塞給他!

九皇子宇文寧,不知道暗中與魏琛有多少往來?

二皇子宇文桦,即便先前沒能結交,如今見另外兩個兄弟對其推崇備至,今後自然也不會小瞧了魏琛。

相信今日之後,魏琛這個名字會傳至京城的大街小巷,大家會迷惑魏琛到底是誰?當然他們也找不到答案,此人憑空出現,竟然就得了文瑤公主的青睐,甚至拒絕過皇帝陛下做官的邀請,被三個皇子争着要。

這些蘇玖都是後來才知,魏琛如此出名讓他很是不安。

他深知魏琛在此之前只是一鄉野漢子,是他的夫君,兩人是長野鄉的村民,并非有多大的名氣。

此次來京,是有任務,也是抱着賺錢為目的。

當晚回去,魏琛就被蘇玖關在門外:“什時候想清楚了,把今天和最近的事情全部解釋一下!”

“小玖,該說的我在路上不都跟你解釋了?我不認識宇文瑤,我從頭到尾沒看過她一眼!那宇文津有病,吃一噸藥都治不好,他這樣做無非是想把我留在京城,幫他辦事!”

蘇玖隔着門怼他:“那你怎麽說?”

是娶公主,還是跟着他這個糟糠妻回蜀州?

魏琛急的跳腳:“這還用說?我自是不答應的!”

蘇玖壓了下嘴角,緩了些神态:“若是他們以公主的名聲要求你必須娶她,到時候怎麽辦?”

“我能怎麽辦?”魏琛相信宇文津的手段還不止于此,到時候事情傳到皇帝耳中,為了不傷及皇家體面,定是要下旨賜婚的,到時候魏琛若是不娶,便是違抗聖旨,要砍頭的!

魏琛想了想:“媳婦,要不,今夜,咱們直接跑路吧?”

魏琛實在不想在京城的旋渦裏越陷越深,也不想再管這堆破爛事,該咋咋的,上輩子不也這麽過來了?

他沉默其間,房門忽然打開,蘇玖站在房門前:“你說真的?”

魏琛明擺着還在猶豫。

但蘇玖當真了,出來拉過他的大手:“有什麽可猶豫的?今晚就走,咱們回家!”說着他又回頭,鄭重的添一句話:“我說了算!”

魏琛被他拖着走了兩步,終于下定決心,嘆一口氣:“總得通知齊霁一聲,宋江他們也要跟咱們一道回去。”

齊霁得知後,表示理解,但大船尚未卸完貨,他們恐怕還得等上兩天。

“你們走,時間要緊,越拖這事不好收場,我馬上讓人給你們找船。”

魏琛:“不用,走水路出城要報備,再者現在景王的人定已經将港口盯死了,我打算帶蘇玖走旱路,到了下個港口再找船走水路,齊兄,幫我們準備幾輛馬車就行。”

齊霁一想:“旱路慢,不如這樣,你帶嫂子悠悠噠噠的走,就當沿路旅途,等你們的馬車到了玲珑縣,我們的船也差不多出發,到時候,咱們在那邊的港口彙合。”

這法子倒是可行,而且他們東西太多,不好拿,加上還要去到響水鎮“分贓”。

魏琛沒多猶豫就答應了。

此時齊岚已經睡下了,蘇玖以防萬一便把手裏的幾個小藥瓶遞給齊霁:

“這裏邊是我調制降血糖的藥物,夠吃半個月的,他那裏還有半瓶,剛好湊夠一個月,另外幾個小瓶,是我在萬寶閣裏掏的藥丸,反正功效都貼着了,看清楚不是糖丸,告訴齊岚那小子不能随便吃。”

他為了齊岚的病也算操碎了心,這一路沒少照應,齊岚一直吃的藥丸,就是他後來研制的。

其他的瓶子他雖然沒過多解釋,但光是有萬寶閣的字眼,絕不是凡物!

齊霁對他感激非凡,早就當做自家嫂子一樣對待。

“我代小弟謝過嫂子,魏兄路上照顧好嫂子,馬車不比船來的平緩,如今嫂子又有身孕……”

這些,魏琛自然會注意到的。

當天夜裏,誰也沒閑着,這次走魏琛只打算帶宋江一人,提前就知會他收拾東西。

另外準備了三輛馬車,一輛裝東西,蘇玖魏琛一輛,宋江一輛。

給蘇玖坐的那一輛鋪了幾床厚厚的棉絮,魏琛檢查了,外圍都做了減震措施。

這次離開,蘇玖他們就帶了簡單的衣物,在當地買的東西,齊霁早就讓人搬去了大船上,到時候一道帶回去。

當晚,蘇玖他們坐着馬車離開,不出意外,等蘇玖在馬車上睡醒,他們已經出了京城地界,外面山高路遠,要聯姻?要賜婚?通通都滾他娘的!

幾乎是魏琛他們的馬車一動,萬寶閣就收到了消息。

張德山笑一聲:“我說什麽來着?真的陷進去就不好走了,難為魏琛連夜出逃,看他這麽辛苦,你們找人斷了景王府的眼線,就當替我還他一個人情。”

怕人連夜溜,景王府的人還守在港口上,可惜人早就從旱路離開,他們注定只能蹲守個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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