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驚覺

吃完後，碗留顧南非來洗，他還有報告沒有完成啊。

回到房間，坐到電腦面前，看着屏幕兩眼看得出神。

沒想到，三年時間讓大家都變得陌生。更沒有想到郭揚居然會出現在校園裏，或許他們真的有緣，只可惜有緣沒分。

寧浩輕嘆了一聲，打開文檔。

當年既然離開就沒有再回去的意思。或許，郭揚真的是一個很強的人，可是兩人一起生活了那麽久，自己對他生活習慣很熟悉，可是郭揚對他一點都不了解。當年在醫院裏相抱而哭的人早已經不在了，不是麽？

次日。

寧浩依舊很早就爬起來。每天到外面跑幾圈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剛開始的時候是為了打發時間，接着一直保持下來了。沒有緣由的保持下來。

剛跑到一半，寧浩身邊多了一輛車。

“寧浩！”郭揚将車窗放下。

寧浩停下腳步，靜靜地看着郭揚，微喘着氣。

“有事？”

很平淡的問話。可是郭揚聽起來不是味道。

“上車！”不容拒絕。

寧浩看了看，最後還是上了車。

看着郭揚将車開路一家酒樓，寧浩眉頭皺了皺。

郭揚下車，對寧浩說，“先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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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浩下車後，淡淡地說道：“如果只是吃早餐的話就算了，我回去還要給兩個人做早餐。郭先生你慢慢吃吧。”說完轉身欲走。

“寧浩！”郭揚咬牙切齒地叫道。

寧浩回頭看了眼郭揚，平靜而疏離地說道：“我在這裏生活得很好，也沒有給你添麻煩。作為一個孩子的父親，所以，我也不希望你來打擾我平靜的生活。”

郭揚看着寧浩離去背影，不要打擾他的生活？難道他是将自己排除在他的生活之外？多可笑的話啊，可是郭揚除了憤怒更多的是無奈。

寧浩回到公寓的時候，顧南非做好早餐，而雪莉雅也洗刷完畢，正端着一杯牛奶，皺着一張笑臉一口一口地喝。

“爸爸~~”雪莉雅放下杯子，飛撲到寧浩懷中。

“哎，寶貝兒，乖乖把牛奶喝完。”寧浩在雪莉雅臉上親了兩口說道。

雪莉雅也在寧浩臉上親了一大口，抱怨道，“爸爸，今天為什麽是顧叔叔煮早餐？”

寧浩點了點雪莉雅的鼻子，将人抱起，“爸爸去跑步的時候遇到一個熟人，回來晚了，所以顧叔叔煮早餐給我們的小公主吃。來，快把牛奶喝完，這樣才能長高哦。”把雪莉雅放回椅子上。

雪莉雅點點頭，雖然牛奶不好喝但也乖乖地捧起慢慢喝掉。好孩子要聽話！

顧南非把煎好的蛋放到碟子上，對寧浩笑道：“雖然現在不熱，你還是先上去洗個澡吧。”

寧浩見顧南非基本上将要做的都做好，點點頭，“行！”

顧南非回頭看了眼寧浩的背影，目光愈加溫柔。

洗了個澡整個人果然舒服多了，寧浩擦了擦頭發就下樓吃早餐。

“來，先喝杯牛奶吧。”顧南非例行将一杯牛奶推到寧浩面前。

寧浩接過抿了一口就放到一邊。

“爸爸要把牛奶喝光哦，不然會長不高的。”雪莉雅眼尖。

寧浩瞪了眼顧南非，無奈地将牛奶喝完。他已經都當爸了怎麽還要他喝牛奶？

顧南非忍笑摸了摸雪莉雅的頭，将一碗粥放在寧浩面前。

早餐無言中度過，但難言其中溫馨的氣氛。

雪莉雅年紀雖然小，但是也要上學了。再加上顧南非有自己的事，而寧浩因為就讀兩個學位，白天也很難有空陪伴雪莉雅。

***

郭揚将手中的文件夾扔到桌上，慵懶地說道：“我沒看到閣下的誠意。”

坐在郭揚對面的老頭子摸着手上的玉扳指，“這就是我的誠意，我七你三。”

郭揚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笑，“赫本，吃得太多小心消化不良，而且……還會噎死的。”聳了聳肩，“而且，能跟我合作的人不只你一個。”

這話剛下，赫本那邊的人已經掏出槍對着郭揚等人。

郭揚靠着椅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赫本，“赫本，還是讓你的人把家夥收回去，你知道，天朝人雖然比較文雅，但并不是軟柿子，想捏就能捏的，要是不小心抓到地雷，那是會死無全屍。”郭揚的表情很冷，似乎對對着自己的冷兵器一點都不在乎。

赫本看向從容自若的郭揚，吩咐道：“收起來。”

小弟們立刻将家夥收回去。

郭揚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西裝，“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等郭揚等人離開之後，赫本身邊的一個人就忍不住，“老大，為什麽讓我們把槍收回去？他太目中無人了。”

赫本不語。

“老大！我現在就去崩了他！”

“站住！”赫本厲聲道。

“老大！”

“你以為他是那麽容易對付的？”赫本站起來，“他年紀輕輕能坐上那個位置自有他的能耐。”

“……”

“我倒想知道除了我還能找誰！”赫本自認為郭揚能合作的除了自己沒有別人。

***

寧浩看着站住面前的郭揚，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但更多的是無奈。

“你怎麽又在這？”

這間學校不是什麽名牌大學，不至于他要來這裏挑人才吧？

郭揚看到寧浩一臉很意外的表情，心情籠罩了一層黑雲。

“我不能在這？”

寧浩搖搖頭，“沒有。”沒了下文。郭揚喜歡在哪兒那是他的事，與他寧浩有何幹戈？

“我有事找你。”

寧浩疑惑地看着郭揚。

“我們談談吧。”

“談？”他們似乎已經沒什麽好談的。

不遠處有不少人看到寧浩和一個陌生男子對視。

“咦！那不是約翰學長嗎？”

“那個男的是誰？”

“好像在哪兒見過！哦！不是昨天晚上坐在貴賓席上的人嗎？！”

“他找約翰學長做什麽？啊！我記得了，那個人曾經在咖啡廳朝約翰學長吼過！約翰學長被欺負啦！”

那聲驚叫一起，立刻有人将寧浩和郭揚圍住。然後将兩人分開，不過兩人的待遇截然不同。

郭揚這邊：

“你是誰？你要對約翰學長做什麽？”

“果然是虛有其表，樣子長得還不錯居然對我們的約翰學長動手動腳！”

“報警，一定要報警！”

“沒想到，挺人模人樣的居然敢欺負我們的王子殿下！簡直是獸類！”

寧浩這邊：

“約翰學長你沒事吧？”

“約翰學長他沒對你做什麽吧？不用擔心，我們已經叫警察了。”

“約翰學長，幸好我們看見了，學長你要小心一些樣子長得還行但一肚子壞水的人。”

郭揚被吵得不耐煩，大喊。

“寧浩！你給我過來！”

寧浩對大家無奈地對大家解釋：“這位是我的朋友，大家誤會了。”

大家一聽到是寧浩認識的人，雖然沒有再為難郭揚，但是對郭揚的敵意一點都沒有減弱。

好不容易擺脫了十分友愛的學弟學妹，郭揚和寧浩終于坐在咖啡廳裏。

寧浩攪拌着面前的咖啡，沒有開口。

郭揚看着寧浩，本來有很多話要說的，可是現在不知道怎麽說了。許久後，郭揚才問：“過得好嗎？”

寧浩擡起頭，看向郭揚，眼神很平靜，“很好，自從父親走後我從來沒有過得那麽好。”

郭揚垂下頭，寧浩的另一層意思他聽懂了，加上早上的話，郭揚已經意識到三年前自己失去了什麽。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嗎？”松開咖啡杯的勺子，靠在椅背上。

“如果說我後悔了呢？”郭揚看着寧浩，充滿了深情。

寧浩一愣，随即垂下頭，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寧浩臉上帶着淺笑，“可是我不後悔。你是個強者，是做大事的人。而我，現在只想做好一個普通的留學生，一個好父親。”

郭揚雖然早就料到寧浩會講類似這樣的話，可是現在聽了還是生氣。

“我知道我以前對你不好，但是……”

“他還好嗎？”

“誰？”郭揚被問得一愣。

“和你彈鋼琴那個。”

郭揚想了想終于想起寧浩問的是誰，有些緊張地解釋，“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寧浩有些意外地看到郭揚有些手忙腳亂，“其實我什麽都沒想，或許，來紐約的前一段時間還會有想，現在……”搖了搖頭。

“你就那麽在意？”郭揚的手在臺下捏成了拳頭。

寧浩露齒一笑，手慢慢地攪拌着咖啡，“你不需要我的在意，不是嗎？三年前我就已經得到答案，而現在也想得很清楚。”

“寧浩！”

寧浩看了眼腕表，面露歉意地說，“抱歉，我還要去圖書館查資料，如果教授的任務沒完成會扣我學分的。失陪了。”

眼看寧浩就要走了，郭揚一把拉住寧浩的手臂，大腿撞到桌子，桌子上的咖啡杯被撞翻，落地，成了碎片。

“跟我回去！”

寧浩回頭看向郭揚，伸手将郭揚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下來，淡然地說道，“我們已經不可能了，就算我回去也不會改變。況且，我們根本沒有開始何來的結束。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寧浩，別以為你現在的生活很平靜！和你住在一起的那個人不簡單！他是美國黑老大的繼承人之一。”郭揚一激動就将看過的資料告訴寧浩。

寧浩有些吃驚，他雖然猜測過顧南非身份不簡單，只是沒想過他的身份居然與黑幫有關。

“先生，你們能否……”服務員為難地看着兩人。

寧浩和郭揚都注意點咖啡廳裏的人都看向他們，幸好他們說的是中文，只知道他們在争吵，但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抱歉……”寧浩抱着自己的書率先離開咖啡廳。

郭揚付錢後急急忙忙地跟上。

這一天，寧浩都耗在圖書館，可是書一頁都沒有翻過去。

寧浩最後把書一蓋，看着天花板嘆了一聲。

果然，還是不能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