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3)

唇落在褚明錦最敏感柔嫩的地方,纏綿熱烈……

“別……”一個別字喊出之後,褚明錦再說不出話,快意從敏感之處漫出,在小腹處積聚燃燒,然後,火苗像一條火蛇在血管裏竄動,那快意前所未有,褚明錦在這瞬間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她抓着馮丞斐的頭發,醉眼迷離,低啞地問道:“好髒,格非,你不嫌棄嗎?”

“怎麽會?愛都來不及呢!”馮丞斐爬了起來,整個趴到褚明錦身上,硬-硬的一根東西抵住褚明錦花芯。

“你硬了?”褚明錦低笑,伸了手從兩人相貼的縫隙中進去,一把握住那一根不安份的物-事。

“早就硬了,剛進了房門看到你就硬了。”馮丞斐臉色暗紅,頂了頂胯,啞着嗓子問道:“寶寶,讓它進去好不好?”

褚明錦來回摸了摸,吸了吸鼻子假哭:“給它進去,我會不會被浸豬籠?”

“什麽浸豬籠?”馮丞斐開始一怔,忽然醒悟,深吸了口氣,以壯士斷腕的氣概大聲道:“寶寶,你別生我的氣,我和你實說,我就是馮丞斐,你的夫君。”

“我不信。”褚明錦搖頭,卻忍不住猝然而生的笑意,唇角高高翹起,惺忪迷蒙的雙眼因笑意滿眼而變得晶亮晶亮。

“寶寶,我真的是你的夫君。”

褚明錦強抑住笑意,泣道:“格非,你不能為了和我好,就冒萬人迷的名。”

“我沒冒名,我真的是馮丞斐。”馮丞斐急得一頭汗了。

褚明錦眨眨眼睛,道:“讓我怎麽相信你?要不,你去請侍郎府的管家來做證?”

這個時候去請人來作證?馮丞斐頂了頂棍子,苦着臉道:“寶寶,它這個樣子,我怎麽出去?”

褚明錦輕輕笑起來,馮丞斐與她目光相碰,心口突突跳了幾跳,不敢置信地看着褚明錦,結結巴巴道:“寶寶……你……你早知道我是誰了?”

褚明錦終于咧嘴笑了,越笑越大聲,歡快的笑聲充滿整個房間。

一直壓在心頭的石頭就這樣落了地,馮丞斐不滿地控訴:“你捉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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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也瞞了我那麽久嗎?”褚明錦松了馮丞斐的棍子,含笑捏了捏他臉頰。

“害我忍了那麽久。”忍了那麽久,眼下身份說明,不用再忍了吧?馮丞斐捉住一根紫脹的棍棒一下挺入,棍棒如利劍一下子沖破阻礙。

“好疼!”褚明錦嘶吸了一聲,伴着下身的刺痛,頭部突然挨了一記無形重擊,兩樣痛楚一起上來扼住了她呼吸,褚明錦眼前黑暗,瞬間失了知覺。

46、咫尺天涯

腫脹的物事被緊致濕滑的洞壁緾絞着,原來進去是這樣美妙的感覺,馮丞斐低呼了一聲,本能地深深插進去,退出再用力地撞進去……快速的聳動帶起輕微的風,空氣喜悅地流動起來,身體快活得要飛起來了。

好熱!心熱身熱!大滴大滴的汗水如雨點飛濺,在褚明錦潔白的雙峰間彙成晶瑩的水珠,馮丞斐得償所願,如孩童一般歡暢地笑着,大聲地吼叫着,追逐着讓他迷醉的身體,褚明錦潔白的身子随着他的撞擊不停搖晃,如波浪裏靈巧活潑的魚,影影綽綽晃花了馮丞斐的眼睛。

“寶寶……”幾十下撞擊之後,發現身底下的身體沒了反應,馮丞斐停了下來,隔吱褚明錦軟綿綿的腰肢,喘息着笑道“寶寶,我爽得要成仙了,你不舒服嗎?”

褚明錦沒有反應,身體軟軟的,眼睛緊閉着。

“寶寶……”馮丞斐不敢置信地喊,抓起褚明錦的手,那只柔軟白皙的手像被抽去骨頭般,在他松手後啪地一聲掉到床上。

“不可能的,寶寶,寶寶,這個時候你別捉弄我,你說話,啊?”

沒有回應,那長長地眼睫一眨也不眨,他往上扯褚明錦唇角,扯她眼皮,在他松手後,所有的一切又回複靜止無波的狀态。

剛剛還是明媚的天,快活的地,微風帶着他們融合在一起的氣息,轉瞬間……從天堂跌到地獄,快樂如此短暫!

“寶寶……”

凄厲尖銳的嘶叫哭喊驚顫了整個屋子,震動了大地,也将在竹林小舍外面馬車裏愣神的李懷瑾吓醒。

李懷瑾沖進門,捉住一個下人,白着臉尖聲問:“怎麽回事?”

“不……不知道。”下人們也被馮丞斐慘切的嚎哭吓得身體發抖,手指顫抖着指着房間裏面,“奴才想進去看,可是,王爺,你看……”

看不見大床,地上雜亂地扔着衣裳,裏面的光景,想必是不宜進去的。

悲切的哭叫讓人聽着骨縫裏發寒,李懷瑾忍不住,重重地敲了敲門板,大聲道:“格非,我要進去了。”

咚咚咚悶炮炸響般的敲門聲将馮丞斐從五內俱焚中拉回神智——寶寶也許不是死了,只是一時蔽氣了。

胡亂抓了衣裳給褚明錦穿上,自己只提了褲子上去,李懷瑾等不及進來了。

看清眼前馮丞斐的模樣,李懷瑾心頭一沉。

“君玉,你幫我看看寶寶是怎麽啦?”

馮丞斐朝李懷瑾伸出求助的一只手,白皙的修長勻稱的手指微微蜷曲着,淡藍色的血管若隐若現。那只手,平時有力而美好,如今卻像熬幹了歲月的樹幹,泛着年輪的足跡,悲涼而蒼老。

而那雙勾魂攝魄讓人沉迷陶醉的黑眸,此刻濕漉漉的,無助恐慌極了,痛苦地滿是企盼地看着他,發出無聲地哀求——哀求他說道不要緊,褚明錦沒事,好好兒的。

李懷瑾在這瞬間非常地痛恨褚明錦,他所認識的馮丞斐,唇邊總是帶着一抹淺笑,有禮而溫和,眉眼深處隐藏着自信驕傲,沒什麽可以打動他,沒什麽可以擊垮他。

情愛讓他飽受傷害,讓他如此凄惶,李懷瑾跨上走向大床的同時,心中想着,褚明錦如果就這樣死去,也許,是馮丞斐的救贖。

李懷瑾這個想法,在看到床上臉如死灰,長睫緊閉的褚明錦時,不知怎麽的,轟然倒塌。

靈魂深處莫名的有些異樣的苦痛起伏,李懷瑾無知無覺地攥緊手,忘了自己是握着馮丞斐的手的。

“君玉……”馮丞斐嘴唇顫抖,哆哆嗦嗦問不出下面的話,李懷瑾的神色,擊碎了他最後一絲希翼,可是他還是不願意相信。

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從滿懷希翼到冰冷絕望,雅致潤澤的人如蒼翠挺拔的綠竹忽然間就步入枯萎的蕭瑟中

只一眼,李懷瑾猝不及防,理智瞬間崩潰。

“格非你真會自己吓自己。”安慰的言語沖口而出。

“寶寶沒死?”馮丞斐無神的眼睛聚攏起光芒,璀璨如晶亮的寶石,燦爛奪目。

“嗯,沒死,一會就能醒過來的。”李懷瑾肯定地點了點頭,無可否認的口氣,連他自己也突然覺得,褚明錦沒死。

李懷瑾審視的眼光瞄向大床,俊臉不合時宜地紅了。

滿床的绫羅錦緞散亂,一抹血跡在光彩流離的絲緞中鮮豔奪目。

馮丞斐順着李懷瑾的眼光也看到那抹血跡了,一手摟緊褚明錦,一手摸上那攤血跡,凄凄問道:“君玉,是不是我太粗暴弄傷了寶寶了?”

掩不住的紅突然變得刺眼,李懷瑾甩了甩頭,低笑道:“格非你該學習學習,這是正常的,每個女孩子的第一次都會這樣,別傷心了,看來你的寶寶是痛暈了,我去端開水進來,你喂她喝幾口,很快就能醒過來的。”

溫熱的開水一口口渡入褚明錦口中,軟垂的雙手還是無力的低垂着,緊閉的睫毛也還是一眨也不眨一下,馮丞斐的臉又變得煞白,那白,已隐了死亡的青灰。

“不可能的!”李懷瑾喃喃自語,不可能的,他從沒聽說過,初夜能把女孩子弄死的。“格非,沒事的,別着急,我去請太醫過來。”

王府裏有長駐的太醫,馬車飛奔回王府,頃刻間,太醫被請到竹林小舍。

沒有脈息,炎夏的天氣,身體卻已微涼。太醫的手不停顫抖,信王爺剛才抓他過來,手上使了十二分狠勁,他的手腕被抓出瘀痕了,很痛。

若是說出人已死的話,不知信王會不會大吼一聲盡全力救,救不活你給她陪葬?

“怎麽樣?”李懷瑾抓住太醫的手腕,指尖深深地掐了進去。

太醫身體簌簌發抖,說不出話來。

“太醫,我夫人沒事吧?”

支離破碎的腔調聽在太醫耳裏,猛然間覺得,若說出病人已死,自己就是十惡不赦的劊子手。

“馮侍郎,尊夫人……像是失了魂魄,不是身體有病。”太醫吶吶半晌,說出一個不是醫者能說的話,既為自己無法救治開脫,也是想短暫地安慰眼前瀕臨死亡的馮丞斐。

不是生病,像是失了魂魄!太醫信口胡謅,李懷瑾與馮丞斐卻眼前一亮。

褚明錦與以前大不一樣,兩人均是隐隐地有所懷疑,太醫的話如拔開烏雲的那絲陽光,瞬間将褚明錦這段時間不同以往的言行作了最好的诠釋。

“太醫,失了魂魄能怎麽找回來?”馮丞斐抓住太醫的手,急切地滿懷希翼地問道。

他只會治病救人,怎麽知道找回魂魄,再說,失了魂魄只是急中生智的胡扯。太醫急得背上冒汗,慌亂中脫口而出道:“醫道不是一家,神魂鬼怪一事,還是道家擅長。”

那可怎麽辦?兩人都與道士和尚沒有交集,一時間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正無措時,門外傳來呵斥聲,馮翌帶着鳳雙溪來了。

“褚大小姐可安好?”鳳雙溪沖進房間,急沖沖問道。

“寶寶人事不醒沒有反應,你有辦法?”馮丞斐注意不到鳳雙溪的無理了,稍微移開身體,讓他看褚明錦。

“她是褚大小姐?”看到馮丞斐懷裏的人時,鳳雙溪一陣呆滞:“她不是俞大寶嗎?”

“寶寶就是褚家大小姐,俞大寶是她在外行走的化名。”馮丞斐快速地解釋了一句,迫切地問道:“你有辦法嗎?快救寶寶。”

“有辦法,我現在去找做法的道人。”鳳雙溪微微一怔之後,轉身往門外走。

“剛才你不是已經問過夫人的生辰八字,找過道長了嗎?”馮翌不解地問道。

“剛才沒說詳細。”丢下這句話,鳳雙溪奔了出去。

“寶寶,你沒事了。”馮丞斐喜極,摟緊褚明錦,淚水奔洩而出。

李懷瑾望着房門出神,剛剛那一刻,鳳雙溪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跟在酒樓中見到的大不一樣,衣袂翩飛間身材更加修長挺拔,雖沒有馮丞斐的秀美絕倫,五官卻也甚是耐看俊挺,驕傲淩厲的嘴唇勾着,弧度宛如拉滿弓的弦,沒有利箭也一樣銳利,一樣能刺傷人。

李懷瑾出神地想着心事,抱着褚明錦開心地流淚的馮丞斐,忽然尖銳地叫了聲不好,擡頭看向侍立一旁地馮翌,疾聲問道:“你剛才說,鳳雙溪在來之前就已經找過道長了?”

“是,他匆匆跑到咱們府上,抓住我就要夫人的生辰八字,奴才看他一頭汗水,要得很急,看起來是為夫人好,就找出合婚貼把上面的生辰八字告訴他了,然後他急匆匆往外奔,奴才怕他對夫人不利,忙說套馬車送他去辦事,他答應了,奴才送他去到西堤路一處宅子,跟着他進去,裏面原來住着一個道士,他塞給道士一千兩銀子,開口就求那道士,萬萬請保住褚大小姐免于魂飛魄散。道士答應了,出了道士的宅子後他說要見夫人,奴才就帶他過來了。”

“這樣看來,他是為褚大小姐好,格非,你擔心什麽?有問題嗎?”

“有問題,大問題,馮翌,馬上帶我們去那處宅子。”

侍郎府的馬車被鳳雙溪要走了,所幸門外還有王府的馬車,馮丞斐抱着褚明錦,嘶聲喊車夫駕快些。

“格非,鳳雙溪會害褚大小姐?”已經能救褚明錦了,馮丞斐還如此驚惶,李懷瑾有些莫名其妙。

“他不知道寶寶就是褚大小姐。”馮丞斐把褚明錦抱得死死的,啞聲道:“他最開始交待道士的,肯定是只說招回魂魄。”

李懷瑾明白了,勃然變色,道:“你是說,他此番再去道士處,要吩咐道士招回的,有可能是讓招回褚大小姐的原魂。”

他剛才一聽失魂,與馮丞斐一樣,已經想到褚明錦的身體是換了魂魄了。

“嗯,正是。”馮丞斐痛苦地把臉貼上褚明錦冰涼的臉,悲傷地道:“希望來得及。”

“他看起來是喜歡現在的俞大寶的,也許,他讓招回的,是俞大寶的魂魄。”李懷瑾安慰道。

“不,絕對不會是寶寶的魂魄。”馮丞斐搖頭,“他那人,是那種得不到誓不罷休的性格,寶寶性情剛強,喜歡我了,不可能再喜歡他,他必定想讓這具身體換回褚明錦的魂魄,然後。”

“然後就能得到褚明錦,好卑鄙。”李懷瑾大罵,憤恨不已,道:“就憑他,想得到褚明錦,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47、排雲破浪

馮丞斐沒有全部料對,鳳雙溪請求道士招回的,是兩個魂魄同時招回。

“兩個同時招回?”道士捏着鳳雙溪又一次遞過來的銀票,猶豫了半晌道:“兩個魂魄同時往一具身體招,一個拿捏不準,就都魂飛魄散了。”

“不,不往一個身體招,往兩具身體裏招。”

“那也得有另一具剛剛死去的身體來給魂魄安身。”道士有些為難。

“我知道有一個身體新逝,你的徒兒今天去做法事的那家,那個姑娘的時辰八字,我記得……”

張寡婦的女兒張若雨,被張寡婦許給隔壁的屠戶兒子,張若雨不願意,昨晚上吊自絕,這次救得不及時,沒有活過來,鳳雙溪今天請了道士去超度她,請的就是郭氏找到的這位道士的徒弟,他手裏有些許銀子,本就富貴人家出生,出身大方,道士的徒弟要讨好他,就告訴他自己師父能招魂能消魂并列舉了褚明錦作例子,無巧不巧讓他得知褚明錦失魂一事。

張寡婦之前要招鳳雙溪為婿,給過他張若雨的時辰八字。

“那具身體的原主,還進原來的身體,後來駐進去的魂靈,你招進我說的這具身體。”

鳳雙溪背出張若雨的生辰八字,聲音陰恻恻冷若寒冰。

一股涼意從腳底竄起,道士生生打了個寒顫。

同時招魂,要往哪個身體放,也得魂魄配合,道士想說并不是他全部能作主的,鳳雙溪看他嘴唇輕動,半晌不行動,以為他嫌銀子少,又遞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也罷,盡力一試。道士接了銀子,道:“我進去作法,在我出來之前,不能打擾我不能喊我,否則,要招的魂靈就會魂飛魄散,再招不回來了。”

道士推開左側房門,鳳雙溪從門縫中看到,房間的地面是陰陽八卦,正中擺着法案道臺,牆上挂着桃木劍。

房門關上了,裏面傳來嘛嘛咋咋好像念動咒語的聲音,鳳雙溪靜靜地站着,一動也不動。

馮丞斐得知他擅自作主給俞大寶換了身體,想必會是天翻地覆的震怒吧?

馮丞斐的憤怒他不在乎,但是他怕俞大寶發火。

“我簡直成魔了。”鳳雙溪自言自語,低低地道:“我不想愛上仇人的女兒,所以就想給你換一具身體,大寶,你醒來後,會不會很傷心?”

“若雨長得不錯,俏麗可愛,秀氣鮮明的五官,清亮的眼睛,你自己也說過若雨長得好看,換若雨的身體給你,也不算委屈你,沒有身份地位財富,咱們一起奮鬥便是。”

俞大寶會很不開心的,鳳雙溪心中明白,不是因為容貌身體換了,而是因為,她愛馮丞斐,褚明錦的身體,名份上是馮丞斐的妻子,兩人又已有了夫妻之實,給她換了一具身體,原來的褚明錦又活了過來,這時節,他們三人該怎麽辦?

鳳雙溪呵呵笑了一聲,以俞大寶剛強的性格,自然不可能與馮丞斐和原來的褚明錦三人糾緾不休,當會慧劍斬情絲,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道長呢?”一股大風刮來,一雙手抓住鳳雙溪的胸襟,是李懷瑾,一邊是滿頭汗水,光着上身抱着褚明錦的馮丞斐。

“道長在裏面作法。”鳳雙溪朝緊閉的房門呶嘴。馮丞斐抱着褚明錦沖過去,鳳雙溪輕輕地說道:“你這時進去,她會魂飛魄散。”

魂飛魄散,意味着再不得相見,馮丞斐擡起的腳生生頓住。

“你讓道長召回的,是誰的魂?”李懷瑾冷冷地問道,他雖說沒實權,但作為一個王爺,要整死鳳雙溪一個平民,如撚死一只螞蟻般簡單。

好敏銳的反應,鳳雙溪心頭格登了一下,淡淡道:“張寡婦的女兒若雨昨日新亡,我讓兩個魂魄都招回來,一個去若雨的身體。”

“哪一個進哪一具身體?”李懷瑾步步緊迫,馮丞斐也定定地看着鳳雙溪。

“我不知道。”鳳雙溪平靜地攤開雙手,“道長說,這種事說不準。”

褚明錦在黑暗中飄飄蕩蕩,模模糊糊聽得一個聲音不耐煩地道:“怎麽是她?”

“原主的魂靈不肯去投胎,這不,閻王也很為難。”

“可是俞大寶和馮丞斐是七世姻緣,這時不能勾她陽壽的,怎麽讓原主的魂靈回去?”

“沒要勾她陽壽,閻王想請判官借着下面有道士在作法的機會,把原主的魂靈送回去繼續活着。”

“一個身體只能一個靈魂。”那個不耐煩的聲音提高了調子,顯然是生氣了。

“沒要兩個魂靈進一個身體,同朝同代有個叫張若雨的,年齡相同,閻王讓她們分別進這兩具身體,原主進她自己的身體,這個與馮丞斐有七世姻緣的魂靈,就讓她去張若雨的身體吧。”

聽稱呼是判官的人從鼻腔了哼了哼,冷聲道:“你們總搞錯事,那個張若雨不會也是當初弄錯了投胎才這麽年輕勾她陽壽吧?”

“不是不是,絕對沒有。”貌似是小鬼的聲音讨好地道:“勞煩判官大人了。”

“我知道了,滾。”

四周沉寂了下來,褚明錦覺得心頭有難以承受的憤怒,這是地府嗎?這些鬼辦事怎麽這麽玩忽職守?前身穿回她的身體,自己穿去張若雨的身體,同一個朝代,前身與馮丞斐有名有份有實,自己與馮丞斐該怎麽辦?

靜默間,頭部突然疼得要炸裂,身體像在油鍋裏煎煮着,痛得褚明錦想打滾,就在這時,卻聽得判官冷哼一聲,道:“若是都依你們,這麻煩事幾天就來一件,本判官可受不了。”

判官不想按閻王說的辦?是不是要讓前身穿越去張若雨的身體,或是讓前身去投胎了?褚明錦想開口問一問,突地一股大風朝她刮來,整個人急速地墜落下去。

“嘛呢噰嘛……”耳邊傳來念經聲,褚明錦勉力睜開眼睛,卻什麽了看不見,眼前只有濃濃的黑暗,有無形的力量在拉扯她,要把她往念經聲的中間推去。

什麽也看不清,可感官分外敏銳,在一串念經聲中,褚明錦隐約聽到“女兒啊我的女兒啊”的悲慘哭聲。

這不是褚陳氏的聲音,褚明錦的意識抖地變得非常清晰——圍着念經的應該是張若雨的屍身。

難道,判官還是要按閻王的安排,把她的魂魄安進張若雨的身體,讓前身的魂魄回自己的身體?

褚明錦大駭,若是如此,她和馮丞斐就不只是簡單的負疚為難了,她記得,昏迷前一刻,馮丞斐已經……已經沖進去,占有了那具身體。

不!我要回原來那具身體,褚明錦跟那股力量拼命抗衡,人在半空中飄浮,沒有什麽可依傍的,那股力量越來越強大,褚明錦甚至看到躺在靈床上的張若雨了,她距張若雨的腦袋只得手臂長的距離了。

“格非,我舍不得你。”褚明錦肝腸寸斷,身體像被釘上十字架上般疼痛得幾乎要失去知覺。

奇怪的,在褚明錦痛嚎出這句話後,扯她進張若雨身體的那股力量忽地潰散,意識一陣天旋地轉,再清醒時,感覺馮丞斐緊摟着她,手指一點一點撫摩她的臉龐,癡癡地啞聲叫着:“寶寶,你回來,不要丢下我一個人。”

依靠着的是堅實的胸膛,鼻端是熟悉的馮丞斐的氣息,胸腔裏一顆心撲通通鮮活地跳着。

這是回到原來的身體了?褚明錦一動也不敢動,生怕稍有異動,眼前的一切就成為幻影。

響起嘎吱一聲,是房門打開的聲音。

“道長,招完魂了?”鳳雙溪迫切的聲音。

他怎麽在這裏?招魂?道長?褚明錦疑惑不解。

“道長,我夫人怎麽還沒醒過來?”馮丞斐緊張地問道,雙臂摟得更緊了,褚明錦吃疼,不自覺地低吟出聲。

“寶寶,你醒了!”灼熱的淚水大滴大滴落在臉上,褚明錦緩緩地睜開眼睛,視線裏馮丞斐濕漉漉的長睫下漆黑的眸子泛着粼粼水波,絕美的臉開始是黑白兩色的水墨畫,在看到她睜開雙眼後,眉眼飛揚,唇角高挑,狂喜使那張水墨畫瞬間變成鮮明豔麗光芒輝映的彩色畫卷。

兩人視線交織,癡癡對望,你眼中是我,我眼中是你,旁若無人地久久地凝視着對方。

“褚大小姐。”鳳雙溪咳了一聲,開口打破了一室靜默。

褚明錦此時方憶起房中還有他人,掙了掙想讓馮丞斐放她下地,觸手處一片光滑,微微一呆,眼睛朝手底下的光滑看去,那是一個緊實的胸膛,膚如凝脂,櫻花色的凸點,褚明錦一陣羞躁,臉頰發燙,低低地嘤咛了一聲:“放我下來。”

馮丞斐把褚明錦放下,卻不松開,以占有且宣示的姿态,緊摟着褚明錦的腰肢,又替她拉了拉敞開的領口。

他上身紅果果的,下面僅着一條白色軟緞亵褲,這麽親密地依偎在一起,屋裏那麽多人看着,褚明錦的臉更紅了。

“褚大小姐。”鳳雙溪又喊了一聲,很大聲。

褚明錦覺得有些奇怪,他不是一直喊自己大寶的嗎?還有,他說前身借給過他銀子嗎?以前不認得自己是褚家大小姐,現在就認得了?

褚明錦“嗯”了一聲算是答應,她正羞澀着,臉飛紅霞,聲音了大不起來,低細的蚊子哼哼一般。

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聲語,怎麽着都不是爽快明郎英風霁月灑脫飛揚的俞大寶會有的表現,鳳雙溪略一呆,臉現喜色,朝道士拱手施了一禮,飛快地奔了出去。

“多謝道長救了我夫人一命!”鳳雙溪走後,馮丞斐放開褚明錦,沖道士長揖到地,重重地道謝。

“不敢當不敢當。”那道士見馮丞斐氣度不凡,口口聲聲夫人,猜是個不小的官,想起自己先前收了銀子奪魂,額頭微微冒汗。

馮丞斐擁住褚明錦跟道士微笑作別,轉身時,沖李懷瑾使了個眼色,李懷瑾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馬車得得得行駛起來,褚明錦悄聲問道:“咱們不等信王爺?”

“不等,他要留下來弄清楚一些事。”

褚明錦“哦”了一聲,道:“這是怎麽回事?我糊塗了?”

聽小鬼和判官的對話,似是閻王正在愁前身不肯去投胎,恰好下面有人在作法,自己魂魄離身,因而要借着這個機會讓前身回來。

“我猜,有人請了道士作法,要你魂飛魄散。”馮丞斐将褚明錦摟得緊緊的,心有餘悸道:“寶寶,差一點,咱們就見不到面了。”

“那後來又是怎麽回事?”

“後來,鳳雙溪不知怎麽的知道這回事……”馮丞斐将鳳雙溪上侍郎府要時辰八字的事說了出來。

“那我還算是鳳雙溪救回來的。”褚明錦笑道。

“不!”馮丞斐把褚明錦自己懷中推開,捧住她的臉,定定地看着她,正式道:“寶寶,你以後離鳳雙溪遠點,好不好?”

“怎麽啦?”以前不是不反對她和鳳雙溪合夥做生意嗎?怎麽鳳雙溪救了自己,反而将鳳雙溪看成洪水猛獸?

“寶寶,你醒來前,鳳雙溪就已經知道,你是俞大寶也是褚大小姐,可是剛才,他為什麽喚你褚大小姐而不是俞大寶?”馮丞斐緊盯着褚明錦,一字一頓道。

“這個……”褚明錦沉吟許久,歷劫重逢的喜悅緩緩退去,凝視着馮丞斐好一會兒,用着冷冷的語調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他喊褚大小姐與俞大寶有區別嗎?他既知我身份,當然想着我本來就是褚大小姐,俞大寶只是化名。”

“可是,他吩咐道長把你和褚大小姐的魂魄一起招回來。”

褚明錦身體一僵,馮丞斐知道他夫人換了芯了!褚明錦求證的目光看向馮丞斐,馮丞斐點了點頭,道:“不只我知道,鳳雙溪也發現了。”

果是如此,也沒什麽可意外的,前身在鳳雙溪落魄潦倒時借了銀子給他,于他有大恩,鳳雙溪想把前身同時招回,乃不忘恩負義之舉,有何不妥?

“我猜,他讓道長把你的魂魄招入那個張若雨的身體。”馮丞斐沉聲道,鳳雙溪剛才喊了兩聲褚大小姐,聽褚明錦嗯了一聲後,滿臉喜色奔了出去,更證實了他的猜測。

褚明錦至此,算是聽明白馮丞斐為何不讓她和鳳雙溪往來了,只覺得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止不住大笑起來,道:“我明白了,格非,你以為鳳雙溪喜歡我,所以……”

“正是。”馮丞斐目光灼灼地看着褚明錦,他希望褚明錦答應他,不要再與鳳雙溪往來。

48、麗苑生春

已是夜晚了,車廂兩邊挂着燈籠,光影搖晃中,馮丞斐定定地看着她的眸子湧動着袅袅柔情。褚明錦沉默了,心中有些微的不快,也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惆悵,古人到底不如現代人那麽開朗。

馮丞斐先前不拘着自己,也許只是因為沒得到自己的身體,占有欲還沒那麽強烈。

見褚明錦默不言語,馮丞斐有些失望,卻也沒打算使夫權強逼,差點失去的恐懼還在心頭沉沉壓着,他不想惹褚明錦不快。

抱褚明錦往懷裏緊了緊,輕輕地摩挲着她的頭發,馮丞斐心有餘悸道:“下午把我吓死了,寶寶,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馮丞斐這一問,褚明錦方感覺到,身體羞人之處像是被撕開般,疼痛難當,這麽坐着都難受。

小傻瓜一點也不溫柔,把人整弄得這麽慘。褚明錦斜瞪了馮丞斐一眼,眼神怨惱之中,帶着絲絲羞澀柔情。

馮丞斐開始被瞪得一陣驚惶,及至褚明錦半羞半躁地垂下眼睑,醒悟過來,想起剛過去的新奇體驗,再也忍不住,把褚明錦往車板上一按,重重地吻了下去。

柔軟的絲綢車簾不停顫動,随着微風飛起落下,燈籠光亮忽明忽暗,搖曳不止,空氣中泛動着绮旎的親密氣息……車轱辘輾過路面發出的聲響也驚不醒緊密地糾緾在一起的兩個人。

馬車已停下許久,吻得難解難分的兩人方喘息着分開。

“寶寶,咱們回哪處家?”馮丞斐柔聲問道。

“你想回哪一處家?”褚明錦低聲反問。

“你喜歡回哪一處就回哪一處。”

兩處宅子給她的感覺都差不多,寧靜清幽,安閑舒适。在竹林小舍中自在随意,侍郎府也沒有很多婢仆擾她,規矩更加沒有。

褚明錦閉上眼靠到馮丞斐身上,輕聲道:“你在哪一處,我就喜歡那一處。”

馮丞斐聽得心窩酥麻,嘴唇又貼了上去。

“別磨蹭了,這是王府的馬車吧?還要去接王爺的。”褚明錦羞澀地推開馮丞斐,若是兩人都迷糊着,只怕晚上就要在馬車裏過了。

出車廂時褚明錦有一瞬的迷惑,這是哪裏呢?綠竹疏桐的枝葉在微風裏搖曳,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月影與燈籠的光暈裏,眼前的一切清雅怡人,他們不在竹林小舍門外,也不在侍郎府大門。

馬車駕走了,馮丞斐擁着褚明錦走進屋裏,滿眼的紅撲進眼裏,桃木寶隔折角屏風,屏風後大紅半透明鲛珠紗光彩迷離,轉過屏風,楠木大床懸挂着垂金色流蘇的大紅幔帳……

這是侍郎府東苑新房,卻又好像不是,褚明錦疑問的眼神看向馮丞斐。

“這是我住的南苑。”馮丞斐臉孔微紅,道:“馬車從府門可以直通這裏,進出方便,院子裏還有小竈房,我想着以後咱們就住這邊,閑暇時我做飯給你吃,這是我讓人布置出來的新房。”

富貴之家男主人與妻妾們是各院別居的,要這個那個時,男主人自去妻妾們的院落。馮丞斐這般舉止,是表示以後要夫妻住在一處了。

褚明錦微微一笑,被他拘着不讓見鳳雙溪的郁悶消散,擠了擠眼問道:“我跟你住一處,那你要去找別的女人時,我豈不是很無聊?”

“寶寶,我沒有別的女人。”褚明錦一句玩笑話,馮丞斐卻慌了,他想起褚明錦喊他萬人迷的老話了,舉起手急忙發誓:“寶寶,我真沒別的女人,也從沒想着要勾引哪個女人,我保證,決不與別的女人說話往來……”

小傻瓜!褚明錦拿帕子輕輕替他擦拭額角的薄汗,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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